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神驹挑起手中的剑:“看我不揍你!”
“难道我还怕……”诸葛独景话音一顿,急急转身就跑,“快来帮帮我,余小二那小子要没命了!”
司马神驹一面撒腿往山丘上跑,一面道:“你要是坏了我徒儿,我就要你的命!”
丁不一还呆在原地,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诸葛独景跑上山丘,挥起搁在一个小丘堆旁的铁铲一阵猛刨。
司马神驹也忙弯腰用剑刨着土,嘴里嚷着:“小叫花子,你可千万死不得,丁公子练七邪剑没指望了,咱们就全指望你这邪龙神刀,你要是死了,咱们就全完蛋了。”
“你才完蛋了呢。”诸葛独景回骂着,铁铲下泥土如暴雨般飞扬。
片刻,丘堆变成了一个深坑,坑里面埋着余小二。
诸葛独景对司马神驹道:“下去,把他抱上来。”
司马神驹将手中的剑往地下一摔:“你的徒弟要我下去抱?”
诸葛独景道:“难道他就不是你的徒弟?”
司马神驹吐了一口唾沫跳入坑中,将余小二抱了起来。
诸葛独景将余小二接出坑,放在丘坡上,扳开他的嘴唇塞进一粒药丸。
司马神驹一旁问道:“这是什么药丸?”
诸葛独景用手挤压着余小二的胸脯。说道:“起死回生丸。”
司马神驹望着余小二铁青的脸,担心地道:“这药丸管用吗?”
诺葛独景继续做着压胸动作,随口答道:“对命大的人管用,命小的人不管用。”
“屁话!”司马神驹蹲下身,“让我来看看这小子死了没有?”
司马神驹抓起余小二的手腕,手冰凉凉的和死人的手没有两样,扣住腕脉,一点脉搏也没有。
“七弟!”司马神驹着急地道:“你什么功夫不好教他,偏要教他这‘龟息功’?龟息个屁!这一下子把人都给龟息死了。”
诸葛独景头额淌下了汗水,神色颇为惊慌:“你要再叫嚷、烦我,我就不知该怎么救你这个徒弟了。”
司马神驹不再做声,跟着淌汗水,紧张地注视着诺葛独景一举一动。
诸葛独景沮丧地道:“死了。”
“怎么会死?”司马神驹道:“你不是说这龟息功练成后。
呼吸停止,血行中断,装进棺材埋入土中,七天之内能复活。
赤身埋入土中,只要在脑后插两根竹管,三天之内出土醒。他为什么醒不来?”
诸葛独景哭丧着脸道:“是我大意了,凭余小二这种龟息功的功底至多能活埋两天,可我一时睡昏了头,错算了一天,今天是第三天了,所以怎么也救不转来。”
司马神驹怒目道:“你敢害死我的徒弟,我饶不了你!”说着,袖口一卷,大有动手的架势。
诸葛独景道:“你打死我也没有用的,只有想法子救他。”
司马神驹目芒一闪:“他还有救?”
诸葛独景想了想道:“还有一个办法救他。”
“快讲!”司马神驹迫不及待,“什么办法?”
诸葛独景道:“哭求神明,哭得越伤心越好,神明感动,或许就会还他一命,不过,这得由你来哭。”
“为什么要我哭?”司马神驹问。
诸葛独景一副无奈的模样:“我也想哭求神明,但这龟息功是我教的,自作自受,哭不灵的,只有你才能有效。”
司马神驹跺跺脚,嚎声叫了起来:“小二,我的徒儿……神明,大慈大悲的神明,让我的徒儿活过来吧……”
哭了一阵,司马神驹问道:“怎么样?”
诸葛独景摇摇头:“还不行,再加把劲,要流泪哭。”
司马神驹使劲挤出几滴眼泪:“神明,可怜、可怜我们几个七邪兄弟吧,要是这小子死了,邪龙神刀就绝后了,独孤双钓和慕容久酒,还有皇甫天衣……”想起几位死去的兄弟,他禁不住真的哭泣起来。
“神明……我的神明……怎么样?”司马神驹哭着问。
诸葛独景沉着脸:“还不行。”
“呸”司马神驹抹去泪水道:“还不行!难道叫我向你磕头不成?”说着,猛地跪倒在地,“师傅给徒儿磕头了!”
“哎,使不得!”余小二从地上弹身而起,“您给我磕头,我是要遭天打雷劈的,万万使不得!”
司马神驹楞住了。
诸葛独景发出一阵大笑。
“好小子!”司马神驹蹦了起来,一棍砸向余小二,“你们师徒俩敢耍我师傅?”
“师傅救命!”余小二躲到谱葛独景身后。
“快跑。”诸葛独景挥手招架着司马神驹的进攻。
“我龟息功练成啦!诈死功练成啦”余小二旋身跳着,一阵风窜向小坪。
夜里。
丁不一和余小二奉命来到欧阳台镜的大茅棚里。
小桌上,一支大蜡烛,五碗酒。
欧阳台镜、司马神驹和诸葛独景在桌旁正襟危坐。
欧阳台镜从怀中摸出魔花玉石,郑重其事地交给丁不一,说道:“丁公子,下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教剑者,七邪大哥天老邪丁不伟在益都太岁坊等候你们。”
丁不一接过魔花玉石,沉声问道:“请问天老邪丁不伟是不是我爹?”
这是长期困绕在他心中的谜结。所以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态度十分严肃。
欧阳台镜肃容道:“不是。”话音十分诚恳,没有半点虚的感觉。
回答十分出乎意外,丁不一不禁呆住了,难道自己的种种猜测都不对?
欧阳台镜望着发呆的丁不一道:“丁公子,有些事你不必问,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告诉你。”
丁不一点点头,心想:到时候见到了丁不伟,事情就会有眉目了。
欧阳台镜又道:“根据眼前春花姑娘的病情,她只能跟你们走。”
丁不一道:“我知道,这也是我的责任。”
欧阳台镜转向余小二道:“你邪龙神刀法,希望你能用心练习。”
余小二顿首道:“谢师傅教诲,我会用功的。”
欧阳台镜站起身,端起酒碗:“明早动身,我有此酒为你们饯行。”
司马神驹和诸葛独景也起身,端起了酒碗:“一路顺风。”
“谢师傅!”余小二和丁不一酒碗高高举起。
五人仰脖一饮而尽。
“你们去吧。”欧阳台镜放下酒碗,摆摆手。
“欧阳叔叔……”丁不一想提醒欧阳台镜三人,担心东厂侍卫的袭击。
“丁公子,你专心准备启程吧,其余的事,我们自有安排。”
欧阳台镜再次摆起手。
丁不一和余小二退出茅棚。
欧阳台镜、司马神驹和诸葛独景神肃穆,他们知道,最严峻的时刻已经来到。
躲不过的祸,迟早要来迟来不如早来,早来不如就来。
第十七章 只能怪那根该死的毒刺
小庄,后院竹林。
白如水伫立在竹林前的小坪中。
她仰面凝视着天空。
此刻,正值夕阳西坠,归鸦联嗓,夜幕将合未合之际,满天都是桃色祥云。
吉祥之兆!是丁不一练剑成功,还是他来接自己了?
她抿唇微微一笑,还早着呢,三个月还差十来天。
她瞧着天空,扬州十里坡桃花园第一次看见丁不一的情景在眼前闪过。
她捏紧了藏在怀中的小香珠,沉缅在未来的幢景之中。
天上桃色祥云由红变紫,仿佛天外桃园特地为她而开放。
她携着丁不一的手,在天外桃园中双双邀游。
“哩!”弯刀应声出鞘,满院桃色中进起一道彩霞。
白如水伤势已愈一时兴起,拔刀起舞。
刀光裹着人影,忽伸忽缩,忽起忽落,额若惊鸿,宛如游龙。
忽听一声骄叱,刀光聚紧,如电光闪动,刹时,竹林坪前水银泻地,花雨续纷。
“好刀法!”一声喝彩。
这喝声又甜又留,直透她心靡。
她敛止刀光,收住架势,健然回头,芳心怀然蹦跳。
丁不一、余小二和江春花站在月牙洞门前。
“不一!”白如水禁不住发出一声欢叫,奔过去扑在丁不一怀中。
“水姐姐!”丁不一轻轻推开白如水,“别……这样。”
丁不一的话犹似一瓢凉水浇在白如水的头上,胸内的热情顿时减退,这里又没有外人,只有余小二和春花这个疯姑娘。所以她才有这忘情的举动,这有什么不行?
丁不一是有苦难言,他唯恐白如水的这个热情举动会刺激加重江花的病情。
白如水不未开口,江春花就发作了,她抢上前一步,一掌推开白如水:“这是谁?为什么要抱我的夫君?”
丁不一是江春花的夫君?白如水顿时惊傻了眼。
江春花瞪着眼又道:“他是我夫君,除了我和白如水姑娘之外,谁也不准抱他,谁也不准和他睡觉!”
白如水不知所云,于是感到莫名其妙。
余小二一旁道:“春花姐姐,她就是白如水姑娘啊。”
江春花眯起看着白如水道:“你骗人,她不是白姑娘,白姑娘已经跳崖投潭死了,现在,我就是白姑娘,白姑娘就是我。”
丁不一见江春花这副模样,只得道:“春花,你别闹,先到房中去休息会儿。”
江春花摔着手:“我不要休息,我要你娶我。”
丁不一斜眼瞟着白如水道:“我会娶你的,你先进房去。”
白如水秀眉微微一皱。
江春花遭:“负心郎,你已经和我睡过觉了,你要是敢抛弃我,我就杀了你!”
白如水脸色倏变,这疯女人居然会捷足先蹬。
丁不一情知不妙,但心眼下先稳住江春花再说,至于白如水再慢慢向她解释,于是,一边点着头,一边将江春花扶进后院房里。
白如水扭头问余小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余小二耸耸肩:“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并不知道丁不一在山壁崖洞与江春花发生的事。
白如水以为余小二故意瞒着自己,樱唇一扁,冷哼一声,气呼呼地穿过竹林,回到自己房中。
余小二拍着后脑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