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弹无虚发。有他暗中相助,自己这边的人,才算没吃上大亏。
白衣堂主退出篱门,眼看双方还在打个不休,尤其自己手下的徐总管,竟然连棠华都胜
不了,心中暗骂了句:“无用的东西。”一面沉声喝道:“马宛叫他们住手,跟本座回
去。”
马飞虹躬身领命,大喝一声:“大家住手。”
双方激战的人听到喝声,果然一齐停下来。
马飞虹向空中挥了挥手,这是撤退的暗号,黑白武士立即向后跃退,纷纷上马簇拥着白
衣堂主而去。
许棠华还不知他们因何匆匆退走,方自怔神问,耳中忽然听到一丝极细的声音,说道:
“让他们去吧,穷寇莫追。”
许棠华虽不知说话的是谁,但根据方才和徐总管动手的情形,分明有高人在暗中相助,
他连忙高声喝道:“村中弟兄听了,让他们去吧!”
一场凶狠的战争,至此已告结束,隐身柳树上的岳小龙、凌杏仙相偕飘落地上。
凌杏仙唔的笑出声来,朝站在大石上的尹翔说道:“尹大哥,你说对了,今晚真不用咱
们出手,唔,这姓孙的老头也太气人了,他明明有着一身大本领,干么要装模作样,戏耍咱
们?”
话声方落,忽听身后草丛中传来一阵沙沙轻响。
东方玉《同心剑》
第二十六章 天魔教主
三人急忙回过头去,但见一颗盘着小辫的脑袋,从草丛中钻了出来,嘻嘻笑道:“姑娘
这次猜错了,孙老头一直躲在草堆里,有什么大本领?”
那不是孙老头是谁、他随着话声,偻曲身子,爬了几步,才行站起,双手拍拍身上泥
土,朝岳小龙咧嘴笑道:“岳小哥把我老头说的更好,我连一点浅意都没有,那来的深
意?”
凌杏仙背后叫他孙老头,被人家听了,当着面,自然不好意思,不觉粉脸一红,惊奇的
道:“你原来躲在草堆里!”
孙老头耸耸肩道:“老朽看他们打起来了,就往草堆里钻,人老了,性命是更加值钱,
黑夜里,刀枪又没有眼睛,只有躲在草堆里最安全。”
凌杏仙只觉这孙老头生相猥鄙,实在看不出他是有大本领的人,听了不觉也有些相信。
尹翔心中更是吃惊,试想方才他突然不见,自己一无所觉,还可说是双方正在激烈搏
斗,分散注意,但这回铜沙岛的人已经离去,孙老头悄悄回来,躲入草丛,和自己相距咫
尺,依然没发觉他如何来的?光是这份来去无影的身法,就是师傅,只怕也不过如此了。心
念转动,不觉拱手道:“老丈真人不露相,其实老丈纵然不肯承认,晚辈也可以猜得到几
分。”
孙老头搔搔头皮,笑道:“这就奇了,不知尹小哥猜到了什么?”
尹翔道:“据晚辈猜想,老丈应该是仙榜中人。”
孙老头怔的一怔,接着摇摇头,笑道:“老朽山野之人,从没应过考,尹小哥当老朽有
过功名,那更是笑话了。”没待尹翔开口接着,说道:“快走吧,他们都回进去了。”
回到茅舍,客堂上已经点起蜡烛,村人们三五分成群,站在茅舍前面,兴高采烈的各启
述说着交手经过。
孙老头满脸堆笑,连连拱手道:“各位哥儿今晚真是大显身手,以后管教贼人们再也不
敢小觑咱们两个村子了。”
壮汉中有人问道:“孙老爹,方才好几个领头的贼人,已经冲着园来,不知他们怎会自
动退出去的,你老可曾看到了?”
孙老头嘻嘻笑道:“不瞒诸位说,老朽一直躲在草堆里,是看没有看到,但听却听到了
一些。”
大家听说他躲在草堆里,全都笑了起来。
先前那人问道:“孙老爹听他们说了些什么?”
孙老头指着尹翔三人说道:“那几个贼头进来的时候,这三位小友就隐身在附近树上,
只听穿白衣贼头吩咐两个身黑衣的贼人进去瞧瞧诸葛先生是真死还是假死?老朽早已和小青
子说好,只要贼人想动诸葛先生棺木,只管用弹弓招呼,咱们外面会接应。若是他们只进去
看看,那就任由他们去看,反正棺木也看不坏……”
凌杏仙心中暗道:“这老头真是鬼话连篇。”
孙老头却说得口沫横飞,举起衣袖揩揩嘴角,又道:“后来那两个黑衣贼人回身出来,
说棺木已经钉上了,看样子不像有假。”那白衣贼头说道:“看来诸葛先生是真的死了,咱
们就犯不上和两个村子里的人结冤。’就这样退了出去。”
只见许棠华从里走出。说道:“大家莫要高兴,说实在今晚要是没有能人暗中相助,咱
们真还挡不住人家。”
另一个人接口道:“许大叔说的不错,方才确实有人在暗中帮咱们。”
孙老头得意的笑道:“那是小青子,他从屋后翻出去,躲在树上,用石子打他们。”
村人们不见小青子的踪影,不觉咦道:“青哥儿呢?”
许棠华道:“他走了。”
孙老头奇道:“他走了?什么时候走的?”
许棠华手上拿着一张字条,扬了扬道:“这小青子留的字条,他谢谢各位,为了他师傅
的事,有劳大家相助,他说是奉有诸葛先生遗命,办一件事去的,不久就可回来。”
孙老头搔搔头皮,道:“这孩子也真是的,说也不说一声,就这样走了。”
凌杏仙心中暗道:“大概又是你使的花枪。”
许棠华道:“也许他真的有事去了。”一面回头朝大家说道:“现在贼人已去,今晚不
会再有事故,时间不早,诸位也可以回去了,这里小青子一走,没人看管,兄弟之意,只要
留上几个人就够了。在小青子没有回来之前,大家轮流照顾,好在咱们两个村子,相距不
远,真要有事,临时通知大家,也并不迟。”
事就这样决定,由村中留下四个人在茅舍看守,其余的人,就荷着锄头铁耙回去了。
许棠华朝尹翔、岳小龙三人拱拱手道:“三位远来非易,寒舍离此不远,兄弟想请三位
和孙老爹一同去寒舍盘桓,稍尽地主之谊,不知三位肯否赏兄弟一个薄面?”
孙老头没待三人开口,抢着说道:“我看许老弟不用客气了,他们老远赶来找诸葛先
生,原是为了两位老朋友,身患重病,来求医的,如今诸葛先生已死,药没求到,自然急于
赶回去,方才是老朽怕人手不够,硬留着他们的。”
尹翔忙道:“孙老丈说的极是,许大侠盛情心领,在下兄弟身有急事,改日再登门造访
了。”
许棠华道:“既然三位有事,兄弟不敢勉强,他日路过孤山,务望来寒舍一叙。”
孙老头朝许棠华拱拱手道:“老朽送他们一程,许老弟请回。”
许棠华送到篱外,才和四人作别,回转孤山。
尹翔、岳小龙、凌杏仙三人牵着马匹,和老头走了一段路,尹翔忍不住问道:“不知老
丈还有什么指教?”
孙老头耸耸肩笑道:“指教不敢,老朽倒确是有一件事,要奉托三位。”
尹翔道:“老丈请说。”
孙老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老朽住在这里,不愿人知,三位莫要跟人说起老朽就
好。”
凌杏仙咭咭的笑道:“老丈要我们不说,你总该先告诉我们,你究竟是谁?”
孙老头干咳了两声,道:“这个……这个……咳,咳老朽……”
凌杏仙俏皮的道:“老丈不肯说,那就算了,我们会去问人家的,不过要去问人家,那
就要把今晚的事都告诉人家了。”眼珠一转,接着笑道:“其实今晚的事儿,咱们都知道是
你干的,你躲在屋子里,制住了黑衣堂两名总管,抓住马飞虹脖子,把他一脚踢出。后来白
衣堂主亲自进去,走到门口,又被你一下撞飞出来,试想你不是大大有名的人、那能把他们
四个人看的像稻草人一般,毫不费力,就全打发了。”
尹翔、岳小龙两人站在一旁,也没阻拦,让凌杏仙滔滔的说着。
孙老头口中只是“咄”“咄”连响,弯着腰陪笑道:“老朽知道瞒不过三位,只是老朽
隐迹多年,不愿人知,务望三位替老朽守个秘密,老朽感激不尽。”
说完连连拱手作揖。
凌杏仙道:“不说就不说嘛,但老丈总该告诉我们您是谁?”
孙老头为难的道:“不是老朽不肯说,实因老朽已有多年不用贱名……”
话声未落,突听远处响起一声大笑道:“公孙老儿,你躲在这里,还当人家不知道么?
哈哈,年秉文当时也许想不到是谁,但只要稍加思索,扳扳指头,也扳出来了。”
尹翔、岳小龙、凌杏仙三人,已听出这声大笑,说话的是谁?
孙老头可大吃一惊,不由的仰脸问道:“你……你是什么人?”
但听那人大笑道:“公孙老儿,你少装腔,会连我吃肉的声音,都听不出!”
一道人影,横空飞坠,落到孙老头面前。
孙老头瞪着两颗豆眼,黑夜之中,突然射出熠熠光芒,惊异的道:“你是风三,你怎么
知道老朽住在这里的?”
那飞堕的人影,正是身穿油垢道袍的风三,只见他打了个哈哈,笑道:“你躲在乳山
岩,还当别人不知道么?”
孙老头道:“狗肉道士,你找老朽,有什么事?”
风三道:“事情可多着呢,走,风道爷在路上捉了一条野狗,到你那所破房子里去烧,
咱们慢慢的谈。”
原来他肩头果然扛着一只黄白相间的大黄狗。
孙老头连连摇手道:“不成,不成,老朽不吃狗肉,你别把老朽的锅灶,染上了狗臊
味!”
风三怒道:“胡说,这是香肉,天下最香的肉,我瞧,这条狗,又肥又大;最是滋补不
过。”
孙老头定睛一瞧,连连跺脚道:“糟糕,这是咱们村里闻二爷家养的阿花,你怎么把它
偷来了,要是给闻二爷知道,叫我老头怎么说好?”
风三傻笑道:“管他是谁家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