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绮美道:“那么你将如何对付他?”
徐经纬想了一想道:“对付他只有见机行事!”
朱绮美突然无端的红了脸,将粉首垂了下来,小声地道:“我现在仍然很后悔答应跟叶小青合作!”
徐经纬见状,心知她指的是什么事,道:“叶小青没有施术害我们两人,她确实志在利用我们扳倒扶桑客,咱们协助她是应该的!”
朱绮美道:“东海水晶宫的妖法,据说相当厉害,幸亏叶小青没有施法,否则……”
她的脸黛整个红了起来,不好意思说下去。
徐经纬正色道:“不!不!扮成你的爱侣,是我的光荣,我可没有受委屈的感觉!”
她发觉这句话语病太多,急着又适:“我……我的意思是……”
越想解释越解释不来,心头一急,朱绮美只好娇羞万分地道:“我……我不来了!”
徐经纬道:“承蒙姑娘看得起在下,在下并没有占姑娘任何便宜之意,但是希望姑娘从此在人前人后,千万记住我们两人此刻所扮演的关系,免得功亏一赏……”
朱绮美点点头,正色道:“我一定尽力去做……”
徐经纬道:“那么我们今后透过叶小青传递给扶桑客的假消息,扶桑客必然深信不疑!”
他抬起一双坚毅的眼睛,凝视着远处,一句一句的又说道:“等收拾了扶桑客,也就是军旗盟解体之时。而在此之前,海龙会将先一步被歼……”
朱绮美很郑重地接口道:“紧接着是五船帮和三花令……”
徐经纬点点头,道:“是的!那时我们已把握了荡寇工作的七成胜算;东海水晶宫、毒火教以及无数的唆罗,亦将—一就歼……”
朱绮美情不自禁地浮现了笑容,道:“从此平生意愿已足,你我大可做啸山林,过那悠闲的日子,再也不必奔波江湖……”
徐经纬闻言不觉神往,勇气百倍。
船依然平稳地向前驰航,两人改了话题,轻松地闲聊着,不知不觉已划了两个时辰。
前面水平线上,隐约地现出了数座小岛,矗立在海面,看来是那么清晰,仿佛一下可及的样子。
徐经纬道:“姑娘!你打开海图看看,那群海岛屿是不是神龙岛群?”
朱绮美打开随身海图,看了一会儿,然后递给徐经纬,道:“你自己看吧,反正这海图我也看不懂,你这一问,等于问道于盲!”
徐经纬接过图,将随身携带的磁针拿出来,先对照了方向,然后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才道:“前面正中那座大山,就是海龙会总坛所在地,神龙岛!”
朱绮美循着徐经纬所指方向凝目望去,只见远方群岛环诗之中,果有一座较大的岛屿,看来巍峨壮观,气势不凡。
只听徐经纬又道:“咱们此刻可以缓速而行,等日落之时,再行靠岸上陆…”
朱绮美道:“那么段裕呢?”
徐经纬道:“段裕地自己会设法混进神龙岛,自然会与我们取得联络!”
他将小舟用双桨稳定下来,又道:‘咱们得歇一会儿调息调息!”
说着径自闭目养神,朱峡美却张着美眸,凝望着徐经纬,心里思潮起伏,哪能静下心来调息。
海浪轻柔地拍击舟侧,发出清脆的声响,朱绮美在心中感咽地轻叹一声,那朵朵白云,微微泛着浪花的海面,轻轻掠过船的海鸟,看来都是那么售困难逸。
就是舟中独对的两个人,也意态悠扬地各自歇息,有谁看得出即将来;临动凶险?
朱绮美心想:“如果眼前这一刻的宁静,就此静止下来,不知有多好。”
她正入沉思之中,偶一抬头,忽然发现正前方出现一艘小型快船,正鼓浪而来。
她一惊之下,忙抽出佩剑,徐经纬闻声张眼,讲道:“姑娘?怎么了、’朱绮美用剑尖指着背向徐经纬的海面,迅即道:“那边有不明快船出现!”
徐经纬转脸后瞧,见一艘快船,正全速朝他们的小舟驶了过来。
他忙抽起双桨将小舟摇动,一面说道:“姑娘!将长剑收起来!”
朱绮美诧然道:“来船是敌是友还未可知,何以要收起长剑?”
徐经纬道:“此地海面已全属海龙会的势力范围,那艘快船一定也是属于海龙会的寇船!
朱绮美道:“既是如此,我们更应该全力戒备才是!”
她又要将长剑拔出来,徐经纬忙摇手制止他道:“来船虽然八成是海龙去的寇船,但我们的来意他们未必知道,就算被他们碰上,如果应付得法,都不定可以免去一场麻烦。假使你一见面就亮着兵器,岂不启人疑窦吗?”一来统美一听就知道徐经纬的意思,忙将长剑收好,歉然地道:“说得也是!我是有点沉不住气!”
徐经纬道:“你将长剑收好,但多小心戒备,如有必要,说不定我们逼不得已非动手不可,那时你再亮剑出手!”
朱绮美道:“小妹省得!”
徐经纬道:“等下场面由我应付,你看我的暗号行事好了!”
朱绮美颔首答应,说话之间,那艘快船已迎面而来。
船上高悬着一面黑底白字的大旗,一望而知,那快船果然是海龙会的船只。
徐经纬将船缓缓朝那快船划了过去,并一面伸手向他们招呼。
那船来得奇快,顷刻之间,已疾驶而至。
快船带起一阵大浪,将徐经纬他们的小舟冲得激烈地晃动起来。
徐经纬这时故意嚷道:“喂!喂!你们小心开船,别弄翻了我的船呀!”
他这一叫,快船之上传来一阵暴笑。
说时迟,那时快,那快船居然偌那擦身而过之刹那,将船头猛起一兜,那船尾倏地有如神龙摆尾,朝徐经纬他们小舟撞了过来。
徐经纬深知侠船上的人有意出他洋相,一见时机紧迫,忽地将船桨一抬,就势点向快船扫过的尾部。
这一点正是借力之势,他的手法奇快,力道拿得又准又绝,船桨只那么轻轻一点,整条小舟不但闪过快船的碰撞,而且滑出了水面,换忽之间,已经远离那快船十来丈远。
此举显然大出快船之上的人意料之外,当那快船再度转舵而来之时,速度居然减慢了下来。
他们缓慢地将船驶近徐经纬,船上有人发话道:“阁下刚才使的那一手,的确精妙绝伦,请问是哪个道上的朋友?”
徐经纬故意装傻道:“老兄你说什么呀少
这时快船已接近徐经纬的小船,只见船头之上,站着一名黑衣大汉,全身水靠劲装,颇为神气。
那人又道:“我问你们是何方朋友?”
徐经纬道:“我和妹子碰上了沉船,迷了方向,可没见过老兄你,咱们怎会是朋友?”
他冲朱绮美一笑,又道:“妹子!你说是不是?”
朱绮美很快地点点头,船上那人好好打量徐经纬和朱绮美,只见他们穿着破烂,谈吐又俗,心里骂了一声,暗道:“敢情是两个渔人村九”
但那人仍不敢大意,想了一想,道:“你们是打渔的?”
徐经纬咧嘴一笑,道:“是,是!老兄一看就知我们是打渔的,高明!高明!”
那人冷笑一声,忽地将手中抚弄的一条粗绳顺手丢向徐经纬。
他丢绳的动作,看来漫不经心,但那条粗绳来势却奇快无比,宛如毒蛇出洞,直向徐经纬的腰际卷到。
徐经纬早注意到那人手绳的用意不善,他很快地想着几种应付的方法,最后决定装蒜到底。
因此那条粗绳虽然快速卷到,徐经纬仍然没有闪躲反抗的动作,任由那绳子缠住腰身。
那人一见绳子不偏不倚,正好将徐经纬缠住,遂发出一阵狂笑,手腕略一用力,迅即将绳子收紧,往后猛力一带。
只见徐经纬整个人立即飞离小舟,扑通一声,掉入了大海。
快船上登时传出一阵哄笑,那些海龙会的海盗,个个乐得手舞足蹈,笑弯了腰。
徐经纬落水之后,那水面冲出一阵浪花,只见徐经纬挣扎一会,眨眼间便沉了下去,再也没有浮出来。
一名海盗见状道:“彭老大!那小子敢情不会泅水?”
彭老大道:“妈的!真想不到旱鸭子也敢在海面上讨生活!”
朱绮美自始保持冷静,她深知徐经纬任由那彭老大用绳子卷入海中,必然另有用意。
但她不能不装成惶恐的样子,乃道:“救命呀!你们将我大哥淹死了彭老大大声道:“你大哥不会泅水啊?”
朱绮美可怜兮兮的道:“是呀!你们快下去救人呀!”
彭老大沉吟一会道:“那你大哥死定了,这海水那么深广,就算我们有意下去捞,也捞不到的!”
他不管朱绮美苦苦哀求,又道:“开船!咱们还有工作做!”
船上的人答应一声,那条快船立刻驶动,不一会儿就已去得无影无踪。
徐经纬就在这个时候从水中冒出头来,攀住自己的小舟,笑道:‘哪条贼船,此刻大概已经进了水!”
朱绮美一面伸出玉手,帮助徐经纬上了小舟,一面问道:“你在他们船上动了手脚?”
徐经纬拿起干布将水珠拭净,道:“不错!我用匕首在船底打了一个洞广朱绮美道:“只用匕首打了一个洞,能灌进多少海水?”
徐经纬道:“你别小看那么小小一个破洞,海水一灌进去,自然会将破洞冲大而一发不可收拾!”
朱绮美道:“既是如此,我们是不是追过去看看?”
徐经纬道:“当然!我的目的就是弄沉他们的船,抓一名海龙会的人来刺探一点神龙岛上的动静!”
朱绮美笑道:“原来如此,弄沉他们的船的确比上他们的船硬攻更高明!”
徐经纬道:“此举是我临时得到的灵感!这一来,海龙会连他们的船怎么沉下去的,大概想破了头也不清楚……”
朱绮美道:“亏得你心眼还不少,这下子可叫他们吃不完兜着走啦!”
徐经纬举起木浆,道:“你小心坐好,我可要拼力追过去了!”
朱绮美作个“请”的优美姿势,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