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经纬望着那条在微风中拂动不停的白布,忖道:“这白布一定是丧家遗落的,刚才我看到的坟头白影;必定是这白布被风吹上了坟头之故。。
他想想好笑,顿时放松了神情。
不料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右后倒突然传来一声娇喝,三点寒芒同时袭到。
徐经纬转脸回望之时,那三点寒芒己摔然打来!
他慌得用衣袖拂了过去,只听噗噗轻响,有两只飞镖掉在地上,另一只却扎进徐经纬的大腿,痛得他蹲了下去,奋力将它拔了出来。
当他再度抬眼之时,才发现黑海蛇娘邱真珠手中握着另三把飞镖,神情冷峻地在他的面前三丈多远的地方,虎视眈眈。
三眼神雕邹不鸣则站在他的左前方一座坟头之上,他们两人正好成简角状态,封住他的去路。
徐经纬微觉有点立脚不稳,但他仍然打起精神,面对着两名敌人。
双方互相对望厂一会,邱真珠先道:“你这回跑不掉了吧?”
徐经纬将手中的飞镖掷在地上,道:“我应该料到你们会拦在此地才对!”
他说得不错,因为邱真珠他们既然连他到小西庄找段裕的事都已经知道,那么他将前往万铁匠那里的事,必也在他们算计之中。
既是如此,他逃出小西应之后,五船帮的人只要在通往杭城的路上设伏,徐经纬便无法走脱,因为要找万铁匠,就得先回杭州。
徐经纬想通邱真珠和邹不呜突然出现在乱葬岗的道理之后,心情反倒平静下来。
邱真珠忽然发现徐经纬神情甚是肃穆,表情极为沉着稳重,不觉诧异道:“原来你的心智武功,均已达到一流的水准,怪不得刚才差点叫你查出我们藏身之处……”
徐经纬道:“你知道便好……”他止口不语,用一双税利的眼光扫了邱真珠和邹不鸣一眼。
邱真珠黛眉微蹩,心想:“这姓徐的委实越来越难对付。”她迅速和邹不鸣交换了一个眼色,两人开始分由左右逼近徐经纬。
徐经纬倏在这个紧要关头,微觉头晕,小腿上的伤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他忙低头注视腿上的伤口,一望之下,不由得骏然瞠目。
原来刚才被邱真珠一镖打中的小腿部,已肿起一大块,伤口变成乌黑,并已开始腐烂。
徐经纬身上虽有慧回赠他的创伤药,但他想拿出来之时,邱真珠和邹不鸣已逼了过来。
徐经纬只好一面后退,一面全神注意邱真珠他们逼近的举动。
他一直退到一座坟墓之前才停了下来,然后摆出应战的姿势。
邱真珠却在此时停了下来,皱眉望着徐经纬,脸部充满诧然讶异的表情。
邹不鸣也露出讶然之色,停步道:“老四!这是怎么一回事?”
邱真珠耸耸肩,道:“我也不知道啊!”
徐经纬忽然涌起一阵恶心之感,他伸手掩住嘴,忍住一口自腹中涌出来的恶气。
这时邹不鸣又道:“四妹!咱们上!”
他招呼邱真珠一声,立刻举起手中宽背长刀,准备出手。
邱真珠却遭:“三哥等等!反正他已没有跑掉的机会,再等一会便可毫不费力地捉住他!”
邹不鸣果然又将长刀放下,用眼睛盯住徐经纬。
徐经纬忽然憬悟,飞快在心中想道:“他们两人宁愿等着捉我,莫非刚才那一镖大有名堂?”他想一想中缥后果有昏迷的感觉,还有那伤口的腐烂情形,心中立即确定自己的推断没错。
既是如此,徐经纬自然不愿毒发遭擒。
他长吸一口气,忽然出招攻向邹不鸣。
他的掌势又疾又狠,邹不鸣大吃一惊,长刀就势一磕,想逼使徐经纬撤掌退去。
不想徐经纬这一招乃是少林伏虎降龙拳最精密的招式,隐含“空手入白刃”手法。
邹不鸣一刀居然磕空,徐经纬两掌倏地一搓,张开之时,已探入邻不鸣的上盘洞开部位。
说来这仅是眨眼间的事,因之邹不鸣胸前着实中了一掌之时,邱真珠始纵身跃过来。
徐经纬此刻招式已变,他算好邱真珠扑过来的方位,步伐以蟹形八步迅速挪移,右掌快逾电奔,疾切侧面扑到的邱真珠。
这一掌大出邱真珠意料之外,骇得她惊噫出声,硬生生将前扑之势打住!
徐经纬却在此时一个车转身,身形拔地而起,掠过三座坟头,走得无影无踪。
三眼神雕邹不呜这时才从地上爬了起来,抚着隐隐作痛的胸口,赶紧掏出随身伤药来服下去。
邱真珠则一脸惊讶的表情,望着徐经纬消失的方向,错愕不已。
邹不鸣吐了一口气,道:“四妹!这姓徐的功夫竟是如此深不可测!”邱真珠紧绷着脸,道:“他的功夫并没什么惊人之处,倒是他能不受百毒镖之毒侵体,令人有不可思议之感!”
邹不鸣道;“是啊!他的小腿分明已中毒腐烂,可是经过了那么久,他为什么还能支持下去?”
邱真珠徐徐道:“这正是我们要弄清楚的事……”她咬牙一阵沉默,片刻之后眸光一亮,道:“是了!徐经纬并非百毒不侵,这次他运气太好,所以才叫他逃了开去。”
邹不鸣道:“这怎么讲?”
邱真珠道:“他中了我的百毒镖之时,便立即拔出镖来,因此他所中的毒较轻……”
邹不鸣恍然道:“原来如此,那么最后他还是会毒发昏迷吧?”
邱真珠点头道:“当然!这毒只要一沾上便可致人死命,他被扎了一镖,毒发只是迟早之事而已。”
邹不鸣道:“既是这样,我们随后追过去,看看他跑得了多远!”
邱真珠道:“对!我们赶紧随后追过去!”
于是他们两人循徐经纬逸走的方向追去。
可是追了约摸有五、六里路,却未发现徐经纬的踪迹,邱真珠不得不停步思忖。
她想了一会,对邹不鸣道:“三哥,咱们分头寻找,你一路追进杭州城等我……”
邹不鸣道:“你呢?四妹!”
邱真珠道:“我折回去找找着,如果仍未找着他,立刻会赶到杭州与你相会……”
邹不鸣不解地道:“为什么还要折回去找?”
邱真珠道:“我觉得姓徐的可能躲在乱葬岗的附近,要不然我们绝对不会追了五、六里路还不见他的踪影片邹不鸣道:“四妹说得也是!那么我们一起回去找!”
邱真珠道:“不!三哥还是继续往前追,这样一来,万一我的判断失误,就不至于追丢了徐经纬的行踪!”
邹不鸣迅即同意邱真珠的安排,两人就在原地分手,一个往杭州追去,一个又回头寻回来。
且说徐经纬奔出乱葬岗之后,约摸疾行半盏热茶的工夫,忽觉腹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呕吐之感。他忍不住在路旁呕了一阵子,心想如果一路往杭州路,必然很快便会被邱真珠追上。
当下他舍下大路,由一条田间荒径,落荒而逃。
走了约摸~刻钟,徐经纬觉得全身极端疲乏,四肢软弱无力,大有力竭之感。
他心下大为震惊,心知必是镖毒作祟,慌忙寻了一个偏僻处,坐下来歇息。
他藏身在一块大石之劳的草丛中,先将心神定下来,然后按照少林心法,吐纳行气。
静坐了顿饭工夫,全身开始冒出热汗,精神也振作了许多。接着取出治伤药,半服半敷,处理了镖毒伤势,心中那股欲呕之感,顷刻间就消除了不少。
他虽然仍觉得有困乏力竭的感觉,但精神已没有先前那么萎糜,心里登时大为轻松。
须知徐经纬自从在定军岛吃下了蟹黄珠之后,已打下极好的内功根底,再时时修司昙光大师所传的少林心法,体力与抵抗力自非寻常人可比。
他虽然中了邱真珠的百毒镖,但一来中镖之后幸能很快拔出,二来精湛的内功逼使毒素吐出不少,三来他又狠下少林秘制解毒治伤之药,以致他能保住一条性命。
大约又过了顿饭工夫,徐经纬只觉得使不出力气之外,胸腹之间已无欲呕之感,当下站了起来准备寻路而走。
不料他才站直了身子,却看到银二姑和周丹两人就站在他前面丈许远的地方,冷眼瞅着他。
徐经纬愣了一愣,道:“喂!你们上哪儿去啊、’银二姑撇撇嘴,道:“当然是来找你的……”
徐经纬大觉意外,讶道:‘你们怎么找到这个地方来的?”
银二姑道:“自然有人将你的行踪告诉了我们,怎么样?邱真珠那一镖没把你打惨吧?”
徐经纬耸耸肩道:“小腿肿得举步维艰……”
银二姑上前瞄了一眼徐经纬的腿伤,道:“此刻你有头昏脑胀,困乏力竭之感,对也不对?”
徐经纬坦然道:“是有这种感觉……”
银二姑转向周丹,道:“他中了邱真珠的百毒镖!”
周丹讶道:“百毒镖毒性至烈,他跑了那么一大段路,怎还受得了?”银二姑道:“这我就不明白了,上次他中了我的黑线毒蚊之毒,还不是没事了?”
周丹道:“我们该怎么办?”
银二姑想了一想,道:“咱们联手对付他,必能将他擒下!”
徐经纬吃了一惊,道:“敢情你打听我是不是中了百毒镖之举,是想趁机捉我?”
银二姑笑道:“是啊?莫非你以为我预备替你疗伤?”
徐经纬征了一怔,忖道:“我居然没防她这~着,一开始便说出中镖后的情况,此刻该如何应付呢?”
银二姑见他沉吟不语,又道:“你后悔已经来不及了,现在我已经知道你有力难使,只要我和周丹一出手,你便得乖乖受缚!”
徐经纬皱眉道:“你们捉我干嘛?”
银二姑道:“请赏啊?你不知道三花令和海龙会都是了重赏捉你吗?’”徐经纬道:
“五船帮也在捉我,这附近五船帮的人很多,你们既使捉了我,也逃不出黑海蛇娘的拦截!”
银二姑露出紧张的神情,因为他生怕周丹如此大意出手,遭到徐经纬攻击之时,必无幸免之理。但周丹却一指肇功,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