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何愁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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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何愁嫁-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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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才不管外面乱作一团的人,跑到阮汐汐的床前大叫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装模作样,你这恶婆娘怎么舍得死,快点给我起来。”

一巴掌拍向床上紧闭双目的那张晕红的脸,一触即开,随即抚上她的额头,又回手捂上自己的额头,不由喃喃道:“怎么会这么烫?”

掀开被子,握住那只无力放在身侧的手,手心依然滚烫异常。

江南才皱紧他俊秀的眉,乌黑的眼珠定定的瞧着床上病恹恹地脸。眼睛里神色莫名,时而像一个恶霸般的小顽徒,时而又深邃得不似他这个年龄该有的眼神,两种神情在交替着。最后他终于无意识的摸了摸屁股,嘴角上弯,扬起一丝奇异的笑意。

第十章  我的金钗

此刻秦洛一贯面无表情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忽然被几个丫环婆子纠缠住,恼意顿浓,于是他奋而一个旋身,缠在他身上的几个丫环婆子立时如狂风卷落叶,在惊呼声中被甩向了院子各处。

被甩开的木子几个丫环并不恼,心里反而高兴得很。

平日私下里她们谈论得最多的就是老爷身边的护卫秦洛。秦洛向来冷漠,不易容人近身,想不到今天因为小少爷的一个眼色,竟能一亲芳泽,大大的一饱了她们多日的相思之情。脸色绯红眼含娇羞,把眼波直都往秦洛身上送。想不到秦洛早大步向门口走去,不禁都露出失望之色。

江南才这时恰好拉开门,唤回被扔到地上的几人,大摇大摆率着众人回到他的天地。大呼好累好累要睡觉了,“砰”地一声把一众丫环婆子关在了门外。

丫环们也不知小少爷今天是哪根筋不对,面面相觑,只得齐齐整整站在门外。

只过得一会,只见得江南才卧房旁边一个厢房的窗子被悄悄推开,从里面探出一颗小脑袋机灵地两边一望,见没人,身手敏捷地几个飞跃,掠上对面高高的墙头,提身一纵,已跳到江府围墙外。

江府是建在南良城东头较繁华的地段,宅院面积较广,所以除最后院一面是人迹稀少的小巷外,三面都临街,较为热闹。

从江府跃出的矮小身影落下的墙面正对着一家生意甚好的酒楼,正是午饭时间,里面人来人往,人声喧哗。为了避人耳目,矮小身影急忙把早备好的破毡帽往头上一扣,沿着墙角急匆匆往另一条街道奔去。

转了两条街,直走到一人声较少,店内静悄悄地药堂前停下,低目警惕地再四下一顾,飞快的跑了进去。

不一会,又从里面提着一大包东西原路返回。

稍倾,一个打扮非常普通的汉子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抬头望了望这间药堂:春和堂,又看了看消失在街角的矮小身影,嘴角浮起一股神秘的笑,转身而去。

直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一众丫环才听到小少爷的房间里有声响。

门被拉开,江南才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慵懒地吩咐道:“去,给厨房交待声,我晚上想喝粥,煮好了送到我房间来。还有,”他转身从桌上递给小丫环木子一个纸包,“把这包药熬了,这是我刚刚新想出来的配方,可不要让人看到,不然这药全都给你喝了。”

木子打了个寒颤,小少爷最喜欢自己炼制一些古怪的药,时不时拿他们这些下人来试药性,通常把人整得七晕八素,哭爹叫娘。所以跟在他身边的一众丫环最怕听到的就是小少爷说“又配出新药了”。

一个和木子较好的丫环怯怯道:“小少爷,刚才老夫人来过,叫小少爷醒了去报个信,老夫人说不放心你的伤。”

江南才神色一紧,想了想大声说道:“那你还不去给祖母报信,就说我没事,就是想睡觉,让她老人家晚上就不要来了,我明早再去看望她。”

夜深人静的时候,江南才悄悄跳下床,左右看看,确定屋里没人,于是冲到柜子旁,打开柜门,从里面取出个尺来见方的木盒,随手拿一件衣服仔细把木盒包紧提在手里。然后吹灭房里的烛火,轻轻推开窗子跳将出来。鬼鬼祟祟地往梅开苑走去。

避开一直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秦洛,绕到他日间早打开内栓的窗子前轻轻推开,跳了进去。想不到屋内竟还点了灯,也不知是谁所为。

望向床上那人,双目依然紧闭,呼吸似有些粗重,嘴唇上都已经干裂起皮,烛光投在她脸上的阴影,竟令人感觉有些死气沉沉。

江南才倒抽一口冷气,慌忙把木盒放到桌上,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乌黑透亮的小药丸,一手一捏阮汐汐的下巴,手里的小药丸就塞进了她微张的嘴里。

打开衣包里的木盒,里面两个小格子里装着粥和药。瞟一眼一脸病色的阮汐汐叹口气喃喃道:“我真的不想你死,本少爷就勉为其难救你一次吧。”

夜色如水,灯光昏暗,窗纸上映出一个模糊而忙碌的矮小身影。

直到鸡叫的时刻,他才手里提着个东西翻窗离去。

隐在树影下的秦洛,默然地看着这一切。

阮汐汐醒来的时候,只觉头部晕沉得不得了,抬手欲揉一揉,不想手譬上像压了什么重物,侧目一看,原来是一个人埋头靠在她被子上。这是谁?怎会在她床边睡着?

靠在床边的人像是睡得极浅,这一动猛然惊醒了他,当他一抬头的时候,阮汐汐懵住了,怎会是那个小霸王江南才?只见他眼底尽显疲色,似乎很久没睡过觉?

江南才睁开有些惺忪地眼睛,见她已醒来正静静地望着他,脸上立时闪过一抹不自然,抬头左右望望,霍然站起直摸后脑勺:“啊……哈哈,我怎么会在这里,想是梦游了。”

一边说一边往后退,当挪至窗子边的时候,一个翻身已跃窗而出。

阮汐汐把目光投向桌上凌乱的勺子木盒,再望望窗口,这小子怎么给她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窗外阳光灿烂而明媚,空气中似乎有流动的香气。

不敢置信地抚着自己的胸口,心脏还是在很有节奏的跳动着。掀被而起,抬起飘浮的步子跌跌撞撞地奔到窗前,仰头迎着太阳,缓缓闭起眼睛,深深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尽情享受着阳光倾洒而下的温暖。

站在阳光下的感觉真好!

她欢欣的想大声高呼:啊——我终于又一次重生了!我比小强还厉害。

这次,这一次,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逃出江府!

坐在梳妆台前,满心喜悦地再一次细细打量自己的面容,想不到病过之后,镜子里的容颜竟有一种柔弱的妩媚。

洁白的面容,淡色的眉,挺秀的鼻梁,苍白的唇,以前倔强的眼神已淡漠得恍如深不见底。

轻轻拿起妆台上的梳子,把凌乱的头发一缕缕梳得细光柔滑,想起老夫人怒叱她头发时的样子,不由微叹,还是等绿萍来了让她帮自己吧。

门外一阵脚步急跑声,直向这边而来。

门被霍然推开,阮汐汐扭头看去,一个矮小身影背对着阳光在看到她后慢腾腾地向她走来。

眯眼遮住刺眼的阳光,原来是江南才那臭小子,他又来做什么?阮汐汐警惕地看着他。

似乎有些扭捏,江南才两手手指互握紧,垂眼小声道:“给你说个事。”

“什么事?”眼睛里带着狐疑。

“就是……那个……我今天在你房间里的事不要说出去。”

阮汐汐一挑眉:“你不是有梦游吗?”

江南才有些急了,走前两步拉着阮汐汐的胳膊:“就算……就算是梦游也不能说出去。”

阮汐汐只是盯着她胳膊上的手。

神色讪讪地把手拿开,江南才压低的声音几不可闻:“算我……求你了。”

阮汐汐眼里有了笑意,但还是淡然问道:“那我桌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办?”

“当然……当然是我收。”江南才跑过去七手八脚地收拾桌上的东西,再熟练地用放在凳子上的衣兜包起。

阮汐汐似无意的小声嘀咕道:“也不知谁把这些东西放到我这里。”

江南才手一抖,刚包好的木盒一骨碌掉在地上,滚出老远。

看着那小子心虚的样子,阮汐汐嘴角一弯,小霸王并不像他表现的那样讨厌。

江南才捡起盒子偷瞄着阮汐汐的神色,心里惴惴道:“十六姨,能不能不说出去?”

阮汐汐眨了眨眼睛,轻皱眉:“那以后……”

急忙挥了挥手,江南才连声道:“只要十六姨不说,当然再也不会为难十六姨了。”

阮汐汐笑了,盯着江南才的眼睛试探地问道:“你有秘密?”

如被刺了一刀,江南才惊得一步跳开:“没有没有,十六姨不要乱猜。”

越是否认得快越是表明有了,她只不过随便问一句,对别人的秘密不感兴趣,只要以后这小子不再制造麻烦让她好过些,她就已经在心里烧三柱高香了。

“我病了几天?”正了脸色淡声问道。

“三天。”

那就是说已经过了七日之期了,阮汐汐顿时觉得心情好得不得了,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掩不住脸上的笑意,转过身子继续对镜梳发,该梳个什么发型呢?

左拉拉右拉拉,就是不知该怎么梳。

一只手从后面接过她手里的梳子,竟手法轻柔而熟练地为她绾了一个髻,再拿起妆台上一根镶有碧绿玉珠的金钗插上去。

阮汐汐盯着镜子里绾起的头发一阵愕然,十来岁的毛孩子而已,还是衣来伸手饭来伸手的蛮横少爷,竟会熟练地绾女子发式?

“你不要用这么古怪的眼神看我,以前九姨教我的。”江南才避开阮汐汐镜子里盯视的眼神小声申辩道。

阮汐汐明明看到他转开的脸上有一抹绯色,他在害羞?这恶霸小毛孩在害羞?脸上的笑意越扩越大,在她忍不住快要笑出声的时候——

江南才猛然转过头怒道:“有什么好笑的。让你一个人笑死去。”飞快地从阮汐汐头上抽下刚插上的金钗,愤而跑了出去。

头发披散而下,阮汐汐跳起来急忙追出去:“喂,我的金钗——”那可是她的嫁妆,她唯一最值钱的东西啊。

追至门外早已不见他踪影,臭小子跑得比兔子还快。

不过倒是在回廊处正好看见绿萍跚跚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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