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成山坠落在下面,只见是一堆枯草铺地。
他并不担心自己,却心悬丘兰儿,真怕江厚生对她用刑。兰妹尚怀着他的孩子,这真叫沙成山坐立不安!
“笑弥勒”铁秀一把拉住“醉仙”柴松,道:“老酒鬼,盛誉满江湖的龙腾山庄,怎会如此待客?江厚生这老小子怎会变得如此不讲理?”
“醉仙”柴松拧了一下红鼻尖,道:“我怎会知道?为了跑来吃顿酒,倒要把老骨头埋在山腹中,倒霉呀!”
铁秀松开抓着柴松的手,指着沙成山,道:“喂,你怎么不说话呀?”
“二阎王”沙成山双手一摊,道:“我说什么?这时候还有什么好说的?”
柴松瞪了一眼沙成山,道:“好小子,看你那副不在乎的模样,我就不相信你不怕死!”
一笑,惨淡的摇摇头,沙成山道:“除非活腻了,哪个不怕死!”
他看了铁秀与柴松二人一眼,又道:“我要是二位,干脆坐下来养养精神!”
沙成山不再开口了,他静静的坐在枯草堆上闭起双目。柴松取过酒袋猛喝一口,对铁秀道:“这小子真沉得住气,佩服!”
三个人无奈的围坐在山洞地窖里面。
沙成山盘算着如何逃出这山洞。他心中琢磨,此洞甚长,弯曲得令人难辨方向,一定设有不少机关。
要想顺利逃出已是不易,更何况丘兰儿被囚的地方就在那洞腹一边!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附近突然传来“轰嗵”一声,又闻得那人哈哈一笑,道:“各位,对不住了,若是凶手抓不到,只好各位陪葬了!”
说话的显然就是同一人!
这天直到天黑,洞中已闻得三次这种声音,显然已被囚了不少江湖道上朋友!
虽然被囚在山洞地窖中,却是酒菜十分丰盛,酒是百年花雕,菜是十全大件,全是由上面一个洞中垂下来的!
沙成山明白,谁也不可能穿过头上盖着的那么厚的铁板。
柴松喝着酒,看着壁上的长明灯,叹道:“喝酒吧,一醉解千愁!”
笑弥勒仍然笑意挂在脸上,道:“酒鬼,你比我们不同,你永远不会酒醉,我们多喝必醉,醉了就不觉痛苦!”
他拍拍沙成山的肩头,又道:“老弟台,你说我的话对不对?”
沙成山点点头,道:“当然对,一个不善喝酒的人一旦醉倒,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铁秀笑哈哈的把一碗酒送到沙成山的面前,道:“那就喝吧,一醉解千愁呀!”
摇摇头,沙成山道:“在下有个毛病,遇上重要大事,从不喝酒!”
柴松夺过碗,道:“不喝白不喝,我喝!”
就在这时候,突然上面传来一声沉喝,虽然沙成山听不出喝叫些什么,但声音却十分熟悉!
沙成山立刻精神一振,仰首起身大声叫道:“上面可是虎跃山庄伍总管吗?”
沙成山的话声甫落,上面已有反应:“是谁在叫伍某?”
立刻便听得另一人道:“二号地牢里有个家伙,一定是他在呼叫你!”
不旋踵间,沙成山便觉得上面有了足音,抬头看去,只见铁板上露出个小孔,一双眼珠子在孔中转动不已!
沙成山立刻指着自己鼻尖,叫道:“伍总管不认识我沙成山了吗?”
上面一声惊呼,道:“好家伙,怎么把他也弄进去了?”
另一人立刻问道:“这瘦小子是谁?”
伍大浪重重的道:“他叫沙成山呀!”
那人立刻笑道:“我知道他叫沙成山,来时他们已通过姓名了!我是问你,沙成山何许人哪?”
伍大浪立刻沉声道:“江湖上有名的大镖客,也有人叫他‘二阎王’,就是他,你怎么连他也弄下去了?”
那人立刻嘿嘿冷笑道:“大镖客又怎样?只要下得地牢,他就是本事再大也死定了!”
伍大浪立刻猛摇头,道:“不行,不行,沙成山正在替我家庄主办事情,这两天我还在找他,希望他能帮我们找到杀死二公子的凶手,你把他关在地牢,首先我们庄主就不答应!”
要知龙腾山庄与虎跃山庄早结为亲家,江厚生的大妹子就是秦百年的老婆,两家皆属武林世家,江湖上只要有人敢找他们一方的麻烦,另一方便不请自来协助。
如今江家的总管张长江闻得伍大浪如此说,便笑笑,道:“伍兄,姓沙的原来正在替秦老太爷办事,这是误会,我立刻放人!”
他一顿又道:“姓沙的替秦老太爷办的是什么事?难道是要他替老爷子寻宝?”
伍大浪重重的点点头,道:“张兄有所不知,姓沙的一向独来独往,老爷子找他只是图个干脆,而且姓沙的颇具办事能力……”
张长江一笑,道:“好了,这就够了,我立刻放人!”
只见他伸手在壁上搬动一只铁把手,铁板立刻露出一个两尺宽的缝隙。
张长江已命人垂下一根铁索,伸头往地牢里叫道:“沙成山,你抓牢铁索,我们拉你上来!”
下面,“醉仙”柴松抗声道:“娘的,这不公平!如要找凶手,柴某一样可以办得了,怎么不放我出去?”
沙成山低声对柴松与铁秀二人道:“忍着,我一定会把二位救离此地!”
铁秀仍然满面笑意的道:“原来你就是‘二阎王’沙成山?人真不可貌相!好,这话出自你口,我便放心等着你来救了!”
双手握紧铁索,五丈高的深牢,沙成山被拉扯到洞口,张长江举着油灯问伍大浪,道:“看清楚,他是不是你说的沙成山?”
伸头引颈,伍大浪点头道:“对、对,就是他!”
边伸手去拉沙成山!
张长江挥手叫人把铁板口放大,沙成山立刻跃上来。他重重的喘了一口气……
重重的一抱拳,沙成山对伍大浪道:“伍总管,你怎么来了?”他回头向那穿锦袍的壮汉,又问伍大浪:“这位是..…。”
伍大浪一笑,指着张长江,道:“龙腾山庄的总管。自从这里二公子被人杀害,庄主便命我找你,可是你却不答应办这件案子。沙大侠,我真不明白,你既然不答应,为什么又跑来?难道你又改变了心意不成?”
摇摇头,沙成山心中暗骂——什么武林世家,原来都是欺世盗名之辈,男盗女娼之流,混帐的一群!
淡淡的,沙成山道:“二位,如果我幸运,说不定一石两鸟——既把秦庄主的东西找到,又把杀害这里二公子的凶手抓住,岂不是对你们江秦二庄立了大功?”
哈哈一声笑,张长江搔着黑又粗的山羊胡子笑道:“沙大侠何不早说?弄得一场误会!”
他忽然凑近沙成山又问:“沙大侠是跟踪何人而来?你认识丘兰儿的丈夫吗?他是谁?”
淡然的,沙成山摇着头,道:“二位,丘兰儿绝非是凶手呀!”
张长江立刻笑笑,道:“我们当然知道她不是凶手,凭她‘玫瑰毒刺’绝非我们二公子对手,但她的丈夫……”
嘿嘿笑着摇摇头,沙成山道:“丘兰儿根本没有结婚,她哪里来的丈夫?她只是我们这一行中的三流角色!”
当然,伍大浪知道沙成山指的是江湖杀手!
只听沙成山又道:“丘兰儿曾经同‘烈狐’胡大年要过我的命,当时我带着秦庄主的东西往阳城走,他们在半道上截杀我……”
张长江眨着黑豹般的眼睛,道:“原来你们之间还有这么一段过节,怪不得你进得洞来便走向丘兰儿!”
沙成山重重的道:“所以我说她根本没有丈夫!”
伍大浪却又问道:“沙成山,她上回没替当时尚是我庄上大奶奶的冷若冰把事情办好,怎么会没有死?”
沙成山猛一瞪眼,道:“各有求生本能,她也许走运气吧!”
张长江伸手一让,道:“走,我们去问问丘兰儿,她为何要说自己有丈夫?”
沙成山往前走着,缓缓的道:“也许她在为她的那位恩人解危而甘愿自己背包袱。二位,江湖上混日子,多少都得凭借些什么。二位,这种凭借虽然因人而异,但却非暴力或财势,乃是人与人之间因缘聚会而产生的情与义。丘兰儿甘愿如此,便一定是凭借着这一点,这光景我见得多了!”
伍大浪与张长江二人一怔!
张长江道:“沙大侠的话是有那么一些道理,丘兰儿果真是这样,我有办法叫她说出来!”
沙成山站住脚,猛回头,道:“张大总管,你有什么方法?”
哈哈一声笑,张长江道:“每个人都有三根大骨架,两条大筋脉,张某以银针一根,从她的足后跟往上慢慢的扎,每次只扎一下,针由大筋穿过而刺在她的骨头上,那种聚痛之大成的滋味,我不信她会不说出来!”
沙成山愤怒的瞪着张长江,他双目似要喷火。张长江一愣,沙成山几乎一掌拍过去,他重重的道:“真是混帐!”
张长江以龙腾山庄总管之尊,谁不买帐?沙成山这一骂,他立刻怒道:“你怎的骂人?”
沙成山重重的指着张长江叱道:“今日不骂你,他日你头掉了,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哈哈一笑,伍大浪道:“沙成山,有话你直说,只要有道理,我们自然服你!”
沙成山面上寒寒的道:“伍总管,我可并没有答应替你办江二公子被杀之事。我之所以赶来,便是有人发现了死而未死的方宽厚露面了。当然,江二公子的事绝非是方宽厚所为。只是因为有个厉害人物追下来了,所以我也跟着来了!”
沙成山的话连他自己也不相信,因为全是假的。
伍大浪半信半疑,但他却明白沙成山早晚会知道自己白忙一场,所以他还是笑问道:“你可知道那个人是谁?”
张长江的豹目冷芒如电,重重的道:“那人今在何处?”
沙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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