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不得不走。
大胡子道:“跟在后面,如果你要命就跟在后面。”
园子里已很黑,但詹庆生还是清楚地看到了那一排排房舍。
房舍井然有序,中间有很大一块空地。
空地中央一条大路,詹庆生正走在这条路上。
路两旁是花圃。
夜色里,暗香浮动,走在这里,真叫人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
风正起。
花圃里的各色花朵正迎风起舞。
难道这里面也有机关?
詹庆生的心似乎开始剧跳。
他没见过多少花,所以说不上对花能有多少感受。
但他见过师父的机关,知道其中的奥秘。
人是不是应该其备多种技术?
这时侯,詹庆生又闻见了一种奇特的香味。
异香扑鼻,令尺心醉。
大胡子没醉,詹庆生却醉了过去!
詹庆生已倒在地上,倒在花圃旁!
詹庆生醒来的时候正处在一处卧室中。
卧室中只有来。詹庆生就躺在来上。
他刚想动,房外就传来脚步声。
细碎的脚步声,这显然是一个女人。
一个少女,凉亭中的少女。
她手里提着酒?还端着一个盘子。
她没说活,只是熟练地从来底拖出一条木凳,然后把酒壶放在地上,把菜碟放在那凳上。
她转身就走。
詹庆生急道:“等一等。”
少女站住。然后转过身看着詹庆生。
詹庆生看到这张脸,心里—阵发慌。
这少女很美,圆圆的脸庞很可爱,尤其一对眼睛,黑黑的眼珠,暗传秋波。
她穿着一身绿色长裙。
她很丰满,姿态也很美。
这样的少女站在你面前,如果你是个男人,难道会不动心?
所以,詹庆生一阵激动,一阵无名的激动。
他不知这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他向来是个自制力很强的男人。
很久,他才道:“这是什么地方?”
少女开始笑,她笑得时候进口玉牙就露在外面。
她的牙齿很整齐,而且雪白发亮。
她笑道:“你的卧室。”
詹庆生道:“我一个睡在这里?”
少女道:“两个人。”
詹庆生道:“还有大胡子?”
少女道:“不,还有我。”
詹庆生的脸泛出红光。
但他镇定地道:“是岛主叫你来的?”
少女道:“你不必知道这么多。”
詹庆生很好奇:“不,你不说就离开这里,永远也不要再来。”
少女道:“是另一个教我陪你。”
詹庆生道:“谁?”
少女道:“不知道!”
詹庆生道:“又是一个人,这个人是谁?”
少女道:“他叫我好好侍候你,你还需要什么?”
詹庆生这时想起瞿蛟的话。
少女道:“你还需要什么?”
詹庆生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道:“晶嫣。”
詹庆生惊道:“晶嫣?”
少女道,“不错!”
幽灵岛很神秘,也很怪。
这里的人名字更怪。
幽灵岛的岛主又叫什么?
少女离开之后,詹庆生就一直在想:“那个人会是谁。”
“这个人为什么喊得动岛上的人?”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
他越想越觉得神秘,也越觉可。
他索性不去想他。
因为他总是想不通的事情就不想。
如今他已端起酒壶。
酒气芬芳。
酒仍然是女儿红,三十年的女儿红。
这酒很适合詹庆生的口味。所以他一口气就把它喝干。
夜已静,风已停。
更声已敲起。
这岛上也有更音。
詹庆生睡不着,他只能坐在来上。
他想起这几天的事就心乱如麻。
尤其听到关于自己父母的传说,他的心里就更难受。
他想起父亲,他不理解他的父亲。
他既然武功那么好,为什么不去报仇?为什么不在江湖中走动?
师父告诉他,他的父亲叫花冲。
他的父亲二十多年前便已成名。
为什么这么多年,这个“花冲”,竟然音讯杳无?
难道他已经死了?
他怨恨父亲,因为他不该杀死他的母亲。
不管怎样,母亲当时正遭欺辱,她的心已醉,她的人已快死。
可恨的父亲却太自私,竟然发疯般地不顾母亲的死活。
难道他还配做父亲?
但是,以前詹庆生居然不敢说出自己的身世。
这点难道不也是自私?
所以,他也恨自己!
他除了恨父亲,他还必须找到他。
——如果父亲还在,自己一定能找到他!
二更初刻。
月光照在窗外,轻风人室,带着一股清清的花香。
詹庆生一闻到花香,他的神经就绷得很紧张。
他下来,蹁到窗边去。
他刚想看看花圃位置在哪里,倏然,他看到一条人影在晃动。
紧接着就有人叩门。
门声低沉。
詹庆生沉声道:“谁?”
“你为什么不开门。”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声音赫然就是晶嫣的声音。
詹庆生点起灯,然后去开门。
香风随着人影很快就飘进屋子。
灯光下,朦胧中,晶嫣的身材更美。
她的面上犹如三月的桃花。
她身披轻纱,整个胴体就显露在轻纱下面。
购体如玉,清得如兰。
詹庆生的人已快碎。
晶嫣突然将詹庆生搂住。
她高高的胸部压在詹庆生身上。
晶嫣柔声道:“有人叫我侍候你,起初不想,现在倒想得要命。”
詹庆生道:“为什么?”
晶嫣松开手,笑道:“因为我原以为你很可怕。”
詹庆生道:“现在这样子难道就不可怕。”
晶嫣道:“不仅不可怕,你倒很象个男人。”
詹庆生轻轻地笑了笑,道:“岛主的样子是不是很可怕?”
晶嫣道:“是的!”
詹庆生道:“你不怕他要你命?”
晶嫣道:“他不敢。”
詹庆生不相信,令谁也不信,一个岛主竟然不敢要一个仆人的命。
所以詹庆生又笑。
晶쳦也笑道:“你不相信?”
詹庆生道:“当然不信。”
晶嫣道:“岛主的确可怕,还有人比他更可怕。”
詹庆生的眼睛一亮:“谁?”
晶嫣道:“不知道。”
詹庆生失望,他对付女人向来毫无办法。
他想,你要是个男人,我一定能叫你说出这个人的名字。
晶嫣突然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这个人的事?”
詹庆生点点头道,“只可惜没有人说。”
晶嫣道:“我不说,你就会对我没有兴趣?”
詹庆生道:“不管怎样,我对你都不会有兴趣。”
晶嫣道:“为什么?难道我不美?”
詹庆生道:“不,你很美。”
晶嫣道:“难道我不温柔?”
詹庆生道:“不知道。”
晶嫣道:“也许我很不合你的口味?”
詹庆生道:“我不知道什么口味,只觉得对你没有兴趣。”
他的话很冷,冷得如同冰雪。
他的话很有趣,詹庆生心里几乎在发笑。
詹庆生实在不愿说出这种话,但是他没有法子。
因为对待女人,也许只有这样才有效。
他看着这女人,看着她哭泣的样子。
他早已想好了几句安慰的话。
因为他还不想让这美丽的少女难堪。却不想这女人不但不哭,却在笑。
她的笑声如铃,她的样子更可爱。
青灯朦胧中,看见她这么个近似裸体的少女露齿而笑任谁都一定动心。
詹庆主便已动心。
他很想走上前,将她搂住,然后放到床上去。
但他不是常人,他的自制力也很不一般。
他想做的事他不一定会做,相反,他不想做的事有时却做得很快。
这时詹庆生正色道:“你为什么还不走?”
其实,他的心里却怎么也不想离开她。
他甚至想和她坐下来喝酒,哪怕一口酒也行,但是他没有这么做。
晶赔道:“你真的想让我走?”
詹庆生道:“不错。”
晶嫣淡淡地笑了笑,道:“你不错,你是个男子汉。”
詹庆生向来不懂她的话。
接着,晶嫣就笑着走出房门。
门快关上的时候,晶嫣又把头伸出来。
她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很可怕。
晶嫣道:“你不是男人,甚至不是人,你是个蠢猪。”
晶嫣刚走,叩门声又响起。
这次没等詹庆生说话。外面就有人说道:“你听到敲门声了没有?”
说话的是大胡子。
詹庆生笑道:“没有。”
他的话没说完,门却已打开。
大胡子走进来说道:“难道你也没有看见来人?”
詹庆生笑。
大胡子也笑。
大胡子道:“是不是委屈你了?”
詹庆生道:“岛主叫你来看我?”
大胡子笑道,“不,是另一个人。”
詹庆生不由一怔。
詹庆生道:“难道真不能说出那个人?”
大胡子点头道:“真不能。”
詹庆生道:“这个人一定很可怕。”
大胡子道:“他可以随时要我命。”
詹庆生道:“也包括我?”
大胡子道:“不包括你。”
大胡子走到灯前,看着放灯的小木凳,笑道:“你和我就如同这灯和凳。”
詹庆生道:“此话怎讲?”
大胡子叹然道:“如今你是灯,我却是木凳。”
詹庆生似乎已懂,但是他又懂了什么?
大胡子一声长叹。
詹庆生道:“你是仆人,我也是仆人。”
大胡子突然道:“不,你是詹庆生。”
大胡子说完这句话,他的晚上在闪光。
是眼泪?
不错!
原来大胡子已流泪。
大胡子说完这句活,就过来握住詹庆后的手。
大胡子颤声道:“上次大海上我救你命。想不到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