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占便宜,可别怪姑奶奶给你好瞧!”
骂着,手在他的小腹上捣了一拳,可是那汉子手脚还在乱动,人却俯趴在地下起不来了,后脑杓上开了一个大圆孔,红的血,白的脑浆,正从圆孔中往外冒,原来他已经中了一枪,枪弹从他的后脑壳上穿进去!
贺小娥手中的短枪口中还在冒烟,那一枪是她开的,另一个汉子大急道:“娥……娥姑娘,你这是干什么?”
贺小娥傻傻地道:“银花是大娘的亲妹子,她虽然犯了错,自有大娘用寨规处置,咱们可没权处置她,孙德居然想公报私仇作贱地,我当然要阻止。”
那汉子吃吃地道:“可是刚才你看见的,是银花姑娘先动的蛮,孙德没办法。”
“笑话,他能躲得了第一脚,难道躲不过第二脚,这王八旦分明是没安好心,有一回他偷看银花姑娘洗澡,叫她给抓住了,割下了一只耳朵,他一直怀恨在心,现在有机会就想报复了,银花姑娘背叛大寨,不一定是死罪,因为大娘很看重她的一手枪法,送回大寨要是没事儿,岂不害我们遭殃,人是我杀的,我会负责,你还不快上去捆人!”
那个叫瘦麻杆儿的汉子以怀疑的眼光看贺小娥,顿了一顿才道:“我……我没带绳子出来!”
“混蛋,你们看见我制住了人,为什么不带绳子出来!”
“我没想到这些,我这就去拿!”
他的身子慢慢向后倒退,手中的枪却一直戒备地比着,而且还防着贺小娥。
贺小娥的眼睛也朝他看着,情形很明显,她正在找机会一下子摆平这家伙,可是这家伙也很精明,不但退得很小心,而且也退得很快,贺小娥想是知道他的枪法很准,不敢造次,瘦麻杆儿一退到屋子里,贺小娥忙道:“银花,快把长枪的子弹装好,把那家伙给解决了!”
苗银花吁了口气:“娥姊,原来你是假的……”
贺小娥道:“我听见你跟这边跟祁少爷谈话,心里直着急,因为你不知道这两个家伙的底细!”
“你知道她们吗?”
“我是后来才发现的,那是他们偷偷跟大娘的人连络叫我碰上了,接着大娘传来了口讯,把他们交给我……”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
“一来是大娘吩咐过不让你知道,二则是我清楚你的脾气,知道他们的底子后,你一定不容不下他们,那样一来,大娘很可能另外再派人来,你我都不知道,反而会误事儿,倒不如留着他们的好,刚才你在这边说好了,我真急得要命,只有跟刘大娘商量好了,让她把枪交给我!”
刘老好笑道:“银姑娘,你的枪法虽好,可是太没心机,令姊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会放你们几个人在此,不另外布椿的,贺家妹子一跟我说,我也担足了心事儿,有两枝枪在屋子里招呼着,你们谁都逃不了,而且这两个家伙平时鬼头鬼脑,貌不惊人,准是狠角色,必须要把他们哄出来,才能下手收拾。”
她转头又向贺小娥道:“贺家妹子,你的办法很妙,下手也是时候,发枪也准,可是你为什么又放过了一个呢?”
贺小娥苦笑道:“刘大娘,那一枪只是运气,我的枪法实在狗屎得很,再说那一枪我是对准背上扣机的,居然错到后脑杓上去,而且两个人里面,那个瘦麻杆儿的枪法最快,要是我朝他动枪,恐怕我还没举手,已经被他摆平下来了,我倒不是怕死,我只怕把大伙给害了!”
苗银花道:“娥姊的枪法我是知道的,面对面的人,她还能给打空了,那一枪能中在后脑杓上,只能说是那个王八蛋该死,我坐在地下,看见孙德后脑杓上开了个洞,还不相信是娥姊开的枪呢?”
祁连山却笑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正在奇怪呢,龙婶儿的身手我已经见识过了,上下地窖,一丈多高的木梯子,她两跳就上去了,连身子都不歪一下,怎么会轻易叫人把手里的枪给夺了去,敢情你们是说好了的!”
刘老好道:“贺家妹子,你的枪法不行,又何必逞能要我把枪交给你呢?早知如此,不如由我来了!”
贺小娥叹了口气:“这两块料是金花大娘插下的暗椿,都是奸猾似鬼,如果枪在你手中,他们肯出来吗?事情太急了,我没想到银花儿说变就变,想通知她都来不及?”
苗银花把地下的长枪拾了起来,伸手一摸衣兜,才失声道:“糟了,我忘了把子弹带出来,还放在屋子里!”
贺小娥急急道:“怎么会呢,你不是随身带着的吗?”
苗银花道:“我也没想到会急着要用,把兜儿里的八发都装进了膛,另外一条弹带没放在身边,怪要怪祁少爷来得太急,我端了枪就出来了!”
她抛去了长枪,却把孙德的那枝枪给拾了起来,掂了掂份量笑道:“还好!这王八旦人长得不怎么样,使用的家伙倒是挺上手的,这枝莲蓬头在大漠上还找不出几枝呢,照市价估计,最少也得七八十大洋一杆,我姊姊拼命攒私房,原来都是贴着这些王八旦了!”
身子一踪,起得十分俐落,扬着枪道:“有这枝玩意儿就行了,不要长枪,我也能把那王八羔子给放倒下来!”
刘老好也接过贺小娥手中的枪:“大妹子,我老姊姊跟你一起进去,多少也能给你帮着点儿!”
范五上前道:“葫芦娘子,这是我们的事儿,不能让你冒险,把枪借给我,我去好了!”
刘老好一笑道:“范五不是我小看你,你行吗?”
范五道:“我在沙漠上作向导,带着人进进出出,总还有几手儿,你这种小玩意我没使过,但是绝不会太离谱,五丈之内,我有把握把人放倒下来。”
刘老好笑道:“两丈之内,你能打香头儿吗?”
范五道:“不能,别说家伙不对,就是使我自己那根大德国造的毛瑟,我也没这么大的能耐,不过这又不是比枪法,能盖住人就行,不必在对方身上插好香头再点着放吧。”
刘老好笑道:“没这个能耐,你还是乖乖的在外面呆着吧,对方窝在屋子里,可不会像个木头人似的伸着头等你打来,大家都要仗着掩护,抽冷子冒上一枪,也许只能看见一点边儿,冒出半个脑袋晃一晃,如果不能及时出手放倒对方,你就躺下不能动了!”
说着轻轻一拖苗银花,两个人向屋子慢慢地掩过去,她们虽然未曾经过配合,却似乎都很有经验,一个人在行动时,另一个就静止掩护。
那个瘦麻杆儿一共在窗口探了两次头,但都是刚冒了点影儿就被刘老好与苗银花一人一枪给盖了回去。
这倒不是她们的枪法不准,而是她们此刻所处的形势太劣,由这儿到门前,都是没有掩护的平地。她们必须匍匐着前进,以减少目标。但对方却是有掩蔽的,如果双方能算准了对轰,外面吃亏就大了!
所好她们是两个人,而且都有一手好枪法,只要瞧见门窗处闪动一点影子,就是一枪过去,使得躲在屋里的人不敢探头出来看一眼。因为她们的枪实在很准,只要有影子闪动的地方,她们的枪弹总能及时地追到那个位置。
范五站在远处瞧着,不禁呆了道:“真想不到,刘家寨上颠倒众生的葫芦娘子居然有这么高的身手!”
贺小娥冷笑道:“这让你长了见识了,沙漠上处处卧虎藏龙,就是半开门里的娘儿也比你这大男人强!”
范五只有朝她发出一声苦笑,拱拱手道:“小娥!对你们姊儿俩,我只有说一声抱歉,以前我实在是不知道你有心脱离那个圈子,所以才不敢接受你们的好意!”
贺小娥乜了他一眼,口角含笑道:“现在你后悔了?”
范五摊开双手,作了个无可奈何的苦笑:“不,不后悔,以前是我瞧不上你们,现在则是不敢高攀,刚才银花骂了我一顿,使我心服口服,我这个堂堂大男人,无论是胆气、魄力、以及身手,都比你们差多了,你们在那么险恶的环境下,还敢拼死挣扎,我却瞻前顾后……”
贺小娥笑道:“你范五爷是义薄云天,为了怕连累朋友,所以才不惜屈志辱身,比我们自甘下贱堕落高尚多了……”
范五苦笑一声:“小娥,你何必还要讽刺我呢,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块料,说是为朋友而自污,那只是为自己挣个好看而已,我实在是没勇气反抗而已,尤其我知道对手是白狼老大时,只有乖乖地认了,白狼寨的势力我知道的,他要对付我,反抗只有死路一条,我是怕死。”
贺小娥哦了一声:“那么今天你怎么又突然硬起来,不怕死了,你故意找上了葫芦娘子的碴儿,不是存心抖露一切,要反击白狼寨了。”
范五叹了口气,又看了小金铃儿与祁连山一眼,然后才有点羞愧地道:“现在,我不妨直说了吧,我以前也是在兰州混过,葫芦娘子也许不记得了,我却认识她,更知道她后来跟天风牧场的龙八打得火热,葫芦娘子落脚在这儿,龙八爷每年总要来相会两三次,这一切都落在我的眼里,甚至于葫芦娘子除了龙八爷之外,不再接别的客人,我也留在心上了!”
贺小娥脸泛异色,小金铃儿也诧然地:“范五爷,你倒是个有心人,居然这些事都留上意了?”
范五苦笑一声:“江湖道闯老了,心眼儿总是多一点,只要留心,很多事都可以想到个究竟,葫芦娘子既然在这儿落脚,偏又有那些妆点,很明显,她到这儿不是为捞的,那一定是另有目的,八成儿是龙八爷要她在这儿做个眼线,留神一下江湖上有谁对天风牧场怀着歹心,也就是说,她们根本就是天风牧场的人,而天马行空祁大爷又是唯一能吃得住白狼老大的人……”
祁连山一笑:“范老哥的观察很周密,只是还没有深入,龙婶儿在此地的事,家父亦不知道,那完全是龙叔的一片忠心,如果家父得知,断然不会同意的!”
范五叹了口气:“这点我也想到过,祁大爷威名远震,行事讲求光明,天风牧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