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好醉鬼,讲得对,这几句话,我便讲不出来!」
雪娘的面色,变了一变,但是自她娇美若花的俏脸上,却立时又现出了十分动人的
笑容来,道:「好!请跟我来吧!」
在他们几个大人讲话之际,白枣儿自然一点也不知道事态的严重,她只是骨碌碌地
转动着眼睛,在雪娘转过身去时,白枣儿忽然道:「雪娘,顾叔叔为什么用绳子套住了
那大哥哥的脖子?」
雪娘笑笑道:「他们闹着玩儿!」
白枣儿笑着向顾不全等三人招手,道:「你们来啊,我们一起玩!」
金不嫌等三人,一起笑了起来,雪娘已抱着白枣儿向前走了出去,不一会,一行人
便已来到了繁花如锦的那片山坡上,雪娘的那辆马车,仍然停在山坡上,一到了马车前,
雪娘抱着白枣儿,便进了车厢。
金不嫌等三人,押着玉郎君,金不嫌和谭尽两人,并坐在车头上,顾不全仍然将刀
架在玉郎君的脖子上,喝道:「粉面玉郎君,委屈你在车顶上晒晒太阳!」
粉面玉郎君神情惊怒,顾不全接着又喝道:「上!」他手向上一提,粉面玉郎君立
时提气,和他一起向车顶上跃了上去,粉面玉郎君可半分也不敢慢,一慢的话,顾不全
已跃上去,他还在下面的话,只怕便会被套在他脖子中的腰带,生生勒死!
谭尽拿起了车鞭,回头道:「雪总管,天香宫在何处,武林中从无人知,盼你指路。」
雪娘和白枣儿一进了车厢,在车厢中便传出了她们两人咕咕咯咯的笑声来,倒像是
什么事也未曾发生过一样,只有顾不全,金不嫌和谭尽三人才知道,他们这时候,就像
是顶着钢刀,在闯鬼门关一样!
谭尽一问,雪娘才止住了笑声,娇喘着,道:「你一直向北走就是!」
虽然只听得她的娇喘声,和银铃也似的语声,但也已动人之极,粉面玉郎君想起刚
才和她欢爱时的那种动人情景,如今却生出了这样的变故,正不知是吉是凶,心中忐忑
不安,不由自主叹了一声。
而谭尽已然挥起了马鞭来,马儿踢着蹄,开始奔走,拉着车,直下了山坡,转眼之
间,车便已上了大路,向北疾跑而去。
这时候,已然是夕阳西下时分了,路上过往的行人,十分之多,普通行旅,虽然觉
得他们这四个人,两个在车厢,两个在车顶,十分得眼,但是也不会来过问,路上经过
的,自然也有武林中人,可是武林中人,却鲜有不认识酒色财气四大高手的,看到他们
这等情形,心中虽觉蹊跷,也是事不关己,绝不过问。
第七章
谭尽一直赶着车,等到天黑时分,才进了一个镇甸,谭尽将马车停在一家大客店门
口,金不嫌向后一挥手,顾不全己押着玉郎君,跳了下来。
金不嫌也下了车,在车门上叩了叩,道:「雪总管,请在这里过夜。」
车门「呀」地一声,推了开来,雪娘已穿好了外衣,抱着白枣儿走了出来,白枣儿
却已睡着了,金不嫌看到白枣儿气息均匀,面色红润,便放了心,心知真已制住了玉郎
君,雪娘必然不敢造次。
谭尽也自车座上跳下,一行人,堪称奇形怪状之极,走进了客店,掌柜的迎了上来,
只好陪着笑,也不知道向谁招呼的好。
金不嫌大摇大摆向前走去,喝道:「快准备两间上房,打扫干净,准备吃的来!」
掌柢的忙道:「客官,上房已满了!」
金不嫌一翻手,自袖中取出了老大的一只金元宝来,「叭」地一声,拍在柜上,道:
「将他们赶走!」
掌柜的一看到那锭金子,连眼都定了,连声道:「行得!行得!」一面说,一面已
转身吩咐着店小二,一时之间,只听得上房中骂声大起,谭尽向前走去,道,「多包涵
些,天香宫总管在此!」
住在上房中的几个人,本来也是武林中人,一听得伙计要赶他们走,连兵刃都亮出
来了,可是谭尽一出现,一道出了天香宫的名字来,那几个人,齐皆傻了般,其中一个,
还认识谭尽的,忙拱手道:「原来是谭大侠,我们理应相让,请,请!」
谭尽笑道:「他奶奶的,我是醉而不侠,人人皆知,却是什么谭大侠了,承让,承
让!」
一时之间,两间上房,已腾了出来,雪娘抱着白枣儿,自进了一间上房,白枣儿也
揉着眼睛醒了,金不嫌等四人,来到了另一间,谭尽大声吩咐取酒菜来,店小二那敢怠
慢,粉面玉郎君抗声道:「现在还怕我走了不成,总可以将我放开来了!」
谭尽道:「多有得罪,若是你想走,莫怪我们得罪!」
谭尽一面说,一面向顾不全挥了挥手,顾不全一缩手,还刀入鞘,松了手,玉郎君
吁了一口气,在一张太师椅上,坐了下来,道:「真是奇事,你们三人,竟会为了一个
小女娃,置生死于不顾。」
金不嫌也坐了下来,他伤得很重,一坐下来,便自真气运转,疗起伤来,但这时他
忍不住道:「与你说,你也不明白,连我们自己,有时想起来也难以相信!」
店小二隔不久,便好酒好肉,搬了过来,粉面玉郎君也笑了起来,四人风卷残云,
吃了个饱,谭尽连喝了三四杯好酒,才抹了抹嘴,正当他们吃饱时,只听得房门「呀」
地一声,推了开来,四人一起抬头着去,只见雪娘拖着白枣儿,笑吟吟地站在门口,粉
面玉郎君一着,立时向前扑了出去,可是他才扑出了半步,谭尽一伸手,便已抓住了他
的手背,不让他向前去。
顾不全和金不嫌两人,吓得面色变青,一起站了起来,顾不全叫道:「小白脸,叫
她走!」
雪娘笑道:「别怕,白枣儿要来见你们,你们何必怕成那样子?」
顾不全拔出了尖刀来,刀尖对准了粉面玉郎君的咽喉,他心中实在惊骇,手在发着
抖,玉郎君仰着头,道:「他妈的,你手儿发什么抖?」
雪娘仍站在门口,只不过松开了手,白枣儿叫着,奔了过来,抱住了顾不全的大腿,
叫道:「顾叔叔!」
顾不全心中一乐,弯下身去,去摸白枣儿的头顶,却不料就在此际,雪娘纤手一扬,
一股精虹,电射而出,「铮」地一声响,射在顾不全的刀上。
雪娘的出手实在太快,根本看不出她发出了什么暗器!但是,就在那一击间,顾不
全只觉得胸口发热,手一松,那柄单刀,「呼」地一声,已然飞向半空,钉在梁上,顾
不全大惊,反手搂住了白枣儿,向后便退,谭尽一声怪叫,五指如钩,便向粉面玉郎君
当胸抓下。
他还想在那一剎间,制住了粉面玉郎君,免得雪娘再下手,可是雪娘出手,实在太
快,他手才提起,一阵香风过处,雪娘已然掠向前来,手一扬,「拍」地一声,轻轻一
掌,拍在谭尽的手背之上。
她那一掌,十分轻柔,看来就像是她美丽的纤手,轻轻在谭尽的手背上,抚摸了一
下一样,但是,谭尽在那剎那间,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一样,尖声叫了起来!
就在他被雪娘一掌拍中之际,在他的手背之上,传来了一阵极度的麻痒之感,那种
麻痒的感觉,其实一点也不痛苦,反倒十分舒适,但是当谭尽一想到自己中了雪娘的一
下「紫气摩云掌」之际,他实在是没有法子,不禁尖声大叫,跳了起来。
谭尽一跳了起来,便疾向后退了出去,他退得急了一些,「砰」地一声响,撞在桌
子上,谭尽虽然中了一掌,但是他一身功力尤在,而此际他心中又惊又急,全身真气激
荡,汹涌澎湃,力道何等之强,一撞之下,将那张桌子,撞得粉碎,木片四下飞溅,有
一块木板,斜剌里疾飞了过来,「叭」地一声响,正撞在冲向前来,想自背后制住粉面
玉郎君的金不嫌的胸口,金不嫌本来就已身受重伤,这时,当胸又被那块蕴有大力的木
片,撞击了一下,与再中了一掌何异?只听得他「哇」地一声,一口鲜血,直喷了出来,
人也向后,仰天跌翻了出去!
从顾不全伸手抱住白枣儿,雪娘突然出手,以一枚暗器打脱了顾不全手中的兵刃起,
到这时,金不嫌吐血,谭尽尖叫,可以说只不过是电光火石间的事,粉面玉郎君只不过
向前跨出了两步而已!
正由于变故发生得实在太快,抱住了白枣儿的顾不全,陡地一呆,而就在他一呆之
际,雪娘在拍了谭尽一掌之后,早已缩回手来,伸指一弹,青葱也似的织指,弹在顾不
全的臂弯之上。
顾不全只觉得臂弯一麻,不由自主,松开了手来,他是抱着白枣儿的,一松手,白
枣儿自然向下跌了下来,发出了一击惊呼,但是随即雪娘衣袖一拂,已将白枣儿卷了起
来,又抱在怀中,白枣儿「咯咯」地笑着,道:「雪娘,真有趣,真好玩!」
在客店房中,几个高手,那样的生死搏斗,在任何成年人的眼中着来,都会冷汗直
淋,紧张得屏住了气息的,可是在白枣儿的幼小的心灵着来,她却全然不知道那几个大
人是在干什么,只觉得有人忽然将她抱过来,又忽然将她接过去,实是有趣之极!白枣
儿那样说,雪娘也跟着笑道:「真是有趣得很,好玩得很!」
顾不全在手臂一麻,被雪娘又将白枣儿接了过去之际,还想立时扑向前去,再拼了
命不要,硬将白枣儿自雪娘的怀中,夺了过来的。
可是,就在他一提腿,想要向前迈出一步之际,他臂弯处的那阵麻木之感,正在迅
速扩大,突然之间,全身皆麻,顾不全这一惊,实是非同小可,身子向前一倾,「咕咚」
一声,栽倒在地。
他身形又高又大,猝然之间,手舞足蹈,栽倒在地上,白枣儿哪知就其,又鼓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