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马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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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马江湖-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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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怒尊者道:“没有!不过贫僧久闻此琴曲之大名,而且也知道此类琴音,可以破掉本门魔音。”
  成如岑道:“尊者错了,我适才所弹的并非猗兰操…”
  怒尊者露出意料之外的诧然表情,好像不相信成如岑之言。
  成如岑又道:“我适才所弹奏的曲子,乃是曲圣乐娘子所谱成的采采曲怒尊老道:“可是——采采曲怎能破除贫僧的魔音?”
  成如岑道:“不瞒尊者,贵门喜、怒、哀、乐四种魔音诚然能控制人的七情六欲,杀人于无形,但曲圣乐娘子的琴曲,却是高你们一筹,尊者你不信吗?”
  怒尊者默然不语,成如岑又道:“古琴曲有所谓五曲、九引、十二操,如今这些琴曲虽已大部失传,但曲圣乐娘子自小浸淫琴里,精诸音律,她所整理出来的传世琴曲,却有不少空前之作,掠必尊者亦有所闻吧?”
  怒尊者道:“曲圣乐娘天资聪明,高人一等,贫僧哪有不知之理;可是贫增却不知她的传世之作,有什么琴曲能破除本门魔者的……”
  成如岑和颜悦色地道:“这你就不懂了……能破除贵门魔音之琴曲,可说车载斗量……”
  怒尊者大吃一惊,道:“这……怎会有那么多?”
  成如岑道:“有好的琴曲,配上名琴名家,弹奏出来的琴音,必然沁人肺腑,贵门魔音难道能与此相比吗?”
  怒尊者恍然大悟,同时心情一松,道:“姑娘之言有理,如有名家名琴,琴音自然感人至深,这种浑成自然的声音,本门魔音当然难以相抗……”
  他转言询问道:“姑娘可知当今天下,有几位琴家有此功力?”
  成如岑道:“寥寥可数…唉,知音可真难逢呀!”
  她从刚才被围开始对现在,还是第一次露出愁容,显见她对“知音难逢”这件事,有不少的感叹。
  怒尊者却是听了一件好消息,因为如果武林有不少功力高深的琴家,他们这一派靠魔者起家的藏地魔音门,就没什么好混的了。
  但怒尊者还是不放心,他想多打听一些名琴家的消息,将来好作防范。于是他又道:
  “不知除了姑娘算得上是名琴家之外,还有什么人有此高超琴艺?”
  成如岑自然晓得怒尊者如此一问的目的,但她没有扯谎的习惯,坦然道:“曲圣乐娘子才算是当今第一古琴名家,我只是未学后进,算不了什么……”
  怒尊者早知道曲圣乐娘子的厉害,他根本没有惹她的意思。
  怕只怕像成如岑这类深藏不露的人。
  因此他客客气气地道:“姑娘一手琴操,已然出神入化,贫僧佩服得很。”
  话虽如此说,怒尊者心里却在打着歹主意,看看有没有机会收拾成如岑。
  成如岑看来一点心机也没有,她善良的天性,连“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句话,都从未考虑过。
  只听她坦坦诚诚地对怒尊者道:“其实,我刚才能够破了尊者的魔音,最主要的还是靠我随身的这一张古琴……”
  怒尊者闻言暗地窃喜,忖道:“她的话如若不假,事情就好办了。”
  事情确是好办,怒尊者要是能够设法毁掉或偷走成如岑的古琴,以后岂不就不怕她了吗?他按捺住心中的喜悦,随口道:“姑娘那古琴一定大有来历的吧?”成如岑道:“嗯!
  古今名琴中;如蔡扈的焦尾琴,是由火中抢救出来的木材制成的,唐柳宗元赞赏的霹雳琴则是取用被雷电霹过的桐木制成……”
  她停了一下,看场中人人都全神倾听她的话,遂又说道:“其他如松雪琴,是在大风雪中到深山松林中听松声,将声音悠扬的松木作为罕材……而我这张古琴,是本朝刘伯温家藏的名琴,名叫芙渠琴,相传已有一千六百年的历史…”
  众人发出惊“啊”之声,赞赏不已。
  成如岑又道:“我这张芙渠琴,具有奇、古、透、静、润、清、匀、芳等九德,弹出来的琴音,自然不同凡响了。”
  赛统忍不住道:“能不能借我们一看?”成如岑毫不考虑的道:“当然可以…”
  她很快的将随身包袱解开,将芙渠琴取了出来,向前两步,递给了赛统。
  赛统捧在掌中,仔细欣赏,口中喷喷称奇,只不知他真懂得欣赏名琴,还是故意做作。
  周丹、银二姑和怒尊者也围了上来,大家瞅着那芙渠琴,指指点点。
  其中只有怒尊者别有心思,他挨在赛统之旁,飞快地思忖该如何趁这个时候夺下那美渠琴以绝他们藏地魔音门一派的后患。
  他本想将夺琴的心意透露出来给赛统等人知道。
  可是他考虑之后,又怕万一得不到他们三人的同意,阴谋外泄,反使成如岑提高警觉,将来就不好下手。
  怒尊者左思右想,最后决定先将芙渠琴骗到手,再一举将之击毁,较为妥当。
  当下他道:“赛少堡主,让贫僧也端端看这名琴,到底有什么不同之处赛统道:“好吧!你可要小心端好……”赛统一面答应,一面就要将芙渠琴交给怒尊者。怒尊者见状大喜,正准备伸手接来。
  冷不防有人沉声喝道:“且慢!我还没有轮上,怎能让怒尊者先看?”喝声来自庵门外,因此在场的人,莫不将目光投向庵门。
  只见门外出现一名风姿绰约,气度不凡,长得极为俊美的少年人,缓步走到众人之前。
  他向赛统抱一抱拳,道:“赛少堡主!这‘芙渠琴’除了像你这种人之外,不是凡夫俗子可以随便摸它的,请将它交给在下吧!”
  赛统一来被那人气势所摄,二来那人的话使他受用之至,不知不觉便将芙渠琴交给了他。
  那人将芙渠琴提在手中,望了一眼,赞道:“此琴不论断纹、铭文,均极古雅,果是名琴呢……”
  怒尊者打断地的话道:“你是什么人?胆敢抢在贫俗之前,欣赏那‘芙渠琴?”
  那俊美的少年人眉头微微一扬,理也不理怒尊者,伸出指头轻轻抚弄一下琴弦。弦声“当”一声发了出来,那人又道:“嗯!清丽而静,利润而远…当得上‘清微瞻远’这四个字,好,好琴啊……”
  怒尊者见他如此桀傲,自顾自地对芙渠琴评头论足,正想发作。
  这时成如岑却道:“阁下尊性大名?看来也是琴学名家?”
  那俊美少年笑道:“不敢!在下徐州段裕,只是自幼好听琴,不敢担当名家两字……”
  他徐步走到成如岑之前,将芙渠琴交还给她,又道:“此琴天下少见,姑娘应好生保管……”
  成如岑将芙渠琴收好,嫣然一笑,道:“琴虽名贵,但也不过是身外之物,能有就有,说不上该特别珍惜……”
  段裕不料成如岑心境如此淡薄,愣了一愣,深深地望了对方一眼,道:“姑娘可以离开了……”
  成如岑道:“我正要离去,后会有期……”
  她向众入点头示意,珊珊离开了尼庵,消失在庵门之外。
  徐经纬一见段裕出现,忍不住想现身相见,因为碍着有四名魔头在场,终于又趴在树上,耐心等候。
  成如岑一走,怒尊者终于大声斥道:“姓段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段裕道:“怒尊者,刚才你要是趁机毁掉成姑娘的‘芙渠琴’,哼!不出十天,你这条命就要送掉……”
  怒尊者还没有出言,赛统已先道:“什么?怒尊者毁掉‘芙渠琴’,为什么?”
  段裕道:“芙渠琴能发出破灭藏地魔音的琴曲,怒尊者当然将之视为心腹之患…”
  银二姑道:“原来如此……设使我是怒尊者,我也会设法将它毁掉……”怒尊者将感激的目光投向银二姑,口中说道:“贫僧终要毁掉芙渠琴的……”
  段裕道:“在下并非反对尊者毁掉芙渠琴……在下只是想提醒尊者一件事!”
  怒尊者好奇地道:“什么事?”
  段裕道:“尊者可知这芙渠琴的来历?”
  怒尊者摇摇头,段裕将眼光投向银二姑等三人,他们三人也都表露出迷惑的神色。
  段裕遂道:“那芙渠琴是曲圣乐娘子最喜爱的三张古琴之一,怎么样?怒尊者,你敢公然将它毁掉吗?”
  怒尊者表情甚是凝重,道,“如真是曲圣乐娘子所喜爱的古琴,贫增毁掉它,委实会惹来很大的麻烦……”
  段裕道:“何止是很大的麻烦,恐怕拿你的命相抵都难消乐娘于心头之恨,说不定你们藏地魔音门会因此遭灭门之祸也未可知……”
  这席话说得怒尊者耸然动容,心里暗自庆幸不已,忖道:“幸亏刚才没有鲁莽将那芙渠琴毁掉。”
  要知曲圣乐娘子平生嗜爱古琴,芙渠琴又是她心爱的古琴之一,一旦被毁,她还有不报复之理?何况曲圣乐娘子一身武功深不可测,连武林三尊都得让她三分,藏地魔音门再狠再凶,也惹不起她。
  段裕深知怒尊者已被他一席话所吓住,当下清清喉咙又道:“其实尊者想毁掉芙渠琴也并非难事……’“他淡淡的一句话,使怒尊者爆出极其复杂的表情来,他粗声道:“段裕;你在寻贫僧的开心?”
  银二姑、周丹和赛统等三人,甚至趴在树上的徐经纬;也与怒尊者的感觉相同。
  段裕却道:“在下怎敢开这种玩笑?”
  那么段裕必有毁掉芙渠琴的方法,只不知他的方法是什么。
  这不但是怒尊者所关心的,就是银二姑等三人,也觉得兴趣极浓。
  只听段裕道:“尊者真是当局者迷,你既然不敢公然毁掉芙渠琴,难道不能暗中进行吗?”
  一言提醒了怒尊者,他道:“对呀!如能瞒住成姑娘,不叫曲圣乐娘子获知芙渠琴是被贫僧毁掉的,岂不大下太平?”
  段裕之法马上获得怒尊者的同意。
  可是有一个问题怒尊者不能不慎重考虑,那就是段裕何以要设法使他毁掉芙渠琴?再就是,银二姑他们三个人也都知道怒尊者准备暗中毁掉成如岑的芙渠琴,这该如何叫他们三人守口如瓶,替他保守秘密?怒尊者想来想去,就是想不出妥善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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