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岳点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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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岳点将录-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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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鑫哈哈大笑,道:
  “动手啊!怎地还不动手?”
  云震抢先道:
  “在下若是听从焦兄适才建议,不拘你心目之中的小节,出手擒拿焦兄,焦兄自信能够全身而退么?”
  焦鑫不知此言真假,刹时怔住。
  但闻云震哈哈一笑,接道:
  “一时戏言,焦兄不必当真。在下请问,焦兄以贵宫军师之尊,仆仆于风尘道上,敢是实行你那计谋,传达贵上的令谕?”
  焦鑫道:
  “仅是传达神君的令谕,本宫自有通讯之法,何须焦某亲自奔波。”
  云震颔首道:
  “说得也是,罗侯神君蓄意称霸,这通讯之法,自已早备,但不知劳动焦兄,究竟为了何事?”
  焦鑫道:
  “恕难奉告。”
  云震顿了一下,忽然道:
  “在下倒有一句逆耳之言奉告焦兄,常言道:‘多行不义必自毙’。焦兄那计谋太狠太毒,一旦实行,将不知有多少人死于非命,能否请焦兄建议贵上,收回成命?”
  焦鑫怔了一下,阴阴笑道:
  “计谋出自焦某之口,再由焦某建议神君收回成命,岂不惹人讥笑?这一点,请恕焦某难以从命。”
  他语气纵然平和,心意却是坚定无比,云震不觉眉头紧蹙,暗暗忖道:这人毫无侧隐之心,莫非天生阴毒,看来我是与虎谋皮了,唉!罗侯神君所以采纳他的计谋,目的乃是对我一人,事到如今,为了武林苍生免遭无妄之灾,纵然泄露张前辈师徒的真情实况,我也顾不得许多了。云震心中作了决定,顿时肃容道:
  “焦兄,为人在世,不积阴德,也当力求心安,你想出这等狠毒的计谋,那将形成多大的杀孽,你自己该当明白。我现在说出一项秘密,请你转告罗侯神君,叫他务必收回成命,但望焦兄不要见拒。”
  焦鑫心头一动,道:
  “什么秘密?你且说来听听。”
  云震神色渐变凌厉,沉声道:
  “想那罗侯神君采用你的计谋,不过要除去云某与北道师徒,遂行他那独霸武林,睥睨天下的雄心壮志。云某请你转告他:第一,北道苏真人早已仙去,北斗剑张大侠当年重伤,迄今未愈,任他杀绝武林中人,北道师徒已无力过问他的恶毒行径。第二,云某决于百日之内前赴六诏,他有力量对付云某,云某随时候教,用不着采取这等卑鄙无耻的毒辣手段。”
  他说出北道师徒一死一伤的秘密,内心是凄惨无比,因之声音愈来愈森严,讲到此处,话声一顿,脸上已是一片寒霜,令人不敢仰视。
  “这是……这个……”
  云震见他吞吞吐吐,大为气恼,厉声喝道:
  “不要这个那个,此语传也得传,不传也得传。另外再请转告他:他想独霸武林,横行天下,不修德泽,至少也得像个英雄,利用这等狠毒的魅魑伎俩,算不得好汉,这话盼你也能记下。”
  他突然觉得焦鑫可鄙可厌,说完话,身躯一转,拉着石可玉,大踏步走出厅屋,再也不去理他。
  回到客栈,但见精舍灯光明亮,那大宝孤零零地坐在堂屋里发怔,这时已近四鼓,薛颂平竟已不知去向。
  云震飘身落地,拉着石可玉进入堂屋,问道:
  “宝兄弟怎么不睡,薛公子呢?”
  牛大宝眼睛一亮,迎上来,道:
  “薛公子找您去了。云大哥,这位是谁?”
  云震正拟为他二人引见,忽觉风声有异,回头一瞥,但见薛顷平正由屋顶纵下,连忙撇下二人,迎将出来道:
  “颂平兄哪里去了?”
  薛颂平道:
  “送那姓焦的出城。”
  云震微微一怔,笑道:
  “原来颂平兄刚才也在那边。”
  薛颂平一面进屋,一面笑道:
  “可不是,愚兄一觉醒来,突然发觉你已不在,愚兄放心不下,只得留下宝兄弟守屋,独自外出寻你。”
  他在椅子坐下,接道:
  “云兄弟,我看那姓焦的谲诈狠毒,城府极深,留下是个莫大的祸害,你为何不将他杀了,任由他助纣为恶?”
  云震掩上大门,尚未答话,但闻石可玉娇声接道:
  “是啊!那人是个杀胚,云哥哥不杀他也就算了,为何还要告诉他那等机密大事?这样一来,我义父的安全岂不堪虑啦?”
  云震道:
  “小妹仅知其一,不知其二……来,我为三位引见一番。”
  提起刚才之事,云震但觉又烦又燥,不知自己做得对与不对,籍口替三人引见,暂时撇开了这些烦恼,薛颂平等三人互道仰慕,彼此落座,屋里的空气顿时沉寂下来。
  这时,石可玉心中实有千言万语要讲要问,但见外人在场,云震又复闷闷不乐,一时不便启齿,只得勉强抑住,未曾开口。云震虽然从她言语之中,得知她已拜在张铸魂的名下为义女,此外却是一无所知,因而也有许多事情想问。但眼下心事重重,他实在没有心肠去问,故此也是默默无言。
  沉寂中,云震但觉惴惴然不能定神,半晌,忽然想到一事未妥,顿时问道:
  “颂平兄,刚才你说送那焦鑫出城,莫非那焦鑫已经走了?”
  薛颂平道:
  “正是,你与石姑娘离开厅屋,愚兄以为焦鑫一定会派人跟踪你们,故此留下未走。讵料焦、鲁二人窃窃一阵私议,那焦鑫忽然匆匆辞去,愚兄一直跟到城外,见他确已离城,方始转来。”
  云震眉头一耸,道:
  “他走的哪个方向?”
  薛颂平道:
  “正西方向。”
  云震忽然紧张起来,道:
  “那鲁玄呢?”
  薛颂平茫然道:
  “不知道,怎么?有什么不对么?”
  云震惶然起立道:
  “事情怕糟!宝兄弟,快吩咐店家备马。”
  薛颂平听他说得峻急,也自紧张起来,不遑再问,连忙帮着那牛大宝前去备马,牛大宝始才飞奔而去。
  云震转身走向卧室,又道:
  “颂平兄,咱们收拾一下,马上走。”
  石可玉跟进卧室,迷惘地道:
  “到哪里去?你怎么这样紧张?”
  云震一面收拾行囊,一面应道:
  “那焦鑫怕是到大盆山去了,咱们得迅速赶去。”
  他这样一说,石可玉顿时惶恐无比,急急帮薛、云二人收拾东西。
  须臾,三人提着革囊水袋,来到客栈门口,牛大宝恰恰套好鞍羁,一名店伙计站在—侧相候。薛颂平掏了一锭银子递给店伙,道了声“谢”,四人分乘三匹健马,急急奔向西城而去。
  一行人离城不久,但见城垛之上,突然站起两个人来,那两人一高一矮,赫然竟是焦鑫与鲁玄。
  只听那焦鑫轻声笑道:
  “如何?小弟略使小计,他们果然奔向大盆山去了。”
  那鲁玄点头不迭,连声应道:
  “诚然!诚然!焦兄神机妙算,胸罗万有,几个小儿,哪里逃得过您的汁算,看来焦兄所见之人,定是那北斗剑张铸魂了。”
  那焦鑫志得意满,哈哈笑道:
  “这还有错么?哈哈!鲁兄快快回去传讯报神君,就说那北道苏铉已死,北斗剑张铸魂重伤未愈,如今是个废人,躲藏在大盆山石屋之中,下款由你具名就是了。”
  那鲁玄呆了一呆,道:
  “怎不具焦兄之名?”
  那焦鑫轻轻一掌,击在他肩上,越发笑道:
  “你我兄弟,谁具名都是一样,这件功劳,小弟让给鲁兄你了,哈哈哈哈……”
  大笑声中,焦鑫轻轻一跃,纵下了城头,迳自朝西北方向奔去。那鲁玄瞪着眼睛,紧紧瞅着焦鑫的背影,直到那背影消失不见,始才回过神来,欢天喜地的离开城头,奔向西南。
  这情形,莫说是受惠的鲁玄衷心钦敬,就是让云震知道,怕也不得不佩服焦鑫的机诈多智了。
  云震等一行策马狂奔,谁也没有心情讲话,唯恐开口讲话,就将耽误行程似的。巳牌时分,云震已经远远望见那株老松。
  他心头记意尚清,首次来此,马车就停在那株者松之下,再往前去,转过山角,进入山坳,就可见到武婆婆那座石屋了。
  这时连那坐后鞍的石可玉也已香汗淋淋,到达老松之下,云震一松马缰,抹了抹额上汗珠,吁口气道:
  “总算到了,不知那焦鑫到了没有?”
  石可玉猛地跃身下马,道:
  “我去看看,你们慢慢定。”
  忽听一个苍劲的声音,洪声喝道:
  “可玉,来者何人?昨晚怎不回来?”
  石可玉止住脚步,低声说道:
  “快下马,是武婆婆。”
  转过身去,高声叫道:
  “婆婆,云震回来了。”
  但见人影一闪,三十丈外一块岩石之上,突然出现一位鸡皮鹤发,布衣执杖的老妇,那老妇果然是武婆婆。
  见到武婆婆神威凛凛的出现,云震顿时放心不少,暗暗忖道:看来焦鑫尚未来到。
  只听武婆婆洪声叫道:
  “统统过来,我老婆子瞧瞧。”
  这时,云震等早已下马,闻言牵着马匹,奔了过去,到达跟前,云震恭恭敬敬作了一揖,道:
  “云震参见婆婆。”
  武婆婆目闪精光,在云震脸上转来转去,转了半晌,突然喝道:
  “好哇!小子长进了。”
  目光一转,打量着薛颂平,冷冷说道:
  “这一位是谁?”
  薛颂平连忙作揖道:
  “晚辈薛颂平,参见武婆婆。”
  武婆婆眉头一耸,道:
  “你也知道我老婆子?”
  薛颂平躬身说道:
  “婆婆武功高强,心肠热络,高蹈自隐,不慕荣利,晚辈与云震情胜手足,早知婆婆是个威武不屈,贫贱不移的人,晚辈倾慕得很,但愿婆婆不吝教诲。”
  这几句话,不但说明与云震的关系,也将武婆婆捧上半天,武婆婆难得有了笑容,目光一顾云震,道:
  “你倒记得我老婆子?”
  云震躬身道:
  “晚辈怎敢忘记婆婆的恩德。”
  他是指武婆婆助他练成“六丁抱一大法”而言,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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