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晴初道:“如果,我不答应你的要求呢?你真会不给解药?”
“我相信江大老爷一定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阮汐汐神色笃定,脸上绽放出三月丽日般明媚的笑容。
江晴初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阮汐汐被瞧得一阵心虚,根本没有什么五毒草精,只是她在路上买的香粉而已,这招可是跟南才学的。她发觉这些古人都特别怕毒。再辅以温言藏到她袖子里的匕首加强视觉效果,她赌江晴初哪怕是半信半疑她的话,他都不敢拿她怎么样。
确实,江晴初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这一次竟反被她摆了一道,事情有些意思了。
跟着她去燕山城又有何妨,温言想让她去传信,总会给她个信物,能令慕容老爷子听信的信物定非一般,只要确定她身上的信物是否为他所怀疑的那件物什,他就有办法除去温言。只是可惜了刚才那销魂的感觉没能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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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紧迫,半夜三更再去找辆马车来已是不容易,不过有了江大老爷这个财主,找几匹马来自不在话下。
阮汐汐这已是第三次坐在马背上,她拒绝所有闲杂人等同乘一骑的建议,虽然马儿开始很不好驾驭,但也只熟悉几里路,便能大胆地放马快奔。她兴致高昂的一个人骑在马背上,心里又是得意,又是紧张,第一次在这个恶魔面前小胜一局,实属侥幸。
一路上,她离江晴初远远的,不敢多说话,她自是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实在怕被他瞧出什么端倪来。这点小把戏也不知道能骗他到什么时候,现在只有用拖字诀,等到骗不了他的时候,估计温言应该来了,到时候只要有温言在,她还怕他把自己吃了?
也还真是奇怪,那天在酒楼的时候明明自己有指证他是幕后主指,怎么就没人找他麻烦呢,还让他在此嚣张。看来这些名门正派只懂欺负弱小,把她一个小女子倒逼得恨不能去跳河,实在岂有此理!
这次自己听到江晴初有谋反之心,这以后的日子他也肯定不会让自己好过。
不过这次能让他栽一次,等到下次的时候也不用那么惧他。若是这次到燕山城,温言能查出杀三大门派弟子的人还自己一个清白后,一定要与江晴初好好斗斗,以自己现代人的知识,就不信帮不了江南才,除去这一大祸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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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山城为大泽国东部战略要地,经过几年前的战乱后,全城一片萧条,新帝即位,两年修整,流离失所的原住百姓又各自回城,目前已渐呈一片繁荣景象。
东临国最西端的迷风城与燕山城相接壤,两国相争之间的政治问题,十分复杂,到了民间,这些问题就变得很简单,总之稍有不顺眼,便操起家伙就可以痛痛快快干一场,有时事情闹得大了,两边官府也管不了,倒时常请出燕山城最有名的武林世家慕容老爷子,来调解一些两国之间的民间纠纷,简直比当地县令发下的官文还管用。
离燕山城不远处一座山脚下,这里是所有行商必经之路,夏日天气炎热,此处却古木参天,浓荫蔽日,山风吹来,大树上的绿叶哗哗作响,阵阵凉意将耐不住风力的叶子零星飘落间扬扬洒落。
道旁树下有一座简陋的小茶寮,四面土墙围住不大的房子,木制轩窗勉强遮掩着前厅四壁,门槛前高挑的竹杆上悬着帆布,被风吹得冽冽作响,半边字体都被油污地看不清楚了,只依稀可辨出“燕山茶寮”几个大字。
茶寮里闹哄哄的,有人喝酒吃菜,有人高谈阔论,几乎都是些行商打扮,在这里作午间歇息。
突然,茶寮门前一阵喧嚣,紧跟着又安静下来,所有人看向门口,却见门外趾高气昂地走进一群人,然而看着走在最前的那个少女,人人眼前一亮,心中忍不住便要赞叹一声,好一个娇贵美貌的姑娘。
这少女不仅面目娇美,从她举止气质来看,非富即贵,只是神色之间带着骄作之气。后面跟着四个面带煞气的侍从和两个英气的丫环。大约是大热天的在外奔走了一段时间,几人脸上皆是风尘之色,
他们一进来,那个美少女满屋子一扫,见全是不入眼的男人,顿时皱眉道:“这里又脏又乱,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如何坐下来歇息?”
她这又娇又脆的声音在不大的茶寮里传遍每个角落,顿时有几个自惭形秽的人低下头去喝茶,却也引起几个不满的暗哼声。
那两个丫环看来平时贯于察颜观色,其中一个看到靠窗口那桌较为干净,也最为安静,立时走过去对两个垂头喝茶不语的男人大声说道:“你们两个让开。”
第五十二章 千怜公子
桌上两人仍是低头喝茶,恍若未闻。
那丫环可能平日威风惯了,哪里受过如此冷落,顿时对后面四个带刀侍从叫道:“这两人不懂规矩,甚为无礼,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这时茶寮里众人不禁一愣,好个恶奴,自己无礼还恶人先告状,他们齐刷刷把目光集到那娇俏少女身上,看她这个主子会如何反应。
哪知他们却大失所望,娇俏少女对这些目光熟视无睹,把头一扬,两个侍从立时横着身子走到那桌前,咣地抽出大刀,对着那两人的脑袋一刀就砍下去。
正在众人为那两人担心之际,谁知两把大刀如被使了定根法,定在半空中无论如何也砍不下去,定睛一看,原来两把大刀各被两根手指牢牢的挟住,任那两个侍从用力想抽回,也撼动不了分毫。
两侍从不信邪,憋红了脸左右将大刀摆动,妄图抽回,那两个人只再用力一扭,只听“咔”的一声,两柄大刀立时硬生生断成几截。
好硬的功夫!
那两个人这时才一一抬起头来,原来是两个俊秀少年。
众人不由对这两少年的身手佩服不已,这些恶奴贯于欺人,这次看来惹上了硬主!
只见其中一个年龄稍长、浓眉朗目的少年一脸讥诮,抬眼往娇俏少女身上一扫,撇着嘴角哼道:“哪里来的一群疯狗,敢到这里撒野?”
不但两个侍从受鳖,还有人骂上门来,娇俏少女闻言沉下脸色,娇喝道:“你说谁是疯狗?”
朗目少年一昂头:“姑娘自己看这里谁最像疯狗一样胡乱咬人。”
娇俏少女不是傻瓜,当然知道这少年在讥讽于她们,顿时杏眼一瞪,怒道:“呸!你又是什么东西,敢对本小姐如此不敬?”
朗目少年脸色一转,反笑嘻嘻问道:“我不是什么东西,看来姑娘自认为是什么好东西,那不如姑娘把衣服全脱光了让大家评判一下,看姑娘到底哪个地方比我好,若是真比我好上百倍千倍,在下随姑娘问罪,如何?”
他这话语低俗之极,对这个少女来说是极尽的羞辱,整个茶寮里顿时嘘声一片,娇俏少女感受到周遭众人期盼又嘲弄的目光,脸色涨得通红,一时之间,连头发尖都在颤抖,一旁的丫环赶紧扶住她,娇俏少女指着朗目少年咬牙骂道:“刁民,匪徒,流氓,登徒子,我要治你们的罪……”
这时另外一个星目剑眉,眉宇间有一丝邪气的少年似对这少女厌恶至极,不屑听她多言,寒光一闪,在众多中的惊呵声中,一截断刀险险贴着少女的右颊,钉在木柱上,入木三分,强劲之极。
等娇俏少女瞪着颤抖地刀尾愣目回过神的时候,两少年又已端端坐下在喝茶,他们认为用刀子说话最有效,就不信封不住这女人的利嘴。
哪知娇俏少女突然一声尖呼:“你们都给我上,把他们杀了。”
她身后两个侍从如得了圣旨,抽出大刀和两个被截刀的侍从四人一涌而上,众人眼前一花,不过才眨眼功夫,几条大汉已如沙袋般“砰砰砰”地从窗子里一一飞了出去,躺在地上翻滚着直叫娘。
虽然娇俏少女美则美矣,但众人都对她印像极差,均起了仇视心里,此时见他们吃憋,胆子渐大,见状都鼓掌叫起好来。
那两个丫环脸色一白,立时围在娇俏少女身边,拉着她低声道:“小姐,我们走吧。”
娇俏少女却把她们的手一甩,怒道:“没用的东西。”
被这么多人嘲笑,她打生下来还是第一回,哪里能咽下这口气,噔噔噔地跑到两少年桌前,抡起两只手臂就往那个浓眉朗目的少年脸上连番掴去。那少年身手敏捷,自然不会被她打中,他一手捏着她一只手腕,嘻皮笑脸道:“难道姑娘打不过了,想投怀送抱?这点我倒不反对。”
他说完还故意在娇俏少女脸颊上“啵”地一声,重重地亲了一下,嘴里啧啧有声“好香,好香”。
娇俏少女简直不敢相信会被人这样调戏,呆怔在当场,半天没说话。
她的两个丫环站在远处想上前去拉,但好像都不能太下决心的样子,实在怕被少年像扔那些侍从一样丢出去,犹犹豫豫着,半天不敢上前。
娇俏少女这时终于回过神来,状若疯妇,歇斯底里般又踢又骂:“好你个登徒子,我今天非要杀了你不可,我要叫人灭了你全家……”
朗目少年渐已不耐起来,把她的手臂手使劲捏住,皱眉慢慢问道:“姑娘想怎样?我见过不识趣的,没见过像你这样不识趣的。”
娇俏少女手臂被捏得快似断裂般疼痛,她闻言更是气极,尖声嘶吼道:“你神气什么?只不过是比我的力气大,有种说出名号来,看我不叫人灭了你全家?”
少年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见她穿着华贵,可能家世显贵,有些权势,但他又何曾怕过人来?随即笑嘻嘻道:“说出名号也未偿不可,就怕姑娘到时候灭不了我全家,被人笑话了要寻死活,别人还以为我干了什么有负姑娘的事,到时还强赖到我身上,我岂不亏大了。”
娇俏少女挣又挣不开,骂又骂不过,这个少年嘴巴刻薄生平仅见,心里气苦异常,这多日寻人不着的焦虑和委屈,竟让她一时悲从中来,眼泪扑漱漱地就开始往下滴,出人意表的嘴里哭骂道:“你个混蛋,就会欺侮我一个女子,我,我……朱瑞,你在哪里,你快点出来,帮我打死这个混蛋。”说完,她竟仰天跳脚嚎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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