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的手一紧,温言清悦的声音在耳边徐徐响起:“什么时候醒的,有没感觉不舒服的地方?”
她现在正想和他说此事,不过是不是表现得太亲热了点,她自他怀里转开,轻笑道:“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感觉更舒适。”
映有微弱夜光的庭院中,竟能瞧见她欢愉的脸颊上恍若有淡淡的珠光晕转。
方宛云收敛杀气,还剑入鞘,声音里带着一丝掩不住的喜意:“阮姑娘终于醒了,怎会走到这里我们才听到你的声音?刚才差点误伤了你。”
说到这个问题,阮汐汐亦觉得奇怪,若不是自己弄出声响,他们两个高手竟不能发觉自己的存在,这是什么道理?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现在对玄慈斋的弟子有一种特别的反感,阮汐汐不动声色地笑道:“我们也不过才两面之缘,想不到方姑娘竟如此关心汐汐,汐汐受宠若惊。”
言语中的讽刺是不言而喻。
方宛云面不改色,笑道:“阮姑娘自不必客气,只因你一醒来,温先生方能全心着手追查各门派弟子被杀之事,”她转向温言:“温先生,如今阮姑娘已大好,看来我现在就可以回去向三大门派交差,相信此事有温先生坐镇,一定能还所有冤屈者一个清白。”
阮汐汐抿唇:“方姑娘说的冤屈者到底所指何人?”
方宛云脸上并无不悦之色,浅笑:“当然是指我师门,还有……我师妹。”
阮汐汐大笑:“看来方姑娘很清楚你的师妹的冤屈,这可怪得谁来,汐汐并不认为有错。我被你师妹冤枉,就是理所当然,而我只说了一句话,她就是受了冤屈,”她冷笑:“名门正派出来的弟子果然不一样,不过在我看来,你们简直就是强盗逻辑。”
方宛云亦不恼,抱着公正的态度:“此事是非黑白,只等真相出来的那一天才能明了,所以还请温先生能尽快着手此事。”
一直沉默的温言接口道:“很晚了,方姑娘请回,我与汐汐还有事要谈。”
既然主人已下逐客令,方宛云也再不多话,微笑告辞而去。
待方宛云离开后,温言与阮汐汐再次进入摆满书籍却布置典雅的书房,一旁案几上,摆有一道香炉,轻烟冉冉而上的同时,一股有点浓郁的熏香在书房中流溢。闪着昏黄烛火的蜡烛下已堆烛泪,犹如两人此时复杂的心情,到此地步,两人不得不进行一次深淡。
“你准备怎么着手去查此事?”阮汐汐单刀直入,这件事情已迫在眉睫,再拖下去,只会对自己更为不利。如果她还想在这个世间生存下去的,必须要让自己清清白白地站在人前。
温言拧紧眉头,思索道:“我把目前的一些形式分析给你听,看你自己能不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阮汐汐略一点头,认真听着温言的讲述当下局势。
碧云谷、大刀门、赤焰门这三大门派各自位于济宁城、南良城、昭和城,各位于大泽国南、西、北三个与其他国相邻的州城。
温言怕她听不明白,给她铺开一张大泽国简易地图,不用温言解释,作为现代人,只要读过书,谁又不识地图?这种地图比较简略,不如现代地图具体复杂,阮汐汐只略略看了一下,便能明白这张地图与现代地图最大的区别在于标识方向相反,其他的很容易看懂。
温言赞赏的看了她一眼,在地图上把这几个州城用笔划上记号,阮汐汐发现,大泽国与周边小国的所在位置很奇特,周边四个小国将大泽成环绕方位,而各小国若是从这几个州城同时入侵大泽国的话,大泽可能会顾此失彼,非常容易被攻破州城,长驱直入,一举拿下都城。
看阮汐汐已明白其中道理,温言说道,几年前,先帝驾崩后,朝内各皇子争权,这周边的生云国、仓越国、东陵国、褚孟国各派出小批军队扮成匪类,骚扰城民,想一探大泽国虚实,幸得有各武林人士与之周旋,这是一群不可小觑的中坚力量。虽有城民不堪其扰流离失所,但也对这小国起到投老鼠忌器的作用,不敢有大的动作,直到各国后来反应过来只是被一些江湖人士所迷惑,准备大军压境时,幸得当时还是三皇子的当今皇上以大局为重,放下朝中争夺,率军各个击破,才幸免于亡国之难。
阮汐汐问道:“那这三大门派正是位于这几大边塞要地,此次他们的弟子被杀,难道与他国想再次入侵有什么关联?”
温言不置可否:“不管有没有关联,若是能往这方面去查,可能才寻得到一些迹向,而且,我发现被杀的这几个弟子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是各门派中最有实力成为下一任掌门的人。”
阮汐汐不禁寻思,杀下一任掌门有什么目的?脑袋里灵光一闪,惊问道:“难道有人认为有把握杀死这几人后,下一任掌门可以落到他们安排的人手里?”
其实找到了脉迹,想查清这件事也并不是很难,现在只需到各门派里查查谁有可能成为下一任掌门,就可以怀疑与凶手有关。
不过事情会这么简单吗?既然有人设此一局,怎会如此轻易查出来?
阮汐汐又想到一个问题:“若是这几大门派与玄慈斋发生争斗,会成什么局面?”
温言道:“玄慈斋的力量不容小觑,但若是与三大门派相争,也差不多是与这三个州城的地方势力为敌,毕竟当年三大门派为驱逐外敌出力不少,所以到时不论谁输谁羸,江湖上都是一片大乱。”
不费一兵一卒,既可扰乱江湖,令他们两败俱伤。就算两方没起争斗,他们也可掌握这几大门派的人马,到时候若真想对大泽有何动静,也不再怕这些江湖人士的阻拦。而且还可以为他们所用,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鹬蚌相争,那谁才是渔翁?
阮汐汐眼睛不由又看向地图,突然发现与东临国相邻地燕山城却没有门派弟子被杀,这是何道理?难道是杀手来不及去?
她把自己的疑惑说与温言听,温言道:“这个问题我也想到了,早在多日前飞鸽传书慕容世家,让他们不管有任何重要事情,都不要慕容世家下一辈最有才能的慕容千秋单独出门,但是我也只说在半月内,本准备亲自去一趟,不想因为你练功而耽误了十日,还剩三天时间,若在三天内赶到慕容府,向他们把此事说清楚,慕容千秋可能才不会再遭毒手,不然此事恐怕还会有失。”
阮汐汐挥手道:“你现在绝不能离开,我想江湖上早已传开你已着手查此事,你现在已是众人瞩目,明处暗处的人都在盯着你,你此去目标太大,说不定暗里那股势力会用更加极端的手法提前下手,既然这事与我有些干系,自然由我去。”
温言看着阮汐汐神彩焕发的样子,笑而不语。
第四十八章 分手
汐汐撞进他泛起淡淡笑意的眼眸里,忽然感到有点上当,这种被人算计的感觉很不爽,自己似乎是一个处处受制于这些古人的傻瓜,面上神色一变,虽然只是很微小的变化,却足以让温言地笑容收敛。
实在是温言早算准她想借传口信之名,行她到处游玩之实,不过此事非同小可,尽管他在这边拖住所有人的视线,但不保证暗中无人注意她。
温言挪开视线,想忽略她脸色的变化,顺着她的话说道:“也好,我在这里先稳住那些人,你明早就起程,时间最多三天,三天后我再出发到燕山城,与这股暗势力斗一斗法。”
说完,他从怀里拿出一块圆圆地东西,此物非金非玉,流淌着如雾般的缭绕寒气,只有婴孩巴掌大小、外形却如太极图上的两条黑白鱼,背面书有古篆“飘渺”二字。
“我派福伯和影子卫与你一同前去,你们尽快赶往燕山慕容世家,我这里有一个信物,你只要给慕容老爷看,就是天塌下来,他也决不会再派门中弟子单独出行。”
鱼眼里有一条丝线穿过,温言甚为郑重地给她挂在脖子上,嘱咐道:“此为信物,千万要保管好。”
看温言如此凝重,已知此物珍贵,阮汐汐垂下眼睑,任他为她挂在脖子上,却仍默不作声。
温言看着她轻垂的眼帘,几不可闻地轻声一叹:“丫头,我只是想得比你深一些,并没有要算计你的意思,想你离开都城,只因这里现在风云集会,各路人马都盯在这里,怕到时会误伤到你。”
他在向她解释?阮汐汐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本就是一个看任何事都透澈的人,自己被他算中言行,应也在情理之中,以前被江晴初不知算计过多少,也不曾像现在这般呕过气,为什么要在意他怎样看她对她?
温言优雅地拿起桌上的青花壶,将茶倒进一只晶莹剔透的琉璃杯里,缓缓道:“再者,南才天天吵着要到这里见你,但我却不能让他见到你。”
阮汐汐猛然抬头,心怦怦跳着,睁大双眼,急切地问道:“为什么不让南才见我?南才到底在哪里?”
轻啜一口茶,茶香依旧在,不过只是凉了些,温言轻笑一声:“他是当今上皇上的长子,如今他已回到皇宫,你如此聪明的人,应该想得到他是什么处境,若让他现在与你见面,不仅他会置身在危险中,连你也将终无宁日。”
阮汐汐瞪着眼睛骨碌骨碌转,慢慢地消化温方的这段话。
原来江南才是皇帝的儿子,他身份竟非比一般,不过他总算回到他亲生爹娘身边,这可怜的孩子,终于不用再被江晴初精神虐待,这样她就放心了。
不过在皇宫里,他过得会比以前好吗?想起他瘦弱而又苍凉的背影,阮汐汐不由一阵心疼,以前从电视里看过一些宫廷剧,皇宫通常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那座富丽堂皇的大宫殿里,人与人之间只有薄情冷性,尔虞我诈。层出不穷的阴谋诡计可以把一个心里脆弱的人逼疯,把一个善良地人变成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怪物。
在这样的环境下江南才能过得好吗?或许江晴初对他的早期教育也不是毫无用处,起码他会隐藏锋芒,不易被人当成箭靶。
心中一叹,不见也好,不想再因为自己把他置于危险之中。
突然听到江南才的消息,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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