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游话声未落,手上玫瑰茎不知怎的受了气机一引,竟然出现了自己都想不到的角度攻向追月老人。追月老人扬身跃起暴怒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苏小魂天蚕丝一回,便向酒狂攻去,其势所至,大有风云变色之威猛。酒狂冷笑一声,右手手指骄出,一道酒气便迎向天蚕丝而来。苏小魂笑道:“武状元,咱们不是说好了要联手对付这酒疯子,你还不快动手?”
武状元纳闷道:“谁与你说好……”
武状元话声未落,已看见一道酒箭迎面射来。竟是苏小魂用大势至无相般若波罗密神功引动酒狂的内功攻向武状元!武状元怒道:“酒老儿,你以为老夫怕你啦?”
武状元早对酒狂不顺眼之极,今日这等情形,怎能不好好教训这卑视孙夫子的家伙好好揍他一顿。武状元想着,一巴掌便拍向酒箭!
酒箭化成了酒雨,落了大半到追月老人的白袍之上流了个满身。那墨游穿的是黑衣,自是大不明显,斗见追月老人狼狈象,不觉失笑出声。
这下,可真的激怒了追月老人。只听见他怒声道:“墨老头,你笑了待会儿老夫叫你笑掉大牙!”就在追月老人跃起的刹那,苏小魂微笑着面向天琴先生,道:“前辈手上的天琴,可是昔年司马相如之物?”
天琴双目精光一闪,赞道:“好眼力!此琴正是‘绿绮’。苏兄弟对制琴上也有研究?”
苏小魂一笑,道:“晋代大诗人付玄曾誉此绿绮和楚王的绕梁琴、蔡邕的焦尾琴台称为‘三大名琴’,并在所作的‘琴赋序’中大为夸耀,晚辈不才,只是耳闻。”
天琴先生仰天长笑道:“数百年来,也只有唐代的李勉手下所铸的‘乡泉’、二琴可堪相比!”
苏小魂点头道:“正是,昔年,唐代大诗人李白诗仙亦曾有‘琴赞’一诗相颂……”
天琴先生捻须笑吟道:“峰阳孤桐,石丛天骨,根老冰泉,叶苦霜月。斩为绿绮,微声发,秋风人云,万古奇绝。”
苏小魂笑道:“南宋大诗人陆游曾有诗吟‘绿绮声中酒半消’。想来此琴堪称得上是‘天琴’二字无愧!”
天琴先生注视苏小魂,叹口气道:“小朋友,老夫现在倒有些喜欢上你了,何不坐下来听一曲?”
苏小魂一笑,回头看了看后面,只见追月老人和墨游边叫边嚷地坐国棋盘前,又下起棋来了;另一端,酒狂已然自顾自饮,而武状元也摇头幌脑如同老学究似的吟颂论语。
苏小魂一笑,心里可明白得很。这些老狐狸原来早就设计好要我来印上天琴先生,方才打的热闹全是骗人,骗死苏小魂我这个大笨蛋!
苏小魂心里骂着,倒是神色自若的坐下;右手一抖,天蚕丝便引了酒狂身侧一瓶青竹酒来;从苏小魂出手到酒人口,真称得上是一气呵成、全然无滞!酒狂一愕,其余四人差点便要喝采起来。
天琴先生含笑看苏小魂如此神色自若,忍不住赞口道:“好!第五先生果然没有挑错人!老夫便为你弹奏一曲‘广陵散’!”
“‘广陵散?三国未世嵇康的‘广陵散’?”苏小魂讶道:“此天下第一名曲不是早随嵇中散消失于世间?”
天琴先生一笑,道:“此曲曾有嵇康的好友袁孝尼暗中记下,后来传到洛阳名僧思古的手下,再由古恩大师付予当时河东司户参军李良辅;最后,再由唐朝贞元年间的音乐大师吕渭修订而成。乃称‘广陵止息谱’!”
苏小魂点头赞道:“先生号称‘天琴’,无论技艺琴器,当真是无愧?”
天琴先生一笑,不复再言,双手微拨之间,琴音已起。绿绮琴,广陵散,天下第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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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榜发布!就在洛阳城最大的醉仙楼墙壁上,一纸黑箭神盟的标志,写了十人的姓名。
六臂法王也在人群之中皱眉注视:“万夫子、大悲和尚、俞傲、潜龙、钟念玉、钟玉双、苏小魂、不空大师,破尘道长,唐雷!”
六臂法王沉思了一回,便漫步进入了醉仙楼之中。醉仙楼分成左右两院。左院,专为寻芳客而设;右院则是一般旅客住宿。六臂法王走入右院之中,要了间房便到前厅用餐。此时,只见三名壮汉大摇大摆的站到自己面前。
六臂法王一愕,抬眼看见前面这三个人,两人持刀一个抱枪,煞是杀气腾腾。六臂法王皱眉道:“不知诸位壮士有何指教?”
“呸!你也配老子指教?”右边拿刀子的汉子叫道:“臭和尚,你知不知道我大哥的名头?”
六臂法王淡淡一笑,道:“老纳不知,这位施主是……”
拿刀汉子胸部一挺,指着拿枪的汉子道:“这位便是洛阳最负盛名的‘狂枪’吴勇吴老大!”
六臂法王一笑,道:“吴施主有什么指教吗?”
那吴勇冷哼一声,拿刀的汉子又叫了起来:“只是你占了我们老大的座位。这靠窗的座位可是我们老大订下的!”
六臂法王淡淡一笑,道:“恰巧,老纳也喜欢这位子!”
“你……”狂枪吴勇暴喝一声,青筋浮现,道:“拿下!”
左右持刀的汉子动作不慢,从转身、拨刀、挥出,都有相当的火候。只可惜,“相当”
是不够的,只见六臂法王微微一笑,双手合成‘不空成就佛’大手印。那是将手中中间三指相交插互扣握住,姆指、小指则相并竖起!
六臂法王稍一振动丹田气机,立即一股无可匹敌的劲气三贯而出。左右持刀的已然摔出门口之外!中间那名号称“狂枪”的吴勇,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便叫六臂法王的大手印打穿了右肩井穴!只听得吴勇惨叫一声,连扑带跌的冲到门外而去!
范老头和钟玉双看了这一幕,范老人叹道:“钟丫头,你可看清了此人的来历?”
钟玉双摇头道:“莫非此人便是黑箭神盟中人?”
范老头摇头道:“不是,他是鞑靼国把秃猛可达延可汗的国师——”
钟玉双讶道:“这喇嘛由蒙古到中原来干吗?”
范老头苦笑道:“他师弟便是噶噜札法王……”
钟玉双更加惊讶道:“那……这个和尚也是来找苏小魂麻烦的?”
“找是一定会找,”范老头笑道:“只是是友是敌还不清楚而已。”
“为什么?”钟玉双问道:“这和尚叫什么名字?”
“六臂法王!”范老头道:“听说他已近乎是得道高僧。或许,想和噶嗜札一样,借由武学证道!”
钟玉双一叹,道:“衡山传技大会,只不知道苏小魂怎样啦……”
范老头苦笑,尚未回答,已然有两名大汉肃手而立。右边的一名道:“吴勇等三人已然救治好了,正在疗伤。”
范老头点头道:“给他们三人每人百俩银子,放假回去一个月好好休养!”
“是!”右边那位立即一抱拳,退出!
另一名黑衣汉子激动道:”昨夜追踪贴洛阳榜的兄弟,已然全数殁灭了!”
范老头双肩一挑,寒声道:“尸体放在那里?”
一十六名酒仙楼的弟子,一十六具无脸尸!十六个人,脸皮已完全被割走,只剩下血肉模糊的一片!
钟玉双一皱眉,她可没有见过这么残忍的伤人法。她一回身,便要避出门外。尸体是放在后花园的精舍中,钟玉双一步踏出接受了一穹的阳光,长长吸一口气。
正此时,一股凌厉已极的杀机自室内传来;钟玉双大惊回头,骇见一座尸体跃起,掌中短刃便在此时刺人范老头体内!
钟玉双惊叫一声,跃身迎向那名杀手!那杀手一放松,自叫短刃留在范老头体内便要破窗而去。钟玉双的红玉双剑出手,两道红影如闪电,便撩住那杀手双足。那杀手狂笑,双手一翻打出一股毒烟迎住钟玉双而来!
钟玉双冷喝一声,折身右避,左手红玉剑依旧直刺!那名杀手只是冷冷一笑,身子一扬便贴住顶上屋梁朝钟玉双道:“小丫头,今天还轮不到你的祭日,别急着寻死……”
那杀手说完长笑一声,便自破屋而去。钟玉双一皱眉,急回身到范老头身旁,道:“前辈,你……”
范老头咳出一口血,强忍道:“老夫受到这刃上……七种迥力所伤……暂时……以寒尸大法息……麻……麻烦你去……找俞傲,将老夫赠予他的……紫气佛珠……借……回……”
范老头此时脸色已大为惨白,钟玉双大惊,便要出手将内力注入。范老头摇头,艰难道:“这……是寒……尸大法……,别紧张……”
钟玉双点头,站起来,道:“前辈,你放心,我立刻去找俞傲!”
六臂法王可以感觉出这座醉仙楼气氛凝重不起来。尤其是一夜之间竟由醉仙楼里放出三只大漠夜鸠,这夜鸠天生异种,一天一夜可达千里之远;难道,这楼的主人发生了什么事?
六臂法王漫步在后院庭院中,冷不防遇见一名女子双眉紧皱自前面迎来。六臂法王只见那女子垂头沉思,并没有注意到自己;他原先也只当这女子是投宿的旅客,然而细细一看却大为惊讶。只见眼前这女子无论是举手投足之间亦或气机随形,俱有成就一番宗师的味道。
六臂法王双目湛深注视那女子的刹那,那名女子似乎立即有所警觉,便抬眼望来。六臂法王暗自讶异:好快的反应,谁知眼前这女子的话才真叫人倒吞的舌头。只见那女子冷哼一声,道:“喂!大和尚,你不在鞑靼跑来这里干什么?”
六臂法王一愕,小心翼翼问道:“这位女施主,你可知老纳是……”
“还有谁?当然是六臂法王啦。”那女子叫道:“噶噜札的师弟,达延可汗把秃猛可的国师。”
六臂法王心跳了好几下,暗道了声“邪门”,又问道:“不知这位施主是……”
“钟玉双!”那女人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连姑奶奶都不认识,真佩服你有这勇气到中原来!”
“钟玉双?”六臂法王似乎突然大悟般的失声道:“‘天下最具有妇女美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