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莫非师伯他老人家……”
这一声“师兄”叫得徐经纬大为震动,但他立刻记起师父交代他不可自承少林弟子的话,当下寒着脸,冷冷对慧日道:“谁是小师父的师兄?”
慧日愕然看着徐经纬,甚觉意外的样子。
徐经纬又道:“家师很好,小师父可以上复贵寺掌门人!”慧日虽然从未见过昙光大师,但他自小长在少林寺,他的师父昙澄又是昙光最疼爱的师弟,慧日经常听到他的师父提起昙光的过去。
他虽知昙光被逐出少林门墙的事,但他也知道少林上下,莫不为这事叹惜,也莫不为这位师伯叫屈。
因此他一碰上徐经纬,证明了他的确受过少林心传,又知道他是昙光之徒,自然倍感亲切,一意想相认了。
不料徐经纬迎头泼地一头冷水,使慧日大为困惑。
这时徐经纬准备要走,慧日一时有不知如何才好的感觉。
徐经纬连~声招呼也没有,越过慧日的身边,向台州方向而去。
他走得很慢,因为他心里矛盾得很。
尤其对慧目的态度,徐经纬甚感愧疚。
纵使慧日给人印象是那么良好:年轻、稳重、十几岁的孩子已有那么深的修为,可是徐经纬却不能与他论交。
都是因为慧日是少林子弟,使徐经纬不得不跟他保持距离。
徐经纬一念及此,不禁又回头望一眼慧日,他实在不忍心如此拂袖而去。
只见慧日站在离他二丈多远的地方,怔怔望着他的背影。
徐经纬心中泛起一阵惭窘,差点走回慧日之前,与他握手言欢。
但他忍住心底的冲动,硬起心肠,继续举步向前走去。
这回他只走了三、四步,斜刺里突然冲出十数名大汉,将他围得密不透风。
那十数名大汉个个虎背熊腰,一色黑衣紧身衣靠,动作利落之至。
徐经纬面对那十数名大汉,尽力保持镇定的态度,徐徐道:“你们大白天之下,围住本人有何贵干?”
那十数人之中,有人缓步而出,回答他道:“尊驾必定是徐经纬了?”徐经纬打量那人,只见他年约四十上下,穿一袭黑色长衫,领绣有三朵白花,醒目之至。
遂道:“阁下是三花令属?”
那人道:“不错!本人正是三花令主座下护法!”
他的个子不大,但声音宏亮得很,短短的一句话,却震得徐经纬耳膜隐隐作痛!徐经纬张嘴吸了一口气,才道:“只不知阁下拦住我有什么事?”
那人道:“本人奉令主之命,想请尊驾到西天目山一趟!”
徐经纬环顾四周,但见那批围住他的人,莫不虎视眈眈,大有一拥而上之慨。
于是他冷笑一声道:“看来本人不走也由不得我自己对也不对?”
那人点点头,道:“除非你能逃得过我光知君这一关!”
徐经纬突然大笑道:“光知君?你的名号叫王八?”
光知君本是龟的别称,所以徐经纬才说得那么刻薄。那人脸色一变,道:“本人叫光知君,你再敢在本人面前说出龟字,别怪我出手无情!”
徐经纬双手一摊,道:“光知君也好,乌龟也好,反正本人没意思到西天目山去,失陪了!”
他待要走,那光知君却喝道:“站住!”
徐经纬面露不屑地道:“本人要走便走,阁下穷嚷个什么劲儿?”
光知君连连冷哼,拿出一对金色尖刃,道:“阁下别以为没人打得过你!咤!看招!”
他话说得很快,双刃来得更快,金光一闪,已朝向徐经纬面门攻来。
徐经纬看得真切,一式“横空而下”,穿出光知君那一片金光,疾速奔向后侧。
但光知君追得更快,徐经纬才退,他招式倏变,一双尖刃左拦有扫,又已封住徐经纬的退路。
他手起刀落,招式狠毒,又快又准,使得徐经纬狼狈之至。
徐经纬全心全力.以蟹行八步化解光知君的攻势,无奈光知君功力高绝,徐经纬大有力不从心之感。
那光知君是三花令下十大护法之一,一向心高气傲,因此在取得优势之后,立刻放缓攻势,由他的四名手下顶替。
他负手伫立场外,观看他的手下擒抓徐经纬,一副悠闲之状,像是很有把握的样子。
光利君一退,徐经纬力敌四名三花令的人,压力已减轻不少,但仍然险象环生,看情形必难支持太久。
果然,徐经纬左腰首先挨了一拳,接着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半天,过了一会才站了起来。
光却君见状笑道:“徐经纬!你还是认输投降,免得自找苦吃!”
徐经纬虽然挨了一拳一脚,但却没有疼痛不适的感觉,即使有他也不会就这样认输投降。
他迅速恩忖失败的原因,心里焦急得很。
先知君看在眼内,道:“你还想再动手是不是?好吧!让你考虑一下再想动手的话,本人今天一定叫你输得心服口服!”
徐经纬没有理他,心想:到底怎么搞的?我为什么突然感到缚手缚脚起来?不错,徐经纬发招之时,完全处于被动。
换句话说,每次都是对方出了手之后,徐经纬才以悟出下一步化解的招式。
在这种情形之下,他岂有不缚手缚脚之感?徐经纬正不知该如何打下去,那四名大汉业已拉开架式,再次扑了过来。
这回他们四人分成两批,轮流而上,每次有两人同进出手攻徐经纬。
虽不像刚才一下子有四个人攻他,然而徐经纬还是感到应付不过来。
不过三、五个照面,徐经纬又挨了三拳之多。
这一拳打得徐经纬信心全消,大声叫道:“住手,住手!”
先知君喝退手下,道:“阁下服输了吧?”
徐经纬叹了一口气道:“本人承认打不过你们!”
光知君哈哈一笑,道:“你这人倒也磊落,好,你乖乖跟我们走,本人绝不为难你!”
徐经纬正待起步眼光知君他们走,慧口却走了过来,道:“施主等一等!”
三花令的人看见一名小和尚走了过来,都现出好奇的神情望着慧日。
但见慧日缓步而来,道:“施主如果改守为攻,三花令的人决计打不过你,何不试试看?”
徐经纬闻言呆了一下,心想:“这不太可能吧?”只听那慧日又道:“施主不要太拘泥于实际情形,而误以为你的攻着发生不了作用……”
徐经纬压低声音,道:“小师父是说,不论敌方攻势若何,我只要放手而攻,依照蟹行八步的心法妙诀,就可发生作用?”
慧口道:“小僧正是此意!”
徐经纬沉吟一下,扬声对光知君道:“本人想再向诸位讨教一场!”
光和君道:“你不是已经认输了吗?难道那小和尚指点了你什么绝招了不成?”
话中充满了轻视慧日之意,慧日虽~笑置之,但徐经纬却大是不平。
他大步走向光知君,指着他道:“不论我有没有什么绝招,这次就我们两人放手对打一招,你敢是不敢?”
光知君发觉徐经纬义形于色,心知他是因为慧日之故,而表示对自己的愤感。
光知君实在想不通徐经纬和那小和尚的关系。他脑筋动了一下,就抛开这个问题.笑道:“好,本人跟你玩三招!”
徐经纬要试~试慧日指点他的话,道:‘那么你可要小心!”
这次他抢先动手,一招“临风低姿”,右掌拍向光知君的灵台穴!
光知君大喝~声,双刃一挥,凌空扫向徐经纬的右肘部;徐经纬吓了~跳,差点将拿势收回。
忽然间;他记起慧日指点他的话,掌势仍然不变,~成不改地依照蟹行八步的心法,将那招“临风低姿”使完。
光知君倏觉他的尖刀所取的对方肘部,竟然够不着。
除非他跨上半步,不过这样子,他的“灵台穴”决计难逃对方掌下。
无可奈何,光知君硬生生将刀收回。
不料他招势才变,那徐经纬竟然已欺到他的左侧,迎击他的侧面。
光知君再沉着也不免被这情景吓了一跳!
他霍地劈出一刀,却发觉徐经纬已不知去向。
当下他打住去势,熊腰一挫,左手刀招划向左面。
这一刀,先知君是算准徐经纬的可能位置,因此出手时分量极重。
可是他刀招甫出,才感觉出徐经纬根本不在他的左面。
光知君惊然一惊,却无法将刀势收回。
徐经纬一见他的刀势雄浑,心知光知君用上了全力,因此避开他两刀之后,马上放手又攻过去了。
这一招“巧贯蓬矢”,发招所取的部位,看来离光知君有半尺之遥。
换言之,徐经纬如按式出招,委实很难碰上光知君半根毫毛。
如果没有慧日指点在先,徐经纬这一把根本不会出手,因为他看不出确可能伤到光知君。
不料事情完全在徐经纬意料之外,他拳拳方始送出,那光知君竟然朝前迎了上来。
这一来,等于徐经纬算好光知君会迎上来才发招,光知君哪有幸免之理。
只听“砰”一声轻响,光知君的面门被打个正着,打得他眼冒金星,心胆皆裂!
徐经纬一拳中的,他的招式仍有变化,左掌顺势砍了下去,正好又击中光知君的右肋骨。
这一拳一掌,将光知君打退了五、六步才敢停下来。
徐经纬望着光知君骇然惊愕的表情,笑道:“怎么样?光知君!我不是好惹的吧?”
光知君有点老羞成怒,但他并没有失去理智,很仔细地在心中计划第二次的攻扑。
慧日帕徐经纬忘了提防,见状忙道:“师兄!运聚内力,重重下手,否则收拾不了那光知君!”
徐经纬应道,“我晓得!”
其实他根本不知提聚内力之法,只因与慧日那一声“师兄”听得他舒坦之至,才随口漫应着。
光知君却笑道:“好哇!原来小秀驴也是少林门下,我倒看走了眼,好,待会儿我一并收拾!”
慧日道:“施主!你好大的口气,难道武令主没告诉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