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百年立刻接道:“给她看吧,也好叫她死得瞑目!”
食指一弹,蜡龙飞入冷若冰的血掌中,她用力一搓,里面露出一张纸条,只见上面写着:“贪婪之人命不长”七个龙飞凤舞小字!
好凄厉的一声惨笑,冷若冰缓缓的闭上了那双美丽的眼睛,她的手也缓缓的脱离那张纸条!
她拚命争夺的纸条被山风吹上了半天空,沙成山收起“银链弯月”,面无表情的道:“老爷子,看来阳城我就不必去了!”
激赏的一笑,秦百年道:“是的,你是不必再去了!”
就在这时候,从远处驶过来一辆篷车,秦百年指着篷车,笑道:“我的老伴与儿子就在那辆车上!”
沙成山心中着实不是滋味,他勉强一笑,道:“老爷子,沙某愿你一家和乐平安!”
沙成山把左手包扎起来,拉马上了马背,秦百年已自怀中摸出一两银子,笑着递过来,道:“这是你应得的,拿着吧!”
沙成山并未拒绝。当初秦老爷子找他的时候,曾出价五千两银子,那是个十分优厚的价钱,然而他只索价一两,为的是秦老爷子的身份,因为,他是“武林老爷”,当今武林中人人敬仰的老人!
笑笑,沙成山收起一两银子入怀,接着又是一声洪笑,拍马就走。身后面,秦百年高声道:“别忘了,虎跃山庄有好酒等着你哪!”
沙成山根本没听见,他心中正盘算,这一两银子怎么能同丘兰儿过日子?得另找一桩买卖了!
于是,沙成山拚命打马,疾快的往沙河岸驰去,他要先回去看看丘兰儿。
沙成山一袭青衣跨骑黄膘马往沙河岸去的半途中,他又遇到了棘手的怪事儿。
夕阳像个大火盆,溜圆的搁在卧虎山头上。此地距离项城七十里,是个荒僻的大山!
此刻,卧虎山上满山树叶泛红,使人的面孔也似醉酒般的赤红!
就在这时候,山头上面正有两名紫衣女子被五名官差追杀着。两名女子武功高强,二人各握着一把寒芒激溅的蛇尾尖刀边杀边走,一路往卧虎山顶攀去!
两名女子的左右与后面,五名官差不断的吆喝着,其中一个老者更是不要命的往两个女子身边冲!
那老者年近六旬,面色褚赤,一对虎目怒睁着狂烈地不时大叫:“抄前拦截,觑准下手!”
两个女子更尖声咒骂不休,其中一个年纪大的,更不时往反方向狂斩,且尖声道:“一群不知死活的鹰爪狗腿,别以为姑奶奶怕了你们,如是平日,姑奶奶早就下重手送你们上路了!”
没多久,七个男女已到了卧虎山顶,立刻展开一场不要命的搏杀……
这里一面斜坡,三面陡峭,尤其两侧更是深渊,一旦被打落下去,必死无疑!
那老者边杀边指挥着身边四名差役,道:“分进合击,杀!”
四名差役渐往上冲,面前人影闪晃,四人立时被踢落崖下!
一个女子尖声笑道:“方捕头,你不该惹上我们‘无忧门’,今日你死定了!”
老者正是项城衙门的捕头方宽厚,此刻地挥动手上砍刀,厉烈的道:“老夫不管你们是哪个门派,想在项城境内作案,老夫决不轻饶,非抓你们回去治罪不可!”
两个女子格格大笑,道:“可惜这里不是项城,你的手下也全死绝,方老头,你马上也将追随你的手下人共赴极乐去了,哈……”
两柄尖刀从两个方向夹击,寒芒成束,撩起“咻咻”之声不绝于耳!
方捕头舞动砍刀左拦右臂,口中厉喝道:“竟敢拒捕,罪加一等!”
猛然一声尖叱,一个年近三十的女子道:“去你的罪加一等,吃姑奶奶一刀!”
“噗”的一声,尖刀真快,碎然流光一现,方捕头狂叫一声便侧身旋去,他的右大腿已被尖刀刺穿!
另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尖声笑道:“大姐干得好!”
她“好”字出口,尖刀子扫,“咻”的一声,冷焰暴展,虽未扫中方捕头脖子,却在他的脸上切开一道三寸血口,鲜血迸溅,皮开肉绽,方捕头又是一个侧旋!
高吭的尖叫声四山回鸣,就在这凄厉的狂叫声里,突然一团青影,流云般的扑到了卧虎山顶!
真快,青影一下子便挡在方捕头前面。来人正是沙成山!
两个女子皆身穿紫农,眼看着就要得手,忽见有人扑来,一怔,年长的女子冷冷道:“朋友,来搅局的?”
沙成山冷冷道:“没这个意思!”
年轻的女子尖声道:“看你也不是官家人,何苦为这些鹰犬爪牙拦是非?快走开,免得惹祸上身!”
面无表情,来人淡淡的道:“官差也好,鹰犬也罢,他们还是得奉命行事。如果没有他们,天下岂不大乱?到那时,谁听谁的?”
年长的女子怒叱道:“敢请你一定要插手我们之间的事了?”
那人摇摇头,道:“我为二位求个不是人情,放你们走入,算了!”
两个女子对望一眼,忽的哈哈大笑起来……
忽听得身后方捕头沉声喘道:“这位老弟,你既然惹上了‘无忧门’,千万不能轻易放过这两人!”
他喘了几口气,又道:“尤其是她二人身上劫得的东西极为重要……”
沙成山冷冷一瞪眼,道:“劫的东西?什么东西?”
年长的女子尖刀怒指沙成山,叱道:“看你来时身法不俗,应是道上朋友,彼此既然同吃江湖饭,你最好少插手管闲事!”
沙成山淡淡的道:“无忧婆婆还好吧?”
直视着沙成山,年轻的一个女子诧异的道:“你……你还认识我们门主?”
微微一笑,沙成山道:“无忧门能在江湖站牢脚跟,这全凭花门主的威望,可惜她的门下不少人为非作歹,坏了‘无忧门’规……”
年长的立刻道:“既是无忧门朋友,我便老实告诉你,这次项城的案子也是奉门主指示办的,朋友,你请退一边吧!”
摇摇头,沙成山道:“现在,我要你们放下东西,走人!”
太出意外了,年长的女子怪声尖吼道:“什么?你……你竟然不买我们当家的账?”
沙成山面色一寒,道:“不必多言,再不听劝,你们一定会后悔!”
年轻的女子尖刀自下上撩,猛的往沙成山肚皮上切去,口中大吼,道:“姑奶奶送你上路吧!”
沙成山面皮一紧,就在尖刀距离肚皮半尺不到时,他突然冷叱着挥出左臂,虚空里一片如刃的掌风宛似钢锋一样的强猛,“轰”的一声,这年轻女子如遇巨杵撞砸般身子平飞而去,好一声尖吭大叫,年轻女子直往山崖下落去!
年长的就在年轻的跌落山崖的刹那间,尖刀已往沙成山侧面杀过去。
但是,还未来得及够上部位,见同伴被对方一掌震落山崖,惊叫声尚未出口,沙成山的右掌猛拍上身,她“啊”了半声便也滚落到山下谷中了!
缓缓的回过身来,沙成山对方捕头道:“好啦,你可以把伤包扎起来回去了!”
方捕头一把拉住沙成山,他双眉一扬,赞道:“兄弟,真是好功夫,老夫开眼界了!”
沙成山笑笑,道:“没什么。如果我是你,尽早捆行李回家乡,因为‘无忧门’你绝对惹不起!”
方捕头忙又问道:“阁下接手之德,方宽厚不敢或忘。高姓大名,请示下,如何?”
沙成山笑笑,道:“有必要吗?”
方捕头忙笑点头,道:“有,因为我手下四个差役已死,回去之后,大人一定追问,阁下可以不去,但却得留个名儿来!”
沙成山摇摇头,道:“同官家打交道,总是麻烦人的事!”他援身后退欲走,方捕头横身一拦,道:“就算方某高攀吧!”
沙成山一笑,道:“我还是那句话,回去之后快辞掉差事吧!”
方捕头这才明白,人家插手,当然不愿留名,怕的也是惹上“无忧门”!
方捕头重重的点点头,道:“好,方某就依阁下的意见,门去便辞掉差事!”
他一顿又道:“阁下不愿示名,方某却不愿失礼。我就住在方家集以西三里地的槐树坡。我扫榻以待,万望兄台前往小住!”
沙成山笑笑,道:“希望有那么一天!”
于是,沙成山走了,他忘了两个被他掌风击落山崖下面的女子,身上还带着方捕头欲取的东西!
望着沙成山离去,方宽厚忘了痛苦,哈哈笑起来……
他瘸着腿忍着痛,绕道到了山谷中找到两个女子的尸体,当然他也找到了女子身上劫得的东西!
这件案子因凶手已死,无从追究而草草结案。不两日,方捕头以年迈为由回到了方家集!
沙成山离开卧虎山,他真的未留下名号,因为他是“二阎王”沙成山,而沙成山就是这种作风!
六天行程,黄膘马驮着无精打采的沙成山利了沙河。远远的,沙成山又看到那条小船——那条“玫瑰毒刺”丘兰儿独居的小船!
然而沙成山只是怔怔的望着。
他想到了丘兰儿,也想到了自己。两个无根的漂萍,如果真能凑在一块,是否就能“落地生根”?
一念及此,沙成山的面上浮出一层痴呆的笑意,于是他摸摸口袋,然后他苦笑了!
是的,如今袋子里银子无多。
第二次替“武林老爷”秦百年保得一趟镖,所赚只有一两银子,里面却又含着无比的辛酸与讽刺。
如果再把实情道于丘兰儿知道,她更会大叫一声“冤枉”了!
沙成山仍然端坐在马上,他只想远远的看一眼小船上的丘兰儿!
看看丘兰儿那俏丽的影子!也许这时候她已经吃过晚饭睡下了吧?也许……也许她……
太多的也许,却换不到丘兰儿的出现。他想见丘兰儿,又怕见丘兰儿……咬咬牙,于是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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