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光骤不及防,不禁猛打一个寒战,当下猛吸一口气,真气布满全身,竟然不闪不避,疾的一挥掌,疾向他手腕截去。
黔中一怪的透骨阴风爪能够伤人于无形,一见继光不避他的阴风,竟然出招还击,不禁暗骂道:“小狗你这是自己活得不耐烦啦!”
掌势一沉之下,猛的双手箕张,由外而内,疾向左右肋下抓来,这一式又辣又狠,端的歹毒异常。
继光存心速战速决,陡的吸气凹胸,身形微微往后一撤,忽的一招“日正中天”,刹时狂飙陡卷,势若怒涛,劈面而出,但听一声鬼吼似的狂嚎,黔中一怪一个身子竟被震得凌空而起,倒翻出一丈多远,还幸他功深力厚,一觉出对方掌力奇异,难以抗拒,立即收回真气,将心脉护住,故摔下来时,仍维持了一个头上脚下。
落地微一凝神,哇哇连吐了二口鲜血,立即闭目调息,不敢再动。
怪叫化见状,不禁大吃一惊,暗暗忖道:“这小子真是令莫测高深,数月不见,功力竟然进步到了这个境界。”
欣喜之余,不愿使他树敌太多,立时一纵身,掠到黔中一怪身旁关切的问道:“钟兄伤势如何,老叫化身上有疗伤丹药,要不要吃二颗?”
黔中一怪双目倏然睁开,惨笑一声道:“你不要猫儿哭耗子,这点伤势老夫还能挺得住。”
怪叫化哈哈大笑道:“老叫化一生行事,恩怨分明,你虽然对我存心不善,我却对你绝无恶意,只是觉得你无故受人利用,轻易毁损一生英名,实为不值得。”
黔中一怪不禁默然,怪叫化接着又道:“金蜈宫主人存心如何暂且不说,就以目前这种疯狂的滥杀行为而论,便绝非正道人物,钟兄何苦轻信人言,而与中原万千武林人为敌,愚弟还请钟兄三思。”
黔中一怪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倏然纵身拔起,疾逾电闪的向墙外飞去了,此举无异已经接受了怪叫化的劝告,不过没有公开表示罢了。
黔中一怪是这一行人中的首脑,他一走了之,倒弄得笑面追魂玉判官进退两难了,脏道士一张嘴巴素不饶人,哈哈一笑道:“进既不能追人之魂,退又无法向主人交差,假如我是笑面追魂,立刻便找个地方藏起来,免得被人把魂追去。”
笑面追魂玉判官又窘又怒,冷笑一声道:“臭道士,你不用恃仗人势,咱们以后那里遇上那里算,朱某但有三寸气在决不饶你。”
说完气冲冲的也向园外跃去,怪叫化知道这批人都是受人蛊惑而来,故不愿多树强敌,任由他们走去,并未加以阻拦。
继光此时就象没事的人一般,负手站立场中,静静看着符小娟和苗岭双姣争斗,只觉苗岭双姣的武功特异,似乎另走一门途径,两姊妹就象蝴蝶穿花一般,绕着白衣罗刹乱转。
白衣罗刹强在功力深厚,搏斗经验丰富,虽在她俩双攻之下,仍然攻守自如,毫无败象,三人这时至少打了二百多招,依旧是个胜负难分的局面。
怪叫化用言语将黔中一怪劝走后,已慢慢踱到了继光身旁,却发现他只是呆呆出神,对场中的二女争斗并无干涉之意,不禁万分奇怪,暗道:“目前风云紧急,时机迫切已极。何以他还有闲情袖手看着她们拚斗呢?难道他对两个苗女发生了兴趣?”
但他深知苗岭双姣身后师长极是难缠,也不愿这位小兄弟得罪她们,逐轻轻用肘一碰继光道:“兄弟,你快上前把她们劝止吧!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办呢。”
继光一心在研究苗岭双姣的武功,是以忘了处理这事,怪叫化一提,不禁玉面泛红,倏然一趋身,突入掌影之内,轻声叫道:“住手!”
这一声轻喝,语音并不高,但却字字铿然如鸣金玉,震得三人心神一震,同时隐觉暗中有一股无可抗拒的潜力,硬生生的把她们分隔开来。
苗岭双姣骇然之下,首先收掌后撤,白衣罗刹被她俩围攻一阵,已是满腔怒火,此时见继光上来,不仅不帮着她,反而出面做和事佬,于是怒火更炽,娇喝一声道:“你这是干什么?”
继光瞥了她一眼,没有理睬她,转过身来向苗岭双姣道:“芳驾前来赵氏废园目的,乃是对风尘三友执行金牌令符,如今黔中一怪等已走,你姊妹也好收场了。”
燕玉娇偷眼向四下一看,黔中一怪等果已不见踪影,心知已碰了钉子,自己姊妹俩双攻一个少女,尚且得不到便宜,再想伤害风尘三友,那是梦想,眉头一转之下,格格娇笑道:
“你说得不错,愚姊妹今晚来此,确是执行金牌令谕,怛冲着你那就算啦!”
继光见她一派大言不惭的口吻,不禁笑道:“武某足感盛情。”
白衣罗刹小口一撇冷笑道:“不算了又能怎样?真是不识羞。”
小苗女秀眉一扬,正待反唇相讥,却被燕玉娇中用手把衣角一拉,旋即微微笑道:“小妹妹不必那么口头缺德,愚姊妹今夜无暇奉陪,错过今霄,燕玉娇愿随时拜领你的高招。
白衣罗刹怒叱道:“何必改日,就是今霄好啦!”
燕玉娇却是充耳不闻,回眸对着继光一笑,拉着小苗女燕玉芳翩若惊鸿的飞过墙去,她不对继光这一笑或许没事,这一笑却把白衣罗刹的醋火引发,娇喝一声,纵身便追,却被怪叫化纵身栏住,哈哈一笑道:“算啦,让她们去吧!”
白衣罗刹怒气勃勃的恨声道:“真是死不要脸!”
脏道士深知怪叫化的心意,他上前打圆场道:“这批野丫头,不值得和她计较,我们还是商量正事要紧”
符小娟这才怒气稍息,复又狠狠白了继光一眼,继光对这位既是女友,又是师侄女的刁蛮姑娘真是没办法,他何尝对苗岭双姣有情,只是觉得这些受金蜈宫蛊惑的人,杀之于事无补,反而多树强敌,是以把她们放过。
这时见白衣罗刹有怨恨自己之意,逐缓缓踱上前来道:“目前我们一方面须赶紧追查莫宫主的下落,同时黄山论剑之期已近,事情多得很呢,何必和她们去争那些闲气。”
符小娟仰面冷冷的道:“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干?”
“难道莫宫主不是你的朋友?”
“哈哈,我的朋友?那才天晓得呢!”
二人沉默一阵,符小娟突又打破沉寂道:“事到临头急又有什么用?金蜈宫劫持莫宫主必有用意,否则何不干脆杀死?况且他们既然有些预谋,行动也必诡秘至极,天涯海角你往那里去找?”
继光也曾想到这点,只是莫郡王仅只这点骨脉,莫丹凤又是自己患难之交,骤闻此一消息,心里怎不急?明知一时无处追查,仍然固执的吼道:“不论上天入地武某誓必要把她救回。”
“我也没有阻止你去救呀!”
怪叫化见他俩为此问题争吵不决,忙上前劝解道:“援救莫宫主之事,固属刻不容缓,但此次黄山论剑,不啻是中原各派与金蜈宫的一次决斗,兄弟你是绝对离开不得。”
说完见继光没有表示意见,接着又道:“此事最好你多考虑一番,老叫化必须马上赶去黄山,恕无法和你多谈了。”
鹑衣飘闪之下,人已当先越过墙去,跟着莽头陀和脏道士也尾随急奔面去。
而继光却仍然鹄立园中,一动不动,白衣罗刹见他一脸焦急之容,心里陡觉难过已极,缓步上前,轻轻摇撼着他的臂膀道:“光哥哥,我们也走吧!”
继光木然点了点头,二人立时双双缓起身形,离开了赵氏废园。
继光和符小娟离开赵氏废园后,立即返回旅店。此刻天空已露曙光,许多赶路的旅客已经起身,店内乱哄哄的,推开房门入内一看,赫然里面坐着一个人,符小娟骇然一惊之下娇喝道:“你是什么人?”
继光却是神色自若,仰面笑道:“银刀摩勒,看你这神气活现的样子,必定是有为而来,你找武某究有何事,不妨直截了当说出,否则我可要得罪了!”
来人果是银刀摩勒吴伦,仍然大刺刺的坐在椅上,神秘地一笑道:“阁下猜得不错,吴某确有一桩小事与你商量。”
“说吧!武某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你噜嗦。”
“吴某所谈的问题,乃是关于莫宫主的事情。”
“哼!果然是你们搅的鬼。”
声到人到,继光和符小娟同时趋身往前冲去。但,银刀摩勒奸狡如狐,早在说完那话之时,穿窗而出,二人扑了一个空。
银刀摩勒隔窗大笑道:“阁下少安勿燥,兄弟话还没有说完呢。”
“你们究竟把她弄到那里去了?快说!”
“兄弟此来乃是奉金蜈宫主人之命,向阁下交换一个条件。”
继光怒道:“你又要施展那要挟惯技是不是?武某仍然不吃这一套。”
银刀摩勒奸狡的一笑道:“阁下不必那么气愤,金蜈宫主人的要求极其简单,只须你自现在起,不再过问金蜈宫之事,她保证莫宫主安然无事,否则事情就难说啦!”
“包括争取天下第一剑手?”
“金蜈宫主人无意争取天下第一剑手,只须你不干预她的行事便行。”
继光屡受要挟,心里气愤异常,但他仍然隐忍着没有做声,白衣罗刹大眼眨了眨,突然接口道:“如果光哥哥答应你们的条件,你们是不是马上可以释放莫宫主?”
“当然可以,不过要等到八月十五日黄山论剑之后。”
“好!我代表他答应你。”
银刀摩勒哈哈大笑道:“这是他的事情,你怎么能作主?吴某必须武兄亲口一句话,便立刻回去向金蜈宫主人交差。”
继光倏然双目迸射精芒,逼视着银刀摩勒道:“吴伦,你记着,武某这是第二次接受你的要挟,不过话得说明,哪一天我得到莫宫主的正式消息,这诺言便随时推翻,那时第一个开刀的便是你。”
银刀摩勒不甘示弱,也把脸色一沉,冷笑道:“吴某随时等着你的报复。”
话落倏然纵身跃去,继光这时就和一只脱兔一般,飕的射出房门,幌眼人已到房脊,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