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光冷笑道:“你又不是我长辈,凭什么打我耳光,再说我也没犯捱耳光的罪呀!”
“唉!你难道不明了我爸爸的性格?”
“我和他素不相识,怎会知道?”
“唉!这些事用你以后会知道,我没工夫和你细说,总之,我是好意。”
说完,又轻轻叹了一口气。白影一闪,飘然逝去。
继光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硬汉,本是一腔怒火。经白衣少女这一说,倒有点不好意思发作了,眼望着她走去,并未追赶。
怔了一会。突然想起黑袍老者和七大门派学门人约斗之事,这场罕见的热闹不能不看,再说衡山一鹤和他还有约呢。
于是,连疲乏都不顾了,连夜急急向泰山赶去。
因为途中遇敌耽误了许多时间,直到七日的三更时刻,他才赶到泰山脚下。
突然,半山腰里人影闪动。一黑一白两条人影。奇快无比地在山林中连间几闪,使即不见,他目不锐利无比,已发现那是一个蒙面黑袍老者和一个白衣女郎,当时心里一动,脚下猛然加快。捷如一支脱箭升空,疾向山巅奔去。
到达山巅,只见一片平坦的岩石卜站立厂许多人,知道比之场。就在这里了。他不愿公开现身,悄悄一闪身。跃在一堆陡悄的乱石堆中,偷偷向下察看。
只见黑袍老者满面冷峻地倒背着双手,屹立中央。和他对面一排站着两个和尚四个道人和一个精神翟针的黄衫老者。猜想就是当今武林七大门派的掌门人了。
除此之外,旁边还站立了许多人,途中围攻他的差不多有一半在内,这些人似乎对黑格老者都怀有极深的仇恨,这些可由他们怨毒的目光中看得出来,但却没有发现那白衣少女。
心中暗觉奇怪道:“我明明见她和黑袍老者同来嘛。”
这时,场中已开始对话了,只见黑袍老者冷冰冰地道:“你们把者夫约来这里,大概就为了卖弄那几手功夫吧?”
少林紫虚卜人口诵佛号道:“天下武林万派同宗。老僧等绝不把七大门派以外的武学目为旁门异端。尊驾那种说法。实在使老纳等吃罪不起。”
黑袍者脸上一片茫然之色,不知紫虚上人所指的是什么事,但他是一个极端狂傲的人,也不屑细部,仰天一阵狂笑道:“你们既存心向老夫挑战,一切废话都不必说起。要怎样动手,你们说吧!”
衡山松鹤道长倏然踏前一步,高声道:“且慢!贫道还有一事请问要驾你可有一个名叫武继光的弟子?”
继光在岩后暗骂道:“放你的狗屁。”
黑袍老者面卜掠过一个惊喜之色。但瞬即又冷冰冰地道:“有什么事嘛?”
他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松鹤道长满面怒容,恨恨地道:“掌碎三元观横匾。劈倒门楼,创伤门下十余弟子,这笔账今天非算在你身上不可!”
“有这等事么?好极!妙极!如果他曾亲口说是老夫门下,那就一切都算在我帐上好啦!”
老者语音中,充满了喜悦。
这种乖张不近人情的语调。顿使人群兴起一阵剧烈骚动,更有人忍不住骂出声来。黑袍老者似为这种谩骂声激怒,双目电芒般向人群一扫,绿光暴射。
人群顿时变得鸦雀无声。继光一旁不禁暗暗窃笑。
点苍派掌门人一指飞侠葛千仞,素和衡山一鹤不睦,突然高声说道:
“今日七大门派聚泰山之颠乃是以武会友,并非清了个人恩怨之时,再说,夺人之宝,伤人之命,又岂是侠义门中所为?”
衡山一鹤因夺玉剑,把继光打下悬崖之事,早已传遍武林,“一指飞侠”一经提起,松鹤道长不禁面上一红。
葛然——
一条人影飞堕,对着葛千仞冷笑一声道:“莫非贵大掌门人,有意替那小子出头?”
一指飞侠一见衡山一鹤,气虎虎地冲到他面前,不禁大笑道:“到时自然有人找你算账。何用老夫?”
武当凌风道长唯恐他俩说僵,忙上前劝道:“大敌当前,盼二位管以大局为重。”
衡山一鹤仍然怒气冲冲地冷笑。
就这时刻,人影闪动。黑袍者者恍若一朵浓云陡降。疯然向衡山一鹤攻去。出招之速,攻势之猛,无以伦比。
衡山一鹤淬然遇攻。厉吼一声,身如罗旋疾转,双掌翻飞,疾发八掌,一股狂风,如潮卷起。
在场之人只觉二条黑影快若飘风,疾逾奔电的纠结盘旋,连转了几转,蓦然一声闷哼,衡山一鹤踉跄着从圈中脱出,身子摇了几摇,缓缓倒了下去。
松鹤道长不禁大惊。纵身上前把他扶起,颤声喊道:“师兄,师兄,你——你怎么啦?
——不——不行啦!我——我中——中了他的——毒焰魔掌。”
两腿一伸,衡山一代警宿。就阖然长逝!
松鹤道长长须一阵颤抖。悲声喊道:“师兄英灵不远,小弟今晚誓必替你复仇!”
猛地立起身来,价然拔出长剑,仰天一阵凄论无比的长啸,啸罢,双目用光暴射,大喝一声道:“恶魔!我和你拼了!”
嗡的一声,长剑一阵颤动,完成一个美妙的剑花。举剑平伸,缓缓向前逼去。
黑袍老者自掌震衡山一鹤后,仍是那般面无表情傲然屹立,对松鹤道长的举动,连睬都不睬。
兔死狐悲,自衡山一鹤死后,场中空气顿时变得死一般沉寂,一种死亡的威胁。顿时窒息了全场——
紫虚上人低低宣了一声佛号,伸手把松鹤道长拦住道:“道长且调暂缓一时——”
跟着,峨嵋罗浮子、昆仑广法道长、五台普静禅师也一齐围了上来,低低谈论着。继光因离他们太远,竟没有听出他们所谈的是什么。
只听黑袍老者阴恻恻地一阵冷笑道:“不用商量了,干脆一齐上岂不爽快得多?”
因为敌势过强。任何一个人上前。都没有丝毫把握。如果联手只碍于面子,堂堂七大门派的掌门人,联手去攻一个人。岂不腾笑江湖?
经黑施老者这一提,正中各人心意,峨嵋罗浮子。寿眉一扬。目泛奇光道:“阁下既欲向贫道们同时挑战。那就奖怪我们以多为胜啦!”
毕竟这是不太光彩的事,说完,面上倏然升起两团红晕。
黑袍老者哈哈大笑道:“不用假惺惺啦!你们本就有此意嘛,只不过是为了臭面子问题,不好意思罢了。”
一语道破了对方心思,罗浮子不由脸上又是一红,蓦然——
人群中一人暴吼道:“今晚乃是荡魔卫道,不同一般比武,请各位掌门人从权。”
就着这一声喊叫之声,竟然一阵风响,七派学门人霍地分开,各按方位,把黑袍老者围困中央。
四个玄门掌人。一律用的是长剑,沙门二位高僧,则是垂眉合掌当胸,一指飞侠葛千仞独居正面。
黑袍老者面色已随着七派掌门人的行动而渐趋凝重,单手美妙地由后侧划了一个弧形。
缓缓提到胸际。
继光暗中骤然惊叫道:“这是地灵门的起手式啊!莫非他是……”
就这时刻,黑施老者大袖一挥,轮角隐挟风声,疾点“一指飞侠”面门,就着一丢之势。身形一转,长臂伸缩之间,七式连环。分攻紫虚、普静、再攻凌风、罗浮于、广法、松鹤四人。动作快得如同一阵飘风,恍若一溜黑地在圈中突转。
圈外七人,已全部受到攻击。
继光一旁不觉精神倍长,暗喊道:“这才是真本领,硬功夫啦!”
但听紫虚上人高喧一声佛号,僧衣飘飘,蓦然挫掌攻进,端的静如处女,动如脱兔,跟着六派掌门人出一齐发动。
一时剑气冲霄,漫天纵横交错,丝丝之声不绝。世风呼呼,青苔雷鸣虎吼,震撼山岳,为静寂的泰山之巅平添无限杀机。
这七位宇内驰名的掌门人。一日发动攻击。声势之猛,招势之奇,令人惊心动魄,凌厉万分。刹那把黑袍老者,包没在层层剑气掌影之中。
但闻一声凄厉阴林的怪啸响起,圈中冲起一团黑影,上下飘飞,流转如突,捷逾鬼魁般的溜乱转。场中不时响起一声声嘭!嘭!裂昂般的大爆响。
这一场惊心动魄的凶狠决斗,为近百年来所仅见。劲风四溢,剑气冲霄,迫得观战诸人纷纷后撤。
可是,四下却不闻一点声音,一个个屏息静气。紧握双拳,紧张地注视着场中的变化。
继光在一旁尤为紧张,一方面要注意黑袍老者的出招。一方面又要默想着如何破解七派掌门人攻出的招式。可以说,他就等于身在围中动手。
他得到地灵真经不及半年,虽然已经读得滚瓜烂熟,但究竟那是死东西,不经实地演用,有许多精妙的地方。便难悟出。这时。细察黑地老者出招,顿悟不少奥妙,不禁越看越出神。
这时,场中各人动作,已渐渐缓慢下来,但情势却是越来越紧张,黑袍老者已不似初时那般轻松了冷漠无情的皱脸上,一片凝重之色,须发根根倒竖起来,由他胸前的起伏不定,已可测知。他已将临强努之末。
再看七派掌门人时,情况也并不显好,紫虚上人红润的脸皮,渐渐转紫,冷汗把背上增衣湿透了一大片。
四个道长。有的斜冠,有的裂袖,一指飞侠的光顶蒸蒸冒起一团白雾——
但,每个人都不敢丝毫大意,仍自各站方位,逐次向黑袍老者进逼。有时稍沾即退。有时却是以硬打硬。
砰!嘭!之声,响彻云霄,已渐渐到了拼生死、决胜负之时。
继光隐伏崖后,见场中七个掌门人就象七只猎犬。围着一头负隅顽抗的猛兽一般。心中不禁兴起一种不平。暗骂道:“这种群打围攻。哪里是比武校技?简直无耻之极。”
突然,一种门户之见涌上心头,暗哼一声道:
“这人既的是用地灵门中的武功,自然是地灵教的人了,哼,地灵教的人,岂能容人随便欺负?我得出面帮他。”
念他即行,手掌微向崖上一按,人已如一支驽箭。平射而出直向场中冲去。
正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