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云给沙成山的胸前敷着药,道:“我也是这么想。
沙大侠,你曾带我一家到虎跃山庄,在秦百年拒不承认自己罪状时挺身为你出面,且令他损失十万两银子。不料此事之后,他不但不恨我们,反而差人送来半部‘百窍神功秘籍’,助我爹恢复体力,还送来一瓶补药。这种举动连我爹娘也感动不已,沙大侠,我真担心……”
方小云突然举着油灯“啊”了一声,她把灯照向沙成山的背,叫道:“沙大侠,你背上的伤黑紫,一定内伤不轻了!”
点点头,沙成山道:“是的,如果不是背伤,我不会这时候来到此洞中疗伤……方姑娘,我早去追找丘兰儿母子二人了!”
方小云放下油灯,把一些伤药合在掌心,小心翼翼的按在沙成山背上伤处。她轻轻的揉搓着,捏拿推搓,柔柔的道:“沙大哥,你忍着些,我慢慢的为你捏拿,也许药力运行的快,能减少你的痛苦!”
沙成山闭起双目,道:“偏劳你了,方姑娘!”
方小云卷起袖子,坐在沙成山身后面,柔柔的旋动着双掌,一股沁凉舒适之感,随之而进入体内。
沙成山立刻运起内功,把这股由体外来的感受往气海引渡!
方小云也不自觉的把内力推送进沙成山的体内。
然而她的功力终究不比沙成山,直待她发觉自己虚弱得全身无力,立刻头一昏便倒在沙成山的背上!
猛的睁开眼睛,沙成山虽然痛苦减去一半,但见方小云虚弱得奄奄一息,便不由得旋身抱住方小云上身,道:“方姑娘,你不该轻易把内力输入我体内的,你如此做法实在太冒险了!”
疲乏的睁开眼睛,方小云道:“我甘之若饴,沙大侠,便是我因此而丧命,方小云也是高兴的!”
一楞,沙成山道:“你这是何苦?我又不是不能恢复过来,自信三五日内便会好的,而你……”
方小云苦笑道:“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这些了!沙大侠,自从我发觉你有了丘兰儿,且又有了孩子,我便立刻有着无所……无所适从之感……此生……此生怕是再也无法回报你什么了……”
沙成山深深的摇摇头,猛的搂住方小云,道:“不值得,方姑娘,不值得你如此做的!沙成山如今心中乱纷纷,方姑娘,你又在这时候……”
一声无奈的苦笑,方小云缓缓而又满足的睁开双目,道:“沙大侠,我一直希望有一日能投在你怀里,就像……就像现在……”
沙成山道:“方姑娘,能为我守住秘密,让沙成山能安静的在此休养三五日,便很感激你了!”
缓缓的抚摸着沙成山胸前的伤处,方小云抬起身来,道:“沙大侠,我该回去了。且等我身子恢复过来,便立刻前来为你缝补这破衫!”
沙成山望着十分虚弱的方小云,一摇三晃的走向洞口,真担心她会掉下瀑布!
就在方小云刚刚走下槐树坡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她喘息着站在一棵大树下遥望过去。
只见来的是二十四匹快马,分成两行并骑,直到庄门口的场子上!
方小云不知这就是“西陲二十四铁骑”,愣愣的只见总管常友仁匆匆开门走出来,便闻得马上的女人高声吼道:“方宽厚在庄上吗?”
常总管立刻回应道:“各位是……”
“我们是西陲二十四铁骑,如今也是虎跃山庄的二十四铁卫。快叫方宽厚出来!”
常友仁一怔,想不通凶残成性的二十四铁骑,怎会投靠上虎跃山庄,遂立刻抱拳道:“各位且请进入庄内稍坐,如何?”
灰暗的月色中,只听那女人沉声道:“也好,稍作歇息,我们再赶往湘江!”
常友仁也是刚从衙门退职的捕快,只因方宽厚的敦请,他才投到方家庄来担当总管之职。
江湖上的各门各派,他也听的不少,如今陡然见到这纵横西陲的二十四铁骑人马,心中也是吃惊不已!
是的,“铁脚寡妇”孔二娘率领的二十三名大汉,在与“二阎王”沙成山的一次拚杀中死伤八人,半年多来,孔二娘又在边疆一带精挑细选的凑足原数。
就在过年不久,孔二娘收到了“武林老爷”秦百年赠送的半部“百窍神功秘籍”,更收下秦百年所赠万两银子。
“铁脚寡妇”孔二娘是个感情用事的人,立刻答应为虎跃山庄效忠!
秦百年有了这支铁骑效忠,便立刻通知重伤初愈的“飞龙”江厚生,依照原计划,先派人收拾沙成山,然后再按预定计划起事!
此刻,孔二娘便是携带着秦百年的信函来到方家庄。常友仁领着孔二娘一行进入前院的正厅里,方宽厚已匆匆迎出来!
孔二娘望着灰白胡子的方宽厚,道:“你就是从项城衙门退职的方捕头?”
点点头,方宽厚抱拳笑道:“正是老朽,各位快请坐!”
说完便对常友仁吩咐:“命厨上快备酒菜!”
常友仁着人先送上茶水,便立刻转向后院!
孔二寡妇四下里看了一眼,冷冷的道:“你能离开衙门过着如此安逸日子,倒是令人十分羡慕了!”
干干的一笑,方宽厚道:“还不都是秦老爷子以德报怨的厚爱!”
孔二娘道:“知恩要回报,这是我辈江湖人的应有作风,方老以为如何?”
方宽厚忙又笑道:“当然,当然,即使无回报,心中也常存一份敬意!”
孔二娘伸手入怀,取出一封信函,道:“这是泰庄主命我送来的,你收下!”
恭敬的双手接过信函,方宽厚正要拆阅,孔二娘忙拦住,道:“等等!”
一愣,方宽厚道:“为什么?”
孔二娘道:“是秦庄主交待,一定要在身边无人的时候再拆看此信!”
闻言,心中惊异,方宽厚忙把信收入怀中。就在这时候,只见方小云面色灰惨惨的走进来!
方宽厚大吃一惊,急忙上前扶住,道:“小云,你去什么地方了?怎么如此模样?”
孔二娘望望方小云,道:“她是你女儿?”
方宽厚立刻对方小云道:“快上前见见孔当家的!”
方小云无力的对孔二娘一礼,便摇摇摆摆的往后屋走去!
孔二娘道:“你女儿好像大病在身,方捕头,你该去瞧瞧,我们歇过以后自会上路!”
方宽厚并不担心女儿方小云,却急于要看怀中的信函。
他实在猜不透秦百年对他有什么企图!
起身告退,方宽厚命常总管好生招待,自己便匆匆的转入后厅!
方宽厚进入自己书房内,灯光下他展开秦百年的信函,只看了一半,已是满面煞白,心跳犹似小鹿在撞!
等到他艰苦的看完书信,已是满头大汗,怔怔忡忡的张着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候,只见方小云一头撞进来。方宽厚急急忙忙的把信塞入怀里,叱道:“小云,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方小云道:“爹,秦百年给你的信?”
不料方宽厚立刻不悦的道:“不用多问了,这不关你的事,以后也少提这事!”
方小云深深的叹口气,道:“爹,果然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们想过太平日子也难?”
方宽厚摇摇头,道:“孩子,你这话是何意?难道你看到‘西陲二十四铁骑’上我家门就引发此可悲想法?”
“难道不是?”方小云指着方宽厚的怀里,又道:“那封信一定十分重要,是吧?”
方宽厚沉声道:“不用多问,快去歇着吧,你看来真的要大病一场了!”
方小云缓缓的道:“女儿没有病,只是全身无力,歇上一天就会好了!”
“去吧,爹要静一静!”
“我回房去了。爹,不论发生什么大事,女儿都会站在你一边的!”
方小云走出书房,清楚的闻得方宽厚一声怨叹!
半个时辰之后,孔二娘便率领着她的人马连夜往湘江驰去!
显然,孔二娘是去找“无忧门”的。
因为孔二娘曾对常总管提过——他们要连夜赶往湘江,当然是执行秦百年所交付的任务!
“西陲二十四铁骑”真成了虎跃山庄的死士,这真是令人无法相信的事情!
然而,这世上有多少令人无法相信的事在不断的发生?
随时随地不难发觉!
就如同方宽厚,他怎会想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中了别人的圈套?要老命,就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甚至自己的老婆女儿也不例外!
方宽厚几乎落泪的又展开信函看了一遍,这才凑到灯上把信函烧掉,怔怔的坐在灯下不言不语!
时光会带走一切!不论是欢乐或痛苦,都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消失!
方小云歇了一天,她的身子好多了!
这晚二更不到,方小云又悄悄的走出庄后,绕上槐树坡顶,来到了瀑布边。她小心的四下瞧瞧,然后错身跃过突崖,便往洞中走去!
洞中,沙成山正闭目运功,方小云轻悄悄的坐在沙成山对面不言不语!
“方姑娘,你来了?”
“是的,我又来了。沙大侠,你今天看来好多了!”
沙成山一声叹,道:“这都是姑娘所赐,我已恢复八成功力了!”
方小云替沙成山摆上吃的东西,道:“该吃些东西了,沙大侠!”
忽闻沙成山全身骨节脆响,宛似一串爆炸的小鞭炮,方小云惊异的睁着大眼睛!
沙成山在一阵松动中静下来,已是满面汗水!
接过吃的,沙成山望着方小云,道:“方姑娘,谢谢!”
方小云移动身子贴近沙成山,道:“这话应该由我来说,沙大侠!此刻便是把……把身子交给你……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一怔,沙成山道:“怕要辜负方姑娘了!”
“是的,我很清楚,因为你是一位君子,用情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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