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仲屏忙摇手道:“老禅师不可,在下身为晚辈,焉敢承当,不必了!”
鄂伦禅师合掌一揖,大袖疾挥,如飞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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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寺钟声悠扬——
密宗掌门人天象活佛率领廿四大弟子迎候在寺外。
韩仲屏执礼甚恭,逊称不敢。
天象活佛与韩仲屏并肩走入秘殿,分宾主落坐。
鄂伦禅师等人随侍天象活佛之后,屏息凝神不作一声。
天象活佛道:“方才老衲已闻鄂伦禀知详情,少侠料测那于冰查秋锋等已尾随而来欲侵袭敝寺。”
“晚辈并非料测,而是必来!”韩仲屏道:“晚辈知道老前辈已在金塔寺内外戒备森严,但并不可恃!”
天象活佛面色微变,道:“少侠之言似言之过甚,这为什么?”
韩仲屏长叹一声道:“梁丘院主深沉阴险,机诈多智,晚辈未叛离五行院时,曾闻梁丘院主偶然谈及贵寺共有廿九重禁制,无异森罗地府,更有风火雷电奇门极其厉害,何况密宗奇学蹊径别走,中原武学罕有匹敌,但廿九重禁制如何布设及尅制之法却隐忍不言,故而晚辈料知梁丘院主处心积虑之下,必获知贵寺隐秘多半。”
天象活佛霜眉飞动,目露惊骇之色道:“梁丘院主竟然探悉敝寺有廿九重禁制么?不错,他所说倒是实情,但少侠说并不可恃为了何故?”
“不可解救的无形奇毒老前辈有否抗御之策么?”
这话送入天象活佛耳中,不啻晴天霹雳,顿时心神猛震,忙道:“老衲命鄂伦延请少侠驾临敝寺,就是求教少侠有何对策,请不吝赐教。”
“不敢!”韩仲屏道:“晚辈愿以一得之愚供老前辈采择。”说着略一思忖,道:“倘金塔寺为梁丘院主毒计所灭,则梁丘皇英名大震,中原武林无不尊仰,所以说贵寺是一场极其艰辛,存亡绝续之战……”
天象活佛不禁动容。
只听韩仲屏接道:“昨日五行院匪徒身怀不解奇毒袭入贵寺摩南院就是一例,请问摩南院是第几重禁制。”
“第四重禁制。”
韩仲屏叹息一声道:“他只遣了一个敢死之凶徒便潜入了贵寺第四重禁制,若遣出多人则令人不敢想像,依晚辈之见,五行院既定之策决不可变,为能保全贵寺精英,减少伤亡,晚辈倒有一条双管齐下之策。”
天象活佛心中不禁大感欣喜,道:“请问何谓双管齐下之策。”
韩仲屏伸手入怀取出一叠折好的图纸,道:“此乃五行院内外布伏图形,虽然晚辈不明全貌,但就晚辈所知俱已绘明并有旁注,当然,经过了相当一段时日,梁丘皇必定更动,然万变不离其宗,老前辈门下各各俱身负奇学,定可触类旁动,悟出其解。”说着顿了一顿,面色肃然道:“老前辈门下只要不与梁丘皇正面为敌或大举进攻,仅暗算偷袭,他必不敢施展奇毒,因他恐遭反噬,流毒为害,自身难保。”说着将图递向天象活佛。
天象活佛接过颔首微笑道:“此计甚好,这样五行院自顾不暇,无力侵扰敝寺。”
“这倒未必!”韩仲屏摇首答道:“仅可减弱侵袭贵寺,实际上无法避免,因为梁丘皇不攻击贵寺,则无法幸存,依晚辈之见,贵寺不如坚壁清野,使梁丘皇毒计无法得逞,否则贵寺二十九重禁制必须及早使之另行布设,颠倒运用,灵活变化,如此可减少贵寺的伤亡。”
天象活佛默然不语,似作沉思,良久才长吁一声道:“坚壁清野之策确是上上之策,但如此敝寺威名何存,还是奇门禁制全盘更动。”
韩仲屏尚未答言,忽见秘殿外奔入一密宗弟子双手托抱着一具满身鲜血污染的同门。
天象活佛面色大变,喝问何事。
不言而知金塔寺布伏寺外暗椿为阴司秀才于冰及查秋锋等人偷袭,密宗弟子死了十一人,这满身血污身负重伤,虽侥幸未死,但留得活命在,是于冰有意命他传话。
伤者仅说了几句话,于冰限一个时辰内高竖白旗,伏首归降,不然全寺生灵俱遭屠戮,命天象活佛身穿白衣,率领座下廿四法王出寺以礼相迎,言毕昏死过去。
天象活佛不禁双目怒张,面色铁青,厉声道:“梁丘皇,老衲与你誓不两立。”
鄂伦禅师合掌躬身道:“掌门人,此刻务必镇定冷静,不妨问计于韩少侠。”
天象活佛怒容倏敛,目注韩仲屏微笑道:“少侠可否指点迷津,以解危厄?”
韩仲屏稍一忖思道:“请撤回布伏寺外暗桩,以免徒增伤亡。”
天象活佛喝命属下一名法王传命撤回寺外伏桩。
韩仲屏又道:“一个时辰期限迫切,那身怀奇毒凶徒必侵入贵寺,倘晚辈料测无误,那凶徒定能闯破第八重禁制后毒发身死,这样一来,八重禁制死难的贵寺门下必不在少数。”
天象活佛不禁面色一变。
韩仲屏倏地立起,道:“此刻已近一个时辰期限,晚辈深知于冰行事为人,令出如山,决不延误,老前辈如相信晚辈,请准晚辈审视全寺形势及布设以便策划万全之计。”
天象活佛道:“哪有不相信少侠之理,请问此一身怀奇毒凶徒侵入第八重禁制毒发身去后,于冰等人是否会接踵侵袭。”
“不会,因于冰等人亦恐惧不解奇毒,必须待两三日后梁丘皇又增援身怀奇毒的凶徒赶至再来侵犯。”
韩仲屏答话声中,警钟已自响起,传遍全寺。
天象活佛震地立起,率众奔出秘殿。
韩仲屏与鄂伦禅师并肩走在最后。
鄂伦禅师发现韩仲屏双眉深锁,面现忧容,不禁心头暗震,道:“少侠,敝寺与五行院现已势不两立,请问双方何者可*胜算。”
韩仲屏叹息一声道:“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如依目前情势来看,五行院有不解其毒可恃,无异如虎添翼,何况师出有名,似稍胜一筹。”
鄂伦禅师闻言暗暗心惊胆寒。
天象活佛一行奔至一处名唤“伏魔坪”上,忽见两名黄衣僧人手执兵刃疾奔而来,天象活佛喝问其故。
其中一僧禀道:“凶徒已攻入第三重禁制,一二三重禁制守护弟子抱必死之心,奋不顾身冲上前去欲将那名凶徒击毙,哪知尚未近身即纷纷倒地,似奇痒难熬,个个脱除衣袍,双手乱抓,如同疯汉般狂笑不绝,抓得皮破肉烂,声嘶力绝,倒地翻滚气绝死去。”
这僧人说的是藏语,当然韩仲屏不懂,却由鄂伦禅师翻译得知。
韩仲屏眼中*泛两道慑人寒芒,冷笑道:“又是另一种无形奇毒!”
只听天象活佛激动语声问道:“你们两人何从得见?”
“弟子们在塔顶瞧见。”
韩仲屏忽跨前一步,道:“掌门人,那凶徒既攻入贵寺,此刻无法阻拦,迟早终须毒发自毙,且不去管他,晚辈之见,掌门人率领属下弟子及晚辈不如立即去至寺外找上于冰,将其歼灭,于冰一死,群龙无首,至少可拖延十天半月。”
这时,天象活佛对韩仲屏言听计从,立即同意率众偕同掠出寺外而去。
寺外山下一片草原,时已秋深,芦苇翻白,一望无际,却不见于冰等人影踪。
蓦地——
一声清啸腾起,苇草丛中纷纷立起甚多身影,只见查秋锋率领七人抢先飞步迎向天象活佛等一行。
查秋锋喝道:“站住,密宗掌门人可是愿俯首称臣。”
韩仲屏身形如风掠出,冷笑道:“于冰何在?查秋锋,你叫于冰现身当面回话!”
查秋锋哈哈狂笑道:“叛徒,你死到临头尚敢狂言不惭。”
一道寒虹疾闪——
只听查秋锋哎呀惊叫一声,往后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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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查秋锋早知韩仲屏出手犀厉迅快,更胜於自己,奚落韩仲屏时,蓄意戒备。
果然不出所料,但韩仲屏出剑之快无与伦比,虽然惊叫时仰身后倒,仍然被犀利剑锋划开胸衣一条尺许口子。
查秋锋一个鲤鱼倒穿波窜开七尺左右倏地立起,戟指大骂道:“韩仲屏,你死到临头尚敢逞凶么?” 韩仲屏朗笑道:“韩某尚不知是否会死,但凭你们这些庸手还不足於置我死命!”
查秋锋厉声道:“于堂主带有五批施毒能手,递次进攻金塔寺,转眼之间金塔寺众无一幸免你犹自挟金塔寺自重,岂非痴人说梦!”
天象活佛等一听于冰带有五批施毒能手进袭金塔寺不由骇然心震。
韩仲屏反放声朗笑不绝。
良久才笑定,韩仲屏面色倏沉道:“这话只能骗得过别人,岂能骗得了韩某,仅有一人奉梁丘皇之命携带不解奇毒,此人也要毒发身死,你等有何可恃?”
查秋锋大喝道:“叛徒!你知道得太多了!如留你活命后患无穷。”
七名杀手忽一拥而出,兵刃齐发迅如雷霆电击。
韩仲屏右腕一震,长剑出手。
只见他人影疾如淡烟般穿闪在流芒寒虹间,一名杀手突惨嗥出声倒卧血泊中。
天象活佛瞧出七名杀手布列成极巧妙的剑阵,威力无比,却因一名杀手之死阵式大乱,暗道:“韩少侠果然身手不同凡响!”
他不知韩仲屏尚有意不显露锋芒,尽量敛蓄,恐遭天象活佛疑嫉。
查秋锋一跃而出,递补了死者,剑阵立时威力大增,只见漫空流芒耀眼,破空锐啸,断草溅飞如雨,威势惊人。
韩仲屏虽被围在核心,却身法飞动,剑法宛如飞瀑怒涛,刹那间身影杳隐在一片寒飈中。
天象活佛道:“鄂伦,不料梁丘皇训练的杀手个个武艺超群,不逊於本门武功,韩少侠以一敌七,是否我等相助一臂之力。”
鄂伦禅师合掌为礼道:“弟子遵命!”
这还未了,蓦闻两声凄厉惨嗥腾起,只见两名杀手已尸分两截倒卧在血泊中。
剑阵顿时一乱,韩仲屏大喝道:“你也要死!”
一名杀手胆寒斜身跃了开去图逃,但怎来得及,为韩仲屏一式“仙人指路”顺肩挥过,一颗头颅离肩飞起,鲜血泉涌喷出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