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红更不答话,长剑急出,一招“分花拂柳”,刺向卫天风心窝。
卫天风并不闪躲,反手一剑,封了上去,同时左手再发出一掌。
他看似轻描淡写出手,但掌力带起的劲风,却有如排山倒海。
上官红一剑未中,又被掌势逼得不得不向后倒纵。
但她退而再进,肩头一晃,已像只大蝴蝶般飞向卫天风头顶,一道青芒,再罩向他天灵大穴。
卫天风略退两步,挥剑一拨之后,再刺上官红小腹。
两柄剑一阵啪啪之声,上官红竟然凌空不坠,直和卫天风对拆了五、六招。
卫天风似已大感不耐,再度剑掌齐出,身前丈余范围,剑影如虹,掌风呼啸。
上官红落地之后,虽无法近身,却仍能配合地那行云流水般的身段,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使卫天风始终无法伤害到她。
司马青这时也只得放下柳麻子,跃了过来。在上官红尚未见败象之前,不便贸然出手相助。
瞬息间两人已对拆了十几招,在场数百人正看得出神,只听卫天风暴喝一声“小心了”,剑影敛处,一条娇俏的身影,直摔出两丈开外。
司马青虽立时腾身想把上官红接住,依然慢了一步。
上官红落地之后,又连翻两翻,才稳住前冲之势。她本来白中泛红的娇靥,此—刻一片惨白,连长剑也险些脱手。
司马青正要上前接战,却听人丛中群声惊呼起来,连卫天风也随着叫声转头向山坡望去。
可能是方才所有的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场中的打斗上,竟无人发现有两顶黄色小轿,不知什么时候,已抬进会场之前。
这般时候,两顶小轿上山,本已出人意料,而看到轿前开路的两个童子,就越发令人震惊了。
这两人竟是上次在北京天风居随绿袍长须老人出现的红衣童子和黄衣童子。
在场数百人中,足有半数以上曾参与上次天风居的盛宴,自然对两位童子并不陌生,而他们的一手隔空打穴绝技,更令人为之胆颤心惊。
这时在场上千人的视线,早已又都集中在两乘小轿上和两个童子身上,竟无一人再顾得讲话的。
两顶黄色小轿在两位童子的前导下,很快便来到席位前的空地上,放下之后,红衣童子转身挥挥手,八个轿夫便都退到后面的大树下。
两个童子向全场七八百人掠过一眼,脸上不带半点表情,好像根本没把这几百人放在眼里。
在场数百人中,大都可以预料到,两顶黄色小轿中,必有一顶轿内坐的是绿袍长须老人,但另外一顶轿内又是谁呢?………
卫天风如今已荣登盟主之位—,两顶小轿,此时前来,而且又停放在群雄聚会的现场,分明是冲着他来的。
别人可以不必多管闲事,他却不能不讲话,当下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道:“两位小兄弟,你们做什么来的?轿里又是什么人?”
红衣童子掠了卫天风一眼道:“咱们上次见过,你是卫堡主么?”
卫天风道:“不错,小兄弟记性不差。”
红衣童子却摇摇头道:“你问我们做什么来的,我们两个都不知道。”
卫天风目光再转向两顶小轿:“轿里什么人,小兄弟请他们出来见见吧。”
红衣童子道:“轿里什么人,待会儿一定会出来让你们见的。至于请出来么,我不敢。”
“小兄弟为什么不敢?”
“我怕挨骂,也怕挨打。”
“轿里的人那样厉害么?”
“你不怕厉害就自己请吧,也许她对你卫堡主会客气些,免去打骂。”
卫天风不由呵呵笑了起来道:“这倒好,卫某长了这么大,还真希望有人打骂一顿。”
黄衣童子却咂咂嘴,向红衣童子扮个鬼脸道:“哥哥,这人真是贱骨头,他竟希望给人打骂,待会儿我先骂他一顿,你再打他一顿,好么?”
卫天风懒得和他们再费唇舌,望着两乘小轿,高声问道:“轿里究竟是何方高人?还请现身相见,也好让卫某瞻仰瞻仰风采。”
谁知,轿内竟无人应声,亦无人出来。
在场数百人见无动静,有不少人已开始怀疑是两乘空轿。
卫天风双目闪电般转了几转,再望向两个童子问道:“小兄弟,莫非是两顶空轿么?”
黄衣童子双眉一耸,怒声道:“去你的,明明有人,为什么说是空轿?”
卫天风不想在孩子们面前发威,不动声色地道:“有人就请他们出来!”
黄衣童子却把头摇得像货郎鼓似的道:“我不敢,你的胆子大,就自己去请吧。”
只听右边小轿内传出清脆脆、娇滴滴、有如出谷黄莺般的声音道:“玉麟,打开轿帘。
”
黄衣童子立刻恭恭敬敬地道:“娘,你真要见他们么?”
到这时在场的人才知道黄衣童子名叫玉瞵。
轿内又传出那清脆婉转的声音道:“我当然要见他,不然就不必来了。”
玉麟望望面前潮水般的人群,侧身向轿内低声道:“娘,你向来是不愿让人看到的,现在外面的人太多了,大约有上千个,这多人争着看你,你不讨厌么?”
轿内的声音道:“今天是不得已,咱们又不能把所有的人赶散,只留下那要找的一个人。”
玉麟道:“娘,我和哥哥就想办法把他们赶散好了,只留下卫堡主一个人。”
轿里传出声音道:“不行,今天必须当着所有的人在场,才能把事情了断,快些打开帘子。”
玉麟走近两步,两手小心翼翼地将轿帘掀起。
这刹那,在场所有的人,几乎都感眼前一亮,只见轿内走出一位丰容盛鬋,风华绝代,紫衣紫裙的女子来。
紫衣女乍现轿前,她那美艳姿容和超尘脱俗的气质,几乎使所有的人都有自惭形秽之感,连上官红也为之失色不少。
卫天风呆了一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呆的倒不是岭上惊艳,而是对方的身分来历,从天风居直到现在,一直摸不出任何底细。
紫衣女的神态,当真艳如桃李,冷若冰霜,她冷电般的眼神,缓缓地掠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而在场的每一个人在这同时,似乎都觉得她不但看到了自己,简直更看到了他们的心里去,看得他们一颗心悸然跳动不已。
最后,她的视线停在卫天风脸上:“尊驾大概就是卫堡主了?”
卫天风道:“芳驾是?………”
“不必问我是谁,我即便说出来,你们在场的也不见得有人听说过我的名字。”
“那么芳驾的来意?”
“我想问一问,今天这样多的人在青龙岭聚会,必有重大事故?”
“不错,今天是北五省武林同道,在此公推武林盟主。”
“盟主可已推举出来?”
“不错。”
“谁?”
“就是卫某。”
“我本应在这里向尊驾道贺,可惜你的盟主做不成了。”
卫天风愣了一下道:“这话卫某有些不懂?”
紫衣女冷笑道:“因为北五省的武林盟主,必须有金剑令牌,这是盟主的兵符信物,你却没有这东西。”
卫天风也冷冷一笑道:“芳驾怎知卫某没有金剑令牌?”
紫衣女道:“你如果有,就该亮出来让大家瞧瞧。”
卫天风道:“卫某纵然此刻令牌不在手中,三日之内,必可得到。”
紫衣女道:“那你是枉费心机了。”
“怎见得?”
“因为你永远无法得到。”
“难道?………”
紫衣女冷笑道:“你猜对了,令牌在我手中,我会平白交给你么?”
卫天风仰天打个哈哈道:“卫某不信,金剑令牌可以落在在场任何人手里,绝不可能落在芳驾手上。”
紫衣女转头吩咐红衣童子道:“金龙,把金剑令牌拿出来给他看。”
那名叫金龙的红衣童子应了一声,钻进轿内,捧出一只红漆檀香木匣。打开之后,果然是金光闪闪的金剑令牌。
此时已调息复原和司马青站在一起的上官红,也大感意外,她暗自忖道:“金剑令牌怎会落在她的手里?………”
接着,她猛然忆起上次由南宫县城深夜赶同落凤坡时,在山岗所见的那一女子和玉麟,两人曾说要在四更前赶到嵩云别庄去,那女子自然就是此刻面前的紫衣女了,难道金剑令牌就是她那晚在嵩云别庄拿走的?………果真如此,在那晚之前,金剑令牌又在谁手里呢?………
她又想到紫衣女那晚所留的似偈非偈的八句话,其中两句,始终无法解透,而眼下又不便出言询问,这便如何是好?………
只听司马青低声问道:“小红,你可仔细看清,那金剑令牌是真的么?”
上官红道:“看来不是假的。”
却听卫天风高声说:“芳驾是如何得到金剑令牌的?”
紫衣女道:“这个需要告诉你么?”
卫天风顿了顿道:“芳驾若有条件,卫某无不答应,只要把令牌交出来,卫某情愿出价黄金三万两。”
紫衣女响起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但笑声中却又寒意逼人:“卫堡主,这金剑令牌在你这样野心忒大的人来说,价值连城,三万两黄金还打动不了我。”
卫天风笑笑道:“你打算要多少,只要卫某出得起,一定照办。”
紫衣女道:“金剑令牌不是金钱可以买到的,不过,可以用另外的东西交换。”
卫天风终于松下一口气道:“只要卫某有的,不管什么,我都愿意拿出来交换。”
紫衣女不以为然的笑笑道:“这东西你自然有,可惜你绝对舍不得。”
卫天风道:“究竟什么,只有请芳驾直说了。”
紫衣女一字一句地道:“你的人头!”
紫衣女此言一出,全场为之大大一惊。
卫天风也是脸色一变,但立即却又呵呵大笑道:“芳驾这玩笑未免开得太大了,不知咱们有何深仇大恨,竟要取下卫某的人头?”
紫衣女道:“因为你害死了你们的武林盟主上官嵩!”
“你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