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儿气道:“怎么不会?凹凸馆的人好好儿的怎会失踪?”
风淡泊悚然道:“也好,我留下来吧!”
影儿更着急了:“那怎么行?你想让我一个人回来鸥阁去住?咱俩都得留下来。”
李之问摇摇头,很坚决地道:“两位好意,小可心领了,但小可确实无需被人保护。再说家母病重,再三嘱咐小可不要招惹外人。何况这几日小可也觉神思不畅,想多清静清静,两位不必客气了!”
影儿跺跺脚娇嗔道:“不识好人心,有你后悔的时候!”
风淡泊突然觉得口里淡淡的有些发苦,他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影儿总怕他接触其他女人了。
影儿并没有做什么,只不过是和李之问讲了几句话而已,他为什么就感嫉妒呢?
风淡泊在心里苦笑一下,原因很简单,昨晚影儿和自己曾经欢爱,他认为影儿已是他的人,不容她再和别的男人接触。
他一时无法确认自己的想法是正常还是卑鄙。但他知道,如果影儿要他负起责任,他绝对答应。
假若影儿不要他负那种责任呢?他又该怎么办?
*** *** ***
被人跟踪的滋味很不好受,被换上便衣的捕快们跟踪,那滋味就更不好受。
有些悄悄话,你根本就不敢说。
幸好武学中有“传音入密”这种功夫,幸好这种功夫禇不凡和风淡泊都相当精通。
“风老弟,你昨晚见没见过那个人?”
“我冲出去时,他已经跑了。”
“那人的轻功岂非相当不错?”
“应该说是‘极佳’,诸老爷子难道不知那人是谁吗?”
“反正不会是魏纪东和于狂于放这些人,他们的武功我知道,不值一提。但那人定然是魏纪东的朋友或者上司。我最近一直在怀疑魏纪东搞鬼,昨晚见他吞吞吐吐,越发让我生疑,我看这次绑票案,八成跟他脱不了干系。”
“若果真如此,确让人吃惊。”
“监守自盗,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他们怕我看出破绽,连本帮的两家也端了。”
“那么,禇老爷子,你知不知道魏纪东他们暗中加入的会是个什么组织?”
“不知道。江湖上最神秘的组织像魔教、白莲教,已经不太活动了,至于血鸳鸯令、紫心会,也日益暴露,我倒是不怕他们入了什么组织,我怕的是他们串通一气,想搞掉老子这个帮主。”
“这……还不至于吧”’
“怎么你不相信”’
“不是不信,只是目前尚无什么确凿的证据。禇老爷子,我倒是觉得应该暗中保护一下李之问,因为他知道的好像太多了一点。”
“你总是如此疑神疑鬼。”
“可我决非空疑心,老爷子你想想,去过凹凸馆想亲近杜若的人并不算少,其中见到过赵氏双雄的也不在少数,但李之问不同,他是张桐的好友,而且第二天一早又去过凹凸馆。”
“风老弟,你是不是真的怀疑了然?”
“……的确如此”
“其实我也觉得这花和尚不太对劲!”
“我想,绑票和凹凸馆杀人的事,了然未必不知情。张桐可能是那个杜若的帮凶之一,即使他原来不是,也有可能被杜若所迷而卖身投靠。至于了然是不是也和张桐一样,我说不准。”
“有道理。咱们该怎么办?”
“保护好李之问。”
“好吧!我一回去,就差几个人去李家四周守着。”
“你准备派谁去?”
“于狂和于放。”
“你是不是有点怀疑他们俩就是所谓的‘赵氏双雄’?”
“你怎么看?”
“我在凹凸馆中,见过了然和‘赵氏双雄’的比斗,看招式,他们似乎真的是赵氏兄弟。但依你老人家看,赵氏双雄要是真的联手对敌的话,了然能敌得住吗?”
“大约可以支撑五十招,再多就不行了。”
“可我看见的所谓‘赵氏双雄’,却只有招架的份儿。显然他们不像是真的赵氏兄弟……昨晚影儿对我说,她感到莫名其妙的害怕,当时我也有这种感觉,现在想想,于氏兄弟的眼神似乎很熟,身材也像极了杜若的那两个保镖。”
“你是说,他们是易容之后再去凹凸馆的?”
“可能。”
“老夫派于氏去李家,是想让李之问也认认看。他是个很聪明也很细心的人,应该能认得出来。”
“我怕李之问认出他们之后,反会被他们所杀。”
“谅他们也不敢!我再派四个老部下陪他们一起去,他们就是有此心,只怕也无此胆。”
忽然影儿低声怒道:“你们两个人谈得那么热闹,也不让人家听听,算什么呀!”
风淡泊把刚才的谈话传音告诉了她,但没有提及对于氏兄弟及了然的怀疑,他怕影儿沉不住气漏了风声。
影儿可不是那种心里搁得住话的人。
影儿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慢悠悠地道:“哟,看来你倒是挺关心李公子的啊!真要多谢你了。”
风淡泊的口中又有了苦味。
今日的影儿和以前似乎大不相同,她好像总在故意和他过不去,为什么呢?是因为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未解风情的小女孩了吗,他和她不是都已经有过欢爱之事了吗?可他怎么还是感到她离自己那么远呢?
风淡泊不禁想起了小时候捉杨花的事。影儿就跟杨花似的,你伸手捉时,她就飞了,待你停下不动时,她又会飞来,悄悄地落在你肩上。
他朝影儿笑了笑,又问禇不凡;“张桐是你们徽帮的人,他认不认识魏纪东和于氏兄弟?”
禇不凡道:“分舵每年都要开几次香堂。张桐多半认识他们。不过也难说,张桐虽是帮中兄弟,但行动却不大受帮规约束。”
“这却是为何?”
禇不凡苦笑道:“本帮经费,大都由这些富商筹集。所以呢,他们的行动,连我这个当帮主的也管不了许多,只要他们每月缴足银子,哪怕他们闹上天去。”
“这也就是今天张、马两家敢拒不说出交款时间和地点的原因?”
“一点不错。”
“若是张桐认识于氏兄弟,以他的见识和眼光,那天当不至于认不出他们来。……老爷子何不趁此机会,试探试探魏纪东等人?”
“怎么试?”
“让他们发动扬州城中所有力量,照会城中武林人物,请大家帮忙,查出所谓的赵氏双雄和杜若的下落。如此一来,他们总会露出些马脚的。”
“好吧!我再多找几个老实巴交、往日对我很忠心的老兄弟问问情况。我就不信,凭他们几块料也想糊弄老子。”
“禇老爷子,凭你的直觉,你说说看,那个杜若如今还在不在扬州城内?”
“九成九不在了。”
“那么她就是主凶,也有九成九的可能了。只不知她用何法能令得凹凸馆中的人全部消失。”
“嘿嘿,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有一种‘化骨丹’,便可使尸体片刻之间化成清水。”
“可凹凸馆中既无血迹,也没有太多潮湿之处啊?”
“很可能他们先用毒药杀人,再将尸体移至花木丛中腐蚀掉,化成的水渗入了地下,你自然就看不到了。”
“禇老爷子,张桐的武功跟谁学的?”
“据说张桐小的时候,有个疯道人天天去张家化缘,张家颇为厌烦,惟独张桐偷偷塞给他不少银两。三个月之后,疯道人就抢走了张桐,直到他十四岁之时,才放他回家,其时张桐已是一表人材,文武双全了。据说那疯道人就是九华山的一羽道人。也不知是真是假,若是真的,张桐随他学了四年最上乘的武功,又经过了近十年的磨炼,武功自然是出类拔萃了。”
风淡泊点点头,道:“我听师父说过,一羽道人武功出神入化,剑法通玄。张桐若是他的弟子,武功自然比我要强些。”
影儿怒道:“胡说八道!我爹不过是谦虚几句,其实一羽老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他的弟子么,我瞧也稀松平常。”
风淡泊苦笑着想解释几句,影儿偏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哼,犯不着到处说别人的好话,赔人家笑脸。何苦呢!”
风淡泊只好不理她,影儿有时候简直让人难以捉摸。
*** *** ***
洪鹏居然真的在街口等着他们:“禇帮主,不知可有什么好消息?”
禇不凡不动声色,微笑道:“这帮兔崽子怕挨刀,不敢说。”
洪鹏冷冷道:“哦?难道贵帮中的张、马两家也不肯说出时间地点吗?”
禇不凡苦笑道:“自然也是如此。帮规只能管管穷兄弟,可奈何不了他们。他们有钱,我这个当帮主的自然也得让着他们几分啦!”
洪鹏道:“帮主可有什么打算吗?如果帮主有意,咱们两家可以合作,那样岂不更好?”
禇不凡点点头道:“眼下我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法子来了,只能派人日夜监视,一有动静,我自会通知洪头儿。”
洪鹏大喜道:“禇帮主肯大力协助破案,洪某这里先谢谢了。”
禇不凡嘻嘻一笑,拱手而别。洪鹏点了点头,几个捕快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一个黑衣大汉在不远处低低冷笑了一声。
洪鹏虽因上峰催促甚急而烦恼,但烦恼归烦恼,太累了还是要睡觉。
洪鹏是抓贼的人,当然对“贼”们十分熟悉,他连扬州城里有多少个暗娼、每个暗娼住在哪里都了如指掌。
洪鹏黄昏时分并没有回家,他一见老婆那张皮肉松弛的脸就感到憋闷,因此他晚上,时常到那些暗娼家“办案”。
洪鹏拐进一条小巷,在一户人家门口停下,轻轻敲了敲门,那扇门很快开了条缝,洪鹏一闪身就进去了。
他没有察觉巷口转出一个黑衣大汉,他的心早已飞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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