惭愧已极!”
钟莹莹道:“啊,原来顽石老人名头这么大,可也怪,逍遥生怎么从不提起呢?司马少侠则天天把屠龙秀士的大名挂在嘴上,唯恐天下人不知。这么一比较,真叫人好笑!”
宁月娥道:“人家有这样的师傅,自然是十分光彩,告诉人也不能说他错。”
“我没说他错,我只是好笑。”
“好笑什么?各人有各人的行事方法,逍遥生不说出师门,那是他师傅不让他说!”
“娘,逍遥生救过女儿,在江陵古墓也救过爹爹和司马俊,上次司马俊与剥皮阎罗邢甲拼内力,人家逍遥生拼着自己受伤将他们分开,事后司马俊不但不感谢反而指责逍遥生。此次夺回龙垭镇,是逍遥生的主意,他不记恨卫帮主上次对他的无礼,一心为的是江湖道义。
正当两军对垒作一番殊死较量之际,司马俊来了非但不助一臂之力,却挑拨碧蟾宫主离开飞马岛,指责逍遥生别有图谋。想想看,这是什么时候!要是大家都相信司马俊的话,飞马岛不战自乱,而司马俊抬抬脚和碧蟾宫主走了,只剩下卫海帮一家,那又会出现个什么局面?
这龙垭镇能不能夺回来不说,我们的人只怕会有很大的损伤……”
宁月娥道:“咦,丫头,你是说司马俊行事处处无理,逍遥生行事又处处占理……”
钟震坤道:“莹莹说的一点不错,逍遥生处处顾全大局,如今仔细想来,他不计较个人恩怨,司马俊也好,我们也好,都有对不住他的地方,但他从不放在心上!”
诸葛鼎道:“就以那天而论,司马俊言词犀利,句句冲着他,换了别人,当场就会出言辩驳,动手相搏,那局面当真不可收拾。”
宁月娥道:“他不辩驳,那是因为司马少侠说中了要害,他无言以对。”
钟震坤道:“怎么会无言以对?当着这么多人,不说话就是默认,世上会有这么笨的人么?即使这么干了也要矢口否认,让大家莫衷一是,不知相信谁的话好。夫人,你错了,逍遥生不为自己辩解,正是顾全大局!”
宁月娥道:“说得也是,做贼的不承认自己是贼,我们对逍遥生确实存有偏见,但对司马少侠也不能太看偏了。”
钟莹莹心想,娘总算开了点窍,但就是念念不忘司马俊。哼哼,这司马俊有什么好,傲慢无礼、夜郎自大,心胸偏激,妒贤妒能,我宁可终身不嫁,也决不要这样的人做丈夫!
这时听惠耘武道:“兄嫂们对逍遥生的误会总算冰释,小弟这一路上与他同行,对他所作所为都十分赞赏,以后若有机会,兄嫂们多与他亲近亲近就知道了。”
钟莹莹心中一动,忙道:“惠叔,你在飞马岛觉得好玩么?”
惠耘武笑道:“那地方不错,四面环海,风光旖旎,那些弟兄无不是渔民出身,被倭寇海盗、税监手下酷吏、东海一霸属下海匪逼得家破人亡,只好逃到飞马岛求生路。我们上岛后,逍遥生要建栅垒,还要训练妇女,大家兴致勃勃,飞马岛只会越来越兴旺……”
钟莹莹问:“真有那么好么?”
惠耘武道:“不信你亲自去看看!”
钟莹莹等的要的就是这句话,她很想去飞马岛,但不好意思出口,便引惠耘武自己说出来。愿望实现,她连忙道:“好啊,我真要去看看,什么时候去?”
惠耘武笑道:“这里的事一完,我们就走,到了飞马岛,你准是不想回来!”
“我不信,等到了飞马岛看看再说。”
惠耘武道:“两位兄长和嫂子也一同到岛上看看如何?”
钟震坤道:“我正有此意,诸葛兄呢?”
诸葛鼎道:“今后卫海帮与飞马岛相互依存,飞马岛是何种情形,自该去看看。”
钟震坤问宁月娥:“贤妻之意呢?”
宁月娥道:“你们都走了,扔下我一人么?这话问得多余!”
惠耘武大为高兴,连说几个好字,又道:“兄嫂们对小弟和逍遥生误会消除……”
宁月娥忽然道:“慢,嫂子又想起一件事,司马少侠说云娘、甘蕊投效税监府,这是我们都知道的,这其中是什么内情?”
惠耘武道:“她们是听了逍遥生之劝,到税监府去卧底的,另外,小弟去贺兰山之事还未说到公良前辈何以下山之事,这就会说出来,好让兄嫂们心中有底……”
接下来,他把公良品与蛇心羽士卜刚、毒血趾班大为、大漠秃鹰申屠雄当年同在宫中以及建立天灵教的前因后果详说一遍。
诸葛鼎等人听后大为震惊。方知天灵教与税监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且用心险恶,图霸武林还要实现宦官之野心。
钟震坤道:“原来如此,我辈之责任大矣,今后当以全局为重,对逍遥生不再疑神疑鬼,惠贤弟放心,愚兄说到做到!”
惠耘武道:“消除了误会,小弟万分高兴,今后同心同德,与天灵教誓不两立!”
宁月娥叹道:“愚嫂先还埋怨贤弟,不谈结这门亲,如今看来,云娘深明大义,我为有这么个好弟媳高兴,愚嫂真是对不起你……”
惠耘武忙道:“嫂子休要这般说,这怎能怪罪嫂子,只是彼此不了解……”
言未了,忽听一阵脚步声,有人高声道:“诸葛前辈、钟前辈、宁前辈在么?晚辈肖劲秋有事请教!”
众人一听,忙站了起来,出屋迎接,只有钟莹莹坐着未动,心却跳得擂鼓一般。
钟震坤抱拳道:“肖总舵主,别来无恙,请别客气,屋里请坐!”
肖劲秋见三位出来迎接,忙深施一礼:“劳三位前辈移驾,晚辈深感不安,三位请!”
众人进屋,肖劲秋又与钟莹莹见礼,两人面上都一红,尤其是肖劲秋,觉得自己愧对钟莹莹,虽然两人并无承诺,但他曾对她表示过情意,她虽未回应,自己总有些歉意。
钟震坤道:“肖总舵主何事相商?”
肖劲秋忙收敛心神,道:“晚辈有一事相求,请几位前辈劝说双钩王费锦山父子和峨眉派刘尚武、洪飞叔侄,以大局为重,别再找荀、甘二位寻仇……”
“当年费前辈的侄子和峨眉一位弟子曾纠缠过荀、甘二位,死在她们手中,这事并非荀、甘二位的错,他们不该心存不轨,又试图……唉,这些事不提也罢。如今事过境迁,大家同仇敌忾,若再为往日恩怨相互敌对,这不是亲者痛、仇者快的惨事么?费刘二位前辈传话过来,要在卫海帮三天喜庆过后与荀、甘二位了结,晚辈为此十分发愁,思来想去只有请几位前辈说项,彼此化解了这段怨仇才好。”
钟震坤道:“我等与费、刘两位过去只相互闻名,彼此并无交情,只怕说了无用,但一定尽心就是了!”
诸葛鼎道:“此时再纠缠私人恩怨确是不智,我等一定尽力说服费、刘两位,以武林大势相告,费、刘二位自会掂量。”
肖劲秋站起一揖:“多谢二位前辈,在下不再打扰各位清谈。”说完要走。
惠耘武道:“费、刘两位挑战之事,云娘姐妹知道了么?”
肖劲秋道:“我还是听两位姐姐说的,好不容易才劝住了她们,要不早就……”
惠耘武道:“使不得使不得,我和你过去再劝劝她们!”
肖劲秋道:“两位姐姐深明大义,只要费、刘二位不找上门来,她们决不会滋事。”
宁月娥道:“当年她们两位是不是下手也太狠了些,是以招来今日之祸?”
肖劲秋道:“此事也难怪两位姐姐,费、刘二位子侄的行为也太过份,事后还邀约一帮人,妄图以武功降伏两位姐姐,哪知他们高估了自己,在堵截拼斗中丧身,所以……”
钟震坤道:“武林人最重恩怨,也难怪费、刘二位耿耿于怀,这事我们尽力而为吧!”
肖劲秋再次道谢,又说:“各位请到飞马岛小住几天,容晚辈略表心意。”
惠耘武笑道:“两位兄长和嫂嫂、莹莹刚才已答应,此间事了便往飞马岛一行。”
肖劲秋喜道:“那是再好不过,到时候晚辈再来恭请!”
告辞出来,他回到了自己的住房。田小燕就此离去,宛如把他的心撕扯开来,他对她已付出了真情,没料到她竟然被大舅一声召唤,便弃他而去,这使他伤心到了极点。
本来,他对钟莹莹一见钟情,但钟莹莹却未表露出一丝情意,她身边有个司马俊在打转。
论形貌,自己不如司马俊,钟氏夫妇尤其是钟夫人,对司马俊关怀备至,对他却很冷淡,使他感到和钟莹莹的事希望渺茫,遇见田小燕后,虽然她貌比天人,一点也不逊色于钟莹莹,但他却未见异思迁。哪知田小燕却对他情有独钟,坦然将自己的终身托付与他,这使他难以拒绝也不愿拒绝。
这不仅是为了江湖道义,为了挽救田小燕,也为了不忍辜负田小燕这份真情,他便毅然承诺下来。
田小燕的美貌、率真和性情、超人的武功、聪慧的才智都打动了他。如果说一开始他不愿田小燕重蹈前辈覆辙、搅乱江湖大局因而接受田小燕许托终身的话,到后来他是真心实意地喜爱她,把她视作终生的伴侣,对钟莹莹除有些愧意外,再无非分之想。
这是他生平头一次把全部真情付与之一位红粉知己,田小燕已完全占据了他的心,再也容不下别的姑娘。
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份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容容易易地就得到了一个姑娘的真情,也莫名其妙地眨眼间就失去了她。
这究竟是什么原因?两天来他夜里都难入眠,锥心的苦痛折磨着他,使他意志消沉。
他想来想去,理出了几条理由。其一,田小燕对他的情意不深,只是一时间的冲动,等到热情过了之后,对他已生厌倦;其二,田小燕从小就知道长大要为爷爷雪耻,她父亲对她寄予厚望。
这个念头在她心里已生了根,她之所以愿跟自己走,答应不再找六大门派报仇,也只是一时之想,日子一长,那从小就植了根的雪