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宇红因不敢与碧姣月对剑,心中已有几分快意,加下白如水在场,他哪敢交手?一声长啸,连连后跃,逃之夭夭。
碧姣月因担心白如水,也不追赶,返身回到白如水身旁。
白如水瞪着一双明亮的眸子,瞧着蒙面的碧波月道:“你是碧姣月姑娘?”
碧姣月笑道:“看来丁公子与你是无话不谈。”
白如水施礼道:“谢碧姑娘救命之恩。”
碧波月道:“白姑娘言重了,实不相瞒,我是特意来慈源庵找你的。”
白如水微讶道:“你特意来找我?”
碧姣月点道:“是的,我来劝你不要削发为尼,丁公子是爱你的。”
白如水脸微微一红道:“碧姑娘,这件事我……”
碧姣月捉住她的手臂道:“不要说了,小庄的贾、黄二老板找过我了,你随我下山去吧。”
白如水道:“去哪儿?”
碧姣月道:“去山下聚英庄。”
白如水支吾着道:“我……还是回慈源庵吧。”
碧姣月盯着她道:“丁公子在太岁坊练剑后,就会来聚英庄见你,你自己拿主意。”
白如水闪着泪花道:“丁公子,他……并不爱我。”
碧姣月诚恳地道:“请相信我,他是爱你的,你要尊重这份爱,不要做傻事。”
白如水低头不语。
碧姣月又道:“有什么话,咱们到庄中慢慢说。”
白如水抬起头,感激地道:“谢谢你,我跟你去聚英庄。”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阴霾的天空透出一丝开天的光亮。
丁不一的内功日渐增强。
由于金面佛输入的功力是由弱渐强,每日不断,所以丁不一并未有觉察。
悬挂在房壁上的小铜钱,在丁不一的眼里已有车轮般大小,小铜钱孔如同碗口,每条纹线都清晰可辩。
丁不一用心的剑随时可以准确无误地刺中铜钱的任何一个部位。
余小二的游龙刀法,除了金面佛指点几招刀诀之外,全都是自己练习,由于不受抱束,他练得特别出色,刀法中夹有铁头突击,横瑞铁脚,毒蛇游龙等奇功招,倒是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江春花的病情日渐转后,基本稳定,现在不仅能认出所有的人,还能帮着做很多杂活。
金面佛支病倒了,病了三天。
丁不一和余小二去探望师傅,却被拒之门外。
师博得的是什么病,这病要不要紧?
正在丁不一和余小二担心之际,金面佛出房来到阁楼前的院坪中。
与金佛一道来的还有老爷了和四名白衣汉。
泰福奉命到练功房,将丁不一和余小二唤了出来。
“师傅!”丁不一和余小二奔到金面佛身前,双双跪地,“徒儿给师傅请安,您老家人身体怎样?”
金面佛呵呵一笑道:“没事,偶感风寒,已经痊愈了,还不快向老爷子请安?”
丁不一和余小二赶紧向老爷子首道:“给老子请安。”
老爷子哈哈哈笑着:“起来,起来。”
丁不一心中暗自纳闷:金面佛和老爷子今日为何如此高兴?
说话间,白衣汉搬来两张靠椅,金面佛和老爷子在靠椅中坐下;丁不一和余小二垂手侍立在一旁。
金面佛先看了老爷子一眼,然后举起左手,早已准备在阁楼客厅里的四名青衣汉拾一口水缸,一叠青砖,一付钉着尖钉的木板,两扇只有三寸宽许缝隙的铁栅来到院坪上。
丁不一与余小二对视了一眼,心中明白,一月已过,师博要考试徒儿是否能出师了。
四名青衣汉迅即将各物分别架立坪中,然后躬身退下。
“咳咳!”金面佛轻咳两窃道,“为师今日考考你们,看你们的!七邪剑和邪龙神刀练的如何?”话音一顿,沉声道:“余小二!”
“弟子在!”余小二朗声踏步而出。
金面佛指着院坪中的铁栅、青砖、钉板、水缸和吊在空中的三十六根长筷,说道:“这坪中设有邪六关,你如能闯得过六关,邪龙神刀便已练成,为师敬你三杯酒,送你出山,若你闯不出六关,为师则废你武功,逐你出师门,你听明白了?”
“弟子明白。”余小二昂起头,其神气像十足的把握。
“好。”金面佛点点头:“闯关吧。”
“是。”余小二衣衫一甩,光露出上身,先向金面佛和老爷子施个礼。然后双脚一蹬,一个空翻跃入坪中。
老爷子禁不住喝一声:“好!”
金面佛暗向老爷子做个手势,示意这算不了什么,不必喝彩。
丁不一为余波动一捏把汗,闯不过六关就废武功,逐出师门,这未免也太过份了点?
余小二轻声一喝,身贴铁栅,身子忽然一软,像揉面条似地从铁栅缝中挤了过去。
铁栅是虚立着的,若要着力就得倒下,但,铁栅不仅不倒,连晃也没晃一下。
老爷子和四名白衣汉爆出一声:“好!”
余小二闻得喝彩声,更是精神抖擞,手中的两柄小刀像海的蛟龙时隐时现。
一式游龙刀法将尽。余小二陡然大叫一声,跃身腾空,两手双刀平扬,头朝下落下,“冬!”九块高叠的青砖被头额砸碎,碎石飞扬。
老爷于连声嚷道:“好铁头!”
余小二在叫嚷声中,头顶地翻起,飞身落和钉着尖钉的木板。
四名白衣汉发出惊呼声:“啊!”
“当当当当!”铁锤钉钉之声,余小二跳蹦着从钉门板上走过,门板上的尖钉全被余小二的铁脚板踏入了板中。
老爷子瞪大眼睛,惊愕地叫不出声来。
余小二滚入一块空地,双手趴地,来回窜动。
老爷子目不转睛地瞧着余小二,这小子真能找出埋在地下的玉石扇坠?
余小二滚到左侧,挥起手中的小刀往地下一阵猛刨,眨眼间,老爷子埋在地下的五石扇坠入被余小二高擎在手中。
老爷子拍手大笑。
四名白衣汉惊诧莫名。
余小二向老爷子施个礼,身形骤起旋向空中。两道寒芒在空中挂着三十六根长筷上削过。
三十六根长筷“嗤嗤嗤”的断成两截,余小二旋转的身子从断筷中飞过,直接落入缸中。
水花溅过之后,水平缸口,余小二盘坐在缸底。
金面佛摆摆手,两名青衣汉上前,将缸盖盖上。
老爷子扭头对金面佛摆摆手,两名青衣汉上前,将缸盖益上。
老爷子扭头对金面佛道:“他不碍事吧,要是将他闷死了,可就少一员大将。”
金面佛笑道:“不碍事,照理,他可以在水缸中坐三天,我中试他一个时辰就行了。”
老爷子翘起了白胡须:“一个时辰?”
金面佛没答老爷子的话,却对丁不一道:“该轮到你了。”
“师傅,丁不一前一步,我……”
“不要说什么理。”金面佛截住他的话,对青衣汉道“上架!”
四名青衣汉迅即撤坪中除水缸之外的东西,然后在坪上架起七根木架,每根木架上悬着高低不一的七个小铜钱。
金面佛从椅旁拿过一柄长剑,对丁不一道:“这是一柄窄剑,你要在一招之内将七七四十九根悬线削断,然后用剑将四十九只铜钱穿起来。”
“师傅,”丁不一自从练眼力以来,从未用过剑,他实在没有把握能够做到,或者说他根本就认为没法做得到。
金面佛沉声道:“规矩和余小二一样,你要用心去做。”
丁不一的心顿时像铜钱一样悬吊起来,若做不到,金面佛就要废自己武功,将自己逐出师门!
他接过金面佛手中的剑,手指不禁微微颤抖。
老爷子盯着丁不一,拎着胡须的手在发抖。
丁不一走到架子中,四周都是晃动的小铜钱。
他的心乱极了,不知该从何下手。
金面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并不是要你用手中的剑,你用手中的剑是无法过关的,你要用心中的剑。”
丁不一手中的窄剑斜斜垂下,心神渐渐平静,心中的剑!他眼前闪出了剑不大大小小的铜钱刹时间变得车轮般大小,唷!这么大的空隙,剑有足够的回旋余地,真是游刃有余。
他出剑了,他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剑削断了四十九根悬线。
然后不慌不忙地将先后坠下的铜钱一个个穿起来。
他做得很轻松自如,卓立在坪中,含笑地看着金面佛。
虽然金面佛戴着始终不变的金佛面具,但丁不一在他的眼神中看出,他先是无比的惊愕,继而是无比高兴的表情。
老爷子扯紧了胡须,把脸都扯得长长的,他仿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丁不一的剑还是斜垂着的,好像是根本没动过,那些铜钱怎会都穿在了的剑上?
白衣汉和青衣汉则都傻了眼,像是看了一出叹为观止的魔术。
金面佛站起身来,凝视丁不一良久,道:“你七邪剑已经练成了,请随我来”
金面佛踏步走向练功房。
丁不一扔下手中的剑,跟了过去。
金面佛在练功房蒲团上坐,命丁不一在对面蒲团上落坐。
两人面对面的盘膝坐着,默然相视。
良久。
金面佛道:“孩子,我不是你爹。”
“师傅。”丁不一盯着金面佛道,“如果您不是我爹,请摘下您的面具。”
金面佛深沉地道:“孩子,我明白你心中的感受,但我的确不是你爹,难道你还要为师的向你诅咒发誓吗?”
丁不一赶紧道:“徒儿不敢,请师傅原应该原谅。”
金面佛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你七邪剑已经练成,我现在将你爹的心愿告诉你。”
丁不一端正了身子,多年来的谜,就要揭开了。
金面佛道:“二十年前你爹和幽天谷魔花令主立下一约,要你和魔花令主的传人比武,胜者将得到皇上御赐的一只金盒,金盒里面是什么东西,谁也不知道。”
“就是这么个心愿?”丁不一觉得这个心愿实在是有些荒谬。
金面佛道:“你别怨你爹荒唐,或是含贪心那只砌赐的金盒,你爹当年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