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向一条小径上走去。
岳小龙、凌杏仙心中都有着很多疑问,但碍于迎春在旁,不便多说,一会工夫,已行到
一幢精舍前面,但见门额上写着“来雨轩”三个大字。
迎春带着两人进入精舍,里面有一间书房,一间客厅,和两个卧房,都布置的十分精
致。
迎春替两人送上茶水,一面说道:“两位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小婢好了。”
岳小龙道:“不敢有劳姑娘。”
迎春又道,“两位昨晚一夜没好好休息,小婢不打扰了。”
欠身一礼,转身而去。
凌杏仙目注迎春去后,低声对岳小龙道:“龙哥哥,你可觉得这里有甚多可疑之处
么?”
岳小龙道:“你是不是觉到这里处处都透着一种神秘之感?”
凌杏仙望着他,点点头,道:“是啊,我觉得他们的行径,有些古怪,那黑氅人面纱蒙
面,穿着一件宽大披风,看不出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连说话的声音也好像是故意装作
的。”
岳小龙由衷的赞道:“杏仙,你虽初次出门,但能观察人微,已是不大容易了。”
凌杏仙听他夸赞自己,不觉嫣然一笑道:“龙哥哥,我不来啦,人家和你说正经呢!”
接着又道:“还有,他一再说姑妈不是彩带魔女掳去的,你问他什么称呼,他又不肯
说,我想他说不定就是彩带的人。”
岳小龙道,“以我看来,这倒不像,他似是和劫掳娘的一帮人,也有梁子。”
凌杏仙道:“不知他要我们到什么地方去?会不会又是圈套,我们可不能上他的当
啊!”
岳小龙道,“我觉得他对我们似无恶意。”
凌杏仙道,“姑妈时常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他连脸都不让我们看到,你怎知他没有恶
意?”
岳小龙道:“我看他眼神之中,好像很关切我们,这是我心里的感觉,总觉得他不会是
坏人。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使我有深信不疑之感。”
凌杏仙道:“我怎会没有这种感觉?”
岳小龙道,“我也觉得奇怪,他们的行径,明明透着神秘,但我心里却不期而然的会对
他生出信念来?”
凌杏仙道,“龙哥哥,你的意思是我们决定要去了?”
岳小龙道:“我们原是为娘来的,只要他说的不假,娘真是被对方一帮人掳去的,纵是
龙潭虎穴,我们也非去不可。”
正说之间,只见迎春双手捧着木盘,俏生生走了进来,朝两人含笑道:“两位大概已经
俄了,这是厨下做的粗点心,目前离晚餐时间还早,两位将就着先用点心吧!”
一面把木盘放到太湖桌上,端出一笼蒸饺,和两碗馄饨,两付筷匙,一面又道:“两位
快趁热吃了,主人交待婢子,等两位吃好了,还有一件重要东西,要面交岳相公呢。”
岳小龙道:“贵上有什么事情,要姑娘转交的?”
迎春娇笑道:“等两位吃过了,婢子自会奉上。”
凌杏仙冷冷说道:“我们不饿,有话你就说吧。”
迎春道:“两位少说也得在这里耽上两三天,不吃东西,莫要饿坏了身子。”
岳小龙听她说出还要耽上两三天,不觉怔的一怔,问道:“为什么还要耽上两三天?”
迎春道:“婢子听主人说,只怕一时准备不及……啊,两位快些用吧,饺子凉了就不好
吃啦。”
岳小龙腹中早已饥饿,这就点点头道:“杏仙,别让这位姑娘等久了,我们既然来了,
那也用不着客气。”
凌杏仙道:“龙哥哥,你难道忘了铁掌崔总镖头说的话……”
迎春道:“凌姑娘莫要多心,我们主人对两位决无丝毫恶意。”说完,取过筷子,吃了
一个水饺,一只馄饨,一面笑道。“现在两位总可以放心了吧?”
凌杏仙腹中自然也早已饿了,如今见迎春先行吃过,证明点心中并没下毒,冷哼了声,
也就和岳小龙一同举筷食用起来。
其实人家真要下毒,预先服过解药来的,一样在你面前照吃不误。还不是会中人暗算?
这就是凌杏仙纵然心细,总究没出过门,不懂江湖门槛之处。
迎春站在一旁侍候,直等两人吃毕,匆匆收过碗盘,才从怀中取出一册手抄本子,双手
送到岳小龙面前,说道:“这是华山派的‘大白剑法’,敝上要我转告两位,若想进入对方
巢穴,必须学会这套剑法,从现在起,两位多多琢磨,力必在三天之内,练纯熟了才好。”
“大白剑法”,乃是华山派镇山奇学,武林不传之秘,他们主人不知从哪里得来的,为
什么要自己两人练会这套剑法,才能进入对方巢穴?
岳小龙心念电转,却并没伸手去接,瞧着迎春间道:“何以在下要进入对方巢穴,必须
熟练这套剑法呢?”
迎春道:“我们主人曾说,目前为时已促,希望两位珍视这三天时光,因为两位此去成
败之机,全在这套剑法上了。”
岳小龙听她说的这般郑重,他心中对黑氅人原是十分信赖,说的话自然不会有错。这就
伸手接过,一面点头道,“好,请姑娘覆上贵上,在下兄妹自当遵命!”
迎春道:“从现在起,一日三餐,自有婢子送来,岳相公、凌姑娘两位,加紧勤练才
好。”
岳小龙道,“多谢姑娘关照,在下记住了。”
迎春收起木盘,走了两步,回头又道:“主人还说,华山太白剑法,讲究以快制快,但
岳相公家学渊源,十三式快剑,天下无双,再练华山剑法,想来并无困难之处,若能提前练
熟,自然更好。”
说完,转身自去。
凌杏仙等迎春走后,忙道:“龙哥哥,他干么要我们练华山派的剑法?”
岳小龙道:“我也想不通,但其中必有缘故……”
凌杏仙没待他说完,好奇的道:“我听姑妈说过,华山派在江湖上,号称五大剑派之
一,快瞧瞧他们剑法,究竟如何?”
岳小龙道:“我也听娘说过,华山大自剑法,共有一百十八招,剑尚轻灵,以快为主,
尤其最后十八招,号称十八盘,更以奇险著称,但如和我们十三式快剑相较,在速度上,应
该还逊上一等。”语气一顿,接着沉吟道:“最使我奇怪的,此间主人,好像对我们来历,
比我们还要清楚……”
凌杏仙眨眨眼睛,道:“你是说他知道我们家传的十三式快剑?”
话声出口,忽然想起姑妈说过,岳家十三剑,历代下来,传媳不传女,两朵红云,不觉
从她脸颊上迅速飞起。
岳小龙并没注意到她的脸色,只是微微摇头:“不,我总觉得娘有许多事情,没告诉我
们,但此问主人,好像知道的比我们还多……”
凌杏仙翟然道,“莫非他认识姑妈?要不,他是昔年姑丈的朋友?我们何不去问问
他?”
岳小龙道:“他连真面目都不肯和我们相见,纵然去问他,那也不肯说的了。”
两人翻开“大自剑法”,只见上面除了图文细注,解释详尽。还有朱批评语,指出每招
剑法的破绽暇隙之处,更为精当,几乎把一套华山派镇山剑法,批评得一文不值。
凌杏仙愈看愈奇,说道:“龙哥哥,这是不是华山派的秘本?”
岳小龙道:“这大概是从华山愉抄出的。”
凌杏仙道:“那么这上面的朱笔评语呢?难道也是华山派自己批评的么?”
岳小龙一怔道:“自然不是,这也许是此间主人手批的了。”
凌杏仙忽然低声道:“龙哥哥,这本剑法,我想定是这里主人上代珍藏的东西,也许他
们还藏着不少各大门派的剑谱秘笈,而且都有朱批,这是临时取出来借给我们练的。”
岳小龙道:“你如何知道的?”
凌杏仙道:“这本册子的书面上,不是写着一个‘盈’字么,他们大概是按千字排下来
的,盈字已是第十一卷了,再说,这本册子连纸张都已发黄了,可见年代已久,自然是他上
代的人朱批的了。”
岳小龙点头道:“你说的一点不错。”
凌杏仙喜悦的膘了他一眼,续道:“龙哥哥,你方才不是说,这里的主人,要我们练华
山剑法,其中必有缘故,现在我想到了一点。”
岳小龙道:“你说出来听听看?”
凌杏仙道:“他拿这册剑谱给我们,不但要我们熟练华山剑法,可能还要我们记住朱批
评语。”
岳小龙愕然道:“那是为了什么?”
凌杏仙道:“我想,可能姑妈是华山派掳去的。”
岳小龙摇头道:“这不可能,娘明明是彩带门掳去的。”
凌杏仙笑道:“你怎么忘了,他方才不是告诉我们,说姑妈不是彩带门掳去的么?”
岳小龙心头不觉一震,依然摇摇头道:“不可能,人家华山派是名门正派,掌门人范云
阳,在江湖上声望极隆,怎会劫持娘呢?何况昨晚那人,明明是个女的……”
凌杏仙瞧到龙哥哥一提起娘,就剑眉紧蹙,心情沉重,赶忙岔开话头,笑了笑道:“不
管他咯,反正多学一套剑法,总是好事,龙哥哥,我们就开始吧!”
东方玉《同心剑》
第 八 章 任重道远
两人自幼练剑,在剑术上已有相当火候,“岳家十三快剑”,是天下至捷之剑,以他们
原有的基础,再练“太白剑法”自然轻而易举。
两人依照书上口诀,按图浏览了一遍,心头已有领悟,很快就把招式变化,体会出来。
等到迎春替两人送来晚餐,他们已经练熟了十二个基本剑式,晚餐之后,继续在庭前研
习。
一直练到初更时分,一百十八招“大自剑法”,差不多已被他们记住了三分之一,才收
起剑谱,各自回房安歇。
第二天一早起来,就继续按图练剑,这一天,他们除了吃饭的时间之外,只是全心全意
的练习“太白剑法”。
好在岳小龙、凌杏仙都是天资极高的人,又有两人互相观摩,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