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大道:“干嘛要跟他拉交情?”
徐经纬道:“不瞒你说,我在江湖上奔走,其实另有目的!”
卓大道:“什么目的?”
徐经纬道:“我要查出一份营垒设计图的下落……”
接着他将营垒图的来龙去脉,全部解释给卓大听。卓大听了之后,问道:“你要这份营垒图,莫非也想发一笔大财?”
徐经纬笑道:“目前一帮一会,以及三花令等等各方的人,无不各逞其能,不择手段,想将营垒图弄到手!如果我能找到那份营垒图,当然可以待价而沽!”
他顿了一顿,反问卓大道:“可是卓兄你要知道,这份营垒图关系闽浙海防至大,你想我会轻易让它落在那帮山寇海贼之手吗?”
卓大道:“徐兄看来不会是这种唯利是图的人!”
徐经纬道:“多谢卓兄如此看重我……”
卓大插言道:“那么倘若营垒图落在你的手中作准备怎么办?”
徐经纬道:“这事我已决定好,我一得到营垒图,必定设法送交官府,让官府能按图深入各岛大举剿灭那些盘据海外多年的海寇!”
卓大竖起大拇指,道:“徐兄有此雄心壮志,兄弟算是没白交你这位朋友,如你不嫌弃,兄弟决定跟你干这趟子事!”
徐经纬喜道:“小弟正感人孤势单,有卓兄帮忙,自是求之不得的事他歇一下,又道:
“只是这事非同小可,弄得不好,咱们两人都可能因之丧命,卓兄不妨考虑考虑!”
卓大不悦地道:“废话!你当我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徐经纬道:“小弟哪敢如此看待卓兄!”
卓大道:“那么你敢冒险去干,我这人无牵无挂,怕了不成?”
徐经纬道:“卓兄快人快语,小弟有幸得你协助,使小弟信心倍增!”
卓大笑道:“我是个老粗,你不嫌弃,我听你的主意就是了!”
两人一有携手之意,且均出之于至诚,两人间的感情自然更将接近。
一路摸黑而行,他们二人且行且聊,倒也不觉寂寞无聊。
大约又走了一个多时辰,时刻已近子时,徐经纬停下来道:“咱们得找个地方休息一宿再走!”
卓大道:“四处都没有人家,不如露宿算了!”
徐经纬道:“也好!看看能不能找个树底下干净之处……”
两人向前又走了几步,卓大突然惊呼道:“徐兄你看!前面失火了!”
前面约摸二里之遥,一片火光冲天,在黑漆漆的空中摇荡不定,极是骇人。
徐经纬道:“一定是整个村子都烧起来了,否则火势不会如此之大!”
卓大道:“我们过去看看,或许能帮村子里的人抢救!”
徐经纬当然不会有异议,两人开始跑了过去。
片刻之后,他们已可听见沸沸人声。
只见熊熊火光之下,村人忙着灌水救火。
徐经纬拦住一名村民问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村民提着一个空桶,道:“有人放火烧村……”
徐经纬惊道:“什么?居然如此无法无天,到底是些什么人?”
村民哭丧着脸道:“也不知是些什么人,他们十数个人一冲进村来,就挨家搜索,像是在追捕一个人……”
徐经纬问道:“追捕什么样的人,兄台可晓得?”
村民摇摇头,道:“就是不晓得才冤枉,那十几个人在村子搜一阵没有结果,就放起火来……”
这时整个小村均已在火海施威之下,徐经纬道:“那些人呢?”
村民道:“刚刚已经离开了,所以大家才敢出来救火……”
说着那村民提着水桶救火去了。
徐经纬推一推卓大道:“此地火势已无法控制,咱们走吧!”
卓大叫道:“走?我们不帮他们救火了?”
徐经纬道:“救火之事是次要的、我们得追赶那十几名纵火之人,看看他们干这件事的用意!”
卓大道:“对!那些人无故纵火毁人村庄,非得要他们还个公道不可!”两人匆匆出村,往东追了过去。
但刚刚造出村口不远,修听前面传来兵刃交鸣之声,徐、卓二人赶快掩上前。
只见火把照耀之下,有数名三花令的手下,正在围攻一名浑身是血的年轻人。
徐经纬一见之下,立刻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喝道:“住手!”
他情急之下,拼全力大喝,声音震慑全场,不单那些执火把在一旁观战的壮汉悉数将目光投向他,那数名激战中的人,也都不觉歇下手来。
徐经纬一冲而上,卓大紧随在后,冲到那名被围攻的人身旁,一手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扶住。
那人浑身鲜血淋漓,望着徐经纬的双眼,却透出无比的兴奋。
徐经纬道:“容世友!你何以浑身是血?”
那受伤的人原来是少林俗家弟子,负责就近在杭州护卫万铁匠的容世友,他舒了一口气道:“师叔,大事不好了!万铁匠的行踪已被他们侦查出来了!”
徐经纬皱眉道:“你打起精神来,等我将这些三花令的人打发走,再将详情告诉我!”
容世友现出痛苦的神情,屏声道:“师叔!徒侄……已不行了……”
徐经纬道:“你千万撑住……”
容世友身体一软,被徐经纬环腰抱住,道:“师……师叔……万铁……匠在……在前面山……山洞中……您……”
一席话没说完,容世友两眼一翻,气绝在徐经纬的怀中。
徐经纬虎目中珠泪盈眶,缓缓放下容世友的尸体,霍地站了起来。
与卓大对峙的三花令香主秦沛,被徐经纬的神情骇了一跳。
只见徐经纬两眼通红,面带怒色,大有择人而噬之慨。
秦沛不自主地退了一步,道:“姓容的并非死在本人的刀下,阁下用不着拿那种骇人的眼光瞪我!”
徐经纬心里悲伤到极点,他和容世友虽然萍水相蓬,但容世友并不把他当成外人,就凭这份情份,徐经纬已下足决心要替他报仇。
他抑住心中的悲痛,哼道:“那么是谁杀了他?”
秦沛道:“这个……这个……本人也不知道!”
徐经纬怒道:“看起来你在三花今中的地位并不低,居然如此畏首畏尾,真令人好笑!”
秦沛也变脸道:“就算是本人杀死姓容的,你待怎么样?”
徐经纬哈哈一笑,道:“那么,本人就要你偿命!”
秦沛忽然发现徐经纬的神情大异寻常,使人一望之下,便知他有击毙敌人的决心。
他不禁退了一步,将长刀比了比,道:“好!报上名来!”
徐经纬道:“你还不配问我!”
他心中已然态极,说完了话之后,双掌一错,按照胖子指点过的心法,使出一招。
“鞭云敕风”,呼地拍向秦沛。
徐经纬掌势才吐,方始知道按照胖子指点的心法,施出蟹行八步的招式,威力果然不同凡响。
秦沛长刀一撩,想削向徐经纬的手腕,倏觉对方掌力雄浑壮阔,宛如怒涛排壑,猛撞而来。
他骇得撤刀卸力,想脱出徐经纬的掌风之下。
冷不防徐经纬将双掌吐实,秦沛当胸被拿风撞上,已然斜口歪去,立脚不稳。
左肩又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记,打得他翻出三丈开外,撞在一株合抱的树身之上,当场脑浆涂地而亡。
秦沛一死,他的手下登时起哄,拿着兵器火把,蜂拥而上。
卓大不待徐经纬招呼,大声喊打,一连使出三招逍遥掌法,居然打死了三名三花令的徒众。
这一来他胆气大增,一招一招施展下去,打得那些三花令的徒众,抱头鼠窜而遁,不一会便走得一个不剩。
卓大乐得拍手叫道:“哈,哈……胖子这套掌法果然管用……”
他忽然发现徐经纬怔怔地站在秦沛的尸体之前,讶然问道:“徐老弟!
你怎么了?”
徐经纬回过头来,脸上掠过一丝苦笑,道:“我正在想,这秦沛是不是真的该死!”
卓大露出不解的表情,道:“他不是死在你的掌下了吗?”
徐经纬忽然问道:“卓兄!你杀了人之后,心中有没有什么感觉?”
卓大脸上一片茫然,耸耸肩道:“没有啊!难道说杀了人之后应该要有某种感觉?”
徐经纬想起卓大的生性,原不是个喜欢思虑的人,他拿这种问题问他,当然不会有结果。
于是他笑着道:“自然不是要有感觉不可……”
他徐步走了过来,拍拍卓大的肩膀,道:“不过一个人该不该杀,却是很难判断的!”
卓大迷惑地望着他,猜不透他心中的感受,是不是与人不同,不同之处又在哪里。
徐经纬又道:“走吧!我们找万铁匠去!”
卓大道声“好’,心中的迷惑登时烟消云散,无影无踪。
徐经纬将卓大表情看在眼内,忖道:“像他这种无忧无虑,了无牵挂的人,也是一种福份呀!”
他们离开秦沛的尸体之旁,捡起掉在地上的兵刃,两人合力挖了一个坑洞,将容世友的尸体理好,才相偕离去。
走了一会,天已蒙蒙发亮,忽然路旁窜出了一大群执刀的人,将徐经纬和卓大围了起来。
徐经纬冷眼扫了那些人一眼,心生厌烦,顿时涌起了一股杀机,道:“朋友拦住我们两人意欲何为?”
那群人共有十个人之多,一人发话道:“此路不通,识相的就掉头回去!”
卓大道:“这条路又宽又大,你说什么此路不通?”
那人道:“路是又宽又大,可惜老子不准你们向前走一步!”
卓大道:“敢情这条路是你修的?”
那人仰天发笑,道:“路虽然不是老子修的,但老子一对拳头却不准你们走过去,你待如何?”
卓大转向徐经纬道:“这些人蛮横讨打,不是咱们喜欢殴斗,对也不对?”
徐经纬笑着点头,道:“对!对!”
卓大转向那些人道:“你们是山贼还是海寇?”
那人道:“老子是阎王使者,要你死你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