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她阮汐汐说不定被她们当堂拆皮拆骨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笑给你们看还不行么?阮汐汐当即浅浅地行了一礼,嘴里甜声道:“小女子见识短,从未见过像各位如此尊贵又美丽的小姐夫人,实在为各位贵气所惊,一时瞧得呆了,不想扰了诸位,小女子在这里向各位赔不是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被人称赞的话谁不高兴听,何况还是被同为女人的人称赞,众女心里大为舒坦,一个鼻梁上长了几粒白麻子的少女抬高下巴傲气地说道:“小民小户人家出来的女子自是见识短,我们当然不会与你不般见识……”
“温先生回来了。”
一个惊喜的声音突然从人群中响起,谁也没有心思再去听那麻脸少女叽叽歪歪。所有的人立时转移目标,飞快的涌向门口,
阮汐汐笑了,敢情,温言回来了,所有的红颜都已迫不急待要见他,倒要看看这位清水脸是怎么应付众位仰慕者。
在众多红花绿柳地期盼中,一身淡色儒衫的温言含笑走进店铺。
这群莺莺燕燕如见了自家情郎,都拥了过去,不过她们却并不是如阮汐汐所期盼的那样,一个个都贴到温言的身上去,而是在离他三尺远的地方规规矩矩站成一圈,自动停了下来。
这时候众女已各自温柔不少。只见刚才拉扯得最凶的那个粉红衣裙少女从人群中走出来,站在离温言三步处,只一转眼间,她已脸泛红霞,眼中柔媚得似要滴水,垂着头羞答答地问道:
“温先生,你上次说小奴穿粉红色好看,那你看看小奴身上这种行不行?”
温言有模有样的朝她看了一眼,瞧得少女心儿满胸腔乱跳,温言用清泉般悦耳地声音笑道:“小奴姑娘穿粉红色很好,不过现在已是夏季,应穿更为清爽的颜色。”
少女听得心花怒放,能得到这位俊美的温先生的指点不容易啊,等会要羡慕死这帮女人,“那温先生认为什么颜色更清爽?”
温言俊目向另一边柜台上的藕荷色布匹看去,那少女立即娇羞地福了福,带着小丫环欢天喜地的跑到那边柜台前,去寻那匹荷色绸缎。
小光喜得合不拢嘴,他敢断言,不出三日,大福绸缎庄的荷色绸缎又要连库底都卖空。
众女如痴如醉地看着温言的一举一动,他的声音,他的眼神,宛如三月春风,透过每一个毛孔,直拂得她们一阵春心荡漾,个个目光似水,不能自己。
温言趁她们迷醉之际,向两位伙计微一点头,已向阮汐汐走来。
阮汐汐到此是大为佩服温言,他并没如她想象中般使什么花言巧语,只凭他清悦的声音,一个轻转的眼神,就轻而易举地俘虏了众女,令她们既敬畏又痴迷,非常轻松地就把自己店铺的东西都推了出去。好高的手段,看来他对付女人的功夫不一般呐,说不定比他缠在腰间的软剑还要厉害得多。
温言一把拉住正在慨叹不已的阮汐汐,将她扯进内堂:“你怎么出来了?不是交待小光让你多休息?”
阮汐汐一直回想着刚才的场面,温言见她沉默不语,忽然道:“你不会是吃醋吧?”
阮汐汐差点摔倒在地,他从哪里得出结论她在吃醋?
温言轻轻一笑:“她们是给铺子送钱的顾客,你可不能吃醋。”
阮汐汐呆住了,这是那个清水脸温言说的话么?不食人间烟火的人竟然在谈钱?她有没有听错?她看向温言,他依然是挂着淡淡的笑扯着她往后院走去。
“阮姑娘,你到哪里去了,让俺大熊好找,早点已经给你送到房间去了,快去吃吧。”大熊从阮汐汐房间钻出来,一眼又看见旁边的温言,大掌一拍,“公子回来了,吃过没有?”
“没有,你干脆一起端到阮姑娘房间,我和她一起用。”
“好,大熊这就去端,公子稍等。”大熊已踏着牛步“砰砰”走开。
阮汐汐终于忍不住问道:“那里面有没有你心仪的女人?”
温言反问道:“你说呢?”
阮汐汐干笑两声:“这只有温先生自己知道。”
温言无语。
但他这个样子很吸引人。
阮汐汐一开始见他的时候就是被他这种不愠不火的出尘气质所吸引,甚至还偷偷暗恋过,可她平生最讨厌的人有三种:第一是表里不一的人;第二是嘴巴很毒的人,第三就是像他这种对人对鬼都笑得不清不白的人。
而温言就属第三种人,她现在已看穿他的真面目。所以,她决定从现在起,将不再被他的外表所迷惑!
也所以,阮汐汐已完全放开心底的小秘密,很轻松而又八卦地问道:“不知道温先生中意什么样的女子?”
大熊这时端来三个清淡的炒菜,一个青菜汤,摆好,打个招呼退了出去。
温言顾自摆开碗筷,帮阮汐汐盛饭,放到她面前,慢悠悠地说道:“中意什么样的女子温言自己也不很清楚,不过若有那种敢在暴君宴客的时候谈条件的女子倒是觉得有些意思。”
这温言是什么意思,敢在暴君宴客的时候谈条件的女子?怎么和她有些相似?难道那天在江府晚宴上和江晴初咬耳朵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阮汐汐被温言这一句话噎住,一口饭卡在喉咙里上不得,下不得,捂着喉咙直咳嗽。
温言满意地看着她,含笑不语。
阮汐汐忽然不敢直视那样的目光,赶紧低下头扒饭,直到一碗饭吃完,她也没吃出什么滋味,形同嚼蜡。
尊崇温言吃饭不说话的规矩,一顿饭在静默中好不容易吃完,阮汐汐还来不及问他一些话,温言就已站起来,交待她不能乱跑后,便自回房休息。看着他眼底的黑眼圈,证明他为救她,已有多日未能好好睡一觉了,阮汐汐不得不做罢。
其实她一直憋在嘴边最想问的一句话,便是江南才在哪里,还是他已经又回到江晴初身边?
第四十五章 公主
一直到下午,阮汐汐躺了又起,起了又躺,实在觉得无所事事,外面烈日炎炎,身上汗涔涔的,哪也不想去,哪也不敢去,她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毕竟她现在还挂着杀人犯的头衔,好像温言还没为她洗清冤屈,她仍怕三大门派的人找她麻烦,所以呆在房间里,也不知该如何打发时间。
在屋里绕了不知多少个圈儿,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前面传来,正百无聊奈地阮汐汐忙开门一看,只见小光白着一张脸像受了什么惊吓般,一边频频朝后看,一边跑到她面前急切地说道:“阮姑娘,公主来了,你快躲起来。”
阮汐汐莫名其妙:“公主,什么公主?”
小光跳着脚急道:“你就别问了,快点躲起来就是了……”
“来不及了。”一个十五六岁娇俏美丽的少女,从后堂大步走出来,后面跟了四个凶神恶煞的带刀侍卫,还有两个英气勃勃的丫环。
此时只见这少女柳眉倒竖,瞪着小光恶狠狠地道:“好你个小光,还说这贱人没在,就知道你要来报信,果然不出本公主所料,想不到你竟敢骗本公主,该当何罪?”
小光赶紧哭丧着脸:“公主饶过小人吧,小人再也不敢了,下次铺子里有了新货,第一个就叫公主您来挑选还不成?”嘴里虽在哀声求饶,但却并不是那种卑躬屈膝的谄媚相,好像只是在摆个样子给公主台阶下。他只不过是温言手下的一个小伙计,似乎竟也不简单。
这位公主根本没耐心和他蘑菇,挥手让他离开,小光赶紧朝门外跑去。
阮汐汐还没搞清楚状况,这位公主美丽的脸上满是不屑地上下打量她:“你就是第一弃妇阮汐汐?”
什么叫第一弃妇?她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响亮的称号,这位公主似乎来者不善,阮汐汐警惕地站好,任她仔细端详。
“也不是很出色,哪一点比得上我?”小公主侧头问她旁边的丫环,“你们说是不是?”
两个丫环赶紧大声回道:“公主金枝玉叶,她自然连公主身上一根头发都不如。”
这个两个丫环好夸张的说法,说得如此溜口,看来经常拍这位小公主的马屁,这位公主被人天天用马屁包围着,难道不觉得很臭?
阮汐汐这时终于忍不住了,什么公主,只不过是封建社会下的产物,成天被一堆马屁精围着,还自认高人一等。她也不屑地看着公主:“你若不是仗着人多,出身好,说不定还不如我这样的平民,跩什么跩?”
“咦?”小公主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平日被人吹捧,全是些阿谀奉承的话,她长这么大,何曾有人对她如此语气说话,不由觉得有些新鲜,“你人长得不怎么样,胆子倒不小,你不知道这样和本公主说话是什么后果吗?”
阮汐汐大笑:“你只会说人胆子大,还能说出什么有新意的话?你以为你是公主就有什么了不起,无非能呼唤几个下人欺负弱小,除了这些还能比我这平民强多少?“
她现在是有恃无恐,因为她知道温言就在不远处休息,这里这么大的动静,他怎么会不知道,若有什么好歹,温言也不会置之不理,她心里就有这种肯定的想法。
小公主先是一瞪杏眼,当四个侍卫两个丫环紧张得都以为她快要发怒的时候,她却“扑哧”一笑,犹如绽放地花儿般,娇俏可爱,两边脸颊竟还有两个浅浅地梨窝。她一拍阮汐汐肩膀:
“你这女子还有些意思,很合我脾气,不过,你不该抢我的朱瑞,你若是答应以后再不缠着他,我玉宁今天就愿和你结拜为姐妹。”
阮汐汐恍然大悟,敢情这位玉宁公主喜欢朱瑞,把她当成了假想敌,天地良心,朱瑞实在不算是个好东东,她再怎么想男人也不会去纠缠他。她嘴角一撇:
“你什么时候看见我抢了你的朱瑞,那个朱瑞奸滑得很,我才不会喜欢他那种人。”
玉宁公主大喜:“真的?那太好了,来来来,那我们现在就义结金兰。”
想不到玉宁公主是个风火性子,说风就来了雨,她一边说一边把阮汐汐拉至门口,阮汐汐哭笑不得地被她曲膝按在地上,两人正对南方,玉宁公主正而八经地学那英雄结义般嘴里念念有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