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宏远的辫上功夫十分了得,别说是中在双目,便是打在身上,也似中了铁棍般立刻破
开肉绽!
“吸髓赤魔”段尔生知道常夏完了,也许,不久连白自在也危险了。他冷眼四周,灰衣
人似已倒下过半,不由得忿怒的拔出腰上悬的枯骨头壳,狂怒的大声道:
“骷髅帮孩儿们!集中在上风头啊!”
他的话声甫落,只见所有骷髅帮众,一个个抢着往黑风口右侧奔去,便白自在也抛下于
宏远便往那面跃去——
于是,只见段尔生扬起两支枯骨头壳,狂怒的冷笑如泣,道:
“好叫你们这群不要命的一齐死吧!”
“八卦伞”曾秀雄立刻狂叫道:
“兄弟们,大家小心了!”
突然一阵“嗖嗖嗖”响,只见段尔生卓立在上风头,双手互击两支头壳,一般浓浓的赤
色浓烟便从他的两支头壳中喷射出来!
赤烟一出,立刻便见草木枯萎,不旋踵间,更见那些枯萎的草又冒出了浓烟!
段尔生已失声怪叹道:
“死吧!你们全死绝吧!我,骷髅帮主段尔生发誓,要你们死绝此地,你们就死吧!”
赤色浓烟往黑衣大汉飘送过去,只见黑衣大汉们立刻纷纷往两边闪掠,有几人闪得稍慢,
立刻发出窒息前的一声凄叫,翻滚在地上哀号不已,直到皮肉糜烂,衣衫突空,萎缩成一滩
血水!
段尔生发出疯狂的厉笑,怒鹰般的直把他面前方圆十丈内的地上燃起赤烟滚滚,骷髅帮
不少倒在地上未死的伤者,便也在这一阵毒烟中化为浓血一堆——
“八卦伞”曾秀雄与于宏远二人率领着“月”星”两级把头,拚命的往上风头绕过去,
近六十名金家楼黑衣大汉,便也跟着往上风头抢去!
段尔生已把两支头壳往腰上挂,正准备施放另外两支枯骨头壳——
突然间,半空中跃闪一团青影,青影的虚幻身子在人目中未曾消失,一道赤莹莹的光花
迸射而罩了段尔生,青影已大喝道:
“可恶!”
是展若尘的怒吼声——
不错,只要看到那青莹莹的冷芒,就知道是他!
原来他在洞中正与段芳姑双方僵持不下,却从外面不断的传来厉嗥,不由得担心段尔生
使出什么毒招出来,真要等他再走入洞内,别说是救出干妈,便自己与“飞龙八卫”,也将
难以活着走出去!
于是,他独自又冲出洞来,还发现段尔生准备取换另外两支头壳!
忿怒的一声吼叫,展若尘接头便是七十七刀!
太突然了,段尔生想不到这时候展若尘会从洞中飞出来,“霜月刀”宛似推来的一座刀
山,往自己身上崩塌下来,段尔生举着两支已施放完了的头壳,奋力狂栏狂砸!
斗然,刃芒凝固成墙也似的,扭光逆溅,光花飞来,段尔生的身子便突然洒着大片血雨
往五丈外弹去!
展若尘并未追杀,他冷沉的直视着惊怒交迸的段尔生,重重的道:
“可恶!”
落地,双肩微晃,段尔生已怒道:
“天罡刃!”
咬着牙,展若尘望着敌人破裂的红袍,那面上双臂尚直往外冒血的段尔生,怒道:
“不错,对付你这恶魔,我不能稍存侥幸!”
缓缓的取出另外两支枯骨头壳,段尔生忿怒的道:
“展若尘,你斗然冲进地下,我已有杀你的信念,更有杀你的方法,岂知你竟突然又冒
出来,这次我绝对不会有所闪失,就要立刻先毁灭你了!”
展若尘冷哼一声,道:
“这也是我要对你说的,段尔生,你出手吧!不论你在这场搏杀中是胜是败,你都将看
不到你那宝贝女儿了!”
“吸髓赤魔”段尔生凹目突的跳动,尖声道:
“展若尘,你把芳姑怎么了?”
淡淡的,展若尘道:
“你女儿仍然守在铁笼一边,但我们却控制了整个地洞,情势上如此,你若想要你女儿
生离,最好你放下武器!”
段尔生大怒,骂道:
“你娘的老皮,想要我投降?”
展若尘冷冷道:
“除此以外,你便没有可行之路了!”
段尔生抡动枯骨头壳大叫,道:
“姓展的,我要同你决一死拚!”
展若尘立刻道:
“我接受你的挑战——”他一顿,又道:
“但当前情势,双方宜各自暂撤,我们约期再斗!”
段尔生咬切齿地,道:
“我女儿你怎办?”
展若尘心中紧张,外表斯文的道:
“很简单,我把你女儿毫发不伤的送给你,当然,我们的楼主也要安然无恙!”
沉思一阵,段尔生道:
“我又如何信得过你?”
展若尘指着他开口,道:
“你可以派人下去把铁笼与你女儿一齐送上来,到时候你领着你的女儿走路,我们没人
拦你们!”
段尔生心中也在想,全寡妇已被折磨得够呛,一时间老寡妇也起不不了什么作用,倒是
先把自己女儿救走,待到午时,便大举攻上金家楼,这对于“刨根谋略”也并不相冲,反倒
令他们措手不及!
心念及此,他重重的点点头,道:
“白司刑!”
白自在立刻走近前方,施礼道:
“帮主!”
段尔生回望了自己这面的人几眼,沉声道:
“十二勾魂手尚有几人在?”
白自在立刻立道:
“战死五伤人,伤了一人,有六名!”
段尔生面上肌肉跳动,发红的面上罩得一片猪肝似的吓人样,他冷冷的道:
“就叫他们六人下去,护着公主与囚车上来!”
只见六名勾魂手提着枯骨爪,匆匆便往此洞中循去
段尔生望着展若尘,吼道:
“展若尘,阴错阳差,本帮主未在大漠遇上你这可恶的小子,否则——”
展若尘冷冷的道:
“很遗憾,也很令我失望,我等于白走一趟大漠,既未找到你这恶魔,更把掳来的人质
又轻易的被你骗走,还能说不令人失望?”
段尔生鼻子耸动,全身骨节隐隐在响,咬着牙道:
“展若尘,你活不久了!”
展若尘嘿然一声,道:
“这话我都听腻了!”
正在这时,地洞中传来“轰隆”声,先是阮二率领着“飞龙八卫”走出来,然后,段芳
姑紧挥着那辆囚车上得地面,展若尘伸手一搁,道:
“放她一人!”
围在铁囚车叫周六名勾魂手护着他们的公主,缓缓往段尔生走去——
段芳姑走近展若尘,她低声道:
“你是个可爱又可恨的敌人!”
柳残阳《金家楼》
第二十六章
展若尘瞪眼如铃,额头青筋挣起,瘦削的面上一阵抽动,沉声道:
“段尔生,展若尘接受你的挑战,你划个道来吧!”
段尔生忽然哈哈狂笑不已,然后一把拉着走过来的女儿,笑声仍然不歇……
段芳姑已惊怒的叫起来:
“爹,你受伤了!”说着便回头怒视着展若尘,叱道:“姓展的,又是你!”
展若尘面无表情的道:
“因为你,我没有搏杀了你爹——”
段芳姑突然狂怒的吼道:
“怎不说是为了金寡妇?你若杀了我爹,你知道我誓杀金寡妇——”
段尔生突又吼道:
“骷髅帮孩儿们!我们走!”
话声中,只见这些灰衣大汉们风起云涌般的刹时绕过大片黑松林子走得一个不剩!
金家楼的人马,早迎上那辆生铁铸造的囚车,展若尘忿怒的扭开那把半尺长大铁锁,掀
开铁笼盖子,只见金申无痕的双足也用铁链绕锁着,便双手也扣锁在两边铁栅上,那囚笼下
面留下了个尺长四寸宽洞,连大小便也别想脱出那支铁笼来!
展若尘伸手去扶,金申无痕忙摇头,道:
“孩子,干妈坐此囚笼二十天,四肢早已麻痹难动,得先弄个兜轿,赶快返回大金楼!”
展若尘忿怒的道:
“娘,我饶不了姓段的!”
这时早有人奔入洞中赶出一群马匹,也有人匆匆绑了兜轿架于马背上,展若尘便抱起金
申无痕躺上兜轿——
伸手遮住双眉,金申无痕视着四周,叹道:
“长春山我住了数十年,竟然不知道附近的黑风口会有这么一处地洞!”
展若尘道:
“正因为不知道,才让娘多受了半月罪,孩儿该死!”
“飞龙八卫”分成两列,拱卫着金申无痕,曾秀雄与于宏远二人忙赴前请罪。
金申无痕立刻问道:
“这次兄弟们伤亡如何?”
曾秀雄立刻禀道:
“月字级二把头石远与齐大山双双战死,“星”字级二把头倪勇受到轻伤,兄弟们死伤
三十一人。”
金申无痕吩咐立刻上路,她凛凛然的望了一地死者,嘴巴闭得紧紧的——
十里路并不算长,不到一个时辰便赶到了!
躺在马背上的兜轿,金申无痕望着金家搂的—片豪华屋宇,有着隔世之感触——
便在这时,消息已传入大金楼,二当家潘得寿与申无忌等,便立刻一窝蜂也似的挤出大
厅来——
“无情报”费云不等金申无痕进入正厅,便立刻迎跪在长廊上,高声道:
“属下的督导不周,使得防卫出了纰漏,属下请罪!”
这时,飞龙八卫也跟着跪在长廊上请罪!
不旋踵间,长廊上跪下一地请罪的人物!
“金家楼”的规矩是严谨的,而金申无痕的权威乃是至高无上,她的话似若圣旨,金家
楼的组合庞大而严密,上下之分,尊卑之间,皆是一丝不苟,规矩自然是主要因素,而“金
家楼”能在江湖上伸手托起半边天,黑道上跺跺脚地便晃上一阵子,的确也非幸得——
如今,金申无痕失踪便是二十天,细讲起来谁都有过失,便少主展若尘也不例外——
现在,金申无痕没有听赶来侍候她的两位大夫劝告,只要两个侍女捏背捶腿,她冷冷的
渐渐又恢复了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