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场中情势,顿时紧张起来,各大门派掌门,眼看两人可能一言不合,动手起来,大家纷
纷站起,正待出言劝解。
钟子期目光一抡,突然仰夭大笑道:“欧阳磐石,你大概想和兄弟动手了?”
欧阳磐石道:“兄弟并无此意,只是钟兄不能就走。”
钟子期道:“你凭什么阻拦于我?”
欧阳磐石道:“目前大家都想弄个清楚,究竟咱们这些人中,谁是奸细?”
钟子期怒笑道:“说来说去,你还是怀疑到兄弟头上了。”
欧阳磐石道:“在场之人,个个都有嫌疑,钟兄只要慢走一步,即可弄个水落石出。”
钟子期眼看各派掌门,都已走了过来,但并无一人出言相劝,显然心中都已有些动了怀
疑,不由冷冷一笑;道:“兄弟倒要听听你如何一个法子?”
欧阳磐石笑了笑道:“钟兄已经亲眼目睹,方才三名奸细都经过易容而来。”
钟子期道:“你和兄弟和争执,就是这三个彩带门人而起。”
欧阳磐石点头道:“兄弟用不着再和钟道兄争论,这三个人。是彩带门下也好,朱衣门
下也好,她们脸上的易容药物,已经丁老哥用药酒洗去,露出了本来面目。但咱们众人之
中,还有一名奸细,那是铁的事实,此人难保不也经过高明的易容之术,伪装而来。”
钟子期哼道:“你看兄弟脸上,是否经过易容改装?”
欧阳磐石道:“方才三人如非行藏败露,谁又看的出来?”
钟子期道:“以你之意,该当如何?”
欧阳磐石道:“这个最简单也没有了,丁老哥调制了一大碗药酒,大家用棉花蘸了,在
脸上抹了一把,立可分晓。”
钟子期道:“你要兄弟在脸上擦过药水再走么?”
欧阳磐石道:“不是钟兄一人如此,所有在场之人,谁都要擦上一把,以辩真伪。”
钟子期怒声道:“办不到。”
欧阳磐石道:“钟兄可是不愿意么?”
钟子期道:“钟某不才,忝掌终南一派,岂能受此侮辱?”
欧阳磐石大声道:“不论何人,在真伪未分之前,谁也不能出去。”
钟子期目射凶光,呛的撤出长剑,喝道:“欧阳磐石,你能拦得住我?”
谢无量一闪而出,摇手道:“钟兄歇怒,欧阳道兄说的原也没错。”
钟子期道:“谢兄最好走开。”
大通大师合掌道:“钟道兄千万不可如此。”
钟子期道:“你们都认为钟某是奸细了?”
大通大师道:“道兄不可误会。”
钟子期道:“那么大师何以也帮着欧阳磐石说话?”
大通大师作难道:“老衲这就不好说了,道兄一定要走,那也是没有办法之事。”
欧阳磐石道:“大师,今日千万不能放过此人!”
天宁子道:“钟道兄既然要走,那就随他去吧!”
欧阳磐石道:“道兄难道真没有看清方才偷袭道兄的那支毒针,就是他的发的么?”
此话一出,听的在场之人齐齐一楞!
(原来方才岳小龙以吸星珠截住偷袭天宁子的毒针,早已看出是钟子期发射的了,他和
欧阳磐石以“传音入密”说的,就是此事)
天宁子道:“这个……”
显然他内心也早已知道,只是钟子期乃是终南一派掌门,没有确实证据,不好贸然出
口。
钟子期仰天一声长笑,道:“欧阳磐石,我说那毒针是你射出来的!”
突然振腕一剑直向欧阳磐石咽喉刺去。这一剑快捷无比,也恶毒绝伦。
欧阳磐石没想到他会骤下杀手,此刻剑招近身,要待封解都嫌不及,铁拐一点,倒纵出
七八步远,已然到了中和殿门口。
适时但听“锵”“锵”两声,尹翔、岳小龙两人,举剑封开了钟子期的剑势,钟子期大
喝一声,飞洒出一片寒光,剑芒流动,扩及数尺方圆,威势极盛,把尹翔、岳小龙两人逼的
后退一步。剑势未收突然身形一侧,乘机从两人身边冲出,朝欧阳磐石追击过去。这一剑挟
带着强烈剑风,席卷而上。
欧阳磐石在往后退出之时,早已从背上撤下了太极牌,但因钟子期追击过来的剑势,实
在太快太强,手中太极牌往前推出,依然未能阻拦得住!只感一阵寒气,直涌过来,上下左
右,尽为对方剑光笼罩!心头不觉大骇,匆忙间,一吸真气,身向后仰,铁拐点动,疾快的
倒窜出去。
在场各派掌门,眼看两人动上了兵刃,纷纷出言相劝。
大通大师提高声音,叫道:“两位道兄,快请住手。”
钟子期一剑逼退欧阳磐石,人已迫击到中和殿门口,前面再也无人拦阻不觉仰天大笑
道:“欧阳磐石,你原来也不过如此。”
正待举步,往门外走去。”
谢无量突然大喝一声道:“你想走么?”
一道剑光,发如匹练,往钟子期扫射过去!
钟子期冷冷一笑,挥手一剑,往身侧削出。他这一剑,只是随手挥洒,看去并无丝毫咸
势,但听一阵金铁交鸣之声,耐无量手中长剑,突被震荡开去,脚下浮动,身不由主的后退
下半步。
钟子期连头也不回,已经大模大样的跨出殿门。
欧阳磐石大喝道:“快截住他,不可放过了此人!”
手持铁牌,跃身追出。
谢无量一退即上,恶鬼车敖也及时掠到,双双追到门口,岳小龙、尹翔更不怠慢,一左
一右,侧身从边上闪出。
钟子期刚到门前,突然回过身来,狞笑道:“你们都给我躺下!”
左手一扬,卡簧轻响,但见一大蓬蓝芒,突然从他袍袖之中飞出,四下飞散,朝众人身
前激射而来。钟子期打出毒针,那还停留,身形一伏,腾空掠起,去势如箭,朝观外电射出
去。
欧阳磐石早已防他有此一着,急忙喝道:“大家小心!”
太极牌呼的一声,挟着强猛风声,朝空中推去。
岳小龙比他更快,一下抢到前面,左手一招,但听一阵嗤嗤细响,四散飞射,笼罩数尺
的百十支寒芒,登时如磁引铁,很快都被吸星珠吸了过去。
众人追出,经这一耽延,再看钟子期,早已走得不见踪影,欧阳磐石顿足道:“可惜,
可惜,还是给他跑了。”
岳小龙道:“咱们快追还来得及!”
谢无量摇摇头道:“追不上了。”
欧阳磐石仰天叹了口气道:“此人已得齐天宸真传,咱们九大门派的武功,只怕已经无
法制得住他了。”
大通大师双手合十,连诵佛号道:“钟道兄平素为人正直,他会甘心附贼,实是出人意
料之外。”
欧阳磐石道:“大师认为他是钟子期么?”
大通大师道:“铜沙岛开山大典,钟兄既未参加,据那位岳小施主口述,地底石窟被囚
的人中,也并无钟道兄在内,可见他不会有人假冒的了。”
谢无量道:“他如果真是钟子期,方才欧阳道兄发出大家以药酒洗脸,他何妨坦然当众
一试,也不用急放离去了。”
天宁子道:“道兄此话说的极是,若非欧阳道兄要大家用药酒洗面以辩真伪,他未必就
走。”
欧阳磐石暗暗冷哼,心想:“你这话不是放马后炮么,方才何以不肯多说?”
但这话只是心中想着,并未说出口来。
大通大师道:“如此说来,钟道兄只怕已经遇害了。”
车大先生突然呵呵大笑道:“兄弟明白了!”
大通大师合掌道:“车老施主想到了什么?”
车大先生道:“据兄弟想来,此人假冒钟子期,身份最是秘密,今日这场集会,铜沙岛
派来潜伏的人中,他还是主脑人物,武功也以他最高,要兄弟听命放一位左掌有朱笔书令字
的人,也是他无疑了。”
大通大师朝众人合掌一礼,徐徐说道:“今日此会,原是为了商讨九大门派共同应付铜
沙岛之事,这半天工夫,枝节横生,屡起变故,使得大家心中真伪莫辩,互相猜疑,不但未
能团结,反而几乎造成分裂之局。差幸我佛保佑,潜伏咱们各门各派中的奸细,业已全数肃
清,九大门派精诚团结,已是刻不容缓之事,老衲想请大家坐下来,各抒意见,共挽危局,
亡羊补牢,应犹未晚,不知诸位道兄意下如何?”
华山范云阳连连点头道:“大师此言极是,今日会中,不过潜伏了铜沙岛几名无足轻重
的门下,但已可看出咱们九大门派自诩为镇山绝艺的武功,已不堪一击,设若一旦和铜沙岛
引起正面的冲突,九大门派的覆亡,也只不过是指顾间事。贫道之意,咱们各派掌门人,难
得全在这里,当务之急,咱们该从各派武功上着手,先作全盘检讨,好在在座的都是大行
家,大家集思广益,务使每一套剑法,去芜存精,弥补破绽,减少空隙,九大门派才有生存
的机会。”
天宁子道:“范道兄说的,正是一针见血之言,咱们武功受制放人,若不急谋补救,实
在无法与人抗衡。”
各大门派掌门纷纷点头称善。
谢无量道:“范道兄说的虽是治本之道,但各派剑招武功,均是经过历代祖师,浑心竭
智,取精用宏,传留下来的,一派武学,有一派学的特点,在座诸位道兄,谁不是浸淫本派
武学,有数十年功力?尚且无法发现本门武学的破绽究在那里?若要让不诺本门武学的人,
从旁观察,只怕更难指点的出来……”
大通大师颔首道:“谢道兄说的,也确是至理。”
谢无量续道:“咱们合大家之力,把九大门派的武功,一招一式,加以研究,穷数月时
光,也许可以发现一些破绽所在。但发现破绽还较容易,若想弥补某一门派,某一招式中的
破绽,更非易事,要把九大门派的武功,彻底改善,不受制于人,纵使十年二十年,也难有
成就,但铜沙岛处心积虑,消灭九大门派,独霸武林的阴谋,已然近在眉睫。时不我
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