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
凌杏仙想起昨晚崔德和说的行走江湖,酒菜茶水,须得留神之言,不觉轻轻拉了一下岳
小龙的衣角,意思叫他不可饮用。
黑擎人瞧在跟里,冷清一笑,道:“你可是怕我在茶水中下毒?”
岳小龙倌两人在言语上说僵,连忙接月道:“老前辈有什么话要问,就请说吧!”
凌杏仙道,“龙哥哥,慢点,我们先该问问清楚,他把我们当囚犯呢?还是当客人?”
黑擎人道,“有何不同?”
凌杏仙道:“自然不同了,把我们视作囚犯,你纵然严刑逼供,也休想从我们口里,问
出什么来。”
黑擎人道:“我并无逼供之意。”
凌杏仙道:“那是把我们当客人看了?但我们身上穴道未解。这是待客之道么?”
黑氅人微微一哂,回头吩咐道:“过去解开他们身上穴道。”
岳小龙心中暗暗赞道:“表妹从未涉足江湖,但她日齿倒是犀利的很。”
只见先前那名青衣少女应了声“是”,缓缓走近岳小龙身边,举手拍活了岳小龙被制经
穴,然后又同样替凌杏仙拍开了穴道。
岳小龙只觉她腕力极强,动作怪异迅速,不似寻常解穴手法,心中暗道:“一个使女,
已有这等上乘身手,她们主人的武功,就可想而知了。”
凌杏仙道:“还有我们的兵刃暗器,也都被你手下搜去了。”
黑氅人微有怒意,嘿然道:“都还给他们。”
青衣少女领命退下,一会工夫,手上捧着岳小龙的盘龙软剑,和凌杏仙的一柄短剑,一
个革囊出来,送到两人面前。
岳小龙道:“多谢老前辈了。”
伸手取过软剑,扣到腰间,凌杏仙也收起短剑,佩好革囊。
黑氅人冷冷问道:“没缺少什么吧?”
岳小龙欠身道:“老前辈好说,在下兄妹的东西,没有错了”
黑氅人道:“很好,我要问你的,就是你前往泰山,一直到昨晚为止,遇上了些什么事
故,据实说来。”
岳小龙心想:“原来他只是问我此行经过,但其中有些事情,可不能告诉于他……”
黑氅人两道森森的目光,透过面纱,一面逼视在岳小龙脸上,冷冷说道:“据我所知,
云中叟昔年受人之托,保存你父亲遗物,你是向他取东西去的了?”
岳小龙听的暗暗一怔:“这事他如何会知道的?”
但人家既然一口道出,不承认也不成了,当下只好点了点头。
黑氅人又道:“云中叟被害,是在你之前,还是你见过他之后发生的事?”
岳小龙道:“是在下见到他之后发生的事。”
黑氅人目光一亮,问道:“那你已经取到你父亲的遗物了?”
岳小龙道:“没有,先父遗物,已经先一日被人取走了。”
黑氅人身躯微微一动,问道:“是什么人取去的?”
岳小龙道:“那人冒充在下骗去的。”
黑氅人道:“云中叟那会如此糊涂?唔,还是你从头说起,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不论
任何细节,都不准有半句遗漏之处。”
岳小龙心中暗暗道:“他问的这般详细,难道此事和他也有牵连?”
他依稀感到自己父亲虽已去世多年,但似是和江湖上许多人物有关,同时也觉得母亲从
没和自己谈起父亲往事,好像是有意不让自己知道的,心中想着,一时只是沉吟不语。
黑氅人冷冷一哼,道:“你可是不愿意说么?”
岳小龙道:“老前辈多心了,在下并无此意。”
只听黑氅人忽然叹息一声,徐徐说道:“此举不但关系你母安危,对你也是十分重要之
事。”
岳小龙心中暗道:“这人不知是谁?看他对自己两人,似无恶意。”
当下就把自己在泰山脚下看到崂山门下和车大先生两个门人,被射工含沙射影毒死说
起,一直到母亲失踪,自己和表妹赶到鲁山,和昨晚在鲁家庄发生之事,详细说了一遍。
其中只是把在乱石穿孔学到的一套神奇身法、和遇上唐承宗,这两件事,回僻过不提。
黑氅人两道森冷目光,一直盯着岳小龙,听的十分仔细,等岳小龙说完,才微微抬头向
天,沉思有顷,问道:“你曾经亲眼看到那假冒你母的人,从土地庙出来,那就是说她身
材、面貌,以至口音,都很橡你母亲了?”
岳小龙道:“彩带魔女存心假扮家母,自然有几分相似的了,在下当时实在没有看得清
楚。”
黑氅人道:“亲若母子,纵然看的并不真切,也决不会看错,那是此人身材,定然和你
母亲十分相似。”他没待岳小龙开口,接着又道:“何况她和你说了话,若是口音不对,你
也会立即察觉……”
岳小龙道:“彩带魔女声音冷峻,和家母不同。”
黑氅人望了他一眼,徐徐说道:“你说她声音不同,那只是略带冷峻罢了,在路上也许
匆促之间,没听出来:但回到家里,她和你说的话,当在三句以上,若是口音不像你母,那
时还会听不出来么?”
岳小龙听的不觉一怔,回想当时情形,果然觉得彩带魔女的口音,除了口气冷峻,确有
几分和母亲相像。
凌杏仙道:“龙哥哥,这位老前辈说的不错,彩带魔女昨晚说话的声音,听来果然有些
和姑妈相似。”
黑氅人道,“她不是彩带魔女。”
岳小龙奇道,“老前辈说他不是彩带魔女?那是什么人?”
黑氅人道:“这帮人行踪隐秘,目前我也查不出来……”
话声未落,只见一名青衣使女匆匆进来,朝黑氅人躬身道:“杜护法亲自赶来,说有重
要之事,要见主人。”
黑氅人似乎怔的一怔,点头道:“请他进来。”
青衣使女领命退出,不多一回,听听厅外响起那使女的声音说道:“主人请杜护法人内
相见。”
湘帘卷处,只见一个身穿破烂道袍的道人,摇摇摆摆的走了进来,他不就是邋遢道士,
还有谁来?
岳小龙暗暗忖道:“他们称邋遢道士杜护法,不知护法又是什么职司?”
邋遢道士目光一转,朝岳小龙、凌杏仙两人打了个稽首,含笑道:“岳相公、凌姑娘请
了。”
岳小龙起身还礼,凌杏仙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邋遢道人耸耸肩,足上草鞋踏在地板上,发出吱吱细响,他一直走到黑氅人面前,躬身
稽道:“属下杜景康参见主人。”
黑氅人抬手道,“杜护法不用多礼,请坐。”
邋遢道士退到右首一把椅子上坐下。
青衣使女替他送上一盏香茗,道:“杜护法,请用茶。”
邋遢道士耸耸肩,连连躬身道:“多谢姑娘。”
黑氅人道:“杜护法怎的和她们也客气起来了。”
岳小龙道:“看来老道士身份还不低呢!”
邋遢道士两手捧起茗碗,凑着嘴唇,轻轻喝了一口,放下茶碗,就一脸谄笑的坐在那
里,并没说话。
黑氅人端坐上首,也并没问他有什么事来的?
两人不言不动,谁也没有开口。
岳小龙瞧的心头大奇:“方才那青衣使女明明说,他有重要事情来的,何以他们一个不
说,一个不问?”
心中想着,也只好默默的在一旁枯坐。
这样足足过了有一顿饭的工夫,邋遢道士忽然站起身,稽首道:“属下告退。”
说完,转身退了出去。
岳小龙见他坐了半天,忽然起身告退,心中登时明白过来,忖道:“是了,他们因有自
己两人在座,不便谈论机密,那是以传音入密交谈的了。”
黑氅人缓缓回过头来,问道:“令堂被掳,小哥目前有何打算?”
岳小龙道:“彩带门劫持家母,纵是龙潭虎穴,在下也要闯他一闯。”
黑氅人冷哂道:“匹夫之勇,飞蛾扑火,于事何补?”
岳小龙一怔道:“在下自知武功不济,但身为人子,除了和彩带门舍命一拼,已别无选
择。”
黑氅人道:“劫持令堂的,并不是彩带门。”
岳小龙不禁心头一动,抬目望去,只觉黑氅人瞧着自己的眼神,似乎隐隐含蕴了一丝慈
祥之色!
黑氅人也似有所觉,轻微的移动了一下身子,接着说道。“目前有一个机会,不知你们
两人敢不敢去?”
岳小龙道:“天下之大。在下还没有不敢去的地方,老前辈可是已经查到他们的巢穴
了?”
黑氅人嘿然道:“年轻人行事,胆欲大而心欲细,光是学的口气大,有什么用?”
凌杏仙道:“这是老前辈自己在问我们敢不敢去,难道要我们说不敢去么?”
黑氅人没加理会,缓缓说道:“方才据杜护法的报告,你母亲可能已被送到他们老巢去
了,对方究竟是何等人物,目前仍难预测,但你们若是要去,目前倒不失是个良机……”
说到这里,突然住口不言。
岳小龙心中暗道:“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那邋遢道士是报告机密来的。”一面拱手道:
“为了搭救家母,在下兄妹自然要去。”
黑氅人微微摇头道,“要搭救你母脱险,谈何容易,你们既然要去,事先也该稍有准
备。”也不待两人答话,就回头吩咐道:“迎春,带他们到来雨轩去,收拾两间静室。”
青衣使女躬身道:“婢子领命。”一面朝两入道:“岳相公、凌姑娘请随婢子来。”
岳小龙起身拱手道:“在下还有一事,想请教老前辈。”
黑氅人道:“什么事?”
岳小龙道:“老前辈如何称呼?不知能否赐示?”
黑氅人冷冷的道:“日后自知,你们此时先去休息一会,有事我自会打发迎春告诉你们
去的。”
岳小龙、凌杏仙走出雅厅。
迎春抢先一步,笑道:“婢子给两位带路。”
直向一条小径上走去。
岳小龙、凌杏仙心中都有着很多疑问,但碍于迎春在旁,不便多说,一会工夫,已行到
一幢精舍前面,但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