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十分虚弱。
一清道:“师叔放心,弟子会遵照你老人家的意思的。”
“这样就好。”天还上人微微颔首,抬目望望卓玉祥,声音低弱的道:
“白施主需要‘伏虎丹’,老僧房内,尚存一瓶,一善可去取来,交与卓施主,积尽老僧心意……”
话声越说越低,双目也渐渐闭了下去,一望而知已经撒手尘寰。
一清、一善口中低诵佛号,朝天还上人遗体合十拜了一拜,才行站起来。
一清道:“师弟,白施主伤势极重,你快到师叔禅房中去把‘伏虎丹’取来!”
一善躬身应“是”,匆匆往后进去。
一清和尚转身向五百僧侣宣布师叔已经因寂。五百僧侣因监寺大师虽然勾结贼党,几乎使峨嵋派沦为魔爪,但因老方丈平日不问尘事。寺中一叨都山监寺大师主持,不无辛劳,大家听到他撒手西去,也不禁纷纷跪下,口喧佛号不止。
一时大雄宝殿上,一片喧佛之声,倒也十分庄严肃穆。
不多一回,一善取了“伏虎丹”回来,交与卓玉祥。
卓玉祥连声称谢,接过之后,收入怀中,然后举玉多罗叶,大声说道:
“诸位大师父,在下当日奉天破老师父遗命,要在下完成老师父两件心愿,一件是代他清理门户,查出杀害老师父的真凶。这件事目前已经水落石出,在下对老师父,对诸位大师也总算有了交代……”
五百僧侣虽然谁都没有说话,但从他们虔敬恭聆的神色上,可以看出对卓玉祥有着万分感叹之心。
卓玉祥右手依然高举着玉多罗叶,接着道:“老师父第二个心愿,是要在下以贵派掌门玉符,立一位掌门人,现在在下就代替老师父传命……”
刚说到这里,由一清、一善为首,率同五百僧侣,一齐跪了下来。
卓玉祥高声道:
“贵流掌门人一职,由老师父门下首席弟子一清担任。”
五百僧侣俯伏在地,同声说道:
“敬尊老方丈遗命。”
然后一齐站起,依然合十恭立。
卓玉祥放下右手,说道:
“请一清大师父上来,接受掌门玉符。”
一清和尚合十领命,走上几步,朝玉多罗叶行了大礼,卓玉祥才双手递过,一面以“传音入密”说道:
“贵流尚有一招镇山掌法,历代均只传掌门人一人,在下奉老师父遗命,代传掌门人,此事十分秘密,不能当众宣布,今晚当把这招掌法奉告,大师父不可忘了。”
一清和尚接过玉符,肃然道:
“卓施主对敝派恩同再造,请接受贫僧一拜。”
说罢,俯身拜了下去。
五百僧侣也跟着新任掌门人一齐俯身跪拜下去。
卓玉祥连忙闪身避开,连连拱拱手道:
“诸位大师父快快请起,在下如何敢当?”
一清大师率众站起,朝众僧道:“大家可以退下去了。”
一面朝一善说道:
“师弟,你要人把师叔遗体和唐老施主(唐老七)遗体,先抬到偏殿上去。”
一善躬身道:“小弟遵命。”
当下就由几个僧人把天还上人和唐老七的尸体运走,其余僧侣也合十一礼,鱼贯退去。
三元会的田纵、田横和闻桂香三人,也在此时,走了进来。何文秀看的奇怪,问道:
“他们人呢?”
闻桂香道:“简三堡主和齐元宏、张月娇等人,都已走啦,会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何文秀目中冷芒飞闪,冷冷一笑道:
“咱们三元会从现在起,就和神龙令势不两立,他们怕事的,只管让他们走好了。”
闻桂香迟疑了下,忍不住问道:
“会主怎么会担任他们西路总令主的呢?”
何文秀轻轻叹息一声道:
“此事说来话长,但也可以简单的说,就是神龙令派人送来了一份聘书,要找担任他们西路总令主,而那份聘书上,就沾有一种慢性剧毒,只要沾上一点,就会渗入骨中……”
闻桂香吃惊的道:
“会主中了他们的剧毒!”
她关心他,犹胜过关心她自己,接着偏头问道:
“会主不是也精于解毒么?附在聘书上的一点剧毒,自然难不倒你了。”
何文秀微微一笑道:
“你以为我能破唐门剧毒,就能解天下奇毒了,哈哈,在下幼年就博览群书,也涉猎过不少医书,但潜心研究解毒之道,还是在中了神龙令附骨奇毒之后的事。”
闻桂香听得更是吃惊,说道:
“这么说会主中毒已有多年了。”
“五年。”何文秀潇洒的摇了摇手中摺扇,缓缓说道:
“不是何某夸口,别人用二三十年心力,去研究解毒之药,何某有五年功夫,就赶得上人家,像唐门‘消形蚀骨散’,三百年来,视为独门秘方,何某举手之间,就把它破解了。”
闻桂香喜道:
“会主对神龙令的‘附骨奇毒’,那一定也有了破解之法了。”
“没有。”
何文秀微微摇头道:
“何某穷究医典,翻阅药籍,发现附骨奇毒,无药可解。”
闻桂香花容失色,颤声道:
“那……难道神龙令也没有解药?”
“只怕也是没有。”何文秀接着道:
“唯据在下所知,普天之下,只有一物可解……”
闻桂香道:
“那是什么呢?”
何文秀道:“骊龙辟毒珠。”
闻桂香目光一转,瞥了卓玉祥一跟,问道:
“会主说的,就是……”
何文秀淡淡一笑道:
“不错,就是卓老弟的那颗辟毒珠,神龙令一再不肯放过卓老弟,也就是因为卓老弟有此一珠,是神龙令唯一的克星之故。”
卓玉祥拱拱手道:
“方才多蒙何会主仗义相助,毅然脱难神龙令,何会主身中附骨奇毒,既需辟毒珠祛毒,在下自当奉上,这是义不容辞之事。”
何文秀点头笑道:
“在下正需此珠,卓老弟如肯惠借,在下先行谢了。”
闻桂香道:“卓少侠肯借辟毒珠,解除何会主身中之毒,咱们之间的过节,就此一笔勾消了。”何文秀大笑道:
“咱们之间,本无过节可言,何用勾消,倒是今后咱们在江湖上合作的机会多着呢!”
盖世豪道:
“何会主说得极是,神龙令利用剧毒,胁逼武林同道,咱们必须密切合作,才能把他消灭。”
说话之间,白玉霜汗出如雨,口中呻吟一声,缓缓睁开眼来,但她只睁眼望了众人一眼,又缓缓闭上。
慕容贞低声叫道:“白姊姊,你好些了吗?”
何文秀忙道:
“慕容姑娘,白姑娘此时刚从昏迷中醒来,你不可惊吵她,她中的散功之毒,经辟毒珠化解,但体内伤势未愈,真元大伤,此时快给她服下两颗‘伏虎丹’,再有一日休养,大概可以无事了。”
慕容贞望望他,问道:
“伏虎丹真能治好白姊姊的伤么?”
何文秀道:
“伏虎丹是昔年峨嵋始祖开话大师传下来的神方,举凡真气受损,内外重伤,一丸即能起死回生。在下前日伤势比白姑娘要重得多,只服了一丸,不是很快就复元了,你喂她服下两颗,自然很快就可痊愈了。”
慕容贞点点头道:“那我就喂她。”
当下取出瓷瓶,拔开瓶塞,倾出两颗“伏虎丹”喂给白玉霜服下。
一清大师合十道:“白姑娘服药之后,需要静养,几位女施主还是请到客舍休息的好。”
吕琼瑶道:“大师说得极是,白姐姐、慕容妹子,咱们先扶白姊姊进去。”
慕容贞道:“也好。”
一面从白玉霜掌心取下辟毒珠,交到卓玉祥手中,说道:
“卓大哥,何会主需要此珠,盖老大他们,也要用此珠解毒呢!”
这话明着是对卓玉祥说的,却暗示他,对何文秀须得小心,盖老大等七人,也全仗此珠解毒。
卓玉祥接过珠子,就递给了何文秀,含笑道:
“何会主请先试试,此珠能否解去‘附骨奇毒’?”
何文秀接过,笑道:
“兄弟暂借此珠,只须一盏热茶工夫就够了。”
一清大师道:“诸位是否也请到客室待茶?”
何文秀道:“大师不用张罗,这里还有唐思恭尚未发落,我看大家就在这里的好。”
他因辟毒珠在自己手中,怕众人不放心,故而说出要仍然留在大殿上。
一清大师答应一声,回身朝慕容贞三人合十道:
“那就请三位女施主扶起白姑娘,请随贫僧来。”
薄一刀道:“卓少侠在这里照顾,由兄弟进去,也可以在门外替慕容姑娘她们打个接尖。”
一清大师笑了笑,合十道:
“薄老大,你只管放心,贫僧已经要一善师弟率同本寺僧侣,在敝寺内外,严密戒备,你和卓少侠还是留在殿上。等大家解了身上‘附骨奇毒’,也该问问唐老施主神龙令老巢究在何处,他们还有些什么阴谋,才是正经!”
薄一刀点头笑道:
“不错啊,大师当上当家方丈,果然有我佛灵光照顶,见解就不同了,兄弟一切听你的就是了。”
一清大师双手合十,低喧一声佛号,领着慕容贞、吕琼瑶、苏飞娘三人,扶了白玉霜往殿左一道侧门行去。
何文秀等她们走后,就转身朝紫面阎罗盖世豪拱拱手道:
“盖老大,兄弟那就不客气,先要运气解毒了。”
说罢,左手握珠,席地坐下,闭目不语,运起功来。
闻桂香和田横、田纵三人,立即移步上来,两上站在何文秀身后,闻桂香则站到了何文秀的侧面,算是给他护法。
薄一刀、盖世豪几人,也各自在板凳上坐下,守着毒龙唐思恭。
寺里的少沙弥早巳替大家沏了一壶香茗,放在桌上。
白衣秀士文成章取过几只茶碗,替大家倒了茶。
薄一刀用手指叩着桌面,道:“多谢文兄。”
说到这里,忽然道:
“方才还有一个邛崃老道,怎的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