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杰微一点头,收回纸条道:“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花公于向萧浪问道:“萧兄为什么会惹动杀手王这么大张旗鼓的来杀你呢?”
萧浪闷哼一声道:“理由有一牛车那么多!”想了一下,又道:“你俩难道就那么呆呆的看着人家把那玩意钉在你们眼前?”
这次换江杰闷哼道:“那有可能,来钉这张纸条的人身手又高明不到那里去,花兄一下就抓到了。”
萧浪怔道:“没问出是谁指使的吗?”
江杰的声音里带着经过压抑却仍听得出的愤怒:“没!”
花公子解释道:“来人早抱定必死之心,本公子一擒住对方,他就咬破牙囊中的毒药自尽了,根本来不及问出任何东西。”他的语气里也不好受。
萧浪深吸一口气,心里亦像江杰一样,升起莫名的怒火。
无论是杀手王、武神宫、或是天魔门,他们都犯了萧浪认为最不可原谅的一点——
任意作贱他人的生命!光只为了这件事,他与这三大势力之间就有避免不了的争端。
沉默半晌,萧浪爽朗的笑声再度在室内响起道:“不管怎么说,在应付杀手王和司徒不空的这些日子里。我至少还有三天的休假,还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花公于失笑道:“萧兄竟还有心情在大致环伺的情况下说笑,这已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事了。”
萧浪举杯一饮而尽道:“这就是我的人生观了。”
江杰半开玩笑地道:“这个浪子根本不知道‘死’字怎么写,花兄不要被他给骗了。”
萧浪没好气的瞧了他一眼,又自顾斟酒去了。
花公子问道:“萧兄现在有什么打算没有?”
萧浪偏着头沉思了一会,忽然一笑道:“我现在只觉手痒得很,想找人来打上一架,不知花兄是否肯奉陪?”
花公子一愕,随即哑然失笑道:“该说是本公子求之不得才对,萧兄请。”
口口口口口口
三人来到醉梦楼的一座后院,此处占地宽敞,林木环绕,幽静隐密,即使在这里打得天翻地覆,也不虞会吵到他人清静。
江杰环目四顾,赞叹道:“没想到青楼之中,竟会有这么一个适合动手的好地方。”
萧浪亦赞同点头道:“也难得花兄有这么大面子,能品动此楼主人借出这块地方。”
花公子破天荒的俊脸一红道:“不瞒两位,此楼其实是我‘胭脂堡’花家的产业之一。”
萧浪失笑道:“原来如此。”对花公于的诚实不禁又添了一分好感。
江杰手捧酒坛,一副隔岸观火的悠闲神情,连饮边笑道:“要动手就快点,不要拖拖拉拉的。”
萧浪碎舌道:“竟然说这种风凉话。”
花公子皱眉道:“江兄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江杰哈哈笑道:“这叫近朱者赤,跟你们这帮人混久了,难免也会沾上一些混混味。”
萧浪笑骂道:“去你的!你这个乞丐头敢说我们是混混。”
两人的言语虽不客气,但一旁的花公子却可感受到双方真挚不移,全无顾忌的兄弟之情。
“锵!”
花公子长剑出鞘,引回两人目光,才淡淡笑道:“刀剑无眼,萧兄是想真的打,还是点到为止就好?”
萧浪嗤鼻道:“当然是要当真打,花兄该不是伯了吧?”
花公子反唇相讥道:“笑话!本公子是怕伤到你才真。”
江杰打了一个大哈欠道:“你们两个的相声说完了没有?”
萧浪气道:“等我把这花痴收拾了,下一下就轮到你了。”
花公子双眼一亮道:“好主意。”
江杰连忙摇手后退道:“不干我事,你们慢慢聊好了,我不打扰你俩了。”
两人被江杰的举动逗得哑然失笑,那里有一点要动手比拼的气氛。
忽然间,花公子手腕一翻,长剑轻巧优美的在虚空中划了一道圆圈,然后斜指向萧浪心窝。
他未持剑的另一手横在胸前,状似拈花。
一股凛冽的剑气立时以他为核心向四外扩张。
萧浪吓了一跳道:“怎么忽然说打就打!”
花公子哈哈笑道:“如果先打过招呼才动手,怎算真打!”
江杰拍手笑道:“说得好,萧浪你已输了一步哩。”
萧浪没好气道:“看热闹的不要多话!”收慑心神,脊挺肩张,身子微俯向前,右手轻抬,红颜刀如无中生有般滑露掌中,双目神光电闪,迎上花公于似能洞穿肺腑的目光。
两人目光相交,周遭环境立起变化。
一股惨烈澎湃的气劲以两人为中心卷起,地上的草叶被扯得浮空而起,由慢转快,环绕他俩狂旋飞舞,院内刀劲剑气交撞冲击,炙热交加,情景诡异至极。
一旁观战的江杰吓了一跳,没想到两人的“真打”竟会逼真到这种地步,一时间再说不出话来。
在江杰眼中,花公子仿佛变成了高耸透天的苍岭古柏,庄严肃穆中隐透孤高不群的洒脱;萧浪则宛若穹苍浮云,自有一股不可测度的风流潇洒,都是那么的震慑人心,也令旁观者更感到两人的势均力敌。
江杰本身也是天下有数的年轻高手,一眼便看出两人在气势上的比拼谁都无法占到上风,要分出胜负,唯有动手一途。
花公子忽然笑道:“萧兄远来是客,便让你先出手吧!”
萧浪晒道:“先出手后出手有何相让可言,不过这样一直下去也不是办法,萧某便作个好人打破这闷局吧,看刀!”
倏地踏步向前,一刀劈出。
花公于被吓得差点跳了起来。
两人相距原本有三至四丈,萧浪明明只踏前一步,理该只能移动二、三尺,偏偏此刻对方却连人带刀的直抵花公于胸前,神奇有如变戏法。
连江杰也看得火之目瞪口呆。
他俩都不知这是萧浪刚从向邪真身上偷师学得,利用踏前的步伐,把整个人带动,故看似一步,却能飘前三丈,造成缩地成寸的幻象。
花公于虽惊不慌,更不会就此认输,长笑一声道:“果然有点门道!”虎躯猛扭,避过来刀,同时长剑往上一跳,正中萧浪刀锋。
“当!”
刀剑交击,两人均是猛然一展,身子拉开距离。
萧浪油然站定,横刀叹道:“花兄的眼力高明之至,竟能找出我这一刀的破绽所在,就这么一剑封死所有后着变化,内劲更是深厚得超出想像,震得我手臂到现在还会发麻。”
花公子摇头道:“萧兄的步法才是让本公子大开眼界,刀招更是妙若天成,取的虽只是一点,刀气却把本公于整个人都笼罩进去,无论本公于往任何一方闪避,气机都会将萧兄的刀锋牵引而来,届时只有抛剑认输的份,无可奈何下,只好与萧兄硬拼一记。”
江杰看得大感精采,鼓掌笑喝道:“精采!精采!继续动手,不要停下来啊!”
两人同时狠瞪了江杰一眼,把他吓得禁若寒蝉之后,目光再回复对峙,萧浪嘴角牵起一个似有似无的微笑之后,淡淡道:“花兄可知道此战对萧某的意义之重大?萧某实该多谢花兄才是。”
花公子先笑道:“萧兄太客气了,萧兄的刀法亦是让本公子受益良多呢!”
两人相视微笑,都生起惺惺相惜之感。
这一战对萧浪而言确是含义深远。
对于自负不羁的他来说,接连惨败在雷去夏和向邪真手上,更连生平第一次动心的异性冰儿也离他而去,打击实不可谓不大,虽然外表上完全看不出来,但其实萧浪的内心已是形如稿灰,若有所失。
若继续以这种心态下去,不论是三日内的杀手王或是七天后的司徒不空之约,他都必死无疑。
幸好这时有个花公子在,此人在性格上与他相近,都是风流洒脱之辈,以人为镜,令他顿悟到自己心境上的危机,遂提出与花公子的要求,欲在战斗中重拾自己的信心与豪情。
江杰与花公子想必都隐约察觉到他心态上的转变,才会一个故意说笑,一个出手奉陪,目的都是为了激励他。
如此良友,确是世间难寻。
萧浪横刀立定,感觉到刀锋上传来一股无坚不摧的锐气,知道自己的战意再度回复十足,仰天笑道:“该花兄出招了,萧某等着呢:”
花公子微笑道:“萧兄的刀法令本公子觉得没有藏私的可能,只好拿出家传的‘百花剑法’出来献丑,希望能入两位法眼吧!”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脚踏奇步,长剑猛抖,森冷的剑气立时如水银泻地般遥罩向萧浪而去,似攻非攻,似守非守,令人无法把握到他下一步的意图。
萧浪动容道:“果然厉害!花兄这一招叫什么名堂?”
花公于绕着萧浪缓缓移动,道:“这是百花剑法的起手式叫做‘含苞待放’,招如其名,正是欲攻未攻,欲守未守之间,第二招则是‘花开并蒂’,萧兄小心了。”
“了”字未完,花公于人随剑走,剑劲化作一道长虹向萧浪射去,其势强横凌厉,令人生出难以硬拼之心。
萧浪喝道:“好!”想也不想,挥刀疾劈,红颜刀幻化成一道红芒,在虚空中循着鸟飞鱼落般的优美轨迹,仿佛来不知其所来,去不知其所去,只在这一刀刚起之时,刀锋已劈至对手眼前。
——浪迹天涯!
“锵!”
刀剑互拼的刹那,花公子手腕猛然一抖,长剑竟像变戏法般的化一为二,一剑击在萧浪刀锋上,另一剑却闪电般疾刺向萧浪丹田。
萧浪乍逢惊变,却像早有准备,右腕一沉,刀锋疾劈而下,及时拦截住花公子的长剑。
“当!”
花公子虎嘘一震,剑影再度合二为一,抽身急退。
花公子一口气退出三丈以外,深吸过一口气,讶道:“萧兄是第一个能破解本公子‘花开并蒂’一剑双飞秘招的人,真叫本公子好生佩服不已!”
萧浪干笑道:“要不是花兄先行道出这一式的名字,我也无法猜测到这一招必留有后着,这一剑挡得侥幸。”
花公子抚剑沉吟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