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距江晴初来赎人还有大约一个时辰,她要拖延时间,不能让这个土匪对江南才下手。江南才不是一直很能演戏的么?这时候怎么像个死人了,难道……他真的想死?
蒙面人终于把视线移到阮汐汐脸上,他像忽然才发现有她这么个人一样:“你又是谁?你又在鬼叫些什么?”
阮汐汐挤了挤比哭好不了多少的笑脸,故作惊奇地瞪大眼睛:“这位大叔,想不到你知道江晴初的儿子,怎么却不知道江晴初最宠爱的小妾?”
蒙面人果然来了兴趣,收起匕首又转到阮汐汐面前:“江晴初最宠爱的小妾?那你的意思你就是那个最宠的小妾?”
“嗯。”阮汐汐重重地点了点头。
蒙面人狐疑地看着她:“就你这样子?”
眨了眨眼,阮汐汐信口胡掐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男人一般看多了美女也会腻味,像我这样的小家碧玉反而更能入我家老爷的眼。”
总算她还有自知之明自己长得并不是个美人。蒙面人似乎有些信了她的话,大点其头道:“小娘子说得有些道理,就跟吃惯了大鱼大肉的人一样,偶尔也想换换口味吃些清淡小菜。”
清淡小菜,原来自己只能算得上清淡小菜,阮汐汐暗自忽略掉这个名词,又道:“以我现在在老爷心目中的地位,大王若是向老爷要个三四万两银子应该不成问题。”
大王?蒙在面巾下的那张脸似乎笑了,转而又奇道:“你为什么要提醒我这个?难道……莫非……你想敲江晴初一笔再和我平分?”
阮汐汐大摇其头:“错了错了,大王如此的英武,小女子哪里敢和大王分钱。我既然这样提醒大王,只是还有一个条件——”她望了闭目不语的江南才一眼:“就是把这个臭小子先放了,我的价值要比他高三四倍,大王绑着他不值哇。”
她现在越说越顺口,神色也越来越自然。
第二十一章 绑匪是帅哥
似乎听到天下最大的笑话,蒙面人仰头哈哈大笑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好建议呢,你这个提议不是把我当三岁小孩哄?既然你说你很值钱,这小子也一样值钱,我为什么不一起找江晴初要赎金?”
阮汐汐挑眉道:“大王,你也不要认为我是傻瓜,我既然敢说出来,肯定有我可以倚仗之能。大王若是不依了我,在我家老爷来之前,我就咬舌自尽,大王到时候还是只能得到一万两银子。再说我家老爷看我死了,肯定心痛万分,以老爷的势力,若是想找大王报此仇易如反掌,那时大王就算想脱身也不容易了,你看小女子说得可有些道理?”
蒙面人围着阮汐汐两人转了一圈,摸着下巴:“好像说得有些在理,不过……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先放了这小子,难道你在说谎,想骗我放了这小子?”
阮汐汐骇得心里一跳,脸上却露出讥笑之色:“只不过是这小子和他老子有点摩擦,不想让他们碰面而已。你可以去问问南良城里的人,哪个不知道江老爷对他十六姨太好得不得了。”
接着她一边偷瞄蒙面人的神色,一边大肆吹捧江老爷是如何如何对自己好,又是如何如何让自己穿金戴银,是如何如何一日也离不开自己……
可是蒙面人只是一直津津有味地静静听她胡吹,却就是不见他动手帮江南才解绳子,心里不由有些着急起来。
“够了,”江南才睁开眼睛,紧紧的盯着她:“你说再多也没有用,他是不会放我走的,就算他放了我,我也不会走,我要跟爹一起回去。”
“你疯了么?”阮汐汐瞪大眼睛看着他,也不知什么原因,就觉得江南才若是跟他爹回去就是不妥。
这时蒙面人忽然伸手在阮汐汐身上连戳几指:“你们就不要说了,江晴初已经来了,想不到他来得如此之快,看来今天该我朱阎王发财,又多捡只肥羊,哈哈。”
这人好不讲道义,说了这么多,他还是要把他们两个一起交给江晴初。阮汐汐欲张口待骂,哪想连嘴也张不了,更不用说出声了,一定是刚才在她身上戳的几指就是点穴术。
想到自己刚才还威胁他咬舌自尽,想来他根本就没放眼里,早就有了应对之策,只需伸一个手指头,她哪里还能咬得成。原来这人一直就没信她,只是看着她一个人自吹自擂,搞不好心里早笑翻了天。阮汐汐一时间又羞又恼,却又要死要面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望向远处越来越清晰的马蹄声处。
蹄声渐近,正是江晴初在那个麻面汉子带领下骑马奔来,后面还跟着七八骑是平日跟在江晴初身边的护卫。
想不到这时候江南才竟然开始放声大哭起来:“爹,爹,快救我,这些坏人抓了我和十六姨,呜……”
江南才又恢复了他那个混球样子,他真要回到江晴初身边?难道他不怕江晴初对他已经起疑?还是他又想到了什么更好的办法?
江晴初勒定马,跳下马背,直直就朝大哭的江南才走去。
蒙面人拔剑横在他们之间:“银子呢?”
江晴初冷笑:“怪不得我府里两个人同时不见了,原来被你们一起掳了来。也不知你们是哪条道上的好汉,连我江晴初的主意也敢打,今是第一次,下次若再犯在我手里,定叫你们生不如死。银子自然会有人给你们,一两也不会少。”
这时后面有个护卫上前递给蒙面人一叠银票,蒙面人大笑着接在手里:“好,这次路径此地差点盘缠,不得不向江大老板借一点,我们兄弟全承情了,绝不会有下次。”
还剑入鞘,低头数了数银票,看江晴初只抱着江南才走,又出声叫道:“江兄止步。”
江晴初顿身转头。
蒙面人指了指孤伶伶坐在地上的阮汐汐:“听说这位是你最宠爱的十六姨太,难道你不带走了?”
江晴初森然看了阮汐汐一眼:“你准备要多少?”
阮汐汐觉得自已是一只待价而沽的可怜小羔羊,如果江晴初不带走她的话,不知这些土匪会怎么对待她,是群起而奸之,还是卖到青楼当两个小钱花花?越想越心酸,越想越可怕。
蒙面人笑道:“听这位十六姨太说她在江大老板的心目中值个三四万两银子不成问题,我也不敢多要,这样吧,打个对折,就两万两如何?”
阮汐汐心虚的把眼睛东挪挪,西瞅瞅,看树梢,望天空,瞪空气,就是不敢看在场所有人的脸。
“兄弟倒会做生意,同时掳了我儿子和小妾,儿子要价一万两,小妾要价两万两,这么容易赚的钱天下谁都去干这勾当,我只带一万两,至于那个女人,”江晴初又森然地扫也她一眼:“随你们怎么处置。”
蒙面人相当惊奇:“江兄富可敌国,为了你心爱的女人,区区两万两也舍不得?”
江晴初已转身而去,跳上马背:“这也要看她值不值两万两。”
阮汐汐终于不再四处观望,慢慢把头垂至膝盖之间。
蒙面人见他们一众已去远,还是不死心的大叫道:“就算被我们众位兄弟一起用了,江大老板也不介意?”
根本就无人再回答他,蹄声越去越远,渐倾消失。
长长的叹了口气,蒙面人走到阮汐汐面前,出人意料的并没有笑话她,伸手在她身上又是一阵乱戳,然后给她松了绑,把她蜷得像虾米的身子拍了拍:“你还是走吧。”
阮汐汐不敢相信的抬头望着蒙面人。
她眼里竟没有一滴眼泪,蒙面人凝视着她,终于笑了,伸手取下蒙面巾,竟露出一张俊美优雅、神采飞扬的脸,而只因这面容上的神韵,使得他整个人流露的,就是那种豪门贵公子华贵的气质。
此刻就连声音也没了那种怪异,变得低沉柔和:“我们并不是真正的劫匪,只不过路过此地想和江晴初开开玩笑,哪里知道他还是这么混蛋。我们对姑娘并没有恶意,姑娘就不要伤心了。”
大王变帅哥!绑架变开玩笑!
飞流直下三千尺是什么感觉,阮汐汐现在就是什么感觉。她一时间竟愣在那里。
直到她觉得自己盯着他看了太久,阮汐汐才转过头去:“江晴初本来就是一个混蛋,只要能离开他,我只有高兴,不会伤心。”
那个男子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突然,远处又有一骑如一团红云般急快的驰近,只听一个红衣女子远远的大声叫道:“朱瑞,等等我,我们一起走。”
所有人向她望去,红衣女子很快已到面前,勒住马大笑道:“就知道你还在这一带等我,我把事情一办完,就快马加鞭的赶了来,总算是让你等到我了。”
马背上的是一个绝色少女,身后斜背着一把长剑,灵动的眸子,明艳大方的笑容,这应该是属于那种快意恩仇,仗剑江湖不拘小节的女子,阮汐汐既羡慕又自惭地望前眼前这对俊男美女,真的是男的俊,女的俏,没有比这对更完美的组合。
而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像这个红衣少女一般放声大笑,再不去为这条小命的去留而时时担忧?
红衣女子和那个叫朱瑞的男子说了些什么,阮汐汐是一句也没听清。红衣女子这时注意到落寞站在一边的阮汐汐,笑问道:“朱瑞,这个小姑娘是谁?”
朱瑞似乎这时候才记起阮汐汐来,一抱拳道:“姑娘若是真这么想就好,那朱某就此告辞了,姑娘好自为之。”
说完不待阮汐汐再作答,就招呼红衣女子和一队人马向官道上驰去。
望着一个个消失的背影,阮汐汐神色黯然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她现在真的自由了,可是,她该何去何从?她就像一艘困在峡谷里的小船,突然找到了出口,才发现,面前还是一片茫茫大海,骤然失了目标,没了信念。
回想这多日里来的遭遇,心中的委屈犹如潮水一般,一波一波涌上来,一时间只觉得挫折、耻辱、无奈、怨怒、愤恨,诸般情绪纷至沓来,最后变成极度的茫然。
就在她茫然无措之际,红衣少女又打马折回:“喂,看你也是个落难的可怜人,女人若不能保护自己就要被恶人欺负,呐,我这里有一本书,看你自己的天赋,只要你练熟上面的招式心法,保护自己还是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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