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初吻!
温言一见她的神情,就知她想法不纯良,直接把汤匙塞进她牙缝。
阮汐汐这才从哀叹中醒悟过来,赶紧抿了一口,味道果如它的香味般香甜爽口,说道:“真是太麻烦温先生了,也不知道我这手脚什么时候才能动?”
温言把又盛了粥的汤匙送到她嘴边,微笑道:“不要太见外,叫我温言,你的手脚若是想动,明天就可以,因为你的经脉受损,在你晕迷的时候我怕你乱动会影响到我的治疗,才给你吃下软骨散,不过你现在已醒来,今天就可以给你解了药性,但是注意要尽量少动。”
原来是这样,小松了口气,不用担心自己成残废了,又吃了两口,待要开口再说话,温言已笑道:“先不要说话,有什么疑问等粥吃完再说。”
也是,古人都愿意尊崇食不言寝语的行为方式,像她这样边吃边说话,这自然不合礼教不合规矩不合温先生生活习惯的,乖乖闭嘴。
等她一口一口地将粥吃完,浓浓的睡意向她袭来,两眼不承重力的渐渐合在一起,温言从怀里掏出一方白色帕子,给她细心的擦擦嘴角,然后抽了被子让她躺下。
不一会,阮汐汐已沉沉睡去。
给她放下纱帐,打开周围的窗子,外面的月华倾泻而入,温言站在窗前,负手而立,倾听着夏夜地虫鸣,清风地吹拂。他清挺消瘦的身材被月光倒映在地上,拉出一道细长的身影,月华照着他疏朗的容颜,仿佛昆仑之巅灿烂的雪光,晶莹、耀眼,漆黑的眼瞳变得既清淡而又深邃,似可融于天上清月,又似可包容天地万物,静静抬首遥望着夜空中那一轮冷月。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缓缓流逝。
直到夜半,月影西斜,露气渐重,他才一一关好窗子,走到床前掀开帐帘,看着熟睡中仍紧锁眉头的阮汐汐,试图伸手帮她抚平,想了一下,随即嘴角挂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缩回手指,再放下帐帘,转身轻步走出房间。
第四十三章 绸缎庄之众女
一觉醒来,外面天色已大亮,阮汐汐抬手伸了个懒腰,这才发现自己原来已经能动,心里欣喜万分,温言这次没骗自己。
推开薄被,身上仍是不着片褛,枕边正放着一袭折叠整齐的白色衣裙, 赶紧爬起来把衣裙往身上套。洗脸架上已打好水,洗过脸后,再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同时对着铜镜发现,脸上那些丑陋划痕已消失,只剩一些淡淡地红印子,看来过不了多久,会全部淡去。
才穿戴完毕,一个眉目灵巧伙计装扮的少年,手里端着一碗药适时地推门而入:“阮姑娘怎么就起来了,公子说应该要卧床休息。”
公子?大熊和这小伙计口中的公子都是指温言吧。
阮汐汐做了几个弯腰踢脚的动作,舒活一下筋骨,心情顿时好起来,抿嘴轻笑:“别紧张!你看,我现在很好。”
“阮姑娘,你就别为难我了,公子出门前仔细交待过,一定不能让姑娘下床乱走,你还在这里伸胳膊踢腿的,怎能让人不紧张?”
这小伙计不错,会用怀柔政策,阮汐汐眼睛轻转:“你知道我到这里已经几天了?”
“自公子把姑娘带回来起已经有五天,几乎都不眠不休的关在屋子里为姑娘疗伤,你若是有什么闪失,如何对得起公子?”
话没说完,他就将药端到阮汐汐面前。
原来温言对她还有这份恩情,阮汐汐端起黑糊糊的药碗,闭目一口饮尽,继续问道:“你家公子哪里去了,怎么不见他?”
小伙计收好药碗,又拿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两粒鲜红如樱桃的药丸递给她:“这是公子留下的,公子一早被人叫出去了,说如果姑娘硬是呆不住的话,最多可以到前面铺子里坐坐,不能出去。”
这药丸清香扑鼻,显然是大补丸之类的好东西,有益于自己身体健康的事情阮汐汐当然会乐意去做,当即接过来一口吞下,立刻便有一股甘冽之气丝丝缕缕抵达胸膛。
小伙伴见她吃了药,便道:“姑娘自己休息,前面铺子生意很忙,小光要去帮忙了。”
阮汐汐很顺从地爬到床上,总不能让个小伙计担心她,趁小伙计还没出去,忍不住好奇地问道:“铺子?你家公子做什么生意?”
“我家公子在都城经营的是绸缎庄,专做一些富户家的生意,阮姑娘若没事,小光真要走了。”
阮汐汐忙盖好被子,笑道:“你忙去吧,不用管我。”
听到他脚步声渐行渐远,连忙起床,直奔到门口。夏日清晨的日光并不猛烈,阮汐汐站在僻静的长廊下,打量着眼前一片盛景。
这是一座比起江府来不算太大的庭院,飞檐雕柱,水榭亭台,颇显得清幽雅致。院里种了许多不知名的花草,廊下植有品种不一的兰花,开得正盛,在满院子碧翠中,犹为艳丽,却又不脱清怡之气。
好一个修心养性的地方!
若是以后就这样安静地住在这个清雅的庭院里,阮汐汐认为这也许才是一种幸福的生活。
阮汐汐沿着红木雕柱的长廊往前走,只闻转角处的一间屋内传来“叮叮当当”欢快地声音。走近去一看,原来是一间厨房,大熊那个大块头正在砧板上剁什么东西。
大熊无意间转头看到她,立即停下手里的活,大惊:“阮姑娘,你怎么出来了,是饿了么?我给你做的早点马上就好,快回去躺着,我这里好了就给你端过去。”
这么简单的话语,却让她感受到一种纯朴的关心,不过阮汐汐现在心里已自然而然的设起一道高高的心防,她只是淡声说道:“我还没那样娇贵,光吃不做,看看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大熊闻言又瞪大了牛眼:“阮姑娘说什么话?有俺大熊在厨房,怎么还需要有人帮,难道阮姑娘瞧不起俺?”
这个大熊怎么就听不出她只是一番好意,倒会误解她的意思。阮汐汐赶紧边摆手边急急地退了出来。走出老远后还听到他直哼哼地声音。
不能说憨人就不会发怒,若是说到他的憨筋上,就比那些攻于心计的人发起怒来还要难缠得多,若是还站在那里,不被他的狮子吼念叨得想跳楼才怪,当然,这里没有楼。
顺着这条长廊再转个弯,已闻到前面有喧哗地人声。
阮汐汐好奇地推门而入,这里是一间店铺的后堂,布置得像间雅室,里面摆着紫檀木椅子和茶几,不算宽敞,但适合人坐下来清谈。椅子后面是一排屏风,隔开的是店铺的前堂,喧哗声正是从屏风那边传来,似乎一些女子在争论着什么。
绕过屏风,不禁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这里莺莺燕燕地站了一群年龄不一、穿着却华贵的女性朋友,有的是身姿窈窕、风姿绰约的少女,有的是三十来岁风韵正佳的少妇,还有一些是她们的丫环。众位女性朋友也没干什么事,只不过正围着左边柜台,各自用手死死地按在一匹颜色光滑亮丽、质地柔软的绸缎上,互瞪双眼,看样子是在抢那匹布,却是谁也不肯相让。
有个二十来岁,长得皮肤稍黑,眉目倒还英气的白衣女子大声道:“这缎布是大福庄到的新货,是我第一个看到的,你们应该要让给我。”
马上有个十五六岁,长得娇俏甜美的粉红衣裙少女言语带刺,开始讥笑她:“你黑得像锅底,穿这个颜色更是不堪入目,温先生说过,这个颜色的面料我穿起最好看,我早就向他订好的,不信你问问这边的伙计。”
白衣女子被她讽为锅底,气得浑身发抖,可能碍于她的身份要高,只得忍耐住,没出声。
绿衣少女又撇嘴道:“你也只说订好,又没给钱,我现在就去把钱结清,就成我的了。”
旁边站的少妇不依:“好不要脸,你以为你长得天姿国色,温先生会说你穿这面料好看,简直不知廉耻。”
那个被骂的少女回道:“你刚才骂谁,你个巡府六姨太有什么了不起,敢骂我?”
“骂了又怎么样,你就是该骂,你以为你是谁,户部尚书的庶出女儿,将来还不如老娘。”
“懒得和你们这些泼妇讲,反正这个是我订的,就是我的。”
……
泼妇骂街的种种神态,在这群女人身上毕露无疑,让阮汐汐一时间大大地叹为观止。刚才见过的小光和另一个二十几岁长得也很清秀的伙计却坐在另一边柜台里,眨巴着眼睛,正兴致盎然看热闹,全无一丝要去劝架的意识。
他们已经对这种场面司空见惯,往往这些千金小姐、豪门夫人会因为公子穿过店铺时,无意识地轻飘飘地一句话而大肆抢购铺子里的布匹,所以,大福绸缎庄的生意一直是同行嫉妒的榜样,没办法,谁叫他们有个长得俊能吸引女人的公子呢?公子那天人之姿根本无人能效仿。
这种场面隔几天就要上演一场,而且他们已经有过经验,女人间的对骂千万劝不得,你若是一劝,她们反而还会对劝说的人一番攻击,所以最明智的做法就是隔岸观火,只要不殃及他们这两只池鱼。
看到这些互相争抢的女人,阮汐汐终于明白了小伙计说专做富户的生意是什么意思了。原来是温言用美色哄得这些女人争相购买他铺子里的新货,再从中牟取暴利。
真的想不出温言那副清水样,怎么开口哄骗这些小姐夫人大舅娘二姨母的,看来人真的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用斗来量。
第四十四章 应对
“看什么看,没见过吗?”一个眼尖的少女忽然看见阮汐汐站在屏风后,撇开众人,气势汹汹地高昂着头大声喝问。
随着这声喝问,所有人全都朝她瞧了过来。
阮汐汐不禁嘴里发干,只怪自己看得忘形,没有隐身屏风后,不该不该,实在不该,女人针对女人的场面最不好应对。
小光这时一惊,从柜台里跑了出来,阮汐汐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紧握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出声。看这些女子对温言的痴迷程度,若小光说出她是温言带回来的女人,还住在这里,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她阮汐汐说不定被她们当堂拆皮拆骨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笑给你们看还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