《佛魄珠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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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魄珠魂-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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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某跟随院主甚久,在此之前亦未见过查老师等一面。”
  查秋锋自知语失,不禁面色一红,道:“此人有何可恃,胆敢独自侵袭金塔寺。”
  “兵在精不在多,院主命其身怀不解奇毒,潜入寺中后暗中施展。”
  查秋锋恍然大悟,忽面色一变诧道:“此人不惧不解奇毒么?”
  于冰望了查秋锋一眼道:“怀必死之心,可成既定之志。”
  查秋锋等人胸中明白此人此去永不复回,不胜黯然。
  于冰道:“天明后自有风声传来,咱们走吧!”
  □  □  □
  金塔寺——
  灯烛辉煌,照耀如画。
  但也有灯光映射不到之处,一具少年藏僧静静躺在墙角阴影中,手中仍紧握着一柄镔铁戒刀,死状并不安详,目瞪口张,显露不胜痛苦悸容。
  警钟当当急骤如雨般的频敲,人影纷纷四窜似搜觅追捕侵入寺内匪徒。
  四个密宗高手距尸体外远处指指点点,惊骇已极。
  天象活佛已率众赶来,见状一呆,只见死者身上一袭黄色僧农渐渐变色,由黄转灰,像灰烬般为夜风吹散得一干二尽,露出赤身裸体。
  这犹自小事,死者皮肤亦转炭灰,突冒出无数水泡,像热水沸腾般,破裂溢出紫黑色血水,使人心内发毛战颤。
  天象活佛突皱了皱眉头,厉喝道:“速堆集易燃物引火焚化,不可靠近,防染上奇毒蔓延全寺,侵入凶徒不得任其遁逃,全力格杀,不能有投鼠忌器心理!”
  金塔寺遵命四散掠去,仅剩下掌门人天象活佛及鄂伦禅师两人注视着尸体变化。
  那具尸体经水泡迸裂血水流布全身,渐腐蚀缩小形销骨化,变成一滩紫黑血浆,密宗掌门人及鄂伦禅师瞧得怵目惊心,由此可见毒性之剧烈。
  金塔寺众纷纷抱来干草枯叶及石灰,在四周掘槽撒布石灰后,点燃干草枯叶内圈,烈火熊熊中弥漫腥臭气味,中人欲呕。
  天象活佛等人迅速退了开去,屏住呼吸,以免余毒气味伤人。
  蓦地又闻报门下弟子数人遭了毒手,与所见死者一般无异。
  密宗掌门人天象活佛由不住大惊失声,高声道:“难道此人身怀奇毒竟不惧么?莫非梁丘皇已悟解配制解药之方,倘若真是如此,梁丘皇委实不可留他活在人世!”
  突见一中年藏僧奔来禀道:“禀掌门人,摩南院中倒着一具中原汉人尸体,谅系五行院潜入的凶徒。”
  天象活佛似精神一振,目中棱芒炯炯*射,道:“此人是如何身死的?”
  中年藏僧禀道:“中毒身亡!”
  天象活佛喝道:“速去摩南院!”
  到达摩南院,倒在石板院坪上的是一个面目森冷老者,毒发倒毙前似不胜痛苦,这时衣履已成灰烬,肤皮冒出蜂窝般水泡。
  天象活佛忍不住合掌高喧佛号,道:“看来梁丘皇仍未寻出解救之药。”
  随侍的鄂伦禅师道:“掌门,梁丘皇仅派了一人前来,便搅得本寺人仰马翻,一片混乱,正如韩少侠所言,如果梁丘皇派出多人,抱必死之心,只恐本门尽遭毒手,鸡犬不留。”
  天象活佛颔首道:“韩少侠先发制人之计确是高人一筹,你调遣十名武功出众弟子赶上韩少侠,助其一臂之力搏杀扬擎宇后,务必邀其驾临本寺共商大计。”
  鄂伦合掌躬身道:“弟子遵命。”立即转身奔去。
  秋已深,雁唳长空,杏叶凋零。
  白扬堡外一片肃杀凄瑟,一株株白杨树只剩下秃杆秃枝。地下落叶不时为劲风疾卷得漫空飞扬,夹着一阵阵尘砂,似雨点般扑面袭人,使人难以张目。
  堡门深闭,城垛上戒备森严,枪刀晃动光华电闪。
  堡主铁背书生扬擎宇自座骑为暗算毒毙后,自知身危,疾忙转回堡内传命戒备,不得稍有松懈。
  他日前亲身外出与同道聚盟,此刻却一个都未见守盟赶来,不禁梦醒,非但不能成为西北道上盟主,而且反成为众矢之的,每日坐卧不宁。
  晌午时分,只是一个堡丁捧着一封信柬匆忙奔来,道:“禀堡主,梁丘院主有信前来。”
  扬擎宇猛然一震,道:“是飞鸽传书么?”
  “不是,乃五行院于堂主亲身带到!”
  “于堂主现在何处?”
  “于堂主说韩仲屏现率金塔寺高手各人奔来本堡途中,是以迎向前去用诱敌之计阻延,请堡主照书行事,迟则莫及!”
  铁臂书生一听不禁大惊失色,忙拆阅书信,见是奉梁丘院主之命,言形势危急,请扬擎宇速撤走一空,留下白扬空堡,不然韩仲屏心狠手辣,恐白扬堡尽遭毒手等语。
  扬擎宇急召堡内职高位尊人手商计,最后决定同意梁丘皇之计撤出留下空堡,俟韩仲屏等人进入后再予围歼。
  虽然有少数人不愿如此做法,白扬堡有险可据,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无奈不敢违忤堡主扬擎宇之命,只得撤出白扬堡外。
  □  □  □
  韩仲屏偕同金塔寺双僧一路赶来,相距白扬堡约莫二十余里外,忽见迎面奔来葛林郝元霸黎环乌云飞四人。
  四人纷纷抱拳行礼。葛林道:“少侠赶到了,其余弟兄均依少侠之言,伏守在白扬堡外!”
  韩仲屏道:“白扬堡中动静如何?”
  乌云飞道:“堡门紧闭,戒备森严,扬擎宇宛如笼中之鸟,伸手可攫。”
  韩仲屏转面向双僧笑道:“有劳二位护送,请转回转致贵掌门只待白扬堡事了,在下必赶往贵寺晋谒。”
  但一双藏僧却异口同声愿随同韩仲屏相助一臂之力。
  韩仲屏无可奈何谢了一声与乌云飞四人屈膝坐下,以树枝划地绘出白扬堡地形。
  由葛林四人逐个讲解扬擎宇在堡内外布伏形势。
  俟计议已定,正欲动身赶往白扬堡之际,忽闻身后远处传来鄂伦禅师唤道:“韩少侠暂请留步。”
  韩仲屏闻声转面四顾,只见鄂伦禅师率领十名密宗高手如飞赶来,诧道:“禅师为何赶来?”
  鄂伦禅师忙把金塔寺内发现五行院匪徒潜入施毒详情告知。
  韩仲屏不胜惊骇道:“果然不出在下所料,来敌虽死,后患仍自无穷,梁丘皇必遣敢死之士接踵而至,贵掌门人睿智沉稳,必有所在处以确保贵寺万全。”
  鄂伦禅师合掌道:“敝掌门人所以遣老衲等恭请少侠驾临小寺共商大计,再命老衲等襄助少侠一举歼灭白扬堡。”
  韩仲屏道:“在下正想人手薄弱,有老禅师诸位相助那是再好不过。”
  蓦地——
  忽闻一个阴恻恻笑声传来道:“仲屏老弟,你我别来无恙,又在此相遇了。”
  韩仲屏闻得语声入耳,不禁面色大变,抬目望去,只见是阴司秀才于冰同着查秋锋等数十人纷纷现身出见。
  于冰道:“仲屏老弟,你叛逆师门甚属不智,望幡然悔悟,及早回头,于某保你安然无事。”
  韩仲屏放声朗笑道:“在下念在有同门之谊,新交甚笃,已饶你两次不死,但凡事不过三,别怨在下剑下无情。 ”
  于冰皮笑肉不笑,目露诡谲之色,道:“老弟,你已听得金塔寺内遭受毒袭,有一必有再,金塔寺终将不免沦为鬼域废墟,老弟你能抗拒不解奇毒么?”
  韩仲屏似倒吸了一口冷气,大喝道:“于冰,你意欲如何?”
  阴司秀才于冰笑笑道:“于某知恩必报,是以投桃报李,现身奉劝,不然此刻你老弟已身化脓血尸骨无有了,望老弟转回金塔寺劝使天象掌门从今以后听命於梁丘院主不得违抗,老弟亦可将功折罪,再请打断侵袭白扬堡之念,言尽於此。”转身挥手一跃,片刻已形迹杳失。
  郝元霸冷笑道:“少侠为何不出手擒伏于冰?”
  韩仲屏叹息一声道:“若以真实武功相拚,我方定获胜算,但,我等能抗御那不解奇毒么?”
  乌云飞四人均自鄂伦禅师口中得知金塔寺内惨遭毒害之人情状,令人惊心胆寒。
  葛林道:“侵袭白扬堡之事是否作罢?”
  韩仲屏略一忖思,道:“暂行作罢,不过更须严密监视,有劳四位传话俟在下自金塔寺返回后再行定夺!”说着不由长叹一声。
  郝元霸冷笑道:“恐系虚声恫吓之计,梁丘皇未必敢把不解奇毒交与任何人,我等不能中了于冰老贼缓兵危言之计。”
  “兄台之言确有道理。”韩仲屏面色凝重答道:“在下也有此想法,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哼,于冰老贼倘真系危言吓阻,在下必使其死无葬身之地!”说时转面向鄂伦禅师道:“老禅师意下以为如何?”
  鄂伦禅师等因在金塔寺内目击同门惨死毒发情状,仍自心惊肉跳,故于冰故作危言,不禁心弦猛张,面色大变,怎敢恃强出手,闻得韩仲屏问话,忙道:“老衲等亦不惧死,唯少侠马首是瞻,少侠决定无误,不能逞匹夫之勇。”
  韩仲屏微微一笑,示意乌云飞四人离去,偕同鄂伦禅师等人兼程赶回金塔寺。
  途中,韩仲屏向鄂伦禅师道:“老禅师,我等身后于冰他们必遥遥跟踪,如果于冰之言是实,同行中必有人携带不解奇毒,所以贵寺危在眉睫。”
  鄂伦禅师不由自主回面后顾。
  韩仲屏道:“老禅师,你瞧不见他们,他们也没有必要穷追紧蹑我等,在下料测于冰等一行中仅有一人携带有不解的无形奇毒,此人却直接受命于梁丘皇,并非听命於于冰,如此一来,于冰亦心怀恐惧。”
  鄂伦禅师似懂非懂,诧道:“那于冰为何心怀恐惧?”
  “梁丘皇用心叵测,五行院门下互不信任,无不岌岌自危,于冰能否知道梁丘皇对此人吩咐了什么?说不定于冰等人性命也要赔上。”
  说着,金塔寺已遥遥在望,时已近破晓黎明时分。
  鄂伦知韩仲屏并非危言耸听,事实俱在,心内异常忧急,忽道:“少侠,老衲意欲先走一步,通知掌门人出迎,以免失礼。”
  韩仲屏忙摇手道:“老禅师不可,在下身为晚辈,焉敢承当,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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