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广禅师道:“师叔你先别问其他,弟子只觉掌门人言语举止闪烁,回异寻常,师叔可曾察觉么?”
灵空禅师似心神一震,目露惊容道:“你是如何知情的!老衲为本门数十弟子生灵,是以隐忍至今,即就是老衲伸手过问,但已力不从心,为之奈何!”
智广禅师诧道:“这为了伺故?”
灵空禅师凄然太息道:“掌门师兄在老衲身上施了手脚,又派十名弟子严密监视老衲,足迹不得踏出雪峯禅院外。”
狄康冷笑道:“那里是掌门师兄,分明是玄武宫匪徒所扮,少林掌门已为玄武宫掳囚。”
灵空禅师闻言不禁呆住,半晌才出声道:“施主之言可是真实!』
狄康道:“大师星卜神算之学,灵验如神,何不推究出掌门人是否真假。”
灵空禅师长叹一声,道:“他在老衲身上设下禁制十六处,非但武功半废,而且灵智滞昏,推究难详。”
狄康道:“可否容在下解开大师禁制?”
灵空禅师淡淡一笑,道:“他在老衲身上所下禁制手法诡奇阴毒异常,若不明解法,老衲必口吐逆血,五内俱损而亡,老衲年届八旬,死不足惜,但於事无补有损。”
老化子呵呵一笑,道:“我这位老弟武学旷绝,大师尽可放心。”
狄康微微一笑,道:“大师请伸出右掌来!”
灵空禅师缓缓伸出右臂,狄康三指搭在腕脉,凝神察视其体内气血变化。
约莫一盏热茶时分过去,狄康放开灵空禅师右臂,两指疾如电光石火点了七处重穴,拂开灵空禅师长发,取出一物按在头顶百滙穴上。
须臾,狄康慢慢提起,只见灵空禅师百滙穴拔出一根细如毫发蓝色毒针。
余风云道:“好辣毒的手法!”
狄康道:“还不止此咧!”
只见狄康在灵空禅师身上脊骨尻股等处吸出毒针。
智广瞧得目骇神摇,胸中怒火鼎沸。
狄康取出一颗黑色丹药喂在灵空禅师口内,道:“老禅师不管体内有任何变化,必须极力忍耐。”灵空禅师点点头不语。智广禅师道:“我等可离去么?”“尚未。 ”狄康摇头笑道:“半个时辰内,老禅师体内必起非常变化,须视气血所经之处按时拍开穴道。 说着语昔略顿,又道:“在下去前殿安置十名僧人,以免瞧出破绽,免致全功尽弃。”
智广禅师面色微变,道:“不可使之丧命,我等街无法离开本山。”
狄康微笑道:“这个在下知道,大师无须顾虑。”一晃而出,掠至前殿,只见十僧仍昏睡如死,逐一在十僧脑门上点了一处穴道,错转两处经脉,沉声道:“你等各回原处!”身形一闪疾杳。
十僧猛然睁开双眸, 二曰不发,疾跃出寺外而去。
精舍外一条身影疾如鹰隼泻落在花丛中。
那人蒙面黑衣,只露出两只眼孔,*射慑人寒芒,昂然跨入灵空禅师静室中。
老化子余风云及智广禅师已不知何往,仅灵空禅师默然静坐在蒲团上,目露不胜痛苦之色,发现黑衣蠓面人进入室中,顿时一愕。
只听黑衣蒙面人道:“灵空禅师,你我别来无恙。”语声森冷刺骨。
此刻,灵空禅师体内已起剧烈变化,气血逆荡,只觉身躯欲裂一般,耳鸣脑旋,极力抑制着。乾瞪着双眼,无法开口,又不知智广余风云隐起作何举措,大感忧急。
黑衣蒙面人冷笑道:“你我寃仇不共戴天,老朽十数年卧薪尝胆,习成旷世绝学,誓雪昔年身败名裂之辱,灵空,你我去院中放手一拼,老朽令你死得心服口服。”
灵空禅师仍是不答。
黑衣蒙面人似已察出蹊跷,恍然大悟道:“老朽只道你装聋作哑,原来你已走火入魔,老朽平生行事虽心狠手辣,却不愿向失去武功之人下得毒手,唯你是一例外……”说着阴侧侧发出低沉长笑,宛如冰谷幽风,使人颤栗。
只听黑衣蠓面人笑定,又道:“不过老朽话要说明白,以免你死难瞑目,老朽虽为报却昔年身败名裂之仇外,却也受贵掌门人之托,说你一旦在世,即如芒刺在背,非死之而後快。”说时身态缓缓*前。
蓦地—— .
灵空禅师之後推出两股排空如潮罡风。
黑衣蠓面人似猝不及防,身影倒翻了出去,门外突暴射一道眩目紫虹,只听蒙面人发出半声惨噑,已身首异处,鲜血飞溅。
狄康身形一闪而入,急取出销骨散倾洒在尸体上,转瞬化作一滩黄水。
智广禅师老叫化子余风云现出身形,余风云道:“横生枝节,恐纸包不住火。”
狄康道:“为势所*,只有改弦易辙了!”快步趋至灵空禅师前,伸掌拍开胸前期门穴,左掌紧抵着门穴上。
一个时辰过去夕灵空禅师只觉得喉中奋痒,狄昆猛然在命门穴按下,灵空禅师咳出一朵腥臭浓浊血痰。
灵空禅师长吁了一口气,缓缓站了起来,道:“老衲只觉得再世为人,余施主说得一点不错,恐纸包不住火,老衲欲面询掌门人黑衣蒙面老叟从何而来。”
狄康摇头道:“老禅师暂且隐忍,似未有这回事一般,在下恳求老禅师神卜一算掌门人真假。”
灵空禅师立郎洗手焚香,取出七枚金钱,虔诚一卜,不禁面色大变,向狄康道:“施主果然料得不错,掌门人系匪徒所扮,如今应作何区处?”
狄康略一沉吟,道:“老禅师依然装着受制模样,目前尚不能揭破真象,何况无真凭实据,众怒难犯,你我谋定後动。”留下姜大年辞别灵空禅师返回少林。
五鼓天明,少林寺僧晨课刚了,狄康三人在大雄宝殿前与掌门人商谈,忽见一双寺僧掺着两个血污满身伤者奔来,不禁大惊。
那个伤者正是了慧了空两僧,见着掌门人张口欲言,但喷出一股泉涌黑血,栽仆倒地气绝身、亡。
灵虚大师口念佛号,两道霜眉一剔,检视死者致命伤痕,发现胸後呈现一只紫色掌印,肉腐骨陷,五内已毁。
一个中年僧人禀道:“两位师兄在登封县北猝遇紫衣高手暗袭,拚死冲出重围逃回少室。”
少林掌门人冷笑道:“老衲虽为佛门中人,与世无争,却忝膺一派之长,责艰任重,武林形势险恶,少林虽独善其身,但老衲暗中仍严令门下勤习本门绝学,有备无患,紫衣匪徒不来侵袭还则罢了,否则必全军覆没,两位施主请随老衲来!”
狄康虽不明其意,望了老化子一眼,随着少林掌门人走去。
只见少林掌门人领着两人至一座石砌大屋。门悬一匾,上书“罗汉堂”三字。
余风云暗道:这罗汉堂是少林弟子练武之处,不知老秃驴领我来此何意。”
一踏入罗汉堂,只见数十名寺僧各自捉对练习拳掌剑刀,招式精奇,厮杀猛烈。
少林掌门人穿过两重厅堂,走向一间暗室,拾级而下。
地底石室宽敞,栉比连绵,灯烛通明,每间石室中四壁满绘人身飞禽走兽,陪含武功招式。
老化子道:“少林武功七十有二,渊博精深,天下武功虽辟径异走,但莫不源流於一,无出其右,难怪少林执武林之牛耳。”
少林掌门人微笑道:“武功一道,浩潮若海,少林虽有七十二宗绝学,但有生之年,习成者难望及半,是以老衲严命门下,择其姿质秉赋而授以三宗绝学,参悟神髓,始能大成。”说时领着两人进入一间满布铜人石室。
狄康余风云两人不禁一呆,凝目望去,只见这些铜人四肢关节机括,可以活动,只听少林掌门人道:“铜人共是四十八具,暗含本门镇山绝学四十八手天星掌法,两位施主乃武林中极负盛名高人,不知能破解天星掌否?”
突然,嵌在壁内烛火顿熄。
狄康暗道:“不好!”厉暍道:“掌门人,此乃何意?”
只闻少林掌门人嘿嘿冷笑,道:“两位显然是紫衣教主遣来,意在颠覆本门,老衲虽愚,犹不至此,两位施主速速吐实,不然老衲发动铜人“难逃尸骨成泥之罹。”
狄康道:“掌门人何故将莫须有之罪加诸我等?”
寂然并无回声,忽感一阵强烈急风袭至,老化子余风云大暍道:一老弟小心!”
狄康倏地撤出眉头七星宝刀,紫虹过处,交叉攻到三具铜人立时被劈戍四零八落。
满室劲风锐啸,显然铜人均已发动。
余风云取出一颗明珠,光华暴泛,只见四十五具铜人各按不同姿势出掌投腿,配合严谨,凌厉神奇十不禁冷笑一声,道:“老弟拿着明珠,让老化子试试天星掌法究竟有何威力?”右掌一横,一式“推山立鼎”朝一具铜人劈去。
那具铜人正朝余风云袭来,经余风云雄厚的掌力一撞,迅疾望後退去,但另一具铜人由侧向迅如电光石火攻至,两只铜掌交叉错飞已按近肩头,第三具铜人竟接睡袭向余风云後胸。
如被铜人掌力接实,定然骨折胸裂,无法幸免一死。
余风云冷哼一声,身躯疾侧,翻腕扣住侧向玫来铜人手腕,猛力一拧,带着铜人使出“秋风扫落叶”扫向四外。
只听一声重物相击之声,铜人碰撞,火光进冒,倒翻了四五具,老化子面如巽血,额角青筋突冒,显示真力损耗过钜。
狄康道:“你我不可坐误时机。”七星刀紫虹暴卷,数十具铜人砍瓜切菜般尽毁无遗。
余风云望了狄康一眼,长叹一声,道:“天星掌法委实奥妙凌厉,若非少林掌门人已离此,倘*纵铜人袭攻,老化子必难逃一死。”
狄康道:“他并非少林真实掌门人,只知启动机钮,不明*纵之法,否则在下宝刀虽利,亦难得逞。”说着手指铜人腔内蝗弩倒须等暗器。
余风云不禁一怔,道:“他因伺离去?”
狄康道:“自知逆谋败露,但又不死心,定向智广禅师灵空大师追查你我真正来历。”
余风云冷笑道:“难道老化子有假么?”
狄康道:“并非你我真假问题,而是你我来至少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