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磐石大笑道:“兄弟之意,车大先生和九大门派交谊极深,江湖上不论发生什么事
故,他也都站在九大门派一边,他既然自己来,自该请他进来才是。”
这话也有道理,二十年来,车大先生在江湖上一直和九大门派同进同退,自然不该歧视
放他。
钟子期面有温色,冷声道:“欧阳道兄今天倒似存心和兄弟作对!”
欧阳磐石大笑道:“钟兄这又误会了,兄弟实是就事论事,并无和钟兄作对之意。”
范云阳接口道:“贫道觉得钟兄说的,固然有理,但欧阳道兄的顾虑,也是极是,车大
先生既然来了,不宜回绝。”
峨嵋慧上人也道:“车老施主除了外号不太好听,人极正派,何况这多年来,也一直和
咱们合作的很好,今日之会,虽是九大门派商讨共御外侮,但有车老施主参与,集思广益,
也是好事。”
钟子期道:“诸位道兄既然如此说了,兄弟没有意见。”
大通大师回头朝武当门人吩咐道:“好,那就请车老施主进来吧!”
武当门人躬身领命,匆匆退去。不多一会,只见那武当门人领着车大先生施施然走了进
来。
少林大通大师和其他七位掌门人,全都起身相迎,只有武当天宁子尚在运功调息,未能
站起。
大通大师合十道:“车老施主侠驾莅临止,老衲等人有失迎迓,多有失礼。”
恶鬼车敖巨目一抡,呵呵笑道:“好哇,你们躲在这里集会,也不通知兄弟一声,兄弟
终於也找来了!”
峨嵋觉慧上人合掌道:“老施主果然消息灵通。”
车敖洪声道:“兄弟若是连这点消息都不知道,还叫什么恶鬼?”
觉慧上人低喧一声佛号道:“老施主说笑了!”
恶鬼车敖身后跟着一个人,大家原以为是他门人,这一走近,才看清竟然是个瘦小老
头!
八位掌门人全都微微一怔,不知车大先生带着这瘦小老头同来,究是何人?
恶鬼车敖跨入中和殿,当中站定,拱拱手道:“诸位掌门人,兄弟特地邀请一位奇人同
来,大家引见。”说到这里,回身指指瘦小老头,说道:“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二郎神丁守
福丁兄。”
瘦小老头耸着双肩,连连朝四方作揖,陪笑道:“诸位掌门人好,小老儿幸会,幸
会!”
二郎神丁守福这下是说到曹操,曹操就到?
八位掌门人听的又是一怔,各自还礼不迭。
大通大师合十道:“两位施主请坐。”
恶鬼车敖目光转到华掌门范云阳身后的纪叔寒身上,点点头叫道:“纪兄。”
纪叔寒心头微微一震拱手道:“车大先生有何指教?”
车敖从大袖中取出一封书信,笑了笑道:“兄弟路上遇到彩带仙子,她有书信一封,要
兄弟顺便转交,纪兄请收下了。”
纪叔寒并没有伸手去接,淡淡说道:“兄弟和彩带仙子并无交往,她向兄弟下书,不知
究有何事?”
车敖洪声笑道:“纪兄看了书信,自会明白。”
说完,五指一送,一封书信,平平稳稳的朝纪叔寒面前,飞了过去。
纪叔寒只好伸手接下,拆开封缄,抽出一张素笺,另外还附有一颗药丸。他打开素笺,
才看了几行,登时脸色大变,额上汗水,涔涔而下!
范云阳看的大奇,皱皱眉,问道:“师弟,彩带仙子信上说了些什么?”
范云阳这一问,纪叔寒突然目含泪光,屈膝跪了下去,说道:“师兄,小弟该死,小弟
实是愧对师门,无颜再见师兄……”
话声还未说完,右手突向自己天灵盖上击去!
在场众人听他说出这等话来,不禁全都一怔,各自暗暗忖道:“莫非纪叔寒也是奸
细?”
范云阳自然也听出来,双目精光暴射,出手如电,一把抓住纪叔寒手臂,沉喝道:“师
弟,你究有何事,但与为兄明说,为兄自会替你作主,不得再寻短见。”
他身为一派掌门,自有掌门人的气概,纪叔寒不由的垂下头去,脸色痛苦说道:“小弟
隐忍偷活人间,原也是为了保全华山派的声誉,但小弟身中奇毒,实是生不如死。”
恶鬼车敖洪声道:“彩带仙子已在函中附有一颗解毒药丸,可去你身上奇毒,纪兄应有
勇气,在各大门派掌门人面前,揭开铜沙岛的阴谋才是!”
范云阳面情严肃,说道:“师弟,为兄面前,毋须隐瞒,你究是怎么一回事?”
纪叔寒痛苦的道:“小弟一家四口,全都被人暗下剧毒,发作之时,全身悉成蓝色,痛
苦不堪,以至处处受人要胁……”
范云阳道:“那是什么人下的毒?”
纪叔寒道:“小弟记得第一次发作之时,门外来了一个走江湖的郎中,他说他只能治
标,不能治本,此后每逢小弟一家毒发之日,他定然赶来。”直到铜沙岛开山大会之前,他
告诉小弟,若想求取解药,必须命小儿小女投入朱衣门……”
范云阳点点头道:“因此你向为兄建议,要念劬兄妹,代表参加?”
纪叔寒道:“是的,铜沙岛开山大会之后,他又来过两次,一次是他交给小弟一粒药
丸,要……小弟暗置师兄饮食之内……”
范云阳道:“那定是毒药无疑,你已经放置在为兄的饮食中了,但为兄怎会毫无感
觉?”
大通大师接口道:“那是散功毒丹,服后并无感觉,贫钠和天宁道兄都是中了此种慢性
奇毒,使人渐渐失去功力。”
纪叔寒道:“师兄身系华山一派安危,小弟纵然受人胁迫,也不敢如此来灭绝天良,因
此,只是表面敷衍,并未放置在师兄饮食之中。”
范云阳道:“他第二次来,又交待了什么事?”
纪叔寒道:“他要小弟怂恿师兄,务必亲自前来参与桐柏之会。”
范云阳莞尔笑道:“此次桐柏之会,乃是大通大师和天宁道兄联名邀约,师弟纵是不
说,为兄也非亲自参加不可。”
大通大师双手合十,低喧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这次集会,虽由贫衲和天宁道兄
所发起,其实还是落在人家阴谋布置之中。”
范云阳问道:“彩带仙子信上附的一颗药丸,就是解药么?”
纪叔寒道:“是的,彩带仙子曾说小儿,小女全已由彩带门救出,要小兄当众揭发此一
阴谋。”
范云阳道:“如此甚好,师弟全家误中剧毒,受人胁迫,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师弟虽
未曾向为兄说明,但总算并未做出不利华山派的事来,你可把彩带仙子所赐解药服下,今后
好好做人,也就是了。”
纪叔寒流泪道:“小弟一经失足,实在无颜……”
范云阳沉声道:“照你所说经遇,你虽受人利用,尚无大错,为兄并不怪你,华山门
下,从无懦夫,你好好坐下,为兄要和诸位掌门人共商对策,此事不用再说了。”
纪叔寒不敢多说,应了声是,返身坐下。
钟子期看了恶鬼车敖一眼,冷冷说道:“兄弟方才听欧阳道兄说起,围攻八卦门,车老
哥会曾参与其事,不知是杏确有此事?”
他此话一出,与会之人,不由全都朝恶鬼车敖望去,显然大家心中不免对他起了怀疑!
这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欧阳磐石心中暗道:“此人鼓其如簧之舌,故意想在会中挑拨是非,但你焉知车大先生
是受彩带仙子之托,有为而来?”
恶鬼车敖闻言洪声笑道:“钟兄说的不错,兄弟日前,确曾听欧阳道兄亲口说起,几乎
和兄弟引起一场误会……”
他巨目抡动,徐徐掠过诸人续道:“诸位掌门道兄在此,兄弟正好把此中经过,作一报
告,兄弟和纪兄遭遇相似,只是纪兄乃是有家室的人,一家大小,全都中了奇毒,兄弟却只
有一个人,齐天宸纵然派人在兄弟身上下毒,也无所胁迫。因此唯一可胁迫兄弟的,只有要
兄弟归附铜沙岛,担任护法名义,经兄弟严同拒绝,终放在他开山大典之后,误饮迷仙酒,
被他们囚在地底石室之内……”
大通大师道:“如此说来,那参与围攻八卦门的,并非老施主了?”
车敖笑道:“不错,和贵寺智通、武当天鹤、点苍葛飞白等人同船回来的恶鬼车敖,正
是假冒兄弟的人,就在围攻八卦门那天,这小子被彩带仙子擒去。”
与会的各位掌门同时“哦”了一声。
恶鬼车敖又道:“齐天宸大概是怕因此引起少林、武当各派怀疑,就把兄弟放了出来,
并在兄弟身上,下了一种极厉害的毒药,今晚子时,就当毒发身死……”
大通大师修眉微拢,问道:“无药可解么?”
车敖道:“解药自然有,但条件是要兄弟赶来桐柏,听命放一位左掌用砂笔写有“令”
字的人。”钟子期微微一笑道:“此人会是谁?”
车敖哼道:“钟兄没听到那是左掌有砂笔书令字的人么,那自然是铜沙岛派来潜伏的主
脑人物了。”
范云阳道:“车大先生在何处遇彩带仙子的?”
车敖大笑道:“兄弟三日之前,就遇上彩带仙子,才知这场大会,全出铜沙岛的布置,
阴谋在会中引起各大门派自相残杀之局,兄弟就是这场残杀中的帮凶……”
峨嵋觉慧上人连诵佛道:“我佛慈悲,这场凶杀局面,如今总算过去了,只是车老施主
身中奇毒,该及早设法才好。”
车敖拱拱手,笑道:“蒙老禅师关注,兄弟身上奇毒,三日前已蒙一位名医,替兄弟以
金针过穴之法,拔除尽净了。”
大通大师合十道:“阿弥陀佛,吉人天相,齐夭宸,用尽心机,又复何用?”
车敖又道:“兄弟受彩带仙子之托,为了假冒智通,天鹤和葛飞白三人,均经精密易
容,几和天生无异,怕诸位道兄在阴谋未露之前,容或不肯置信,才要兄弟带同这位丁兄前
来……”
他指了指随同前来的二郎神丁守福,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