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士兵几乎看也没看两个小叫花一眼,就放他们出了城门。
一出得城门,两人放足狂奔,这次的敌人在暗处,不知什么时候会蹦出来砍他二人几刀,先尽量的跑,能跑多远就多远。行程的路线也一直挑选罕无人迹的山路树林。
匆忙奔走间,阮汐汐还是忍不住问江南才:“你说的温先生是谁?”
“温先生就是温先生。”
“那他怎么知道在哪里接我们?”
“温先生自然有他的办法,我也不知道,等你见到他了自己问。”
问了等于没问,可看着他镇定的脸,他明明是知道的,为什么不能告诉她,难道她还能泄了他的秘密?她突然停住步子狠狠地瞪着江南才:“我不走了。”
江南才停步转身道:“你又怎么了?”
咬紧下唇,阮汐汐也觉得自己这脾气发得名不正,言不顺,别人的秘密为什么一定要告诉她?难道江南才就不能对她有秘密?但总要找个自己一时不快的理由,她脑袋里转了几个弯弯,指着江南才的鼻子气势磅礴的教训道:“我好歹也是你长辈,怎么说话这么没规矩,什么叫你你你的,听着怪难受,把我当什么人了?”
江南才脸色一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在外为了不暴露我们的身份,现在都是权宜之计,请十六姨将就些,过后南才再向十六姨陪礼道歉。”
见江南才这样说她反而硬不起来了,本来就自己没道理的事,而对于她来说,她从没把江南才看成儿子子侄辈,她也没有把自己放在高高在上的长辈位置上,只不过情急之下的气话。方才莫名其妙的委屈和愤怒,似乎也渐渐平息下来。其实她有这个时间生气,不如多想点有益的事。
冷不防江南才忽然自怀中取出件东西,他捏紧拳头,转了脸色似笑非笑地问阮汐汐:“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小子怎么突然之间要她猜起谜来,阮汐汐有些莫名地摇摇头:“你捏得紧紧的,我怎么会知道?”
江南才笑嘻嘻道:“那你可曾见我用过毒?”
阮汐汐警惕地望着他,想了想,点头道:“只见过一次。”
江南才神秘的一笑:“你知道我为什么极少用毒?只因我这毒太过狠毒。”他试着把捏紧的拳头往外挥了挥,又道:“这毒是‘绝命老祖’一次偶然之机传给我的,无论是谁,只要沾得一点粉末,不消半个时辰就会浑身溃烂,令人痛不欲生,普天之下,可说是无药可救。”
想不到他居然自吹自擂起来,以江南才的性格,这当真是从未有过的事。阮汐汐眼珠子左右转了转,大骇道:“如此毒药,不用最好。”
江南才笑道:“我也不想用,只是……”他忽然抬头瞧了瞧树梢,又瞧瞧石丛后,又说道:“有些时候我不得不用。”
他突然一扬手,一把紫色烟雾自空中迅速扩散开,树梢,岩石后立刻有十数条黑衣人掠出,连滚带爬,飞也似的逃了。
此紫色烟雾那次在妓院和老鸨打斗的时候江南才用过一次,但他后来告诉她,这烟雾根本无毒,而老鸨误以为是毒粉,自己把自己吓得惨呼不已。
此情此景,阮汐汐只想拍掌大笑,他竟故计重施,而且效果还好得很。不过,此时已有人先她一步拍起手来。
“妙极妙极,想不到南才贤侄竟用此计谋吓跑黑衣杀手,若是传到江湖上去,这批黑衣杀手从此将声名大跌,再也不会有顾主敢雇佣他们了。”
话语间,只见一个清俊之极的白衣公子踏着落叶自树丛间抚掌而来,树叶间洒下的点点光斑和着清悦如山泉的声音,令人几疑谪仙下凡。
江南才惊喜地飞奔过去,抱着他的胳膊大叫道:“温先生,你终于来了。”
阮汐汐定定的看着那位温先生,他不正是那晚在江府露过一次面的温言吗?他就是江南才口中的温先生?
第二十六章 阴损的温言
温言低声笑道:“我早就来了,只是想看看你们如何应对杀手,果然不出所料,你们两个都精怪得很,把那些人都吓得惊慌而逃。”他转头笑对阮汐汐,眼神如春风般柔和。
这到底是夸她还是损她?她刚才好像是在对江南才莫名发脾气,这也叫精灵古怪?莫不是以为她是故意站在杀手包围圈那样说,好让江南才站到有利的位置出手吧,如果她知道杀手正藏匿在那里,她早已逃之夭夭或是腿发软说不出半句话来。瞧这位温先生似乎不是个开玩笑贬人的人,心里顿时又对他多一分好感起来。
不过别忙,这人是江晴初朋友的朋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说不定跟江晴初一样是个特能装模作样的人,还是待考察考察了再下定论。
江南才兴高采烈地把阮汐汐推到温言面前:“十六姨应该还记得温先生吧,你那晚酒醉后还把温先生……”
站在一旁的温言咳了一声,打断了江南才后面的话:“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我的马车就在下面不远处。”说完,他已领头带着江南才转身朝山下走去。
酒醉那晚她把温先生怎么了?阮汐汐茫然地看了看温言的背影,这才发觉江南才在温言身边仿佛才有一个十岁孩童的天真活泼,蹦跳地绕在温言身前左右,他很信赖温言。不行,她要把他这种想法阻止,这温言也不知打哪冒出来的,不要被他骗了才好,虽然他长得一副“我不是坏人,请大家相信我”的样子。
温言的马车不是很大,但很舒适,三个人坐在里面刚刚好,不算挤。驾车的是个五十岁左右的老伯,车驾得又快又稳,一直紧张着的阮汐汐这才松懈下来,虽然一直提醒着要考察温言,但是靠在车壁上的时候,两眼就像粘了胶水似的,脑袋一歪,就开始呼呼大睡,这下就算打雷闪电杀人放火都难得惊醒她了。
江南才爬过去干脆把她的头平放在马车垫子上,这才对温言说道:“温先生,事情到底怎么样了?”
温言低声道:“曹擎业一直陪江晴初回到都城的江府,都没发现他有任何举动,我在路上有一点小耽搁,所以才迟来了一步,这些杀手目前还不清楚是哪路人马,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你送到都城才安全。”
江南才又拧起他的小俊眉,半响,才垂下眼敛轻声问道:“我一回都城就能见到我娘……和父皇吗?”
温言拍拍他的肩,轻笑道:“当然,娘娘和皇上都在翘首以盼,都等着见你这个快十年没见面的儿子。”
一抹舒心的笑意浮上嘴角,江南才侧目望着酣然入睡的阮汐汐,心里暗想道:只要我回到亲生爹娘身边,定叫你也不再受苦。
这时外面传来询问声:“公子,前面有个小茶寮,要不要进去歇息吃点东西?”
温言掀开车帘子,道:“停车吧,休息下也好,南才应该还没吃东西,吃了再走也不迟。”
江南才回道:“随便买点在车上吃就行,这一路上恐怕还不安全。”
温言淡然一笑:“无妨,那些宵小我还没放在眼里。”
两人见阮汐汐睡得香甜,也不叫醒她,吃过后给她买了些熟食包好,待她醒来再吃。
马车一直行到傍晚时分,才进了个不大不小的市镇,街上甚为繁华,已经在马车上睡好吃饱的阮汐汐来了精神,掀开马车帘子,眼睛一面随着一路的店面小摊乱看,一面扯着江南才小声嘀咕道:“你看,那边有丝绸店,还有家卖古玩的,那边那个店面是不是卖簪子的,喂,你看这边还有家当铺……”
江南才被她扯着不得不嘴里胡乱答应着,实在不耐了,叹道:“街上这些店铺很正常,就算你极少出门见到,也不用觉得这么稀奇吧。”
阮汐汐像被一个鸭蛋哽在喉咙里,咽了半天没出声。
这时温言忽然出言对前面的驾车老伯说道:“福伯,先找家客栈歇一晚,明天再早点上路。”
阮汐汐不由感激地看了温言一眼,这人还真如他外表一般不容易讨人厌,不过越是这样的人越要警惕。
不管客栈好与歹,晚上总算不用缩在马车里摇晃,虽然福伯的马车驾得好,但时间长了也让人受不住。最主要的是晚上可以找个空摸出去瞧瞧古代街景,江南才说得对,她就是没见过,她就是觉得稀奇得很。
心急的三两口扒过饭,就拉着还在细嚼慢咽的江南才往门外跑,走得几步路悄悄回头一看,温言果然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东逛一家西逛一家,最后终于逛到她早看好的那家簪子店。
“老板,这支玉簪多少钱?”阮汐汐拿起柜台一支看上去比较顺眼钳有珠花的玉簪问道。
看见有生意上门,掌柜的跑过来谄媚的回道:“这位姑娘眼光真好,这是本店前几天从都城刚进回来的新样式,只要十两银子。”
阮汐汐放回玉簪,又拿着另一支问道:“这支多少钱?”
掌柜的恭身回道:“这支二十两,虽然不是新式样,但也是都城最有名的匠师打制,非常耐看好用。”
阮汐汐又放回重拿一支:“这支多少钱?”
“三十两。”
“这支呢?”
“五十两。”
掌柜的脸渐渐僵起来,不由上下打量起阮汐汐来,这姑娘蓬头垢面的比街上的叫花子都还脏,不像是有钱的主。旁边这位小的虽然气质还行,但也穿得跟叫花一样,不过这外面站的一位好像是他们一路的,到还穿得干净利索,像是个有些底子的人,于是干笑着问阮汐汐:“这位姑娘好像对本店的东西都不太满意,不知姑娘到底准备要什么样的货色?”
江南才慢慢退到门外和温言站在一起,实在觉得脸都丢尽了。
阮汐汐不理会掌柜的脸色,愁眉不展道:“有没有再好再贵点的,拿出来一并让我瞧瞧。”
掌柜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但开门做生意的就必须和气生财,忍了忍,绿着脸进里间去了。走前使眼色让小伙计看着点,就觉这位姑娘有些古怪,莫要生意没做成偷了他的东西去。
小伙计心领神会的紧紧盯着阮汐汐,生怕一眨眼就被她捞了个玉簪走了。
不稍片刻,掌柜的就捧着个木盒子过来,阮汐汐打开一看,眼前倏然一亮,哇哈哈,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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