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丽山庄和铁血盟几乎酣战了大半夜。
再看面前站着的几个人,他才知道那酣战的激烈和惊心动魄。
站在他对面的是“桃园三丽”。只见这三位丽人,此时已无丽可言,人人被头散发,身上衣裳被刀剑划得破破烂烂,赵金英的左臂还受了剑伤,已包扎完毕。人人的身上都血迹斑斑,不知是自身的还是别人身上的。
在“桃园三丽”身旁的两位身材魁梧的青年汉子。其中一位身穿紫色衣裳,面皮白净,眉清目秀,一个身穿黑色衣裳,面如锅底,黑中透亮,满脸虬髯,显得威武不凡。气质超俗。
齐天柱正然环顾,就听徐美珠朝那穿紫衣、面皮白净的人嫣然一笑道:“笑峰兄,他就是齐天柱,人们说的天山老七!”
那被叫做笑峰的人闻言,点了点头,朝齐天柱躬身一礼,笑道:
“在下甄笑峰,家父是慈善堡主甄善仁,久闻齐前辈大名,今日得见乃晚生之幸!”
说完,上前潇潇洒洒的几下,便解开了齐天柱被制的穴道。
齐天柱穴道解开,霍然而起,怒目逼视着冯玉琼,气道:“丫头,欺人太甚!”
甄笑峰急忙陪笑道:“齐前辈,请您息雷霆之怒,容晚生进一言!”
齐天柱看了甄笑峰一眼,见这年轻人也就在三十左右,举止斯文有礼,谈吐文雅不俗,也不好再发怒,压了压火气,悻悻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甄笑峰又笑道:“齐前辈,玉琼妹多有得罪,晚生代她赔罪,望前辈不计前嫌,宽恕于她,至于令郎,并无丝毫伤害,即刻请前辈领回!”
齐天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异道:“真的?我那混儿子在哪儿?”
甄笑峰转头对冯玉琼一笑,温柔地道:“玉琼妹,我相信你不会不给愚兄这个面子吧!”
冯玉琼笑道:“你愿意的事,就是我愿意的事!”
这话颇具含义,再场的人没人不明白。
闻言,只见徐美珠朝门外拍了三下巴掌。
声音刚落,从门外走进那个叫小玉的少女,身后跟着一个小黑男孩。
一进屋,齐天柱一眼就认了那小黑男孩是自己的儿子齐二柱。 ’还没等儿子站住,便惊喜地扑上去,一把搂住儿子,喊道:“傻小于,你可想死爹了!”
齐二柱见抱住自己的是爹爹,也惊喜地喊了一声“爹”,泪水夺眶而出,委屈地哭起来。
刚哭了两声,突然,齐天柱猛的推开儿子,站起身叱道:“混蛋小子,净给我惹事,还有脸哭,莫哭,流眼泪算什么英雄好汉!”
齐二柱见爹爹声色俱厉,吓得止住哭声,怯怯地望着父亲,悄悄地抹着脸上的泪痕。
齐天柱转身对甄笑峰一抱拳道:“在下是个粗人,说话直来直去,你帮我的忙不会白帮,你让我怎么报答你……”
甄笑峰闻言微微一笑道:“前辈此言差矣!想我慈善堡向来以慈善的心怀对江湖上的事事人人!家父知道前辈的事后,就让晚生,前来帮忙,使你们父子团聚,晚生遂疾马赶到齐家堡,说你已离家出来,因为去贵堡耽搁,所以,今日救援这里来迟一步,险些使铁血盟得逞,况且,晚生久仰前辈大名,今日以尽薄力,也是晚生之幸!”
齐天柱一挥手,爽快地道:“我也不说别的了,你帮了我的忙,我不会忘了你,以后如用得着在下,上刀山下火海,你给个信我就到。我再问冯姑娘几句话,就领儿子回家!”
说着,转身对冯玉琼道:“冯姑娘,有两件事在下要问个明白!”
冯玉琼和甄笑峰对视一眼,转眼朝齐天柱道:“前辈有话请讲!”
齐天柱道:“一是我儿子为什么被你们抓来的?总不至于没有理由吧!抑或是单单的为了绑票当人质朝我要钱!”
冯玉琼闻言道:“我也正要告诉前辈,前些天‘万花帮’的芍药,不知从何处弄来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叫肖金萍,长得天仙一般,他说送给我们三丽山庄,因为他对二妹……”
说着,瞥了一眼徐美珠,接着说道:“他一心想博得二妹的欢心,并说,那肖金萍来自西方女儿国,她还知道雪寒珠的下落,可是,就在一天夜里,当苦儿和小玉看着那姑娘时,一时不注意被令郎解开绳子放跑了。当我们发觉时,那肖金萍已不知去向,所以,抓住了令郎……”
齐天柱回头瞥了一眼儿子。
齐二柱怯怯地低下了头,嘟道:“是那么回事,我,我还没来得及跑就让她们抓住了!……”
“别说了!”齐天柱气愤地打断儿子的话,转对冯玉琼道,“都是犬子之过,他自找苦吃!”
冯玉琼笑道:“孩子还小,不甚明事,望前辈日后多加管教!”
齐天柱闻言象挨了一巴掌,脸腾的红了,道:“我管是管了,可是,他……他妈的太不争气!”
冯玉琼道:“前辈,我想你的第二件事,必是要问那红毛宝刀哪里去了!告诉前辈,真对不起,那红毛宝刀适才小女用它与铁血盟厮杀时,被人掠了去,那人蒙着面,小女认不出是何人,真是……”
“唉!”齐天柱沉重地叹息一声道,“只是那宝刀乃是杨家祖传,不想竟因我而失落江湖,我愧对死去的六哥杨永魁,更无颜见杨家后人!我……”
他一回头,看见了儿子齐二柱。突然,劈手一个嘴巴扇过去,重重地打在齐二柱的脸上,骂道:“都是你惹的事!”
登时,齐二柱脸上印出红红的五个手印,嘴角流出了一抹殷红的鲜血。
他没有哭,只是倔强地仰着小脸蛋,睁着黑亮的眼睛愤愤地盯着冯玉琼道:“她不好,是她弄丢的刀,不是我!”
齐天柱余怒未息,一把拽住儿子骼膊喝道:“走!混小子,快跟我回家去!”
说完,朝甄笑蜂和冯玉琼等人点了点头道:“在下告辞,后会有期!”
说着,拉着儿子齐二柱出了门,扬长而去。
见齐天柱领儿子一走,屋里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黑衣人嘴角掠过一丝冷笑道:“其父其子,一对大傻瓜!”
闻言,冯玉琼一旁道:“想不到,被人们传得神乎其神的齐天柱却是这般窝囊!”说着,对一旁的小玉道:“去,把那口刀取来!”
小玉应声而出,不多时捧着那口红毛宝刀走进屋,递给了冯玉琼。
冯玉琼看了看手中的红毛宝刀,又情义深长地瞥了面前甄笑峰一眼道:“笑峰兄,玉琼借花献佛,欲将此刀献给兄长,还望兄长笑纳,日后三丽山庄的事还请兄长多多关照!”
说完,双手捧刀往甄公子面前一递,一双美目含情脉脉地注视着甄笑峰。
甄笑峰春风荡面,正欲伸手接刀,突然转面看了一眼身边的黑衣人,迟疑了一下,把刀接了过去,转身对黑衣人道:“诸葛贤弟,你看这刀如何?”
黑衣人讪讪而笑道;“宝刀美人,笑峰兄真令人嫉妒!”
甄笑峰闻言,突然仰面大笑道:“哈,哈!诸葛贤弟真会说话!”
说毕,手捧宝刀往黑衣人面前一递道:“诸葛贤弟如喜欢,此刀就送给贤弟,若无贤弟带人臂助,今日岂能击退铁血盟,以此刀相谢,不成敬意!”
此言一出,满屋人无不愕然失色。
冯玉琼脸色骤然煞白,目视甄笑峰,呆如木鸡。
黑衣人微微一笑,竟然伸手接过了那把红毛宝刀。
他看了看手中刀,又抬头看了看冯王琼身边的徐美珠,笑道:“笑峰兄够朋友!我诸葛飞虎能与笑峰兄相交可也算不枉一世,可是,这刀是冯姑娘给仁兄的爱物,内含温情,在下虽粗鲁,亦知其意,在下只有收此刀之意,而绝无夺此爱之心!”
冯玉琼闻言,脸色渐缓,依然不语。
甄笑峰瞥了冯玉琼一眼,目光颇具含义。
诸葛飞虎这时却走近了徐美珠,把刀往徐美珠面前一递,道:“徐姑娘,如不嫌在下形容丑陋,才疏学浅,在下愿以此刀相赠,寄托爱意!”
实在意外,徐美珠一时竞手足无措,她转面望了望冯玉琼,为难地道:
“这,事出唐突,小女…”
冯玉琼俊面大悦,展颜笑道:“二妹,承蒙二宫主看得起咱们姐妹,我看你还是收下吧!”
徐美珠为难道:“可是,大姐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万花帮’的芍药对小妹追恋已久,且对咱们多有帮助,我怎好负了人家心意,而与二宫主……”
诸葛飞虎道:“徐姑娘且容在下进一言,江湖中多知冯姑娘和笑峰兄私情甚笃,而却从未听说过徐姑娘和芍药之间有什么私情可言,想那芍药不过是‘万花帮’花如玉手下的一名走卒,怎配和我堂堂的八卦宫宫主相比?自生父诺葛浮图故世,八卦宫由我和哥哥主持以来,日渐兴盛,提起本宫的‘龙虎十八客’江湖中无人不知?三日前,我接到笑峰之信,让我今日来助拳,我毫无它言,带人前来,一则答笑峰兄之约,二则亦为徐姑娘……”
“二宫主!”徐美珠打断诸葛飞虎的话道:“阁下无须再说,您之心意小女心领神会。
只是那芍药对本庄确实有过不少帮助。别的不说,就说前几日,他送那肖金萍来时还说,要想办法弄到西域带到中原来的‘绝世奇珠’献给本山庄,就凭这一点,可见此能耐还是不小的,小女又怎好负了人家的心意!”
诸葛飞虎冷道:“徐姑娘,莫非那‘绝世奇珠’芍药已经献给贵山庄了!”
徐美珠道:“还不曾,但他说一定能弄到!”
诸葛飞虎正欲说话。一旁的甄笑峰笑道:“恕在下多嘴,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徐美珠道:“甄公子有话请讲!”
甄笑峰道:“徐姑娘现在是左右为难,虽然在名望和势力上诸葛贤弟远胜那芍药,而徐姑娘认为芍药能抓到肖金萍,并有可能弄到‘绝世奇珠’,那么想问一问诸葛贤弟,你可有信心抓到那肖金萍,进而再弄到那‘绝世奇珠’,倘诸葛贤弟办到了这两件事,那徐姑娘,你又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