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石崇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对所谓钻石,他也拥有不少,但是却没有这么大,这么晶澈,又是泛蓝光的。
这是一颗无价之宝,石崇欣赏了半天才道:“王爷如此厚赐,下官实在感激,但请王爷吩咐吧!”
孙秀笑道:“其实王爷的要求并不苛,他那天在乐游原上赶筵,见到府中排出的水仙龙宫之舞,钦佩无比,很想弄一班回去……”
石崇道:“那容易.只是训练起来太费事,就把舍间的那一班人送给王爷带走好了。”
他立刻吩咐总管万能,把那批舞姬全部集合起来,打点着跟孙秀走。
万能道:“大人,这里面有部分人是相国府中借调过来的。”
石崇道:“没关系,我跟王公说一声好了,其实那几个人已经在我这儿两三年了,恐怕连他自己都忘记这回事了,最了不起我再买几个送他好了!”
万能已经把那些歌姬齐集,甚至于连两班配乐的姬人也都凑齐在一起了,连同一本花名册递上来道:“孙大人,全部歌舞乐妓,并一般执事人员俱在此地了,敬候查核。”
这些歌妓俱是千中一选的绝色美女。
而且她们随时都有可能被召出来侑客候宾,所以自晨起之后就梳妆,全天都要保持着艳丽的装束。
孙秀的眼睛都花了,但不是没见过女人,可是没机会见到这么多的绝色女子。
尤其这一批歌妓是绿珠挑选的,除了声色之外,尤重体态,个个都是婀娜多姿,没有一个是姿色平庸的。
孙秀心中直是在叹息;若是在平时,司马伦看到这一群艳姬,早就眉飞色舞,乐不可支了。
但是他跟绿珠交往后,居然死心眼儿,对别的女人都不屑一顾了。
今天,自己最大的使命就是索取绿珠。
假如能成功,把这一批人也带了去,好歹也能弄他几个回家,就怕石崇不肯放人,那就只有泡汤了。
因为司马伦说得很绝——如果石崇不肯割爱,就跟他闹翻了叫他小心点……
孙秀装模作样看了一遍道:“就这批人吗?她们能像上次那样,排出一场水仙之舞来吗?”
石崇道:“当然!而且只有多,因为有些角色都是双份的,以防其中一人因故不能表演时递补。”
孙秀无法再装糊涂了,只有点明了道:“王爷对其中一入特别注意,就是上次担任水仙一角的女子。”
石崇道:“这儿有四个人,都是可任主角的人选。”
他指出那四名女子来。
孙秀道:“尚书公,这四位虽然都是玲珑绝色,但不是王爷心中所要的人,他指定上次献技那一人,必不可缺。”
石崇也知道对方的来意,也装不下去了,陪笑道:“孙兄,那天是小妾临时客串,不比歌舞班中的。”
孙秀道:那真大失礼了,可是王爷指定要她,而且就是为了她,才舍得将一颗蓝钻忍痛割赠,尚书公试想王爷可是那种将心爱重宝送人的人?”
石崇作色道:“孙兄可是要将小妾一并要了去?”
孙秀道:“尚书公误会了,不是兄弟要,是王爷指定了要。他说别的人没有都没关系,只要那一位就够了,他也知道全部歌舞,俱是那位绿珠夫人编撰训练的。”
这是摆明了要的。
石崇忍不住道:“孙兄,请上覆王爷,说歉难从命,因为…”
孙秀忙说道:“尚书公,王爷不但开了口,而且还以稀世奇珍相赠,可见是志在必得了。”
石崇几曾受过这个,一沉脸道:“办不到!绿珠在下官心目中是无价之宝,就是拿整个天下来交换。下官也不会答应。孙兄请上覆王爷,此番盛情只有心领了,原赠壁还,请王爷多多原谅。”
孙秀也一沉脸道:“尚书公,请多考虑一下,王爷是什么身份,拿出来的东西还能收回吗?
正如他开出来的口,也不容人拒绝的。就是当今的皇上,对王爷也不敢如此,尚书公还是要三思的好。”
石崇道:“不必三思!我现在就回答你,不行!”
孙秀冷笑道:“尚书公,不要把话说得太满了.兄弟先走一步,尚书公把事情想通了,自己把人送来最好,否则王爷将亲自带了人到府上来接人。”
这是威胁。
石崇不由大怒道:“好!石某等着!不怕他司马伦的势力滔天,我石季伦又岂是省油的灯!”
话说到这个程度,自然没有再接下去的必要。
孙秀站起来怒声道:“石崇,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直呼王爷的名讳,而且对王爷如此侮辱,你会后悔的。”
石崇忍无可忍,上前啪啪两声,掴了他两个嘴巴。
然后骂道:“孙秀!一巴掌是一个赏给你这个无耻的奴才小人,另一巴掌是带给司马伦那老匹夫的。
你告诉他、叫他死了这条心吧!
念头动到本爵的身边人头上来,他不但是油蒙了心,而且还瞎了眼,有什么叫他便出来好了!而且也要他小心点,看我姓石的是否能整得他哭爹叫娘的!”
孙秀没想到石崇敢如此对待自己的,一时倒吓呆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
孙秀虽不是好汉,这里理由却是很明白的。
他没敢再用言语去撩拨石崇,更不敢再去对他发狠。
因为这是在石崇的家中,把他惹火了,他可能会把自己一剑就砍了,那可实在是太不上算了。
好在这种人能屈能伸的本事很大,因此居然一落笑脸,抚着被打的脸颊道:“尚书公,这是何必呢?
兄弟无非是求全心切,想在王爷面前建下一功,才对这件事情热衷一点。
既然尚书公舍不得,兄弟自然不敢勉强,回去对王爷妥为解释也就是了,何必又伤了和气呢?”
这家伙的态度变得实在可怕,刹那间,就由盛气凌人转变笑脸迎人,使得石崇深为吃惊。
他知道孙秀绝不会为自己说好话的,此刻越是谦卑,以后在司马伦面前,他越会挑拨是非,加意渲染。
小人是万万不可得罪的。
他会忘恩负义,却会把仇恨牢记在心,永远也忘不了,时时想报复,所以小人是最可怕的。
反正已经得罪了,干脆得罪到底,从此绝了来往,时时提高警觉,倒还好一点,也省了他罗咳。
因此。石崇一沉脸道:“孙秀!你少来这一套,我石季伦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会被你哄住了?
你跟司马伦是什么居心?我把你们当朋友,诚意接纳,你们竟想谋取我的宠姬,你们真以为吃定我姓石的了?
现在你回去告诉司马伦,就说我们今后冤家做定了,不必等他来整我,我还要先下手开始整他呢!滚吧!”
孙秀一听石崇把话说到这个程度,心中也感到有点慌乱。
这时才知道石崇并不像他的外表那样粗鄙,城府也深得很。
这步棋倒是真的走砸了,回去对司马伦还不好交差。
司马伦叫自己前来相商,那会儿吩咐过,不必太相强,能够成功固然好,不成功也千万别抓破脸。
因为石崇财力雄厚,本人还有一股不算小的实力,尤其是掌管全国度支,踉他结怨在目前来说实非上策。
现在看情形是无法挽白了,只有一拱手道:“好!兄弟一定把话带给王爷就是。告辞了!”
他狼狈而退了。
石崇却也怔了半天,心中万分懊恼。
但是他对开罪孙秀与司马伦的事并不后悔。
他明白这两个人——司马伦刚愎自用、孙秀卑劣阴诈,除非完全听他们的,予取予求,否则只有一点不如意,就是得罪了他们。
绿珠是绝对不能放弃的。
对这个颠倒众生的女人,他的确是爱到了极点,宁可舍弃了自己的生命,也不能将她让给别人的。
只是现在已与司马伦正式决裂,就必须积极地谋取因应之道。
司马伦的势力虽然不小,但是他却有不少政敌。
他虽是宗室的领袖,但是那些亲王间也不是十分和谐的,互相勾心斗角,明争暗斗,想把对方吞掉。
目前最好的办法,自然是设法拉拢一个实力与他接近、立场与他对立的宗室,利用其将司马伦击倒。
但要找出这样一个人,倒还不容易。
石崇坐在大厅上,默默地思索着。
绿珠在厅后窃窃地笑着。
而且得意地朝心儿看了一眼道:“事情成功一半了,把司马伦跟石老匹夫弄成水火不容,好戏就会上场了,郎君的冤仇也可以申雪了。”
心儿却忧虑地道:“姐姐!你最好还是小心点,别一心一意只在仇念上。”
绿珠道:“我恨…我恨不能早一天瓦解了他!”
心儿道:“我曾经接到女王遣送来的密函,对你的复仇之举,她并不赞同,只是不便阻止。”
“她不赞同?这是什么意思?司马子明是交趾王夫,是她丈夫,被人害死了,我替子明报仇,她反而不赞同?”
“姐姐,你先别激动……”
“心儿,你说,她是什么意思?”
心儿低声道:“女王的立场不同,她必须要为国家着想,不能徒逞私人的意气,能维持目前这个场面,已经很不容易了,她不想毁掉。”
绿珠道:“以前我们是不清楚,才由得人剥削,现在你想必也看得出了,在中原找一个转手的人并不困难,不见得非要石老儿不可、”
“但别人可没有这么大的势力可以保护我们。”
“这倒不见得。”
“还有谁?”
“哼!随便抓上一把,每个人都能比石崇强,而且还不会像石崇这么黑心,吃掉我们的大份。
再说;我们只靠石崇一人也不行,他的家财太多,早已引人眼红,迟早会被人整掉的,我们也早该另作打算了。”
心儿吃惊的道:“那该怎么办呢?你可有安排?这必须要及早准备的,临时找人可来不及了。”
绿珠一笑道:“你放心吧!我早已安排好了,我准备找五个人,五个人都是强而有力的角色。
他们每个一分,合计五分利润,我们自己得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