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九郎吃惊的道:“她……”
杜仁道:“初时我比你还焦急,只不过如今我们的公主早回来了,正在房中睡着,别去打扰她,我陪公子你前面吃早饭!”
突然,房中传来珊瑚的声音,道:“我已经起来了呀!我们一齐去吃饭,吃完了还得往海边上船呐!”
于是,房门拉开了!
只见珊瑚明艳照人的走出房门!
杜仁忙上前,道:“小公主,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天还早呢!”
珊瑚道:“有事就睡不着了!”
她伸手抚着吃惊的尹九郎又笑笑道:“尹九郎,你干嘛痴呆的看我?”
尹九郎呆呆的道:“我好像在做梦!”
珊瑚道:“你何不用力捏你的面皮,痛了就不是在做梦,捏呀!”
尹九郎瞪她一眼,随即又一副情圣样。
他赧然的一笑,道:“珊瑚姑娘,到昨夜一场厮杀之后,我才知道你竟然是勿回岛的公主,我为我过去的无知,向你致上十二万分的歉意,你原谅别介意。”
珊瑚吃吃笑道:“你对我很好,也很诚实,更何况那天你还在老龙庙的地下室中救了……我呀!”
她说到这儿,俏脸上带着红云,她半低下头,又道:“当时,我那个样子……
真丢人……”
尹九郎道:“也是我太憨面,中了那庙中几个恶憎的奸谋!”
是的,当时的情形,尹九郎一辈子也忘不了,因为当时珊瑚的上衣已被剥掉,裤子已松脱,如果不是尹九郎与“伏牛七煞”及时赶到,珊瑚怕难脱摩掌,而被淫僧加以凌辱了!
只是几句话,已令一边站着的杜仁大吃一惊,道:“竟有这种事,皮大当家若知道,那还得了!”
珊瑚道:“恶人已死,事已过去,别把这件事挂在嘴上,倒是尹公子救了我,所以我邀他到勿回岛去旅游,他没有见过大海呢!”
杜仁对尹九郎一礼,道:“公子救了我们小公主,我们都衷心感谢公子!”
尹九郎瞄了一眼,道:“以后还得让珊瑚姑娘多多栽培在下,勿回岛在江湖上是盟主地位,不是吗?”
珊瑚笑笑,道:“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这些年勿回岛的人已经少有踏入中土了!”
他们边说边走,已来到前堂,桌上摆满了丰富的点心菜肴,全是“永安客栈”
的拿手好菜!
莱肴虽然丰富,尹九郎却吃的十分少,只因为他就要在今天登船出海了。
此去是凶是吉,只有将命运交付于上天了!
他也有无可奈何之感,因为如果不去,又有那一个可以托付?
青衣社有的是人,但知人知面不知心,阿公尹在山的这件大阴谋,除了家人之外,普天之下再难对任别人提起,终究这是—种掠夺别人的行为,不到最后是不能对任何人去张扬的!
尹九郎除了无奈,他也有着迫不及待之感,因为他想他爹尹正刚,他娘蓝凤更怀念着夫婿,母子二人同样在思念着尹正刚。
尹正刚在勿回岛上,已经两年了。
两年并不算长,但两年时间对蓝凤或尹九郎,都是十分漫长的岁月。
所以尹九郎又有迫不及待的想去找他父亲尹正刚之感,他太想见他老爸了。
就算是死在一起吧!管他呢!
一个人有了这种矛盾的心理压力,这个人是爽快不起来的,就算这人还能笑出来,他的笑一定不自然。也一定歹看面!
就算在这人面前摆了丰盛的佳肴,这人也只是稍稍动动筷子,因为他没那份饥饿的食欲嘛!
尹九郎就缺少食欲,他的心事还不只是那些,他还在想着珊瑚!
珊瑚太古怪了,他有些渐渐喜欢上她了!
初见珊瑚的时候,他发觉珊瑚在一直的浑叫,他觉得她太幼稚了,太天真了,他没有看得起一个幼稚的查某,因为他的身份乃是青衣社少主之尊。
青衣杜的少主,怎可能喜上一个太三八的姑娘?
渐渐的,尹九郎发现了珊瑚的武功,而且武功又不在他之下,只不过他仍然没有想到会喜欢珊瑚!
现在,不同了!
珊瑚乃勿回岛主的千金,论身份比他还要高,这种渐进却也是突变的情形,令尹九郎对珊瑚有了另一种尊贵的想法,他觉得他反而有些卑微了。
珊瑚大方的吃着!
尹九郎反而有些憨面仔况,他吃的也不象从前不一样了,从前他毫无顾忌,现在他不知那里来的毛病,龟缩得很。
“吃呀!尹九郎!”
“我在吃!”
“你吃的这么少!”
“没有啊!”
珊瑚伸手摸着尹九郎的伤,道:“莫非是受伤的影响?令你食欲不振?”
尹九郎很想尽快把手臂缩回来,他却又不想,因为他喜欢让她摸着他,那伤口处上了药,令他很轻松,至少在他的心理上是轻松的!
尹九郎道:“珊瑚姑娘,你太好了!”
珊瑚她笑的格格,道:“怎么这时候才知道我好呀?尹九郎,是不是我关心你,你就说我好呀?”
她指着桌上,又道:“看!这么多好吃的,若是你不吃饱了,等我们上了船,你就吃不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尹九郎道:“我不在乎,珊瑚姑娘,只要跟你在一起,我什么也不在乎!”
珊瑚大笑,道:“尹九郎,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哈……哈……你一定喜欢上我了!”
尹九郎面上一红,他心中在嘀咕,这话若是半个月前,我一定会骂你二百五,那有姑娘讲话这么‘大面神’(不知羞耻)的。
他还是眨动几下眼睛,道:“似你这般美貌而又聪慧的姑娘,武功又好,不只我尹九郎喜欢你,天下只要见过你的查埔,都会喜欢你,只不过……我不敢高攀!”
珊瑚道:“你没有高攀呀……你……”
她收回自己的手,又道:“你是青衣社少主,傲龙岗在江湖上又声誉隆起,你怎会自眨身价!”
她眼珠子一转,道:“赶紧吃!拿出你青衣社少主的身份来,大方的吃饱了之后,我们就往海边去了!”
珊瑚也开始大吃起来!
她还冲着尹九郎挤媚眼——当然,她是逗趣的,因为她心中正想着另一回事!
她想着——尹九郎呀!尹九郎,你们没有对勿回岛有啥企图就算了,否则,哼!
你这一辈子也休想有好日子过,你喝海水吧!
海水怎能喝,海水咸得难下咽——有人说,喝一口海水打喉结,喝上两口肠子破,三口下肚死翘翘!
珊瑚叫尹九郎喝海水,当然是要他嗝屁。
她拖尹九郎去勿回岛,便是想证明,那个潜在勿回岛上的人物系什么意思。
尹九郎也在想着!
他想着——如果再以男女之情紧紧的拉住珊瑚,这对自己去勿回岛,只有好处而无坏处,有时候男女之间的感情一旦升华,那会忘了一切,甚至父母之爱也抛在脑后了!
江湖上许多做女儿的,一旦有了意中人,你问她喜欢父母,还是她的男友,她会毫不考虑的回道——女人总是要嫁人的,总不能跟父母一世!
有的姑娘只认识男友三天,使抛下父母跟着男友逃之夭夭,养了二十年比不过男友相识三天——别以为这是乱盖,这种情形可多着呢!
珊瑚吃的很多,她好像心情轻松多了。
她吃着,还把一些她吃过的推向尹九郎,笑道:“尹九郎,你多吃点,我会很欢喜的。”
尹九郎也笑了!
他总得要让珊瑚高兴,只要珊瑚高兴,他就一定会很轻松的跟着珊瑚去勿回岛!
他真怕再节外生枝,所以他也大口大口的吞食了许多,他还喝了两碗红枣莲子桂花汤。
珊瑚道:“尹九郎,吃饱了吗?”
尹九郎道:“中午的我也预支了,哈……”
这是说,他已经把两顿的合为一顿干掉了。
珊瑚很高兴的站起来,她笑对—边侍候的杜仁,道:“我们走!”
杜仁恭敬的道:“大车准备好了,就在外面侍候着。”
尹九郎道:“可惜,我的马至今仍在‘老通城’如归客栈,否则……”
珊瑚道:“有马何用,我们到了海岸边就上船,那时让谁替你看守马匹?”
尹九郎笑笑,道:“你说的对,我们大车也别坐了,我们走路!”
珊瑚道:“杜掌柜用车送我们,不是更好?”
尹九郎立刻附合,道:“对,对,坐车比走路好,也省力气!”
珊瑚心中想笑,立刻又道:“刚吃了那么多东西,再坐上大车颠簸,一定会肚子痛,不如慢慢的往海边走,那会舒服的多!”
尹九郎立刻笑应道:“嗨,正是我心中想的,饭后五百步,活到九十九!”
珊瑚道:“活那么久呀!多无聊!”
尹九郎笑道:“对,人老惹人厌,活得长久歹看面!”
珊瑚嘻嘻笑了!
尹九郎便也跟着笑起来!
他好像应声虫一样,只是傻笑。
尹九郎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其实这时候他只有奉承着珊瑚了!
他就要跟珊瑚上勿回岛去了,他想争取珊瑚的好感,因为尹九郎在青衣社是少主,青衣社的人那一个不对他百依百顺的奉承加拍马屁。
他几曾反过去奉承别人?
如今他为了达到去勿回岛的目的,他便也学着去奉承珊瑚。
尹九郎的笑中也掺杂着苦味,因为这时候他才发觉,想去奉承一个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确实很累。
他对于刚才的回答,心中真不自在,他看着珊瑚笑了,他自己便也笑。
如果这时候,有人间尹九郎,你为什么发笑?
尹九郎一定答不上来,如果真要他说个理由,尹九郎也只能说是因为珊瑚姑娘笑了,他也就笑了。
江湖上专门奉承上司的人物,就是这样!
有许多人的喜怒哀乐,是建筑在他上司的身上,无他,阿谀拍马屁嘛!
尹九郎心中很委屈,因为他是青衣社少主,但他却要奉承珊瑚,他瘪心,但也得把苦水压在肚子里。
珊瑚缓缓的往外走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