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气氛。徐子陵不禁生出感触,他们虽与街上群众肩碰肩的走
善,似是他们的一份子,但事实却超然在这群众之上,在某一程
度上操控善他们的命运。这种「人上人」的权力,正是古往今来
有志王候霸业的人努力追求的目标。
寇仲皱起眉头道:「他因何肯这么便宜我?有甚么条件?」
梁永恭敬的道:「敝上早有明言,不会有任何要求,纯是识
英雄重英雄,与两位套个交情,交交朋友。」
寇仲倏地立定,别头望往梁永,微笑道:「回去告诉呼延金
吧!我寇仲
他本是反对向可达志说出他们凭空的猜测,但在别无选择下
,只好改变初衷。
寇仲同意道:「现在只能见机行事,看可达志是龙是蛇,石
之轩方面如何?」
徐子陵道:「也只是见机行事此四字真言。」
说到这儿,两人均感有人从后方接近。
在这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当然常有许多人跟在背后,但此人
接近的方式却与别不同,时快时慢,且左右位置不住改变,故令
两人生出警惕,知是有特级高手在接近他们。只要进入某一距离
和角度,可向他们发动雷霆万钧的突袭。
来人的气势正紧锁他们,只有像寇仲和徐子陵这级数高手,
才不用回头去看,亦能对来者的动静如目睹般清晰。
若在受伤之前,他们自可从容应付,甚至可在敌人出手后,
始决定采取那种方法狠狠反击。
此刻当然不能如此潇洒。
两人肩头轻触。
徐子陵往靠店 一方移开,寇仲得徐子陵输入真气,控制伤
口的肌肉和经脉,旋风般转过身来。
入目是大步赶至的烈瑕,只见他双目先闪过得色,接善笑容
泛脸,哈哈笑道:「两位大哥好,愚蒙还以为会迟到,致唐突佳
人,现在见到两位,始能放下心来。大家兄弟结伴赴美人之钓,
不亦乐乎!不亦乐乎!」
两人心中大骂,偏又莫奈他何。更晓得被他以高明的手法,
摸出底子。若适才能以不变应万变,尚可保持高深莫测的假像,
现在虽未致露出狼狈相,但已给试出内伤未愈,难怪这可恶的小
子眼现得意神色。
寇仲压下内心的愤怒,若无其事的道:「列兄是否刚见过大
尊?所以差些误时候。」
烈瑕微一错愕,看来极可能是给说中心事。旋即来到两人中
间,笑道:「少帅说笑啦!我只是因筹措礼物需时,故赶得这么
辛苦。你们看!」从衣袖滑出一个长的尺半绣有龙凤纹的窄长锦
盒,落到手上。
徐子陵和寇仲目光落在锦盒上,心中想的却完全是另一回事
。烈瑕在进宫前这最后一段路加入他们行列,看似是无意的巧合
,但两人知其中另有隐情。大有可能显示杜兴与许开山这夥人,
跟深未桓、呼延金、韩朝安的那一夥人,至少在刺杀他两人一事
上,是各有各做的。
道理非常简单,因为有烈瑕陪他们走这段路,势令深末桓那
夥人无法在两人入宫时发动袭击,只能留待他们出宫时进行。
假若烈瑕晓得两人能从他陪行一事上推得道样的结论,必然
非常后悔。
寇仲随口问道:「上一个大礼是《神奇秘谱》,令趟又是甚
么娘的谱儿。」
烈瑕欣然道:「见到秀芳大家时愚蒙自会解谜。」
笑嘻嘻的把锦盒收回袖内。
宫门在望。
寇仲和徐子陵交换个眼神,均看出对方有在这条假的朱雀大
街,比在万水千山之外真长安的真朱雀大街更不好走的感觉。
令晚会否是他们最后的一夜?
第十三章 志趣相投
「玉阶三重镇秦野,金殿四塘抚周原。」
这是今晚拜紫亭宴客位于内宫西园的栖凤闯人口处一副石雕
漆金对联,联中描写的是中土长安威镇关中平原的情景,亦看出
拜紫亭的抱负,是要把龙泉造就成镇慑东北平原的军事战略据点
。
抵宫门后,由恭候的礼宾司带领三人穿过皇城进入皇宫,经
砖石铺筑在主殿前左右延伸的廊道,穿园过院的进入清静幽雅的
栖凤合。
栖凤阁位于西园一个引进温泉水的人工小湖束畔,与一环湖
长廊连接,四周桐木成荫,柏树参天,竹影斑驳,在天色逐渐好
转下,弯月在浮云后若现若隐,景致极美。
温泉池热气腾升,形成烃霞缠绕的奇景,为曲槛回廊,水榭
平台,平添粱限诗意,比之真长安的太极宫,又是另一番况味。
甫进西园,烈瑕摇头晃脑,似若忘情的半吟半唱道:「宫莺
晓报瑞烟开,三鸟灵禽拂水回。桥转彩虹当绮殿,槛浮花鹤近蓬
莱。」
他没有引吭高歌,反另有一种亲切的味儿。而人虽不喜欢他
,却不得不承认他那带点放肆和玩世不恭的腔子非常引人,又似
隐藏善诡秘和机心,令人联想到他独特的邪异气质。
尚秀芳甜美述人的声音从栖凤合临湖那边的平台传来道:「
烈公子来哩!」
寇仲和徐子陵交换个眼色,均看出对方心内的震骇。
尚秀芳的声音透出浓烈企盼和喜悦的情绪,透露出她渴望见
到烈瑕的心境,使他们首次设身处地的感到可达志所说的危机。
尚秀芳乃中土人人崇敬色艺双绝的才女,纵使战火燎天,可
是她却是超然于争斗之上,到那儿都受到王侯般的礼遇。即管在
塞外,凶残强横如颉利者,亦要侍侯之唯恐不周。她是名副其实
的国宾,如给烈瑕这大明尊教的邪人俘虏身心,是没有人肯甘心
愿见的憾事。
寇仲和徐子陵直至此刻,才亲身体会到这另一个非武力能解
决的「战场」。
烈瑕最厉害的招数是与尚秀芳在音乐上志同道合,现在更表
现出侯希白式的文 风流,这两方面都不是寇仲和可达志能相媲
的,故被烈瑕后来居上,将而人迫到被动和下风处。
烈瑕的声音在两人耳旁响起应这:「如斯美景,能与秀芳大
家漫步环廊,凭栏赏月,河汉迢迢,谈曲论艺,人生至此,尚有
何求。」
寇仲和徐子陵跟在他身后,大有反击无力之叹,人家说得这
么诗情画意,他们难道来句「秀芳大家你好」又或「小弟来了」
吗?根本无法置喙,更不敢胡诌献丑。
挂满采灯本像梦境般美的栖凤阎,忽然变成个没完没了的噩
梦。
尚秀芳歌声传来,清唱道:「月宇临丹地,云酋网碧纱。御
宴陈桂醋,天酒酌榴花。水向浮桥直,城连禁苑斜。承恩恣欢赏
,归路满烟霞。」
川即景的歌词,配合她不含半丝杂质洒丽而略带伤感的声音
,在这样一个晚上,别具精瓷白玉般的冷凝美感,听者谁能不为
之动容。
烈瑕一震停步,立在栖凤阎四名宫女迎候的大门外,高吟道
:「翠幌珠帘不独映,清歌责瑟自相依。烈瑕愿永作秀芳大家的
知音人。」
他身后的寇仲和徐子陵惟有相视苦笑,烈瑕走这般小小一截
路,已尽显刷夺取尚秀芳的实力,使寇仲和徐子陵亦要沦为间角
。
幌帘不独映,歌瑟自相依,是两人永远没法想到的示爱高明
招数,怛烈瑕却如此轻松而漫不经意的出口成章,投尚秀芳所好
。
避往一旁恭请三人人间的礼宾司唱睹道「寇少帅、徐公子、
烈公子至!」
寇仲和徐子陵生出找个地洞钻进去躲藏的感觉,在烈瑕的比
对下,只能感到自己在这方面的窝囊料子。
尚秀芳「啊」的一声,声音传来不好意思的道「寇少帅、徐
公子,请恕秀芳失礼之罪,竟不知两位是与烈公子一道来哩!」
这番解释,只令寇仲大感难过,而徐子陵则是替寇仲难过。
烈瑕表现出他的风度,退往与礼宾司相对的另一边,躬身道
「两位大哥请!」
寇仲恨不得举手捏善他咽喉要害,迫他以后不得再惹尚秀芳
,可是残酷的现实却不容他这般快意。还装出不在乎的笑容,道
:「烈兄不用客气,你先去拜见秀芳大家,我和陵少有几句私话
说。」
烈瑕道:「如此小弟先行一步。」
说罢急不及待的入合而去。
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