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正在说话之际,徐经纬突然走了过来。
周丹和银二姑不禁露出紧张的神色,尤其周丹的脸色更是惨白。
他想:“姓徐的一定要对自己动手了!”
但徐经纬却露出笑容,道:“周兄这一拳可真用力呀户周丹以为徐经纬在笑他,不禁涨红了脸,很想变脸相向,却又没有胆量,神情甚是尴尬。
银二姑却讨好地说道:“徐公子内功精湛,真是看不出来呀!”
她的声音听来阴阳怪气,使徐经纬大皱眉头,叱道:“你少罗嗦!”
银二姑差点还嘴,但一想到徐经纬的身手,只得强忍心头的怒火,闭口不语。
徐经纬又道:“周兄!咱们还可以打一架吧?”
徐经纬刚才跌坐在地之时,已经想起化解淬然受袭的步法,因此他主动想找周丹试验一次。
周丹却以为徐经纬让他一拳之后,此番重新找他,必已决定好修理他一番。
他脸上阴暗不定,打吧?显然打不过徐经纬,不打嘛?人家已找上门来,这该如何是好?徐经纬只觉得周丹实在没有考虑的必要,他哪里知道周丹已被他的神功吓着了。
徐经纬委实是不知道,他更不清楚他自取下蟹黄珠之后,再练习了昙光禅定静坐法的结果,任督两脉早已打通,体内有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内家真力。
周丹额上冒着冷汗,他虽是个粗鲁异常的人,但他也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答应跟徐经纬再度交手。
是以他忍下一口气,道:“本座愿意服输,承认不是徐兄的对手!”
徐经纬讶然道:“周兄已打了我一拳,为什么要认输?”
周丹气得长袍一拂,转身离开了现场。
徐经纬大惑不解,他实在想不出周丹这魔头何以不愿跟他交手。
场中诸人各有心思,银二姑娘则因徐经纬不给她面子,出言叱责她,怒尊者和周丹两人则早对徐经纬生出了俱意。
只有赛统还保持相当的冷静,他冷眼一瞧,心想:“这姓徐的功力高强,但有一个弱点,就是江湖历练太少,如能利用他这个缺点,不难把他收拾下来。”
当了赛统毒念一转,心中已有了计较。
只听他提高了声音,对银二站道:“银二站!怒尊者和周丹已打了退堂鼓,咱们也算了吧!”
银二姑愣一下,忖道:“这赛统一向心高气做,阴狠狡诈,怎会如此轻易就表示罢手呢?”
她很快地就想出了答案;道:“是啊!少堡主言之有理……”
顿了一下,银二姑又道:“等我向徐兄说句门面话,我也要走了……”但见她徐步走向徐经纬,道:“徐公子气势如虹,令人敬佩,但不知公子能不能将你刚才的功夫,说出来让大家见识一番?”
徐经纬盯着面前的银二姑,倏地发觉她的眸中掠过一抹杀机。
他正在思忖银二姑话中之意,一旦见她眸中的杀机,心下骇然,付道:“敢请她一面跟我胡扯,一面正准备趁我分神之际暗算我?”\徐经纬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
银二姑一见心机败露,狠心一起,怀中的黑木盒已打了开来,那盒中的黑线毒蚊,疾自她的衣袖中闯了出来。
场中虽有月光照耀,但徐经纬并未发觉银二姑的毒蚊已扑向他的面门。他只觉得银二姑神色有异,正苦于不知她将用什么方法暗算自己。
但闻蚊声如雷,嗡然作响。
徐经纬这才想了起来,那银二姑居然悄没声地放出了奇毒无比的黑线每蚊,企图伤他。
他才发觉银二站的诡计,黑线毒蚊已然成群而至,自他的四面八方扑了过来。
那毒效生性嗜人血,又经过银二姑特别调教,一旦放出盒外,如虎如狼,见人便咬。
徐经纬倏觉颈部一阵篷痒,啪一声伸手打了一下,面颊竟然又闯来两只毒蚊。
他忙不迭将手挥去,耳边又传来嗡嗡蚊吟。
徐经纬两只手忙个不停,身体也急速扭动旋转,看来滑稽已极。
但场中请人,包括银二姑在内,莫不瞪大了一双眼睛,神情紧张地目注徐经纬。
他们同时发现徐经纬趋避那毒蚊纠缠的举动,看来虽然忙乱不堪,可笑之至,但仔细观察的结果,却是中现中矩,有条不紊。
只见那些黑线毒蚊,虽然不放过每一寸空间,紧紧逼迫,然而徐经纬每次均能及时的避开。
渐渐地,徐经纬的动作越来越纯熟,那十数只大如黑蜂的毒蚊,虽分由各个角落攻了过去,竟然奈何不了徐经纬。
这情景看在银二姑等人的眼中,无不大为震骇。
因为黑线毒改是广西蟾蜍岩最厉害的毒物之一,不但天性凶残,而且灵活快速,使人避无可避。
可是徐经纬此刻却生似摸清楚了那毒蚊的习性一般,举手投足,潇洒得很,使那些毒蚊,急得在他四周嗡嗡乱飞。
徐经纬一旦有闪避毒蚊攻击的把握,他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他一发觉用手挥扫.只能将毒蚊扫开而已,根本伤不了它们。
于是他改弦易张,看准一只疾蹿而至的毒蚊,双掌一合,啪一声打个正着。
他将手掌摊了开来,只是那被击中的毒蚊,业已碎骨粉身。
徐经纬心下大喜,正好又有两只毒蚊攻了过来。
啪啦两声,那两只毒蚊竟然又被他毫不费力地打死。
那赛统看得心惊肉跳,悄声对银二姑道:“银二姑!那小子眼明手快,出手惊人,你看要不要将你的黑色毒蚊召回来?”
出主意用黑线毒蚊暗算徐经纬的人是赛统,此刻毒蚊已连续被打死了好几只,赛统忍不住出言要银二姑将毒蚊收回。
银二姑却转忧为喜,道:“不必了!姓徐的支持不了顿饭工夫的!”
赛统自然不信银二姑之言,因为徐经纬手起蚊落,那十数只毒蚊,早已所剩无几了。
他忍不住又道:“可是…你的毒蚊已所剩无几,而姓除的动作却看不出有阻滞的样子呀?”
银二姑冷笑一声,道:“哼!你看着好了,姓除的终要支持不住,我牺牲几只毒蚊算不了什么呀……”
赛统委实看不出银二姑凭什么说得那么有把握。
他将眼光移向场中的徐经纬,不由得大感意外。
原来徐经纬这时果然已经没有先前的气势,目注着仅余的三只毒蚊,却说什么也打不到它们。
他挥掌与移步,看来均甚吃力,大有气心力竭之感。
赛统还没有看出其中的缘故,那徐经纬已一声惨叫,栽倒在地上。
银二姑发出得意的狂笑,将残存的那三只黑线毒蚊召了回来,道:“赛少堡主,怎么样?我的话不假吧?”
赛统竖起大拇指,道:“高明!高明,在下佩服得很……”
银二姑道:“我早看出姓徐的绝少江湖历练,所以就忍痛让他拍击我的毒蚊,果然他满以为这样可以杀掉我所有的毒蚊。”
赛统恍然道:“哦?原来姓徐的是因为拍击毒蚊才中毒倒地的?”
银二姑道:“正是!他料不到我那毒蚊浑身剧毒,只要碰上就不得了,试想,他双掌拍死了我那么多的毒蚊,岂有不中毒倒地之理……”
这时怒尊者和周丹两人也围拢过来,怒尊者道:“姓徐的已中毒而亡?”银二姑道:
“没有,毒素是从他的毛孔穿入,他根本末被毒蚊咬上,不会死得那么快!”
赛统问道:“那么他还是会死的吧?”
银二姑笑道:“自然会死,也许不必等到天亮,他便将毒发身亡。”
怒尊者道:“真亏银二姑你的协助;否则要收拾这娃徐的,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银二姑显然有点得意洋洋的样子,道:“好说!想我广西蟾蜍岩的毒物,不施则已,一施放出来,绝少有人察受得住,嘻!嘻!”
怒尊者,周丹和赛统等三人,对银二姑的话,虽有点刺耳,只是三个人都没有人吭声顶她。
于是银二姑又道:“姓徐的既然已经收拾下来,咱们何不赶到国清禅寺去?”
周丹道:“说得也是……”
怒尊者和赛统两人还没有表示意见,段裕已徐步走了出来。
他先打量一下昏迷在地的徐经纬,然后说到:“你们不怕有人趁咱们走了之后,将他救走?”
银二姑道:“救走他也没有用,非得有我的独门解药,否则还不是死人一个?”
段裕“哦”了一声,蹲下身子,抓住徐经纬的手,把了一会脉,才道:“他的脉跳静而不浮,清而不浊,这是怎么一回事?银二姑?”
银二姑露出不相信的表情,一言不发地也蹲了下去,把住徐经纬的脉门。
片刻之后,银二姑现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整眉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从她口气里不必出言相询,也能听出徐经纬的脉搏情形,正如段裕之言。
段裕想了一下,道:“他中毒昏迷清静,足见毒蚊的毒素是伤不了他的!”
银二姑道:“可是他……他显已中毒了呀?”
段裕道:“不错!不过本人敢断言,过了一段时间,他必会不药而愈!”银二姑道:
“这真是件不可思议的事……”
赛统道:‘那么,我们何不现在杀掉他?”
段裕沉吟一会,道:“本人不赞成这样子做!”
怒尊者诧然道:“为什么?你刚才不是暗示我将他除掉吗?”
段裕一笑,道:“刚才是刚才,现在我已改变了主意!”
周丹道:“段兄这话真是叫人不懂!”
岂止他一个人不懂,就是怒尊者、银二姑,甚至脑筋反应很快的赛统也不知段裕是什么意思。
因此段裕道:“以前我仅仅觉得姓徐的有坚强的毅力和过人的机智,实在没想到他有如此深厚的内功潜力……”
他指着徐经纬,又道:“所以……我决定留住他的生命!”
银二姑不解地道:“这人既是如此可怕,理应趁现在将之除掉才对,何以要留他一命?”
段裕道:“不错!但是他的天性朴实,又缺乏江湖经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