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驸马,如此多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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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驸马,如此多娇-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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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这么看。钟离陌坐于桌前,身后低头之人字字句句详细说着,中途停顿一下,接着说道:“沈凝之自大前天半夜离开清心宫后到昨夜又于清心宫中侍寝,皇上对他依然如往常,并无特别之处。哦对,最近太医院送了许多药材补物到朝晖轩,好像是皇上的吩咐。”

钟离陌抬起头来看向报备的人。

有那么一瞬,她甚至要说出心中的事来,那无人可说,无人可诉的心事。从来没想到,会有人轻而易举就看出她心中的愁绪,会有人仅仅凭一片太医院送来的神芝就一句话说击中她心中最不愿示人的柔软处,明明知事明礼如他,却会不顾她的呵斥来劝慰她放下心中的牵绊,珍惜尚在自己身边的母亲。

宣华肯定地开口:“给他送去,我早就不咳了。”

“那要是我真的让你陪在了我身边呢?”宣华看向他,说道:“不知道你做了男宠,是什么样子?”

“那个公主不是还一口都没喝吗?听说是治咳嗽很好的蜜。”玉竹不舍道。

埙?钟离陌立刻便想起了那天她躺在床上,手中拿着的东西。而后,便是她落水的地点……鹄临池。鹄临池,就在太乐署旁边,那天她是去太乐署了的?伶人,是什么样的伶人,能让她天天留在卧房中,还是她又有什么打算?

她恨那个高高在上的国君,恨她的无情,然而她却关心起了她,却破例地送了这些专留于帝王的珍贵药材。

宣华看看他,轻声问:“你父母呢?”

宣华起身开门看向外面,只见走廊横梁上刻了小小一个图案,正是她先前与钟离陌商定的约见暗号。

她对她,又岂只是芥蒂,岂只是不满,岂只是怨?她恨,真的恨,恨那个人的无情,恨那个人的心狠,恨这被她一手控制的命运……做梦都想有一天,自己成为胜利者站在她面前,问她:母皇,成者王败者寇,现在你的心里,是不是有吃惊,有害怕呢?你又知不知道,当我被你的男宠骗,当我亲眼看到自己的父亲化为白骨,当我明白一切真相还要诚惶诚恐地跪在你面前当什么都不曾有,亲手灌下自己整整两碗堕胎药,对着你哭泣,用命来赌你那微弱的母爱时,我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

宣华十分不以为意,笑道:“什么心事?我可是十分专心地吹着。”

闭眼聆听,而后笑了起来,“先生,听说外面有人传言你成了我的男宠,不知你听到了没。”

想到这个词,钟离陌重新转身,开门出房。

“我忘了。”宣华说着,伸手摸了摸那青花的瓷碗,尚有些热度,端过来缓缓舀起一口来送入口中,心中浮起各样的感觉来,不想喝,却又努力让自己吞下。然而又将碗推开,“果真是冷了,恐怕是要让玉竹拿去热了。”

第一次,岑霏露出发怔的神情,脸上有愕然,有吃惊,甚至有些不好意思,在对上她眸子时竟立刻低下了头去,口齿有些不伶俐道:“公主……公主说笑吧。”说完,不自然地咳了两声。

一时间,心里有些痛快,又一时,心里又有些对自我的嘲讽。痛快什么呢?这是小女人对心上人惯用的伎俩吧,就像当初何青仪误以为她与霍铮相好时而故意和钟楚接近,让霍铮心中吃味一般……那个时候,自己的心中也是吃味,也是不舒服的,钟楚也如此说:答应何青仪,顺便也是让她吃一下醋。

他想了想有关这消息的详细内容,又继续道:“宣华公主自搬入宫中后原本就少出门,上次落水后更是每日闭门不出,应是受了风寒,所以引起了皇上的重视。”

银面卫回道:“这倒不知,或许是别有心思,虽然每天闭门不出,可却听说每天都召了太乐署的伶人至朝晖轩,在卧房中一待就是一整天,到底是为何不出门,也只有公主自己知道了。”

还以为谁都会吃醋么?恐怕所有人会他都不会吧,一个岑霏,又算得了什么?

意识到大阁领略不同于之前的态度,似乎对这消息较之前的关注,报备的人又接着说道:“有些药还是极为珍贵,专为皇上准备的药。”

银面卫慌忙回答:“宣华公主与男人的纠缠向来就多,那吹埙的伶人只是个小教头,除得长得可以,背景十分简单并无可疑之处,属下以为这样的消息并不足以上报,所以……”

“是。”银面卫退身至门口,才转身,便听身后轻而冷的声音传来:“等等。”

岑霏奏完最后的曲子,不以为意地轻笑道:“宫中清闲,自然要聊些趣事来渡日。”

宣华意外地看向她,只见她着急道:“公主,他来了。”在她还愣着时,玉竹忙指向门外,“门外,横梁上,有图案。”

“应是刚刚才刻上的,刚才奴婢出门是好像看见了一抹黑影,意外之下抬头,这才看到了横梁上的这个。”

岑霏在她的呵斥下沉默下来,随后又看向她,终是开口道:“公主,臣虽自小无父母,可臣却知道世间最不该有芥蒂的便是子女父母。”8400407

宣华忍不住地笑,朝外唤道:“玉竹……”

银面卫立刻答道:“伶人是自宣华公主落水后每日去朝晖轩的,好像是教公主吹埙,至于那伶人的官职姓名……属下亦不知。”

谁要她的关心,谁要她的怜悯,她不把她当母亲,自己也没有把她当母亲,她何必做这些事?

“这暗号什么时候有的?”关了门,宣华立刻问。

岑霏没有立刻拿起埙,而是静坐了片刻,吹起第一声。一声、二声……她不曾听过,却似听见忘忧曲一般缓缓趋散心中阴云。

抬头,见岑霏正看着自己。

宣华看着眼前的汤碗,怔怔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

无要事,她是不愿见他的,她也曾不只一次地说过,让他没事不要擅闯朝晖轩,他再去,无非就是得来她一阵厌烦的神情与目光。而这……不知从何时起,他不愿看到。

是,何至严惩到哪里去?可是她的身休明明不如以前,她明明就体虚,受不得一点寒凉……

那样的眼神,让她莫名地觉得不安,竟是逃避似的立刻垂下了眼帘。

岑霏神情默然,一会儿才说道:“不如昨日。”

宣华吃惊又不敢相信,立刻问:“为何?”

“臣……臣是受凉了……”岑霏说着,有些局促地从椅上起来,说道:“那臣……先告退了。”话完,未待她回话便急退了两步,转身离去。

隔了一日,宣华才找机会到事先约定的地方。竟然真的盖了座竹屋,竟然已经盖完。zfkr。

岑霏看向桌上埙谱旁放着的个青花的瓷碗,那是不久前玉竹送来的,让她喝她却说热了先放放,让玉竹先出去,然而直到现在里面汤料都要冷了她还没喝一口。淡淡的声音,岑霏说道:“因为这神芝红枣汤。这汤极为珍贵,公主却将它放冷了不喝。”

朝晖轩内,宣华与岑霏在卧房内的圆桌相邻而坐,两个面前放着埙谱,宣华手捧着埙,对着谱子吹完最后的曲调,抬头来看向岑霏。

“嗯,下去吧。”钟离陌回,低下头去继续看手上似从别处传来密封着的信。

玉竹进来,她便吩咐道:“待会把昨天那瓶枇杷蜜给岑先生送去。”

宣华点点头,转身回里边,口中说道:“你先去吧。”

“太乐署?伶人?先前怎么没报与我?”钟离陌立刻说道。

“是。”玉竹不得不遵命退下,才出去一会儿,却立刻又跑了进来,连门都没敲。

如果玉竹没看错,那也就是说:刚刚,他来过了?是才来一会儿,还是早已到来,一直在横梁上?或者,就算不是一直在,刻那图案时岑霏应该还没走吧,那听力那么好的他是不是听到了她对岑霏说的那句话?那句……有关男宠的话?

“你……”宣华立刻看向他,口中回道:“我对母皇会有什么芥蒂,先生休得胡言!”

“下去详查。”钟离陌发话道。

“大阁领。”银面卫回过声,低头道:“大阁领还有何吩咐?”

“是,属下立刻去办。”

那夜的血腥弥漫,那夜的光火冲天,那夜的杀戮叫喊……还有那个伤她至深的男人,那个她只在梦里见到过的孩子,那钻心蚀骨的痛……

几乎是立刻就想去朝晖轩,可理智又马上回来。这有什么好去的?她的母亲风流,她也遗传到了风流,这有什么?她吹埙,她召伶人入卧房,这又有什么?他去朝晖轩,又是为什么?

有的时候,她会叫他岑霏。那个时候,他不是太乐署的伶人,不是来教她埙的,只是那个夜里能在暗处陪伴她,能深知她笑容底下的心,以一首曲子的宽慰她的人。

宣华又笑道:“我可不爱说笑。今天就学到这儿了,不如先生先回去吧,回去想想,然后回答我……若让先生做我的男宠,先生是愿意还是不愿意。”说完,她又状似关心道:“对了,先生受凉了么,怎么咳起来了?”

岑霏摇摇头,“臣也不知,臣记事时便在教坊,里面有孤儿,有父母本就是乐籍的,也有被父母卖入教坊的,自己若是不知,教坊不会透露身世,所以臣也不知自己哪种。然而对于臣的父母,此生应该是不会见到了,臣有时也会觉得有憾。世间最幸,莫过于父母在身旁,皇上虽为国君,百事缠身,却仍关心公主,这些天让人弄了这么多补药来给公主服用,公主又为何要因一些小事受牵绊,放着汤有意不喝?”

钟离陌仍看着他。

岑霏不说话,她又说道:“信口胡诌可不行,先生倒是说说,我心里有什么心事。”

“然后呢?”钟离陌冷声问。

银面卫离去,钟离陌放下了密信,起身至门口,却又停了下来,缓缓踱回了桌旁。

岑霏看着她,十分简短地说了五个字:“公主有心事。”

“宣华公主……”话语比以往迟疑了许多,慢了许多,作一下停顿才正常起来,似乎是下意识地,恢复了以往轻轻淡淡却又不容置疑的语气,“宣华公主除了每天闭门不出,还有何异常举动?只是落水,何至严重到哪里去?”

这样说,可心里却止不住大惊。连她自己都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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