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动手的是什么人?」
房间之中,火光闪了一闪,一盏油灯,已被点着,就着灯光,可以看到屋中的
陈设,极其简陋,一个人坐在一张椅子上,已有五十上下年纪。
还有一个人站着,他就是刚才从破瓦中探头出去着的那人,他的年纪十分轻,
有二十叁四年纪,浓眉大眼,一脸英悍之气,但这时他的眉心却打着结,他缓缓地
道:「那人,是大盗黄天一。」
那中年人陡地震了一震,手按在桌上,他按在桌上的手,竟在微微发抖,过了
半晌,他才叹了一声道:「一个火凤凰,再加上黄天一,唉!」
那年轻的一个,剑眉轩扬,道:「那就更加好办了!」
中年人苦笑着,道:「老弟,你不知道这两人的厉害,我做了十多年捕头,什
么样的巨盗未曾见过,可是火凤凰……唉,为了她……我不知捱了多少板子,唉,
官坐在堂子,要叫一声严限破案,却不知道我们的苦处,这公门饭可难吃得很啊!
」
那年轻的笑了起来道:「你急什么,你不曾听见黄天一刚才的话么?他原来来
此,一定是想和火凤凰联手,去做一件惊天动地的案子!」
年长的一个,望着那年轻的,并不说什么话。
那年轻的一个又道:「可是火凤凰一向带她手下的四大高手行事,黄天一是自
讨没趣了!」
年长的一个突然『啊』地一声,现出惊喜的神色来道:「你是说,当黄天一行
事之际,火凤凰会去拣便宜,和黄天一作对么。」
那年轻的点头道:「那还用说,这正是火凤凰的手法,她号称取财,不杀人,
不杀人如何取得到财,自然好惜手他人,黄天一怕要吃苦!」
年长的双眉紧蹙道:「是不知道他们要做的大买卖,究竟是那一桩?」
年轻的那个,『哈哈』笑了起来道:「大哥,你怎么越来越糊涂了。莫不是叫
火凤凰,黄天一的名头吓壤了,近日来,有什么大买卖,你难道还想不到。」
年长的那个,陡地吃了一惊,霍地站了起来,道:「你……你是欣,他们……
他们准备下手的,是大河联镖七家镖局联保的那单镖银?」
年长的神情,十分吃惊,可是年轻的那个,却像是毫不在乎一样,轻描淡写地
道:「是啊,听说这单金银是关外几帮客商,一年来的经营所得,数字着实不少,
不然,怎请得动大河联镖来保送?」
那年长的摇着头道:「我看……不会吧,那七家镖局中,高手极多,必须倾巢
而出,黄天一的本领再大,也未必劫得了镖,他怎敢下手!」
年轻的道:「这就是为什么他要来找火凤凰了?」年长的那个,双手又不住簌
簌地发起抖来,道:「若是……若是叫他们劫了这单镖去,那我们府上下做公的,
都别再活了,老弟,你可得想想办法?」
年轻的将手按在年长的肩上,徐徐地道:「大哥,你放心,既然请了我来,我
自然要设法的!」
他才讲到这里,街道上突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年轻的连忙吹熄了油灯,将窗
推开少许,向外看去。
见在『回春堂』旁边的小巷之中,五匹骏马,疾冲了出来,当前一匹白马,马
上骑着全身红衣的火凤凰,后面跟着她手下的四大高手。
五匹马,敲起一阵急骤之极的马蹄声,马蹄声迅速地传远,转眼间,便已恢复
了寂静。
年长的失声问道:「火凤凰到什么地方去,走得那么急?」
年轻的道:「那还用说,自然是她也想到了黄天一要做的是什么大买卖,她他
赶去察看情形了,照那样看,我也不该再耽在这里了,该走了!」
他一面说,一面伸了一个懒腰,那年长的是看看地摇头,年轻的却若无其事,
拿起了竹笠来道:「大哥,我一人先去看看情形,你不必跟来!」
他出了屋子,剩下那年长的一个,呆呆在桌旁坐了下来,屋中虽然黑暗,但他
可以看得出,他愁眉苦脸,满脸皆是忧戚的神色,是坐着不动!
保定府西桥大街,过了那道宽阔的,可以行走四辆马车的大石桥,就可以看到
老大的一片广场。
在那片广场之后,是一排丈许高,伸延出去,足有六七丈长,纯以大麻石砌成
的围墙,那围墙中,嵌着四块叁尺见方,整整齐齐的汉白玉。
在那四块汉白玉上,都刻着一个字,字上漆着鲜红的颜色,自左至右,是『北
屏镖局』四字。
两道镶满了铜钉,厚厚实实的木门,有一道关着,另一道打开了一半,叁个劲
装汉子,正自打开的门中,大踏步走了出来,他们走出门后,就站在门旁的两个大
石墩之前不动,威风凛凛。
在沿着广场的大街上,这时,正有几辆马车,驶了过来,马车直驶过了广场,
来到了镖局门口停下,车门打开,几个穿着华丽的生意人,走了下来,和门口的叁
人,略打了一个招呼,便一齐走进了镖局。
北屏镖局的大门之内,是一个老大的院子,院子那头,是一列亮窗,全都镶着
明瓦。
那四个客商,才一来到院子中,大堂内便有一个英气勃勃的中年人,迎了出来
,道:「四位来得正好,七家镖局的镖头,全已到齐了!」
那四个客商一起走进了大堂中,镖局的大堂,极其宽宏,陈设并不华丽,但是
却有一股重实之感,桌椅都比寻常人家用的大出了许多!
这时,围着一张大方桌,坐着几个劲装汉子,那几个人,高矮老少不一,但是
毫无例外的是,他们那是一脸精悍之色,一望便知是久历江湖之人。
四个客商一进来,坐在桌旁的那些武林高人,却并不站起身来,只是向他们略
点了点头。
倒是那四个客商,向各人拱着手,其中一个道:「多多偏劳,不知列位镖头准
备何时起程?」
那将四个客商迎进大堂来的中年人,正是北屏镖局的总镖头徐高,围桌而坐的
那几个人,是大河以北,另外六家镖局的总镖头,和镖局中的高手,这一次,大河
联镖,七家镖局联保,实在是一件罕见的大事。
徐高道:「明日辰时是个吉时,准时起程。」
那客商道:「我们是到时前来贵镖局,还是镖队径过客店时,我们再跟大队前
进?」
徐高皱着眉,道:「我们几个商议下来,这次虽是七家镖尚,组成了大河联镖
,但是——」徐高的话还未讲完,那四个客商,已然面上变色齐声道:「莫非……
各位已听到了什么风声?」
徐高摇着头,道:「不是,但我们叫保的金银,着实太大,定然有人起心,总
得小心一点!」
那客商道:「是!总得小心一点,列位有什么主意。」
徐高道:「所以,最好你们由你们走,我们自保着金银进发,万一有事也不致
惊吓了你们。」
那四个客商听了,面面相觑,神色都十分尴尬。
坐在桌旁,一个面肉瘦削的总镖头大声道:「这还有什么为难之处?有强盗来
了,刀抢可不带眼睛!」
那四个客商苦笑着,道:「不瞒列位说,除了金银之外,我们还带了一些珠宝
在身上,这……」
那几个镖头一听,面色便尽皆一沉,徐高立时道:「那就是四位的不是了,既
托了我们保送,何必还带着珠宝,事先不必让我们知道。这可不合规矩!」那四个
客商也陪笑道:「虽然有些,但却也不多,列位到了地头,自当另外重重酬谢!」
徐高皱着眉,道:「好,那么,明日辰时,你们打尖妥当了,镖队经过客店时
,我们一起启程便是!」
那四个客商又拱着手,千谢万谢,告辞着退出去。
等到四个客商走了之后,大堂之中,顿时静了下来。
徐高背负着手,在走来走去,过了好一会,他才向一个身形瘦削,腰际围着一
条皮带,上面插着十二柄飞刀的中年人道:「杨兄,虽然列位奉我为首,但杨兄足
智多谋,不知有何高见?那中年人姓杨,名飞,号称飞刀追魂,是石家庄威远镖局
的总镖头,见多识广,甚有地位。这时,杨飞听得徐高加此说,他倒也当仁不让,
略为沉吟了一下,便道:「依咱们大河联镖的声势来看,只怕旁人,也不敢来打咱
们的主意,怕只怕一个人!」
众人他问道:「是谁?」
杨飞先缓缓地吸了一口气才道:「火凤凰!」
杨飞这『火凤凰』叁字一出口,大堂中又静了下来!
过了半刻,一个头发已然雪白,但依然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