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桃木剑”只杀死紫鹤姑姑的两个徒儿红姑绿姑,及天凌真人门下传人。
紫鹤姑姑本是邪道,不值引起武林三义出面。若是为了天凌真人门下被杀,以天凌真人宇宙三奇之一名头,还不足以对付“桃木剑”吗?那用得着三奇齐出?“桃木剑”工夫,以我所想,就不相信便能高于武林三义中任何一人之上。
“桃木剑”同我这柄桃木剑到底有何关系?
白旭云想到这里,不禁机佘惊打了个寒噤。
他正想道,蓦地禅房灯光一暗,晃眼多了三个人来。
这三人是何时进入房内,以白旭云现在不等闲的耳目,没有看见,也没有听出,这三人的身法,可见已练到至高之境了。
在灯光复明之后,白旭云屏息凝气小心地举目向三人看去。
这一看,险些又惊得他“啊”地一声,呼叫出口来,他不知是否是自己两眼有了毛病,看错了人?
他连连眨了眨眼,再向那三人看去,那会错,不可正是那三个。那是废除他功夫又另传他功夫的中倏儒释道。
一惊之后,随即冷静下来,他忽然醒悟,中倏儒释道,原即是武林三义。
此时,他反而十分后悔了,凡是练武的人,无不以能投入宇庙三奇之一门下为荣。无论你能否学得一成武功,单凭这一块武林三义牌头,便可扬威武林。
别人想投入武林三义之一门下而不能如愿,他何幸而得三奇全体欣赏,传以武功。如此看来,将来为师复仇,当没有什么顾虚了。
他自从得中倏儒释道三异人传授武功后,竟究自己功力如何,自下山以来没同人过过招,还不知道程度深浅,不过,功夫比往日大进,是没有疑问的。
忽然,另有一个问题,涌上心头,令他无法解释。
中倏儒释道曾自称为万流教门下,但武林三义是各立门户,各拟一向,分明不是一个门派之下。
目前,无不令他多去思考,武林三义在中倏曾传授他武功,虽未入门,但江湖上凡授一技,均应以师尊之,他是否应现身拜见?他不得不有所考虑了。
白旭云终究是个具有慧眼的人,心想这样鲁莽现身,是不明智的,他们正有重大的要事会议哩。
禅房内众人均已落坐,逍遥书生向天凌真人及胖和尚太极禅师,道:
“现在我们人已到齐,先听我两个徒儿,将‘桃木剑’行凶之事,作一个报告,再行研究对付方法。”
天凌真人及太极禅师点点头。中州双燕老名叫飞云燕,即是白旭云所见夜行人中年汉子。
他上前一步。向众人行了礼,说道:
“最近一月以来,江湖上忽发现一个神出鬼没,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怪人,接连做了许多案子,出手狠毒异常。做下案后,留下“桃木剑所杀”五个血字。另外用血水画下一柄血红长剑,因此江湖上人称这怪人为‘桃木剑’”。
“‘桃木剑’不单是残杀我们武林正宗,连黑道的人物也遭杀戮。一月来,武林正宗被残杀的有太平胡老英雄全家、余家寨宇宙手余老前辈全家、平阳岭三英、四杰村四杰、玉泉寺悟空长老师徒……等。”
“黑道上被杀的有单殿擒龙乌天锋、函谷关二鬼、恶虎岭四恶……”
“因时间仓促,弟子所知不尽,恐怕还有许多被害者我们还未调查出来。”
说完退立一旁。
逍遥书生东方文中、天凌真人、太极禅师均面色十分凝重,许久,没有人发话。
最后,还是逍遥书生东方文中,打破沉重空气,道:
“想不到万流教主三百年前,留下来的桃木剑,居然在武林之中,造成如此空前浩劫,天凌真人你对这事的看法如何?”
天凌真人一股冷削之气,慢吞吞地道:
“万流教主三百年前,同天玄上人比武之后,被武林中人誉我为旁门左道,即申言将来要以他旁门左道同江湖一较长短。难道万流教主门下,现今履行遗言不成?”
太极禅师却哈哈一笑,道:
“我和尚竟没听说过万流教有传人。”
白旭云听了他们的话,更加迷糊起来。他们话音,这三人根本不是万流教主一脉。但我在中倏山时,他三人明明说是万流教下传人,岂会有错?
难道这武林三义,同中倏山万流教的儒释道,根本不相关联。可是,我眼不瞎,武林三义同中倏山儒释道不但音貌相同,而且个性也极相似。逍遥书生的慈祥、天凌真人的冷削、太极禅师的急躁,同中倏儒释道一模一样。
这时,他又听得逍遥书生道:
“如此看来,这神秘人物,不但武功不在我等三人之下,而且机警异常,神出鬼没,令人不可捉摸,又加上一柄神秘桃木剑,更加如虎添翼了。”
太极禅师哈哈笑道:
“别长他人之志气,灭自己威风。以天凌真人的‘云拂十二绝’,逍遥书生的‘日月双掌’,我和尚的‘风火八式’,不信就敌不过‘桃木剑’。”
天凌真人挪移了一下身子,仰起头,看了众人一眼,冷冷地道:
“‘桃木剑’,果称得上人物,就应现身同我们几个当面斗一斗。贫道久未历江湖,这次我到要以‘雪拂十二绝’,会会旁门左道万流教的‘桃木剑’。”
说完,两眼精光暴射,向窗外白旭云藏身檐下,扫了一眼。
白旭云不由心神一凛。
正在此时,突然禅房外匆匆跑进一个中年道人,面现惊惶之色,朝天凌真人禀道:
“启禀师父,云愁师兄在京山不远处,被‘桃木剑’所杀。”
天凌真人神色一变,惊问道:
“什么?……”
惊得下面的话接下不去。
中年道人沮丧地道:
“接应的二师兄,已将尸体运回,现停放偏院。”
天凌真人神色又一变,面带色愠道:
“下去料理厚葬,一切等会再说。”
白旭云心里明白,中年道人所指示愁云师兄被‘桃木剑’所杀,当然是指他所见与被红花姥姥之徒红姑绿姑同时被杀的那一位道人了。
天凌真人神态似极不愿将云愁道人的致死原因,在众人面前披露。
太极禅师及逍遥书生都是高人,察言观色,已料到云愁道人之被‘桃木剑’所杀,中间必有隐情,主人既不愿明说,他等也不好开口询问。表面只好安慰一番。
原来,天凌真人在不久前被他得知京山山谷之中,藏有“紫泉古台”秘图。已由紫鹤姑姑发现,正在深掘中,因他是一派之主,地位声名极佳,不愿意自己动手抢夺,才先后派出两个武功不弱较有心计的徒弟前去,相机夺取。此等事,他当然不愿将原委向众人说出。
天凌真人神态本来十分冷削,现在更加难看
了,白旭云心头不由涌起一丝寒意,这个风灵真人同中倏山那个道人毫无差别。
天凌真人忽然有意无意之间,又向窗外屋檐下瞥了一眼太极禅师。亦突然张开大嘴哈哈大笑,显得极其神秘。逍遥书生东方文中慈祥温和面带笑容的点点头。
武林三义这些动作,白旭云都看在眼里,不知他们三人在闹什么玄虚。中州双燕及那中年道人,面带惊疑之色,禁不住也回过头向窗外看去。他们心想该不是‘桃木剑’在此出现吧。
傲面君子白旭云顿然醒悟,暗叫一声糟了,我的行踪已落在他们眼里。我也是过于大意,以武林三义这么也神入化的武功,当然蒙不过他们的耳目。我得赶紧离开,免得多惹是非。
意念一动,灵巧地转身拳腿纵下地面,一点声响出没发出。因为他全身隐在窗口一边,只将头伸出偷看他们行动,按说一纵落地面,当不应为众人所发现。
那知他一落地面,祥房内蓦然灯光一闪,武林三义不知用什么身法,全休已站在院庭之中,白旭云便整个身形暴露在人家眼前。因为太快,令他无法可闪躲。
白旭云大吃一惊,愕然在屋檐下不知所措。
正在他一愕之间,中州双燕及中年道人,亦相继而出。一见白旭云,赶紧拔出长剑,怒目而视。
原来,白旭云的形迹,早已落于武林三义眼里。
白旭云此时,力作镇静,从容地走出走廓,来到院庭,向武林三义俯身一礼,正要发话,说两句告罪过场,那知太极禅师却怒吼一声,道:
“好大胆的小子,居然敢来踩探我们宇宙三奇,先将你拿下再说。”
天凌真人手一挥,向太极禅师道:
“禅师不必动怒,此人既在风灵观暗探,当是冲着我风灵真人而来,让本观外置。”
说着,转过头向那中年道人道:
“云海将他拿下!”
第 八 章
白旭云微起怒意,心想武林三义乃武林中极负盛名,领袖群伦人物,怎么一点江湖修养也无。纵令我不该私探他们行动,犯了大忌,但也应该先问过明白,再动手不迟。
他人本生性冷傲,虽然武林三义名头太大,也不甘示弱,冷冷地抬起眼,向众人打了个转。然后落在那云海道人身上严神戒备着。
此时云海道人手执长剑,一步一步向他逼近。
白旭云本想拔出长剑,在他反手一握剑柄,忽念头一动,暗忖,现在他们正被“桃木剑”
闹得不可开交,我这只桃木剑一拔出,还不知要闹出怎样的天大误会。到时,有口也难分辨,还是暂时空手接他两招,再作计较。
想到这里,一只握在剑柄的手,又放了回来。
云海道人见白旭云这种轻视神态,那忍受得了,却笑道:
“好,你想凭一双肉掌,战胜贫道吗?那我便不客气了,看招!”
语音甫落,长剑便出抖出三朵剑花。快疾逾电分剌白旭云肩井乳根中庭三大穴。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云海道人这一剑刺出,功力火候都不弱,白旭云看来不禁心头一寒。
他自从下得中倏山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同人交手,因为过去的武功已失,从那中倏山儒释道三异人外另学得武功后,还不知深浅如何。当下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