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走了,小丫头留下衣服送他出门。
明瑶拿了她留下的衣服到屏风后面换衣。
李大夫出门后与蹲在对面的麻皮小子眨眼一笑,两人在暗处相会,相继在后门口闪过,跃上了屋顶,趴在屋瓦上面,也不知他们想干什么?
贵客室旁边厢房,秦妈妈从贵客室出去的时候,正好阮汐汐和朱瑞被人带到这里喝酒,这间包间的隔音效果非常不好,隔壁厢房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那边的动静,在这边的人听到就让人联想成另一种情况。
到这里来的人都肯定是嫖客,那边有嫖客问:“疼不疼?”
朱瑞浑没在意。嫖客的问话就这些。龟奴早备下酒,阮汐汐给他满上一杯,朱瑞正准备喝,却听到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在说话。
一个与明瑶相似声音的女声叫道:“先生轻点。”
嫖客道:“你要忍下疼,很快就好,长疼不如短疼,等会儿相信姑娘就会感觉更舒服些。”
女声轻哼。
阮汐汐奇怪道:“咦,这怎么像明瑶的声音?”
朱瑞不用她说,早已听到。那暧昧的哼哼声,他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
阮汐汐道:“我们过去看看,她在做什么,不如把她叫来一起喝酒。”
朱瑞拉住她,笑道:“不可能是明瑶,只不过是一个与她声音相似的花娘而已。我们继续喝酒。”
那边又传来清晰的对话声。
嫖客道:“姑娘稍微抬高点。”
想象,花娘抬高了屁股。
嫖客道:“还要高一点,这样不好弄。”
想象,花娘又抬高了屁股:“这样够不够,下面很疼,我怕抬不起来了,不然就拿软枕垫一下。”
嫖客满意了:“不用了。”
阮汐汐脸红,偷偷瞟着朱瑞。
朱瑞尴尬,想不到第一次与汐汐准备喝酒谈心,竟遇上如此不堪的事情,早知道不来这种地方。
隔壁厢房里,嫖客又道:“放松一点,不用这么紧张,放心,我不会把你弄疼。”
看来花娘很紧张。
嫖客嗓音低沉:“这样轻重如何?”
花娘shen吟:“先生能不能再轻点,这地方弄得不好更容易破皮。”
想象,嫖客动作更轻柔。
“能不能快点,有人还在等我。”看来花娘的生意不错,忙完了这位客人还有客人要接。
想象,嫖客加快了动作。
“听秦妈妈说先生在这一代很有名,技艺果然高超。”花娘满意地夸奖嫖客。
“那是当然,在这一带李某少说也有二十几年的经验了,姑娘自然会感觉到舒服。”嫖客炫耀。
“姑娘好相貌,骨节匀称,似乎会武,不知姑娘属哪个门派?”嫖客称赞花娘。
“玄慈斋,不知先生听说过没有?”
听到这里,早无心喝酒的朱瑞脸色一变,阮汐汐也惊捂着嘴,难道真是明瑶?她惊是惊了,谁又知道她心里乐成了什么样子?
那边厢还在继续。
“稍微分开一点,是我来还是你自己来?”嫖客无心问她那些门派的事了。
“我自己来,您先歇会。”花娘很风骚。
花娘的喘息声。
好一会,两人完事后。
“李某走了,姑娘若是感觉好,可以直接去找我。秦妈妈知道我的地方。”嫖客希望花娘再和他缠绵。
“好,谢谢先生了。”
“姑娘赶紧把衣服穿好,不然着凉了就不好了。”天寒,嫖客还很关心花娘。
阮汐汐看着朱瑞难看的脸色,安慰:“不可能是明瑶,一定是有人和她声音相似而已。”她用朱瑞刚才的话回给他,心里快笑成内伤。
朱瑞有点坐不住了,放下酒杯,铁青着脸。明瑶一直是他认为最纯洁最亲近的妹妹,但刚才明明听到那花娘说到玄慈斋,他霍然而起,向隔壁房间大步走去。
阮汐汐手舞足蹈,如在跳九天旋舞般轻乎乎的飘在朱瑞的后面,抓奸啦,抓奸啦,好戏开始上演!
朱瑞连门也没敲,一脚踹开房门,刚换好衣服的明瑶听到踹门声从屏风后面转出来,她一身明媚的花娘才穿的低抹胸衣裙,长裙及地,好不妩媚。
“朱瑞……”明瑶见到朱瑞,以为他肯定是久等不到自己,便来找她,心里一喜。
“你……”朱瑞想不到竟真的是她,最后一丝希望破灭,气得说不出话来。
阮汐汐从朱瑞后面蹦出来,瞪大了眼睛,指着明瑶,颤着指尖,惊呼:“明瑶,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我们看错了?”
看到忽然和朱瑞同时出现的阮汐汐,明瑶望着怒视着她的朱瑞,声音有些打颤:“你们怎么会在一起?难道……难道朱大哥这些天不见我,便是与这妖女在一起?”
朱瑞看着她一身花俏的衣服,事实摆在眼前,已经毋庸置疑,刚才明瑶就是在与人做那龌龊之事,他一步一步走近她,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表达他此时的痛心--
“啪!”
好响亮好清脆的一个耳光,阮汐汐捂着嘴躲在朱瑞后面偷笑。
明瑶不敢置信,眼睛骤然盈满泪水,一瞥眼间,看见阮汐汐又是嘲笑又是伸长舌头扮鬼脸的样子,她捂紧被扇的脸颊,不看朱瑞,反而眼里的恨火喷向阮汐汐,咬牙:“阮汐汐,是不是你在朱大哥面前说了我坏话,说,是不是你?”
她如疯了般忽然向阮汐汐扑去,朱瑞一把拦住她,压低声音怒道:“你怪她做甚,她什么都没说,是我亲眼看见的,不要脸的女人,枉我一直相信你是个好女子,看来真是我以前误会了汐汐,你的人品本就是有问题,还有什么话好说,自己做错了,有何理由怪责到别人身上?”
“上次的事我师父也认同我的做法,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做错了?”明瑶哽咽着,她不敢相信对她和颜悦色的朱瑞会对她怒颜相骂,她眼前发花,几欲晕厥。
朱瑞冷笑:“我知道,那这件事看来也是你师门认同的事,好个玄慈斋,原来也不过如此,”他拉起被吓得跳到外面去的阮汐汐,“我们走,这种伤风败俗,不顾人欲廉耻的人,再永远不相往来。”
这里如此大闹,外面当然一呼啦就围满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他们猜测着,这个哭泣的女子穿着花娘的衣服出现在丽春院里,肯定是这里的花娘了,听说还是玄慈斋的女弟子,众人哗然,想不到玄慈斋的弟子跑到青楼里做这勾当,还是经过她师门认同的事,所有人摇头,想不到啊想不到,天下最负盛名的玄慈斋暗地里是娼妓,就说呢,一个住在山上的门派,吃喝从哪里来,原来让门下女弟子做这一行当赚钱,根本就不似她们表面上那样清高无暇。幸好这次被人撞破好事,不然世人将永远被她们欺瞒下去。
最后得出结论,玄慈斋也不过是一个欺世盗名的门派,唉叹声连连,直道人心不古。
被怒气冲冲的朱瑞拉至黑冷的街上,阮汐汐停住步子,“朱大哥,等一下,我还是不放心明瑶,恐怕她做出什么傻事来,你就在这里,我瞧一下就来。”不待他答话就跑开了。
朱瑞虽然说了怒骂明瑶的话,但也是一气之下的事,出来被夜风一吹,顿觉对明瑶出口太重,毕竟与他相识多年,便默不出声的认同阮汐汐的话,站在原地等她回来。
阮汐汐才转个弯,就遇到麻皮小子萧南才和那个扮李大夫的李莫站在那里,接过萧南才递来的玉佩,几人也不说话,又若无其事的分开了。
阮汐汐原路慢吞吞地转回到朱瑞面前。两声沉痛的长叹声中,玉佩又原物归主的悄然挂在了朱瑞的腰间,拍了拍朱瑞陡然垮下的肩:“明瑶已经走了,今天就算了,朱大哥还是消消气,今晚好好回去睡一觉,等朱大哥心情平复一点了我们再喝酒。”
朱瑞此时心情确然不适合再与人喝酒,万分抱歉中约好与阮汐汐的下次会面。
今夜,天空繁星点点,广袤无垠的夜空空寂而神秘。
半圆的月亮缓缓升入高空,俯瞰着天下一片苍茫大地,百态人生。
在这广阔的天地间,忽然感觉自己的渺小与孤独。
振了振心神,把最后一件事做后,她便会毫无怨念地离开这里,悄然地找个与世无争的地方,安静地过完下半生,不再想这尘世繁华,直到灵魂脱离身体的枷锁,归于虚无,一切便会终止。
唯一放不下的,只有南才,但他是个坚持的孩子,摸了摸胸口准备留给他的信,脸上漾起轻柔的笑。
从朱瑞的口中知道,南才抓了尚老庄主,那孩子真是傻,她会让他放了尚庄主的。而尚文华,自那次与他相见后,就让影子卫细查得,他是天孤老人门下的弟子,懂得行军打仗布阵,或许比温言也不会差,是一个隐于民间不可多得的人才。在大泽,一介平民想出人头地,若没有人举荐,难比登天。或许尚文华有些懒心于官道,所以上次在尚武庄便与他达成了协议,不管救不救得出他妹妹,只要有人举荐他,他就会投效于大皇子萧南才,为他倾尽每一分心力,顺利让他夺得太子之位,甚至皇位。
江晴初已死,那么,他对南才的威胁便不存在,只要答应南才每年都会回来见他一次,他应该不会有任何异议。
她,真的需要自由的呼吸,因为喜欢上一个人,而被选择抛弃后,那心口裂开的一道伤她从未敢去想一想,摸一摸。待一切安定,她会藏起自己,慢慢地舔舐那道自己都不知道会有多深的伤口,在有生之年,那道伤口会有被平复的一天么?
辨了下方向,又向来路奔去,此时,南才和李莫应该就在前面等她。
隐隐绰绰间,清冷的街头,一高一矮两个人影立在那里,看见她后,顿时向她招手。
正是她要找的人,跑过去,对一脸平凡毫无特色的李莫不由多瞧了几眼,这人能耐不小,扮什么像什么,用奇怪的话语,不知不觉间就让明瑶上套,把朱瑞那样的江湖浪子都骗得团团转。
也只说三人刚才配合得太完美了,没留下一丝破绽。就算明瑶过后想查,想申明她是被人骗到丽春院去的,谁会信?疑点在于朱瑞的信物,但朱瑞会认为他的玉佩一直都没离身,何来约她之说,什么麻皮小子,更是无稽之谈,从未有人见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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