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受诸般惨酷痛苦。”
三眼灵官井鳞闻言不禁心胆皆寒,面目惨变,颤声战栗道:“冤有头,债有主,井某自信与大侠无冤无仇,大侠如此处置太过!”
话声方落,只觉左腿上经被巨力碰断,痛得厉嚎一声,全身高跃三尺,蓬咚坠下,冷汗如雨淌下。
青衣老者略一沉吟,颔首微笑道:“也罢,老朽也不能处置太过,得放手时且放手,容你一个悔悟向善的机会。”话声一顿,又道:“不过你要尽量供实,毫不隐瞒才是。”
在青衣老者威迫甘言之下,井鳞照实说出叶超尘篡占少林掌门始未经过,并将囚禁了尘上人等在峻极峰上。
三眼灵官井鳞又道:“大侠想救出了尘上人恐怕非易,因为峻极峰上下暗桩密布,均是身负上乘武功能手,传声告警,叶超尘必先下手为强,毁尸灭迹,那时大侠不但害了少林掌门人性命,事无佐证,而且反助叶超尘暗遂心愿。”
青衣老者闻言暗暗点头,知井鳞之言不差,不禁两道眉峰浓聚,道:“叶超尘为何留下了尘上人性命!”
井鳞答道:“叶超尘恐杀戮太重,属下生出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之念,他如今网罗的都是污合之众,仅井某等三数人相随多年可供心腹,万一离心叛异,岂不前功尽弃,付之东流么?故示宽厚收拾人心。”
青衣老者闻言不由计上心来,伸指一点井鳞“期门穴”下五分。
三眼灵官井鳞顿感痛苦尽失,但仍瘫软乏力。
只见青衣老者微笑道:“谅井老师可任意出入峻极峰顶。”
三眼灵宫井鳞闻言不由一怔,体会出青衣老者话中涵意,黯然苦笑道:“不敢相瞒大侠,井某虽有出入峻极峰之权,但无救出了尘上人之能。”
青衣老者哈哈大笑道:“此事不劳井老师费心,老朽自有妙计。”
说时突然面色微变,两指迅如电光石火点在井鳞睡穴上,井鳞应指倒下,老者猿臂一探抄住,将井鳞躯体藏于隐处。
第十七章 八方风雨会中州
蓦地——
五条人影疾如流星而至,现出五个灰衣僧人,貌像怪异阴沉,一望而知为绿林剧寇扮出,动作神情流露出绿林习气。
五僧见青衣老者卓立林中,不由一愕,一个头大身矮僧人道:“本山已成是非之地,施主请离去为妙。”
青衣老者微笑道:“贵掌门有函相召,故不辞迢迢千里兼程赶来,怎么大师竟欲赶走老朽。”
头大增人闻言疑云顿生,合掌施礼道:“既然如此,施主为何不远赴五乳峰敝寺,在此何为。”
老者面色一沉,怒道:“老朽一日一夜奔波了九百余里,疾乏困顿,倦极愿服,到了贵寺后想睡也睡不成了,老朽要偷半日闲,大师无须噜嗦,日落时分老朽必赶到少林。”
“那么请施主赐告姓名,贫僧回寺禀知掌门人,以免失礼。”
青衣老者哈哈大笑道:“我看不必了,贵掌门人见了老朽,自然知道。”
头大僧人闻言略一沉吟,摇首道:“贫僧等职司巡山,来历不明之人丝毫不能徇情,尽须查问,以妨奸究,知情不报,更获重罪。”
青衣老者面色微变,沉声道:“你是说老朽有意欺骗!”
那僧人答道:“贫僧并无说出此话,须知敝掌门人发出武林贴,贴上已书明登山途径,沿途自有接引,施主我行我素,能不使贫僧心疑。”
“依你之见呢?”青衣老者语气似若不善。
“施主既是应邀而来,何妨由贫僧接引。”
青衣老者摇首道:“不行!老朽浮云野鹤,不耐拘束,如今改变心意,不愿赴贵掌门之约。”
一个蟹面凸睛凶僧右手疾向肩头挽去,一声簧鸣轻震,一口缅钢长剑青光电奔夺鞘而出,振腕攻去。
舒卷青虹如练飞出九点寒星,射向老者胸腹要害重穴。
老者神态悠闲之间,剑势奔击宛若迅雷掣电,竟似若无睹,直等到剑芒方欲触体之际,突胸腹暴缩五寸,右掌迅疾无伦挥出。
青虹乍敛,一声凄厉惨嚎腾起。
只见蟹面凸睛凶僧已横尸在地,从胸口至小腹划破两尺长口子,腔破血冒,五脏六腑溢出,死状之惨,不忍卒睹,一柄缅钢长剑不知为何落在青衣老者手中,这等惊世旷绝武功几曾见过,其余四僧不由魂飞魄散,深悔方才出言轻率,那里还敢逞强寻仇,转身图逃。
老者大喝道:“有如此容易走得了么?”说着一招“周处斩蛟”劈出。
头大身矮僧人本是黑道高手,一身武功非同寻常,却无法闪开这一招,只觉避向后方,剑势却是望自己头顶“百令”穴砍下,大骇道:“前辈且慢,贫僧有下情……”
话犹未了,剑势宛如天河倒泻而至,只觉眼前一黑,已被劈成两半。
三僧已窜出数丈开外,逃命要紧。
青衣老者一声冷笑出口,缅钢长剑脱手飞出,剑势宛如神龙天桥,虹飞惊人。
此乃剑术中最上乘之驭剑之术,青虹在三僧穿体三过,尸分六截毙命在地。
老者右手一招,缅钢长剑竟自动返回落在腕中,纵身一跃落在三眼灵官井鳞藏处抓起,一式潜龙升天,穿空如电而杳。
青衣老者身形甫告消失,数条人影疾如流星般掠至,现出金狮毒爪商六奇等人。
商六奇目光锐厉,一见五僧死状,就知遇上了极厉害的高人,不由骇然变色,大喝道:“搜山!”
人影飞射,分向四外扑去。
晨雾弥漫,嵩山在虚无飘渺中,东方疏星未落,天色露出一线青白,劲风啸林,黄叶随风逐空飘舞。
秋深了,嵩山笼罩在萧杀凄凉中。
山道上现出三眼灵官井鳞身影飞奔着,他一手捉着四肢已残,神智不清的天河鬼叟,望五乳峰下少林寺奔去。
少林寺中松径无人,隐闻梵呗,显得无比宁静,殊不知这宁静之后隐藏着血腥杀劫。
三眼灵宫井鳞如人无人之境,直奔寺后紫竹禅院,只见一片碗口粗径,浓翳如云的紫竹丛中,座落一幢精致小巧的僧舍。
井鳞一踏进竹林,即见林中闪出一对僧人,横杖相拦,但一横即收,其中一僧道:“掌门人要见你不是一次了。”
三眼灵宫井鳞心头一震,只觉如骤了一块铅石般,寒着一张脸,三步并着两步疾掠往禅院门前。
突听院内传出叶超尘语声道:“什么人?”
井鳞低声答道:“弟子法空。”
“进来!”
井鳞跨步入室,只见叶超尘与商六奇相对盘膝坐在薄团上密语商谈,一见井鳞捉着天河鬼叟戎云虎走入,不由一愕。
叶超尘眉头一皱,道:“你为何此时返回?”
井鳞答道:“弟子为了戎云虎追出五百余里外,遇有周折,途中略受稽延所致。”
叶超尘望了戎云虎一瞥,道:“你不将戎云虎处死,反带回本山,不伯引起蜚语流谣,为少林带来一场危难么?”
井鳞答道:“戎云虎落得这般情景并非弟子所为,据闻五皇子事败与戎云虎大有牵连,是以弟子不惜为难,用声东击西,釜底抽薪之计将他救出,掌门人试试能否恢复戎云虎神智,使他说话。”
叶超尘缓缓立起,仔细察视戎云虎,须臾,摇首道:“戎云虎无法可救,此人所用的手法奇奥绝伦,但不知此人是谁?”目中现出骇异的神光。
井鳞答道:“匡道扬!”
声犹未落,金狮毒爪商六奇惊得跳了起来,道:“竟是他么?掌门人此事诚堪忧虑,昨日五人之死显是匡道扬所为。”
叶超尘面色如罩一重浓霜,沉声道:“匡道扬虽出身少林俗家,艺获真传,但未必具有剑法最绝顶驭剑功夫?不过匡道扬熟知少林家事甚详,此点不可不妨。”
商六奇道:“掌门人不可优柔寡断,不如将异己者毁尸灭迹,杜绝后患,一面计诱匡道扬返山杀之灭口。”
井鳞道:“商山主之言固然成理,但不甚妥当,少林寺僧几三千之众,若掌门人一反从前执法严苛,恐不免引起疑窦,众口烁金,掌门人将难安于位。”
叶超尘颔首道:“你此话对极,老衲此举做得秘密已极,任谁都不知囚禁之处。”
这话显然是说与商六奇听。
商六奇心中不由生起一种反感,道:“掌门人睿智绝伦,商某望尘莫及,但连井老师也不知情么?”
叶超尘微笑摇首道:“老衲独任其难,虽亲信心腹亦不知情,正如孟德之言,罪在孤身,其余皆不足道也。”说罢哈哈大笑。
商六奇暗惊道:“这老儿端的心机超人,委实难以算计。”
其实叶超尘防商六奇同床异梦,尽知心腹,恐井鳞难防毒手逼供。
突由竹林外传来朗朗高声道:“禀掌门人,登封县杨大人到。”
叶超尘心中一怔,道:“这登封知县来少林为了何事?”忙高声道:“本座出迎。”大袖一挥,疾掠而出。
三眼灵宫井鳞与金狮毒爪商六奇惊疑地相互望了一眼,抓起戎云虎退入暗室中。
但听叶超尘与一苍老语声笑谈走来,门外人影闪动,一个穿着七品顶戴老叟与叶超尘先后而入,分宾主落坐,叶超尘韵献香茗。
那登封知县拱手笑道:“李制军岳母新故,制军幼年深受其岳母抚育重恩,闻知方丈乃当世高僧,欲假贵寺,请方丈设坛超度亡魂七日……”
叶超尘心中大急,正待启齿推动,杨知县含笑接道:“方丈不必推辞,李制军已从省城起程,萍暮时分当赶至贵寺,本县先行来此准备一切,请方丈速速安排,以免临时慌乱。”
叶超尘不由暗暗叫苦,只得合掌稽首道:“既然如此,贫僧敢不遵命。”
杨知县紧随着叶超尘张罗佛坛,随带来三班卫役准备酒食供应。
这一来,布置森严的少林寺顿现慌乱失序,尤其叶超尘内心焦燥不安。
他不知河南总督制军是否实为超度其岳母,抑或奉了十七皇子之命有所图谋,不禁忧心如焚。
他使计摆脱那如附骨之蛆般的登封知县,迳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