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天星满子豪面现为难之色。
南天游龙冯勉哈哈大笑道:“望湖楼上龙蛇混处,安知没有紫衣教爪牙潜隐在内,不如前往盖兄庄上作客,再作计议。”
阴阳手盖文啸目光如炬巡视楼面一眼,徐徐出声道:“盖某最是好客,各位如不嫌简慢,请移趾寒舍,若心怀叵测,甘为紫衣教耳目,那就最好不要前往,免罹杀身惨祸。”言毕欠身肃客。
望湖楼上武林群雄内即是有紫衣教中匪党,此刻怎愿暴露身份,江湖中人大都好奇,一则极愿见识九龙温玉镯珍异,再欲探悉盖文啸为何隐居天长隐秘,有此心念作祟,陆续离座步下楼去。
口口口
牡丹庄位於天长湖滨、像一片突伸天长湖小山而已,占地千亩,三面临水,险峻异常。
阴阳手盖文啸相率昔年同道退隐在此,胼手胝足,创辟一所瑰丽庭园,庄内四时之景不同,春花竞艳,爱荷飘香,夏波镜空,冬松挺秀,尤以菱文啸癖嗜玫瑰,搜极天下名种,玫瑰盛放无际,圃内只见一片花海,眩目夺神。
武林群雄由盖文啸引路,向一片松林小径内奔去。
这片松林小径似是久无人行走,松针积地盈寸,着足毫无声息。
松林尽端远远望去只见一座高山,阴阳手盖文啸施展轻功身法,疾如流星飞矢,同行者大都为武林名宿,一身武学已臻化境,与盖文啸相距不郎不离。
但,乾坤圣手东方黎明及断魂掌黎振翔却与一些武功较差江湖豪雄则遥遥落後,显系有意装做。
抵达山麓,阴阳手盖文啸身形利住,手指着登山土坡,不下百数十阶,微笑道:“寒舍就在山上,居高临下,可见天长湖千顷碧波,湖光山色,尽收眼底,荡漾有致,如置几席之间,盖某汲山顶清泉自酿碧萝春千罎,足供诸位赏心悦目之余尽兴一醉。”
南天游龙冯勉笑道:“只要盖兄不下驱客令,我等甘愿卧醉乡。”
阴阳手盖文啸大笑,身形一提,纵身跃登如飞,群雄相率随後拔身登山。
登上崖去,随着盖文啸走入一宽可两尺山峡,隐隐可闻雷鸣怒吼如潮水声。
峡谷小径约莫有四五十丈,走至尽端,群雄不禁一怔,只见存身在一座数十丈高崖上,下临奇峭如双壑谷,谷下洪流狂涛,急湍如雷,两岸相距不下三十余丈,对崖隐隐可见屋室,武功再高,也无法飞渡。
盖文啸突振吭发出一声清澈长啸,啸声宛如龙吟,送往对崖。
对崖现出一条人影,和以啸声,只见涧水中缓缓升起了一道竹桥,高出水面不过五尺。
那竹桥只两根巨竹并列,以鹿筋缠系贯违,竹身轫软,风吹摇晃不定。
但闻盖文啸道:“盖某前导了。”纵身一跃,飞落下崖,宛如飞鸟,落足於竹上。
东方黎明暗陪道:“好高的身法!”
数十丈高崖飞落下去,在武林高手而言,并不甚难,难就难在落足奇准在摇摆不定的宽仅尺许的竹桥,稍一失误,必跌下洪流中,即是水性奇高,亦须冲至数十丈外。
武林群雄鱼贯跃下,施展轻功望对岸掠去,竹桥浮沉摇晃,滑不留足,所幸群雄武功卓绝,并无失足坠水情事。
横渡对崖後竹桥缓缓下降,又浸没於水中,群雄抬目望去,只见又是一峡口,峡外立着四个青衣中年漠子,并设下一张木桌,桌上放置一寸许厚册簿。
阴阳手盖文啸慢慢走在桌前,翻开簿册、手握笔毫,转面笑道:“承蒙光降,蓬摹生辉,烦请留名以资珍念,但须真实姓名来历。”
群雄鱼贯二挥毫书下姓名来历,轮至狄康时,狄康微微一笑道:“在下因不在武林,事有碍难,恕在下不能书下姓名。”
盖文啸哈哈大笑道:“白大人及随从当然不在此限。乙
只见一五旬左右面如灰炭,肩带一柄纯钢打造鷄爪銾的短装漠子大步走前,握管疾挥:“鲁东胡大年!”
阴阳手盖文啸长长哦了一声道:“尊驾原来是名震鲁东流星拳胡老师,盖某失敬了。”
胡大年抱拳笑道:“胡某久已不在江湖走动,过蒙盖老师谬奖,不胜汗颜。”
盖文啸目神含光深意望了胡大年一眼,道:“据盖某所知,胡大年已在”八年前作古了。”
胡大年面色一变,怒道:“盖庄主,胡某好生生活着人世,庄主竟谓亡故,不知用心何在?”
盖文啸微笑道:“尊驾且慢妄动无名,胡大年系盖某总角八拜之交,六年前在我牡丹庄染病身亡,是我盖某亲手瘗埋在此……”
语声未了;,胡大年已自面色大变,厉暍道:“盖文啸,胡某与你并无戴天之仇,恶意咒骂为何?”说着右拳呼的直击了出去。
阴阳手盖文啸身形一闪,疾滑开五尺,拳风沉劲如山,击实在崖壁上,啪的一声,崖石簌簌尘屑落下,现出一拳凹圆孔。
盖文啸哈哈大笑道:“果然是胡老师,恕盖某试言相戏了。”言毕一揖至地。
胡大年不禁眉头一皱,一时之间不好发作,只得改颜笑道:“不敢,恕胡某冒失了。”
东方黎明与黎振翔相视了一眼,趁机走前揑造了一个姓名,自然是江湖中略有名望不受重视人物……
武林群雄随着盖文啸入庄,只见庭院幽雅,花木茂盛,令人心旷神恰。
牡丹庄上华宴盛张,佳肴纷呈,南天游龙冯勉忽举杯立起,道:“老朽借花献佛,敬各位一杯。”仰面一饮而尽。
群雄知冯勉必有话说,亦一饮而尽,倾听冯勉有何话说。
只见冯勉面色凝肃道:“如今武林乱象已萌,形成一场弥天浩劫,如不及时戢止,恐不堪设想,老朽心疑外间传言少阳洞府藏书,是否就是少林当年被一位高僧携走的达摩遗笈。”说着眼神缓缓移注在慧生大师脸上。
慧生大师颔首答道:“老衲也有此想法,当年师门前辈携走达摩遗笈後,本门弟子奉命纷纷四出搜觅这位师门下落,迄今生死不明,非待水落石出後,无法证实。”
冯勉道:“老禅师见过那本达摩遗笈么?”
慧生大师答道:“非但老衲不曾见过,即是敞派掌门也未曾亲眼目睹。”
冯勉啊了一声道:目前少阳洞府仅有乾坤圣手东方黎明及其属下进入,救出灵台少山主杜雁飞等人,以东方黎明豪侠心性,决不能坐视为冰魄老贼垂手而得,茶毒武林,但迄未发现东方黎明及其属下影踪,其中必有蹊跷。”
一个青衫儒生咳了一声道:“东方黎明行事沉稳,谋定後动,紫衣教主视他有如芒刺在背,非拔之後快,目前紫衣教高手纷纷赶来,必有顾忌,不至必要无法现身。”
群雄认出是铁指书生皇甫麒,此人号称中州一绝,冯勉点点头道:“皇甫老师之言确有见地,目前当务之急,我等必须进入少阳洞府……”说着目注摘天星满子豪道:“不知九龙温玉镯满老师秘藏何处。”
满子豪朗声道:“藏在关帝庙内!”
群雄闻言不禁一怔,东方黎明黎振翔暗暗纳罕。
盖文啸诧道:“就是那紫衣匪徒所说的开帝庙么?”
满子豪正色道:“不错,正是那阅帝庙,满某与颜隆为防显露形迹,是以寄宿关帝庙,庙貌荒芜,半呈泛坍,亦无香火道人,借此栖身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但大谬不然,谅庙内早有紫衣匪徒潜踪,满某犹懵在鼓中,幸亏满某守口如瓶,藏处紫衣匪徒尚无所悉,但满某必须在三更前将宝镯取回……”说着望了厅外天色一眼。
是时夕阳沉山,暮色苍茫,只听满子豪喃喃自语道:“应该动身了!”目中泛过一抹惊悸的神光,向狄康望去。
狄康缓缓站了起来。
随着狄康随从三面目森冷老者也站了起来。
“且慢!”
阴阳手盖文啸道:“紫农匪徒既然约定三更时分勒令满老师必须交出九龙温玉镯,此刻关帝庙谅已布满紫衣匪徒,不如我等一同前往,由满老师及白大人进入,我等在外防护以免不测。”
忽闻一苍老女声传来道:“算我老婆子也有一份如何?”语声森冷刺骨,令人不寒而傈。
群雄闻声大惊失色。
阴阳手大喝道:“什么人胆敢闯入本庄?”
只见厅外惊鸿疾闪掠入两条人影,身形一定,厅中多了一个白发苍苍,皱纹满面,目露烕光执杖老妪,身後随着年约花信,媚波流信,杏靥生春俏媚动人的少女。
盖文啸脑中泛起一人,不禁面色大变,道:“来人是否兰斗母宫桑姥姥么?”
白发老妪冷冷一笑道:“不错,正是桑老婆子,此次不辞间开千里率领小徒郁小玉远来江南有所图谋。”
铁指书生朗笑道:“桑姥姥大概亦是为了达摩遗笈。”
“不仅如此?”
“还有什么?”
桑姥姥冷笑道:“日後就知。”说着望了盖文啸一眼,道:“牡丹庄这点防护,老婆子出入犹如无人之境,开防不密,焉能成得大事。”
盖文啸怒道:“桑姥姥来此莫非意欲无事生非?”
桑姥姥桀桀放声长笑,忽的回身向厅外劈出一掌,迅疾飞撤。
厅外一声惨噑腾起,只见一条断线纸鸢般身影随着桑姥姥回撤的掌势吸入厅内,轰然坠地。
这人约莫三旬开外,一身玄衣劲装,嘴角沁出一丝殷红鲜血,尚未气绝。
桑姥姥冷笑道:“紫衣匪徒已潜入牡丹庄,意欲布毒,如非我老婆子发觉,你等此刻恐已魂游地府了。”
阴阳手盖文啸面色大变,料不到自认布置不啻龙漳虎穴,紫衣爪牙闯入竟不费吹灰之力,这个脸怎么坍得下来,不禁面红颜赤,眉宇泛布杀栈,五指疾如闪电抓起紫衣匪徒,突发现匪徒面色惨变,七孔黑血齐涌。
桑姥姥阴侧侧笑道:“太迟了!”
那桑姥姥爱徒郁小玉两道媚人夺魂秋波,有意无意间凝向狄康。
狄康似有所觉,心神一剔,向摘天星满子豪道:“时机稍纵郎失,不容耽误,你我走吧!”说着与满子豪向厅外掠出。
桑姥姥凤目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