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安波淡淡地道:“用不着了,我们先在武功上印证一番再说。喂!你小心了……”
她扬起长剑,剑尖遥罩对方中盘,阵阵杀气加上寒水虹宝剑本身寒气,向对方涌射而去。
蔡长安打从短衣下摆掣出一支铁笛,一挫马步,登时也涌起一股极大的气势。
他洪声道:“邵仙子,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兄弟实是怀着好意而来……”
邵安波冷叱一声,长剑寒光暴射,精芒耀目,疾向对方卷去。
蔡长安面上现着着急的表情,但手上一点也不敢怠慢,铁笛横抽直扫,一封“左右逢源”,封住敌剑,左手起处,直劈出去。
他的左掌一扬,风生云涌,响起一阵震身的霹雳之声,威势骇人,这就是他仗以成名的绝艺天雷掌。
这一使出来,果然威力蛮大,盛名不虚。
邵安波连攻三招,竟然被对方的铁笛和天雷掌的重手法化解开了。
两人倏地分开,绕圈盘旋,寻隙抢攻。
双方盘旋游走了一阵,邵安波娇叱一声,寒水虹宝剑一圈一弹,但见剑光洒、青蒙蒙一片寒芒,电掣般向对方射去。
蔡长安大喝一声,铁笛藏胸不发,左掌甩劈如风,呼呼呼一声数掌,响起一连串殷雷,迎向剑光。
邵安波罩向对方的剑网,突然收束成一线,在对方防卫网几微的缝隙中,乘隙而进,尖芒刺人蔡长安的心脏,一击中的……
※※ ※※ ※※
沈陵目视无双飞仙邵安波,飞身入林之后,仍然一动也不动伫立,嘴角的一抹残酷的冷笑依然。
突然间,树林中人影急闪,先后出来十七个劲装大汉,为首之人,正是那位锦衣卫副统领李正昆李大人。
十七个人一涌而上,半弧形三面包围,一开始就摆出好像要群殴的阵势,人多势众震慑对手,这是官家的常用手段,而且永远有效。
沈陵凝目打量面前那些锦衣卫的高手,个个都是神态沉毅,并流露出骠悍神色,除了李正昆外,这十六个人穿着相同,佩刀也是相同的狭锋刀。
李正昆跨步上前,直逼至沈陵站立之处丈内,脸上涌出狞笑。
“果然是你这个姓沈的钦犯,总算被我找到了。”李正昆得意地又道:“你这家伙的确不简单,不但逃出魏大人的天罗地网,并且还击杀了本卫余圣明、吴大用两位校尉。目前上面已颁下命令,假如无法生擒你,就格杀勿论,你是要乖乖投降呢?抑是要与咱们搏命?”
沈陵不答反问:“魏涛呢?他为何不亲自来?”
李正昆阴阴一笑,道:“魏大人等会儿会来的,但你如不肯投降的话,就不可能见到他了。”他得意的指指同伴,又道:“他们十六位是本卫截杀小组的成员,是本卫精锐中的精锐,在他们雷霆的搏杀下,你将无全尸!”
他一打手势,那十六名大汉同时“铮”一声,拔刀出销,动作整齐划一,气势雄壮无比。
沈陵掣出缅刀,以行动作为答复。
他大踏步上前,一步一顿,虎目中冷电四射,脸上涌出冷峻、阴沉、残忍、冷酷等复杂的表情。
他的脚步稳定,节拍均等。
突然,他一声厉啸,疾步而上,立即刀光乱舞,刀罡飞腾,锲入如山的刀阵之中,风雷骤发,惊心动魄。
锲入、中分、侧卷、反扑……
飞腾的刀光八方迸射,虹影流转如电,疯狂的冲刺,致命的砍劈。
鬼哭神号,血肉横飞。
沈陵如幻似虚的身形,每一冲刺便是一条人命,每一回转便有一人见阎王。
好凶、好狠、好惨!
像是狂风暴雨摧花,更像是屠场里在作业,凄厉的号叫与发狂般的惨呼交鸣,令人闻之惊心动魄,血液为之凝结。
好一场狂风暴雨似的惨烈恶斗,一场空前的惨不忍睹的大屠杀。好漫长的片刻,总算结束了。
李正昆李大人,在沈陵攻击开始时,即退出包围的弧形圈,以免妨碍截杀小组成员刀阵的运转。
此刻,他站在圈外,脸色苍白得如鬼般,持剑的手不停的在抖索,惊怖欲绝的眼神极为恐怖。
沈陵站在四周布满尸体的场中,神色冷肃,脸上的肌肉像是冻结了,仅一双虎目神光四射。
他的缅刀沾了血,但血不多,刀一振,刀上的血迹飞散。
“我的天!”李正昆仰天长叹一声:“我们的截杀小组,反而被……被人截杀殆尽……”
“莫道苍天无报应,举头三尺有神明。”沈陵神情冷肃,话声如冰,道:“你们这些陷害忠良,鱼肉百姓的衣冠禽兽,如今报应临头了。上天借我之手,屠尽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畜牲。杀!”
语音方落,足尖一勾一挑,散落地上的一把狭锋刀,化为一道激光,疾如闪电般射向三丈开外的李正昆李大人。
神智尚未完全恢复清醒的李正昆,连闪躲的机会都没有,刀身贯体盈尺,透背而出,一声惨号,砰然倒地毙命。
沈陵长长吁出一口气,收刀扣回腰间,正待举步,突感背后有极为强劲的罡风袭来。
偷袭的人,是一位身着长杉的中年壮汉,正腾空人刀合一猛扑沈陵。
机警敏捷的人,本能的反应永远比神意快一刹那。沈陵乘势向前扑倒、着地、翻身、出掌,一气呵成,反应神乎其神。
生死关头,他用上了真才实学,向上吐出的双掌神功迸发,两股无形的可怕劲流,在八尺上空会合,然后发出一声劲气进暴的异鸣,罡风骤发,气流急剧流动的啸声,有如狂风掠地,也像午夜的万顷波涛。
中年壮汉的刀,被他击出的两股掌劲一聚,刀突然断成了五段,余劲威力仍然,一涌及胸。
中年壮汉下扑的身躯一顿,上身一挺,嗯了声重重下坠,砰然一声大震,在地上挣命,五官出血,只叫了两声,便开始抽搐。
第二十七回 怒刀追魂
沈陵赶忙坐下,定下心神运气行功,把快要消散了的元气,一丝一缕引回气海,以便及早恢复精力。
他攻击的两掌,是匆忙中聚劲急发的,比事先运功而发多耗一倍以上的真力,必须及早调息。
约一盏热茶时刻,他的真力已恢复八成,正待继续以竟完功,数丈外忽然划空传来一声震耳长啸,两条人影同时落地。
沈陵抬目一瞧,来人竟然是锦衣卫统领魏涛,以及一位着东厂便服的中年人。
沈陵立即停止行动,顺手捡起地上的一把狭锋刀,一个侧身翻滚,跃身而起,全神戒备。
魏涛和那个中年人,目睹现场那些尸体,脸色倏变,目中流露出惊疑神情。
过了半晌,魏涛厉声问:“这些人都是你下的毒手?”
沈陵不答反问:“你说呢?”
中年人接口道:“魏大人,沈陵很可能另有同党,否则凭他一人之力,岂能搏杀咱们这么多的高手?”
魏涛环目四顾,似乎并无异常,最后将目光重新落在沈陵身上。
他怒声道:“沈陵,你果然诡计百出,不但逃出咱们严密的搜捕网,而且还伙同同党杀害厂卫人员,我要将你碎尸万段,诛灭你九族!”
沈陵冷冷地道:“姓魏的,你真的以为我怕你吗?老实说,你的真才实学并没什么了不起,只不过仗着人多势众,耀武扬威而已。你凭什么能将我碎尸万段?又有何能力灭我九族?”
中年人突然怒叱道:“姓沈的,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冒犯魏大人,就凭这一点,你该死上一百次!”
“关长风,你没当几天走狗,居然就具有十足走狗嘴脸,真是难得。”沈陵毫不留情地出言挖苦。
他目前只剩下八成真力,深怕对方联手,所以他故意激怒对方,希望争取一对一的机会,以便各个击杀。
那个叫关长风的中年人,果然被激怒得像被踩到尾巴的狗。
他一声怒吼,蜈蚣钩出鞘,火速地冲上,蜈蚣钩如雷霆电击。
沈陵微—晃身,狭锋刀以攻还攻,毫无顾忌地切入。
关长风蜈蚣钩一振,迅速地封架走中宫射来的眩目刀光,只要一接触刀光,刀必定碎断或脱手而飞。
很不妙,刀光不是直射而入的,乃是以诡异的小角度闪炫,而且射入的速度也不是平均的。
刀光在半途突然慢了极端的刹那,奇妙地从蜈蚣钩掠过的后缘,以更快一倍的速度射入,狭锋刀的锋尖无情地掠过关长风的咽喉。
刀光暴退,蜈蚣钩却收不回来,连人带钩向右前方斜冲,远出丈外跌仆倒地,抽搐了几下即寂然不动。
沈陵庄严地举步,脚步稳定,节拍均等,走向魏涛身前的九尺处停住,虎目中冷电四射,脸上涌出冷峻阴沉的表情。
魏涛已恢复冷静,但内心却极度震惊。
他很清楚关长风的底细。
关长风绰号生死一钩,内功修为极为浑厚,御钩的真力无可克当,真气猛烈可外发伤人,修为比他浅的对手,绝难经得起,大多会刃碎人裂。
但是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被沈陵一招击毙,要不是亲眼目睹此一情景,说什么也不会相信。
在厂卫的人心目中,沈陵长于机智,善于应变,武功却甚平常,这也就是之前魏涛何以会认为死在现场的那些厂卫高手,必定是沈陵和同党联手所为的原因。
可是目下他觉悟了,他知道对方是怀有绝技的超等高手,以往的形象,全是故意装出来的。
他收敛一下心情,长长地吸一口气,徐徐吁出。
“铮”一声,长剑出鞘,突然进发出慑人气势。
一声冷叱,魏涛已毫无选择,剑发狠招乱洒星罗抢制机先,发起猛烈的攻击。风雷乍起中,洒出虚虚实实难辨剑影的迸射银星,速度太快,对面的敌人,绝难分辨哪一颗银星是致命的一击。
“铮铮铮!”金铁交鸣陡然爆发。
沈陵一连封住了三颗致命的银星,将魏涛震退了半步后,一声长啸,他顺势猛扑面带惊容的魏涛。
“铮!”一声大震,火星直冒,魏涛硬接了狂野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